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罪案现场：你所不知道的刑侦3 作者：徐龙震 内容简介 《罪案现场：你所不知道的刑侦3》 是一部长篇刑侦推理小说，讲述的是：在重案侦缉队缜密的调查下，海东市的毒品销售网络日渐清晰。随着关键证据的不断获取，缉毒工作终于进入到抓捕阶段。在 卧底林玄鹤的出色表现下，重案侦缉队终于捣毁了这个贩毒团伙，这个贩毒团伙的背后老板杜老大也随之浮出水面。原来，这个杜老大就是那个神秘的来电 人！萧云天心中长久以来的谜团终于解开，杜老大的抓捕工作也随之展开了 《罪案现场：你所不知道的刑侦3》以侦缉队长的视角，描写案件的侦破以及犯罪嫌疑人的行为心理十分有真实感，将刑侦破案的情景和面临压力的心态刻画得淋漓尽致，读之令人深思。惊险刺激、悬念重重，险象环生，情节设定扣人心弦，行文流畅自然。小说将推理、侦探、社会元素巧妙地结合起来，能紧抓阅读者心理。 第一季 暗流涌动 01．险中出错 接下来就该审讯李明了。 开始抓获李明的时候，都还以为李明就是个马仔，一查李明这身份是真的，也没有前科劣迹，还真把警方蒙骗过去了。 直到让李明带着警方去抓捕他口中那个所谓的上家苏得胜的时候，李明冒险制造车祸脱逃，这才让警方对李明的身份感到怀疑。 通过林玄鹤打入贩毒团伙内部后获得的情报，警方才知道原来李明在贩毒集团中的地位并不低，并非是他自己所称的马仔。 经过脱逃事件后，警方将李明送进监狱医院的特护病房后加强了警戒。这间病房四周墙上没有一扇窗户，门也是防盗门。屋里有卫生间，卫生间里也没有窗户，整个儿一个小黑屋。这是监狱医院专门给嫌犯或在押囚犯治疗的地方。 在李明治疗期间，重案队也是特别加派人手，他们荷枪实弹地在四周警戒。受伤的嫌犯在医院就医期间，由于处在一个相对开放的空间，很容易受到外部影响，如有人想让他死，有人想把他劫走。 幸好李明的伤情并不是十分严重，子弹并没有伤到其要害部位，只是一些皮肉擦伤，并不需要住院治疗。虽然如此，警方还是不敢放松警惕，特别是在押解李明回局里的路上，对他的押解提升了级别，不仅给他上了背铐，而且脚镣也戴上了，手脚都不能自由活动了。 李明心中暗叹，这回肯定是栽了，上回逃走，已经戏耍了警方一回，这回就老实待着吧。这一次被抓，光冰毒就查了十几公斤。按五十克以上十五年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死刑的标准来看，已经算不清要被枪毙多少回了。 李明被抓后，警方让他去指认杜老大的居所。他一句话都不说，表示沉默。 李明觉得自己肯定会被判死刑，而且就算供出了杜老大，警方也未必能够抓到杜老大，那时候杜老大不死，自己依旧难逃一死。但是，立功的机会要不要抓住呢？如果是特大立功，自己能否能免除一死呢？ 对于他这种犯下重罪的人来说，认罪态度好，已经不是从轻的必要条件了，只有争取个重大立功表现，才可能从轻处罚，否则迎接他的将是最严厉的惩罚。 第一季 暗流涌动 02．坦白还是抗拒 “李明，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怎么走，全看你自己怎么选择了。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好好想想吧！”萧云天面对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明说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明觉得，说与不说对于最后的量刑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影响。比如，杀了三个人，罪犯投案自首坦白罪行，这样就不判他死刑了吗？法律上可没有这么明白地说明，而只是说投案自首可以从轻处罚，至于“从轻”二字，解释的空间则弹性十足。 自己参与的这次收货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足有近二万克高纯度冰毒。自己就是坦白了，带着警察去抓杜老大，能饶自己一死吗？ 怀着这样的矛盾心情，李明干脆一句话都不说了，还是在那里保持沉默。 “李明，你可要抓住机会啊！让你领着我们抓捕杜老大，一个好好的立功机会，给你你不要！你要知道你的罪行深重，唯有争取戴罪立功才能获得从轻处罚，你听清了没有？”萧云天再一次讲解法律政策。 经过了长时间的政策攻心，李明的神态变得越来越不自然了。人就是这样，在触及不到他心灵深处的时候，说再多的话也是没有用的。一旦找到了他的弱点，他就会变得和平常不一样，心理上逐渐起了变化。 “李明，你想想，你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定不了你的罪吗？刑法规定了，没有被告人的口供，其他证据足以定案的，一样可以治你的罪。你再想想，你这样不说话，能帮得了你自己吗？你以为杜老大能够放过你吗？货没了，钱也没了，你怎么向杜老大交差？”萧云天继续开导李明。 看到李明还是沉默不语，萧云天继续开导道：“你们这次的毒品交易虽然是你直接经手的，但幕后的主谋还是杜老大，你只是他的一个马仔，作用肯定不如杜老大重要。如果你能够和警方合作，彻底供述你们的犯罪事实，对你今后的判决肯定是有利的。我话就说到这儿，你仔细考虑考虑。” 显然，李明已经在仔细考虑之中了。这次去接货，自己只是受杜老大之命，资金不是自己准备的，货也不是自己联系的，自己只是按照指示在指定的地点、指定的时间去和指定的人接头而已。要判刑枪毙的话，首先应当枪毙杜老大，而不是他李明。自己上次有脱逃经历，这回又有贩毒、非法持有枪支两项罪，就算不死，活罪也难逃啊。 “给我一支烟，让我考虑一下。”李明提出了要求。 这种要求虽然违反规定，但还是可以满足的。通常侦查员即使自己不抽烟，也会带着一些，奖励那些能够坦白供述的嫌犯们。 烟点着了，李明接过抽了起来，但又陷入了沉默。 沉默，双方都沉默。 萧云天在给李明考虑的时间，李明则在紧张地思索。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整个讯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偶尔听到门外其他人路过的声音，以及牢门打开、关上的金属碰击声。 “好吧，我说。”长时间的沉默后，李明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李明觉得，现在这种局面，政府扫毒决心很大，杜老大落网那是迟早的事情。杜老大一旦被抓，肯定被判处死刑，因为除了这次的十多公斤冰毒之外，他以前还有多次的贩毒经历，杜老大基本上控制了海东市毒品市场的半壁江山。 如果杜老大死了，他还顾虑什么呢？他一旦被抓，判处死刑，那时候树倒猢狲散，还有多少人再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呢？不可能的。 等他李明再出去的时候，虽然年纪大了，但至少保证性命无忧。这个时候也别想着谁保谁了，能够自保就不错了，哪儿还能顾得上别人呢？ 于是，李明彻底想通了，也豁出去了，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只要不被判处死刑，以后怎么办还有余地。一旦被判处死刑，再怎么说都晚了。现在就是要争取时间，尽量找对自己有利的理由。 李明向萧云天供述了他的真实身份，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马仔，而是一个片区级的毒品分销商，平时都是和杜老大直接联系的。 杜老大的分销商比较多，但都是直接单线与杜老大联系，彼此之间谁也没有见过谁。但根据坊间的传闻，也能猜得出谁是谁了。 各个分销商之间的地盘是固定的，在杜老大的严格拘束下，禁止各个分销商互相串货，所以跨区拿货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虽然杜老大的货是从哪里来的不清楚，但杜老大这样经营毒品生意已经有好几年了，从来还没有出过大事。这回是头一次栽了。杜老大的毒品销往海东市的各个夜场，这些夜场有没有杜老大的股份尚不清楚。 关于杜老大的去向，李明称只知道别墅区这一个住处，其他的地方并不知情。但他说，警方打掉的这些对杜老大来说并不能形成致命的打击，杜老大很有可能还会继续冒险进货的。 第一季 暗流涌动 03．上家送货人 同时被抓的还有送货的那个蛙人和负责掩护的两个同伙。自从被重案队抓获后，这三个家伙就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再也没有了趾高气扬的样子。 因为海东市的禁毒风声日紧，毒品价格飞涨，导致杜老大铤而走险，向海外的毒枭购买了这么一大批冰毒。 迫于海防、缉毒、缉私等部门的强大海上压力，他们的老板和杜老大一合计，想出了利用蛙人运输冰毒这样一个奇特的方式。 果然，在快艇从公海进入海东海域的时候，经过几轮的检查，均没有发现在船下还有蛙人在尾随前行。等检查船只一过去，蛙人再重新浮上来。就这样，一路迫近了接头地点。 到了接近接头地点的海域，快艇找了个地方抛下锚，等待接头时间的到来。眼看接头时间将到，主要负责送货的蛙人大飞拿起包装好的冰毒就下了水，另外两个负责掩护的同伙也随即下了水，在不远处跟着。 这批冰毒是南方某国的毒枭通过大陆的代理人，直接向杜老大发货的。 考虑到海东市的缉毒强度非常大，才想出这个办法运送冰毒，还配备了长短枪支以备不测。在来之前，他们已经研究了本地的潮汐规律，快艇停在了涨退潮的临界点处，免得因为退潮搁浅。蛙人趁着天黑涨潮，悄悄地靠近了海岸礁石区，并分别找到地方隐藏起来，等候接头的人到来。 等到李明带人前来接头，本来觉得交易如期进行的时候，突然对方有人反水，原来是警察卧底将李明控制住。 大飞本想掏枪将李明和控制李明的林玄鹤一并打死，但段波海站在他旁边牵制着他。当时的局面形成了连环套的局面，即林玄鹤用枪顶着李明的脑袋，大飞用枪指着林玄鹤，而苏得胜用枪指着林玄鹤，段波海用枪指着大飞和苏得胜。谁也不敢先开枪，只是在那里僵持着。 大飞背后那两个负责掩护的同伙一看情形不对，悄悄猫了上来。看到双方僵持不下，后面的枪手终于出手了，瞄准的是持枪挟持李明的林玄鹤，没想到枪法并不是很准，打中了前面的李明。林玄鹤一惊之下，立即拉着李明躲到了旁边的礁石后面。双方的混战由此开始。 本来大飞领着两个枪手，再加上苏得胜，两杆长枪两把短枪，火力上占据优势。林玄鹤领着段波海，只有两把短枪，即使加上缴获李明的那把短枪，也只有三把，火力劣势很明显，一时他们被打得抬不起头来。 所幸萧云天已经带队赶到了附近，听到枪声后更是直接确定了具体方位，迅速赶了过来。在看清楚枪战双方的态势之后，萧云天和楚剑雄一人带着一小队人马，迂回进行了包抄，一队缴了大飞和苏得胜的枪，另一队缴了两名同伙的械。直到这个时候，大飞才相信，原来真是警方抄了他们的底。在远处接应的快艇一看形势不妙，快速逃离了现场。 面对海东警方的讯问，大飞也没有撑多长时间，一五一十地供述了此行的目的──把货送到指定地点，与杜老大派来的人交易后，把卖货的钱带回去就算完成了任务。至于双方老大是如何交谈、如何约定的，大飞真是一点也不知道。他只负责最后一环的买卖现场。老大是在境外将货交给他的，那个地方不属于国内警方管辖。 大飞供述的就是这些，以前他也给杜老大送过货，不过没有采取蛙人这种方式，都是在船上交货或者陆路交货。他对这条路线也算是比较熟悉了，所以才继续派他过来交易。 大飞知道的就是这些情况，再问也问不出杜老大或境外毒枭的其他情况了。再回过头来讯问那两个同伙，回答都基本上是一样的。他们此行的任务就是护送大飞顺利交易完毕。 在问到杜老大是否还有其他的接送货计划时，李明摇了摇头，那些都是双方老大直接商定的事情，他不知道。但是他觉得，这次的数量虽然大，但杜老大一贯的做法是，他不会把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肯定还会有其他的进货计划。现在海东市由于扫毒严厉，导致冰毒价格飞涨，杜老大不会有钱不赚的。 大飞则表示，这次交易失败，被警方人赃俱获。以杜老大的性格，他是不会咽下这口气的，肯定会在其他方面进行报复，否则他没法向境外的毒枭交待。毕竟，这次毒品交易的上下家都是输家，只有警方才是赢家，这样的场面，是上下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第一季 暗流涌动 04．毒枭之路 在抓获了五名贩毒嫌犯，查获了两个贩毒据点之后，禁毒工作取得了阶段性进展。 萧云天满意手下这帮兄弟们出生入死获得的战绩，虽然没有抓到大毒枭杜老大，但这样的战果已经算是近年来的一件大案了。 鉴于此案对杜老大的打击不小，为防止杜老大的疯狂报复，重案队并没有丝毫放松，而是和以前一样忙碌着日常工作，背地里提高了戒备。 对于配合警方完成卧底工作的段波海，已经被警方秘密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城市，他改名换姓，过起了平常人的生活。 数天过去了，海东市的各条街道显得很平静，没有任何异动。 难道杜老大真的能够咽下这口气吗？ 事实上，他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他正酝酿着一个大的报复行动。 杜老大的原名叫杜三金，只不过他的原名近年来已经很少有人记起了，大家都叫他杜老大，因为他涉毒，听起来有点像“毒老大”，倒也比较符合他的身份。杜三金也不介意这个称呼，于是，杜老大，这个称号就这样叫起来了。 虽然称之为“老大”，但海东的毒品生意他并没有完全垄断，只是垄断了大部分而已。不能把所有的生意都揽到自己名下啊，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其实毒品交易在海东市由来已久，只是以前没有这么严重而已。随着近几年的社会发展，各地之间的交流增多，吸毒的现象也越来越多了。杜三金原来是搞其他生意的，他看准了这一时机，慢慢地就和境内外的毒贩接上了头，做起了贩卖毒品的生意。 杜三金深知，毒贩是政府重点打击的对象，因此万万不可高调，只能低调行事，自己能不出面就不出面。 为此，杜三金建立了毒品分销网络。做到他这个地步的，从来不会再亲自出马去买卖毒品，都是由手下人去干，各级都有各级的利润。 李明只是杜三金手下一个分销的马仔而已，但李明看起来心狠手辣，毒品分销也做得很好，很有发展前途。尤其是他被抓后通过制造车祸冒死逃脱出来，杜三金更是对他刮目相看，所以才把这次交接毒品的重要任务交给了他。 不过杜三金身边也的确没有人了，都跑出去联系毒品货源去了。海东警方的打击力度之强，使他的存货也越来越少，高额的利润使得他顶风作案，去进货满足海东吸毒人群的需要。 而且，杜三金现在急需招兵买马，因为他算着那个老家伙快要出来了，出来之后，两人之间势必会有一场血战。而招兵买马就需要钱。 这两年，借助警方的力量，杜三金已经把老家伙的人马毁得差不多了，好几个人已经被枪毙，其余该判刑的也都被判了刑。老家伙一旦出来后，知道了内情，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杜三金也试图派人手故意犯罪潜入监狱意图杀害老家伙。结果派出去的人都折了，有的反而被策反，这让他和老家伙之间的关系更加势如水火。 这几年，他和警方的关系还是不冷不热，自己的生意没有那么高调，也很少去招惹警方，这才惭惭发展了起来。 但警方高调扫毒以来，杜三金的贩毒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收益锐减。因此，在红毛被警方利用，诱出李明后，杜三金也没有通知李明，直接找人就把红毛给杀了。在海东贩毒界，杜三金要杀一儆百，看看谁还敢吃里扒外，给警方做线人、做卧底、做污点证人！意在警告集团内部，谁要是敢反水，下场都是一样的，对于叛徒，他是绝不会手软的。 果断，杀掉了红毛，相当于在海东贩毒界立了威，再也没有人敢对他杜老大说个“不”字。 后来又出了李明逃脱的事，使得杜三金更加相信李明，收纳了他作为得力干将。 这样一来，也与警方结下了梁子。警方对海东毒品市场进行了扫荡，对吸毒的、贩毒的、运毒的、制毒的、存毒的、持毒的，都进行了拉网式的打击。 这次交易失败，与警方结下了更大的梁子。杜三金又用神秘来电人的身份给萧云天去了电话，建议双方不要再兵戎相见，还是互相保持和平为好。但萧云天不吃他那一套。 其实在交易之前，杜三金对李明并不是太放心，虽然李明够狠，但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难免会出现什么差错。 于是，杜三金在李明的背后派了一组人远远地跟着，只要李明能够成功完成交易，上了公路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跟踪的人离得比较远，也不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再后来就听到枪声大作，心想这下子坏事了，赶快给杜三金汇报了这个事情。 杜三金一惊，正准备让跟踪的人上去救援，却不料接着收到了后续的消息：枪声停止了，警方包围了现场，看样子所有人都已经被控制住了。 这下子可非同小可，杜三金觉得，李明和苏得胜这两个小子说不定哪个人会把自己的住址给供出来。警方非常善于利用同伙各个击破，肯定会在撬开某人嘴巴后找到己这里来，所以赶快转移了。因此警方虽然按照苏得胜的指路，来到了杜三金居住的别墅，无奈，只剩下了一座空宅。 第一季 暗流涌动 05．失利之后 后路是一定要有的，虽然可能永远都用不上。 这句话又准确地应用在了杜三金的身上。 事后他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平时有好几个据点，真正的大本营没有几个人知道，那栋别墅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行宫罢了。 也幸亏自己多了个心眼，派了另外一组人盯着李明他们，一是怕他们被黑吃黑了，二是怕他们对货动什么手脚。 这种事情以前也偶有发生过。 在冰毒运输的过程中，如果采取偷梁换柱的方法，拿一些面粉或者石灰粉末换一些纯度高的冰毒，实际就相当于偷了一些冰毒。为了防止这种偷换冰毒的行为发生，杜三金派出交易人员后，通常还会派出另外一组人暗中监视，形成制约，这样才更加保险。 这种多考虑一步的思路救了杜三金一命，使得他侥幸逃过了警方的围捕。在警方到来之前，迅速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逃过了警方的追捕，但对上家总得有所交待啊。 上家，也就是那个境外的毒枭非常生气，本来他觉得这个时候向海东市运输毒品风险极大，建议还是等这一阵子风头过去了再说。但是杜三金赚钱心切，三番五次地要求上家抓紧把毒品运过来交易。并且保证交易能够顺利进行，绝对不会出事。为了安全起见，杜三金还想出了利用蛙人运输毒品的主意，这才得到了上家的认同，勉强同意进行这次毒品交易。 在交易出事后，上家也是很快就知道了结果，非常生气，致电杜三金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看杜三金在海东市呼风唤雨很气派，但相对于海外毒枭来说，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人家在海外控制着毒品的原种植区，控制着一手货源，手上的武器装备一个加强营都是绰绰有余。 杜三金不敢得罪这些海外大佬，只得忙不迭地解释说，现在队伍不好带了，里面估计是混进了警方的奸细，否则计划这么周密，怎么会让警方围捕呢？ 海外毒枭余怒未消，让杜三金给出解释，必须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杜三金觉得李明和苏得胜这两个人是信得过的，毕竟以前有过那么多的案底，怎么说也不可能是警方的人，所以这个任务就派他俩去了，还多给了他们两把枪，让他们叫上手下的两个人一起过去。如果李明和苏得胜没有问题的话，那么就是李明手下的那两个人出了问题。 这样一说，责任确实在自己这边，急于求成，没有以前那么沉稳了。虽然没有看错李明，却没有看清李明手下的一帮人，让他们坏了大事！ 杜三金给境外大佬解释说，他一定会尽全力把这件事摆平，一定会给出一个满意的解释。虽然没有收到货，但货款仍然照付。 杜三金觉得，警方的这种行动不过是一阵风罢了，刮过去之后，生意还是要继续做的，目前还不能得罪境外的这个大佬。 至于本方被抓进去的两个人，上家被抓进去的三个人，杜三金咨询了一个集团的法律顾问，法律专家的解释是，这几个人都只能称得上是马仔，虽然刑期很重，但不一定有性命之忧。毕竟冰毒没有流入社会，没有造成现实的危害，而且这些人只是奉命行事，听令于他人。 但杜三金还是要考虑其他的方案，比如找机会组织一次武装营救，把人、钱、货一揽子全部抢过来，那肯定是一场大行动了。不过，是否要组织这样的大行动，他还没想好。因为失掉的人、钱、货，都可以通过以后的生意再赚回来，那只是早晚的事情。但如果一旦同警方全面开战，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一旦发动，就停不下来了。为了那些货和钱，还有几个马仔，至于吗？ 还不如再想想法子，和警方兜兜圈子，玩个捉迷藏之类的游戏就行了。不过，说什么也得给警方一点颜色看看，让警方看看他杜三金的实力到底如何，也警告一下萧云天，目前最大的敌人并不是他杜三金，而是另有其人。老家伙的组织一旦启动，将对海东市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杜三金并不是什么善茬，也不会去做什么善事，只是因为大敌当前，他不得不与警方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但是如果一旦和他的利益发生了直接冲突，那么他就要开始翻脸了。 第一季 暗流涌动 06．空闲遐思 萧云天这边，虽然暂时还没有抓到杜三金，但从李明和苏得胜的供述中已经得知了一些集团内部的运作网络，又搞了几次集中行动，把其他几个区的分销网络也进行了打击，抓获了一批嫌犯。 经过了连番打击之后，海东市的涉毒人员一个个噤若寒蝉，活动也没有那么频繁了，原来半公开的吸毒、贩毒活动，现在完全转为了地下。 经过一段时间的严密监控后，杜三金的去向成了一个谜，暂时找不到什么踪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但越是这样，越让萧云天隐隐地感到不安。杜老大是不是正酝酿着下一波大规模的贩毒活动，还是要制造报复事件，这些都不得而知。 日子惭惭恢复了平静，重案侦缉队又出现了难得的清闲。虽然不知道随后还会出现什么样的大案子，但有点空闲时间终归是好事。 局长何永安对重案侦缉队近来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这几年，重案队破获了一大批命案，使得海东命案必破的口号得到了实践，省厅也是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对于近期破获的这个贩毒案，何永安也是给予了表扬，认为此举极大地打击了贩毒团伙的嚣张气焰，希望继续保持下去。 局长的千金何冰媚还是时不时地过来找萧云天，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萧云天再是个木头人，也能够感觉到何冰媚的意思。只是萧云天觉得不好意思，况且何冰媚又是上司的千金，这让他开不了口。 虽说萧云天和何冰媚感情升温，但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男的比较木讷，女的有点矜持，就这样一直以朋友的关系维持着。 有的时候，两人之间也互相开着玩笑，说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找对象，两人都是笑笑地一带而过。这种事情无法安排，只能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恰当的场合下自然而然地说出来。如果要刻意表达，对于萧云天来讲真是一件很费劲的事，简直比破案还难。 像何冰媚这样时尚的女孩，能和刑警打得这么热火，还是受了父亲的影响。如果父亲不是警察，相必她也不会对刑警这么危险、紧张的职业感兴趣。 的确，对于一般人而言，可能一辈子都和违法犯罪打不上几次交道，但对于刑警而言，整日处理的就是违法犯罪。刑警出于职务需要，免不了和社会上的阴暗面打交道。要和阴暗面打交道，就得知道社会上的阴暗面是什么。人性，没有最恶，只有更恶。谁也想象不到这个社会上能够有多么坏的人出现。 好与环、是与非、善与恶，有时候只是一个道德判断，有时候边界反而不清。 萧云天有时候也想不开，觉得自己尽力了，但有时候还是会有一些误解和偏见。他只能尽自己的最大所能，在合法的范围内开展工作，问心无愧地按规矩办事。他一直认为，抓不到坏人，那是自己的失职和无能，但错抓了好人，那就不可原谅了。 正因为如此，他对工作的要求非常高，也要求下属们一定要依法办事。即使某一个案子破不了，某一个嫌犯查不出、抓不到，那也不要紧，天也塌不下来，总有破了案抓到人的那一天。 对于杜老大的那些话语，萧云天隐约地觉得其中有些文章，但就是摸不透。杜老大口中的那个共同敌人到底是谁？竟然还会让他如此胆怯？ 第二季 欲望之城 01．酒吧游戏 无论什么工作，都没有干完的时候。这件事情干完了，那件事情又来了，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对于普通人来说，每天也就是那么几件事──吃喝拉撒睡，再加上工作、学习还有生活中的鸡毛蒜皮，每天忙忙碌碌的。如果一旦哪一天闲下来了，反而会觉得不自在。 一天下午下班后，何冰媚又邀请萧云天出去吃夜宵。 “冰媚，想吃点什么，我请你吧。”萧云天说道。 “那好啊，我的大队长，我要宰你一回！不过别担心，我下手也不会特别狠，要不咱们去吃麻辣烫吧。”何冰媚道。 “麻辣烫？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萧云天道。 “不简单啊，只要心诚，吃啥都行。再说，海东的美食我也吃得差不多了，你那点儿工资，就给你省省吧！”何冰媚道。 “呵呵，这是你说的，那就去吃麻辣烫吧！”萧云天道。 两人走上街头，找了一家比较有名的麻辣烫店。何冰媚选了一些食材，荤素搭配着，两个人不亦乐乎地在那里吃开了，一边吃一边聊。 “云天哥，你干这一行累不累啊，整天要接触那么多坏人？”何冰媚问道。 “累又有什么办法，这是咱的工作，是咱的饭碗，起码要对得起这碗饭吧。”萧云天说道。 “我爸以前也当刑警，整天没日没夜地干，家都很少回。你说这社会上的坏蛋，为什么怎么抓都抓不完呢？”何冰媚说道。 “起码在咱们的有生之年是看不到没有犯罪的那一天了。犯罪这事情，自古有之，真期望能到了世界大同的时候，那时候没有了犯罪，即使我们都失业了我也心甘情愿啊。”萧云天说得倒是实话。 世界大同，天下无贼，这是多么美好的社会啊，可什么时候能实现呢？这几乎是无解的一个问题。 两个人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着，此时彼此都没有什么事情，所以谈得比较轻松。 两人又要来几瓶啤酒，一人一瓶地喝着。 吃完了麻辣烫，何冰媚还意犹未尽，说道：“云天哥，这附近刚开了一家酒吧，咱们过去玩玩吧。” 听了何冰媚的话，萧云天面有难色，道“那种地方治安都比较差，咱们还是别去了吧，再说我是公务人员，去那种地方不合适啊！” “我的大队长，现在是下班时间，不是上班时间，下了班你就不是警察了，就不用担心了。你是不是职业病犯了，对酒吧这些地方都带着有色眼镜看呀？也不是每个酒吧都这么混乱的。”何冰媚执意要去玩一会儿，萧云天实在没办法，就跟着何冰媚去了附近一家店名叫“零点”的酒吧。 说实话，除了查案子，萧云天还真没到这些地方消费过。他不习惯这样的生活，觉得这些酒吧光怪陆离、乌烟瘴气的，没有什么好玩的。 但何冰媚和他的生活方式不一样，平时在外企当高管，隔三差五经常出来玩，潇洒惯了，也没拿这些地方当回事。 两人走进了酒吧，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又点了一瓶红酒和几瓶啤酒，两个人慢慢喝了起来。 酒吧在这个时候有演艺节目，请了一些艺人在上面表演节目。节目以唱歌居多，还有一些搞笑节目。 歌手唱一首歌，还要调动一下观众的气氛，不时地要一些掌声。而观众们则跟着起哄，有的还把啤酒送上去献给唱歌的人。 酒吧最后还有一个保留节目，就是赌酒，规则很简单：由酒吧举办者放进去一打啤酒，要赌的人拿两瓶啤酒上去做赌注，上去摇六个骰子，最后计算谁的点数大，台上的啤酒就全部归谁。 六个骰子，最大点数就是六个六，能摇出来的机率是六的六次方，机率很小，一般能摇到三十点以上就算大的了。 一时间有好事者纷纷拎着两瓶啤酒上台一试身手。运气不好的，点数很小，只好悻悻下去；运气好的，摇个大点数，还生怕别人摇出来更大的点数。有个家伙看样子喝得差不多了，本来摇了个二十八点，结果别人又摇出个二十九点，把他比了下去。他一赌气就拿了一打啤酒上去再摇，最终摇了个三十点，乐滋滋地坐了下来，台上此时已经放了近百瓶啤酒了。 看了一会儿，何冰媚怂恿萧云天也上去摇一摇，萧云天笑道：“算了吧，咱们看看热闹就行了，别掺合了。” 何冰媚道：“你不去，我去，看看我的手气怎么样？” 萧云天劝不住，只得由她去了。 何冰媚上了台。台下众人一看上来一位美女，立时开始起哄。何冰媚纤手一摇，只见六颗骰子不停地滚动，然后慢慢停了下来，定睛一看，两个六点、三个五点、一个四点，正好是三十一点，立时成了场上的最高值。 何冰媚高兴地下了台，坐到萧云天身边，道：“怎么样，云天哥，我的手气还不错吧。” 萧云天兴致也上来了，道：“呵呵，运气这么好啊，恭喜恭喜！” 三十一点出来后，又接着上去几位，但都摇不出更高的点数了。看来，何冰媚的这三十一点估计是今天的最高值了。何冰媚正在这里高兴呢，可有人就不愿意了。 第二季 欲望之城 02．夜场惊变 表示不服的是那个拿了一打啤酒，上去连摇六把的人。那家伙摇了几回，终于摇出了个三十点，觉得今天晚上没有人能够超越他了，因此在那里扬扬自得，朝着带来的小太妹炫耀不已。鉴于他摇出了个三十点，我们暂时称他为“三十点男”吧。 当三十点男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没想到半路上杀出来一个美女，只摇了一把，就摇出了三十一点，虽然只比他多了一个点，但却是最高点了。他刚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摇出来的三十点瞬间作废。这让他好不懊恼，哪里来的小妮子，坏了大爷的好事。 再仔细一看，原来摇出三十一点的小妮子只带着一个男的，一男一女就两个人，这就好对付多了，自己带来的男的有三四个在旁边呢。拥有人数优势，再加上酒壮怂人胆，三十点男开始动歪脑筋了。 只见三十点男带着两个人，晃晃悠悠地到了萧云天和何冰媚的这个卡座上。游戏还在继续，虽然还有新的挑战者，但谁也无法超过何冰媚摇出的三十一点，至少看来今晚是这样。再摇出超出三十一点的点数是非常困难的，至少从机率上来讲很小。 “丫头，敢和老子斗，不想混了是不是？”三十点男对着何冰媚恶狠狠地说道。 萧云天一怔，心里道：这是个什么人，敢跑到这里来撒野？ 何冰媚不甘示弱，道：“玩骰子就是比谁的运气好，要认赌服输，输不起就别玩啊！” 听了何冰媚的这一番嘲讽，三十点男更加生气了，道：“我输不起？我输不起？你问问这场子里的人，看看老子到底是不是输不起！” 看着这个人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话也说不利落，萧云天不愿意多惹事，拉着何冰媚就想出去。在这个地方惹事不值当，和这些地痞流氓争一口气有什么用呢？ 但何冰媚根本不服气，道：“规矩就是规矩，你要是不服，再上去摇个三十二点出来啊！输了几瓶啤酒，看把你急成什么样了，真丢人！”何冰媚数落着三十点男。 三十点男本来是想过来耍耍嘴皮子，弄个嘴上快活就行了，还真没想弄出什么事来。但是经过何冰媚的一阵数落，他异常尴尬地说不出话来，没有台阶可下了。憋了半天，三十点男叫来了酒吧服务生，又给桌子上上了两打一共二十四瓶啤酒。 “你不是说哥哥输不起吗？哥哥现在就请你喝酒，这些酒钱全算哥哥的，给个面子吧。” 何冰媚冷笑道：“我和你很熟吗？我们买不起酒吗？请你们让开，不要打扰我们！” 这下子三十点男更下不来台了，本来想吓唬一下这对男女，使这两个人知难而退，看来事如愿违，对方并不买账。 何冰媚也是自恃有重案队队长在此，话语上丝毫不让。 萧云天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说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谢谢你们敬的酒，台上的那些酒都是我们赢得，送给你们了。”说完拉着何冰媚就想走。 说实话，萧云天并不是害怕了，对付这样的小混混，再来三四个也不是萧云天的对手。只不过萧云天觉得，这种夜场公务人员本来就不应该来，如果在这个地方再惹出事来，那就怎么说也说不清了。 跟着三十点男一起过来的一个人，站起来想阻止萧云天和何冰媚离开。萧云天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伸手拨开了那人，径直走了出去。 那人还想跟上去，却被三十点男阻止了。三十点男对另外几个同伴使了个眼色，其他几个人悄悄跟了出去。 这边，何冰媚不情愿地被萧云天拉出了酒吧。 “云天哥，你干吗把我拉出来呀？人家今天已经赢大了，赢了那么多的酒，够咱俩喝上三天三夜的了，为什么要走啊？那几个小毛贼，你还怕他们不成？”何冰媚愤愤道。 萧云天一边扶着何冰媚一边说道：“那几个小毛贼我怎么会怕？我是看你喝多了，还是把你送回去早点休息吧，也就是几瓶啤酒的事，咱不稀罕，不要就不要了吧！” 此时的何冰媚走路已经有些蹒跚了，对萧云天说：“云天哥，咱们臝了就是赢了，谁再说什么也是咱们赢了。你今天没带枪没带人，是不是觉得打不过那几个小毛贼啊？” 萧云天觉得又可气又可笑，对于喝多了的人没法和她认真，他想赶紧拦一辆出租车把何冰媚送回家去。 正在这时，前边有几个人拦住了他们。萧云天一看，原来是三十点男带了几个人拦住了他俩的去路。 “小子，也不看好了自己的妞儿。和我们老大对着干，她也不睁大眼睛看看我们老大是什么人，敢惹我们老大周少？”其中的一个人指着三十点男，扬扬得意地说道。原来三十点男就是他们所说的什么周少。 萧云天脸一沉，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刚才的事情就算是一个误会，希望大家不要介意，你们还是回去继续喝酒吧。”萧云天已经把话说得非常客气了，他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希望说和几句，把这场一点即燃的纷争化解了事。他的拳脚，对付这些小毛贼是绰绰有余的，但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一旦事情闹大，传了出去，一个重案队队长在零点酒吧门前大战街头小混混，即使赢了又有什么光彩呢？ 想到这里，萧云天打定主意，扶着何冰媚想从一侧过去，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料，周少带的人比较多，他们一个人把住了一个方位，把萧云天和何冰媚的去处牢牢地封死了。 第二季 欲望之城 03．情到深处 对方人多势众，何冰媚一时有些害怕，躲到了萧云天的后面。 周少也觉得自己这边人多，认为他这边胜券在握，对付这两个人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想到这里，周少狞笑着走了过来，确切地说，是冲了过来，一拳向萧云天的头上打去。 结果可想而知。 周少根本不知道他面前的对手是谁，如果知道了，他绝对不敢这么干，早就溜之大吉了。他面对的是警察学院的散打冠军，擒拿格斗样样精通的刑警重案队大队长。 比周少凶残一百倍的罪犯萧云天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一个纨绔子弟和一群小混混呢？ 萧云天的头迅速往旁边一偏，让过了这急急的一拳。周少收不住劲，虽然扑了个空，但这一拳之势却还是一直往前，根本就刹不住。萧云天用手在周少的胳膊上往后轻轻一拨，周少哪里收得住脚，一下子向前趴在了前面的草地上，吃了个嘴啃泥。 周围围观的人一阵哄笑，连周少带来的那些人都禁不住笑了起来。周少满脸尴尬地爬起来，瞪了一眼他带来的那些人，那些人这才止住了笑。 一击不成，周少并没有放弃，而是转过身来，向萧云天飞起一脚，直扑他的面门而来。 对于这种小儿科的打斗，萧云天根本就不愿意理会。他仍然是一侧身，将周少踢过来的一条腿往上一抬。周少另一条站立的腿立刻掌握不住平衡了，“啪唧”一声倒在了地上。不过这一次不是脸朝下了，而是脸朝上仰面摔倒在地上，摔得比刚才更狠。 连续两次攻击都没有打到对方的身体，还被对方摔了两次。周少觉得太没面子了，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在这条街上混！他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从兜里掏出一把黑色折叠刀，拨开了刀刃，开始比划起来。但连续被摔了两次，也让周少心有余悸，他不敢再一个人上了，而是大喊了一声：“并肩子上啊，大伙儿一起打这臭小子。” 周少的打手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觉得刚才这小子躲过了那两下，纯粹是运气好罢了，到现在还不敢还手，说明他也没有多厉害。这时听到周少的招呼，不帮忙有点说不过去了，他们只好起哄似的一步步向前，逼向萧云天，摆开架势准备打人。 看到周少还不依不饶，萧云天不由得怒了。本来是愿赌服输的事，上去赌酒，点子不大能怨别人吗？玩不起就不要玩啊？输了还要在这里找事，真是有些不知好歹！ 不过，萧云天还带着何冰媚，担心打起来再误伤到何冰媚，因此并不想在此恋战。 萧云天终于开始还手了，他三拳两脚，把扑上来的几个人都打翻在了地上。萧云天打得点到为止，即不伤人，也不让他们太舒服了。他们一个个捂住痛处趴在地上。只有周少被打得最重，手里的刀子也没有了，打得躺在了地上。 趁众人暂时还没有恢复过来，萧云天拉起何冰媚就跑。围攻他的人都纷纷拿出了刀子，刚才吃了大亏，这回要靠人多刀快讨回点便宜。 对付这几个小子，萧云天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周围人越聚越多，还拉着何冰媚，使得萧云天有些放不开手脚。看见这帮找事的人都拿出了凶器，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对付，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两个人离开现场，开始飞速奔跑，不知道跑过了几条街，终于把身后的追兵远远甩在了后面。两人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住了脚步，休息了一会儿。 “云天哥，刚才你好厉害，一会儿工夫就把那些人都打倒了，好崇拜你啊！”何冰媚说道。 “呵呵，别崇拜我了，告诉你别去这些娱乐场所，你偏去，看看，惹出事来了吧！这些地方向来是犯罪高发地带。”萧云天说道。 何冰媚嘟了嘟嘴，说道：“我还不是看着有英明神武的重案队大队长护驾才敢去的？我看你刚才教训那些人，教训得还不够，就该狠狠打他们一顿，看看他们还敢不敢惹事？” 萧云天叹了口气，道：“适可而止吧，给他们点教训就行了，出手重了就不好收场了。再说，我也是担心你的安危，万一他们趁我不注意把你伤着了，我可就是罪莫大焉了。” 听了萧云天的这句话，何冰媚沉默了，她抬着头看着萧云天，萧云天也回望着她。 在夜色月光的映衬下，何冰媚显得更加的妩媚，萧云天看得也是醉了。 突然，何冰媚扑到了萧云天的怀里，双手抱住了萧云天，道：“云天哥，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好有安全感，你愿意一辈子都这样保护我吗？” 虽然平时彼此都已经很熟了，但何冰媚此时的举动还是把萧云天吓了一跳，他有点不知所措。萧云天道：“冰媚，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这样保护你的。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说完，两个人紧紧抱在了一起，良久不愿分开。 不知何时，何冰媚轻轻推开萧云天。只见何冰媚脸上泛着红晕，勾住萧云天的脖子，把萧云天拉了过来，玉唇也悄悄迎了上来，粉颈在萧云天的注视下一览无余。看到何冰媚如此模样，简直美到了极致，他情不自禁地迎着何冰媚的玉唇吻了下去。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两个寂寞的人，两颗寂寞的心，四片火热的唇，瞬间燃烧在了一起，再也不愿意分开。 两人还从未体验过如此美妙的境况，两人终于捅破了那横亘在彼此之间的那层窗户纸。 这一刻，他们期待得太长，此刻的甜蜜不愿让它轻易逝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连月亮都娇羞地遮住了脸庞。 在这个偏僻的小巷处，英雄美人都仿佛忘记了人间的一切，沉浸在两人的世界中。 这一刻，无声胜有声。 这一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双方都在探索，仿佛要在这有限的瞬间，探索出对方的神秘之处。 没有任何力量能够使他们分开。 萧云天紧紧地抱住了何冰媚，何冰媚紧紧地抱住了萧云天，两个人就这样紧紧相拥。 或许这几年的相识就是在为了这一刻铺垫，所有的这一切，就像是水到渠成一般。 一阵令人窒息的长吻之后，两人的唇，还是久久不愿意离开对方，仍然在纠缠，仍然在吸引，互相寻找着对方。 …… 此刻的萧云天，完全没有了破案擒凶的霸气，有的只是对眼前之人的温存与怜爱。他紧紧抱住怀中的美人，仿佛有无限感慨，却又无从说起。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或许刚才的一拨乌合之众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但眼前的这个女人，却让他陡然豪气千云。为了她，什么都值得，别说是打几个小毛贼，就是刀山火海，就是万丈深渊，他都会义无反顾地朝前走去。不为别的，人生能得此红颜知己，足矣，足矣。 此时的何冰媚，依然沉浸在幸福和甜蜜之中。从小生长在警察之家，对于警察这个职业本来已不感兴趣，但自从遇到了萧云天，一直为萧云天的人格魅力所折服，爱慕之情日益。无奈萧云天这个木讷脑袋不解风情，不知情为何物，始终不能主动说出那三个字。 这个时候，何冰媚都有点感谢那几个小毛贼了，没有他们制造的惊险气氛，或许自己还没勇气主动捅破这一层窗户纸。在这突发的事件之下，两人一同经历了一场历险，惊魂方定，依偎在眼前这男人的怀里，是多么的惬意！ 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两人的关系一直如朋友一般的亲密，但始终都不好意思往前再跨出一步。 虽然说萧云天是何永安的下属，何冰媚是何永安的女儿，但这里面不存在任何利益关系。萧云天是个耿直的人，从没想过攀何冰媚这个高枝为以后的仕途打基础，何冰媚也从未用父亲的权势来压过萧云天。甚至，两人如此的亲密关系，何永安并不知情。 英雄爱美人，美人惜英雄，天造地设，无可厚非。 在过往的历程中，萧云天从一个最基层的刑警，一路摸爬滚打，靠着自己的实力一步步升任到海东市重案侦缉队队长的位子上，没有靠任何关系，没有靠任何后台，完全是靠着过人的业绩，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台阶，才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也不是英雄不解风情，只是干了刑警这个行当，注定与浪漫无缘。不管白天黑夜，不管风里雨里，案情就是命令；不管是炎炎夏日还是数九寒冬，只要哪里出现了案件，就需要刑警出现在哪里。 在经历了无数次的惊险抓捕，无数次的通宵蹲点之后，萧云天觉得，个人问题就随缘吧，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就选择了与艰苦、惊险相伴，自己一个人苦就行了，何必再带上另外一个人呢？ 按说萧云天仪表堂堂，单位也算不错，收入也说得过去，找对象应该不成问题。但现实的情况却是，别人不知道给他介绍了多少个对象了，大多数姑娘了解到他的工作性质之后，就主动提出分手了。 在情场上，萧云天远远不如他在警匪战场上那么潇洒。他不知道怎么去哄女孩开心，不知道怎么去制造浪漫，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不知道怎么才能捕获芳心。 有好几次，萧云天在约会的时候突然接到警情命令，直接返回了工作一线，把女孩晾到了一边。这让几个对萧云天有好感的女孩最终选择了放弃，面对这样一个说走就走，出生入死的男人，觉得没法靠得住。 久而久之，也没有人再给萧云天介绍对象了。就这样，他的个人问题就这样耽搁了下来。对此，萧云天倒不是十分着急，他坚信，每个男人都有他的公主，每个公主都有她的王子，缘分未到，说什么也是徒劳。 萧云天借着何永安的关系认识了何冰媚后，开始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朋友，本来没有什么奢望。而且，在经历了无数次的相亲失败之后，萧云天已经惭惭地把这颗心放下来了。 毕竟，对于男人来说，应该以事业为重，个人问题其次。没有了事业，男人还算什么男人？先成家后立业固然可喜，先立业后成家依然可贺。没有什么刻意的事情，还是那句话，一切看缘分。缘分到了的时候，什么也挡不住。 和何冰媚相处的这一段时间里，萧云天被何冰媚这种大气、大方的气质所吸引，觉得她比一般的女子更加洒脱，更加飘逸，这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令他着迷。 只是多年来的经历使萧云天在感情问题上显得稍为被动，他很难像一般的男人一样去主动追求哪个女孩。因为职业的特殊性使得他对爱情已经不抱有什么奢望。自己一个人承受这种生活倒也罢了，要是再连累一个无辜的人，那可就是害了别人啊！ 因此，当和何冰媚的感情在潜移默化中慢慢加深，萧云天的心弦也慢慢地被拨动，但他不能确定，何冰媚究竟是怎么想的。 有人说，破坏男女之间友谊的最好办法就是向对方表白。萧云天也在担心，万一表白了，万一自己会错意了，万一何冰媚没有这个意思，那将是多么尴尬的一个局面啊。 相对于萧云天在破案上的杀伐决断而言，他在感情上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多少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嘴真是笨得很啊，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是说不出口。 这种情况也让何冰媚暗暗着急。 何冰媚所接触的环境和萧云天接触的环境完全不同的。萧云天除了体制内的事情，整天就是与罪犯们如何打交道。而何冰媚则要在生意场上与各种形形色色的生意人来往应酬。 对于生意人来说，唯利是图可能说得有点直白了，但事实就如此。没有利益的事情，哪个生意人会去干呢？社会责任当然是另一码事，但企业是盈利组织，谁还能坚持在亏损的时候去做公益呢？ 因此，何冰媚觉得，在生意场上，大家看中的都是利益之争。为了利益，可能会使出各种各样的手段争取利益的最大化。其实在企业内部，职场丝毫不亚于官场，甚至比官场更加复杂。 久而久之，何冰媚厌倦了这种生活。在公司里，甚至和人说话的时候都要保持着距离，你很难知道别人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大家都仿佛生活在雾霾之中，必须戴着口罩才能生活。 自从她遇到了萧云天以来，就觉得这个男人不仅帅气，而且有担当、有作为，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在体制内很多人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萧云天却多年如一日地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干得很好。 当然，萧云天的工作干得好坏与何冰媚无关，但从一个人对于工作的态度上，可以看出一个人对于生活、对于他人的态度。 萧云天曾经说过，做好自己的每一件事，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这句话让何冰媚久久回味。可不是么，非常简单的一句话，其实涵盖了两个非常大的方面，那就是做事与做人。如果能把这两件事情都处理得非常好，那还有什么不可解决的呢？ 于是，何冰媚对萧云天的好感与日倶增，有事没事都跑到重案队里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何冰媚对于萧云天的情意。在不忙的时候，何冰媚经常缠着萧云天，对萧云天的了解也不断加深。渐渐的，她深陷情海不能自拔，只是苦于最后的那层窗户纸似乎谁都不愿意先捅破。 第二季 欲望之城 04．送别佳人 吻了许久，两人才恋恋不舍地从对方的唇上离开。 本来就灵犀相通，此刻更是一点就破。 夜已深，有些凉了，萧云天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何冰媚披上。两人并肩走着，何冰媚挽着萧云天的胳膊，小鸟依人般地靠着萧云天，两人就这样缓缓行走在茫茫夜色中。 仿佛还有许多话要说，却又仿佛说不出口，两人兴致勃勃地走着，一边说着话，一边欣赏着海东的夜景。 心情好了，看什么都觉得是好景色。 萧云天看看表，虽然不舍得和何冰媚分开，但时间已晚。“冰媚，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何冰媚显然不情愿回去，道：“我不想这么早回去，再玩一会儿吧。要不去你家？我给你收拾一下房间吧。你一个大男人，房间肯定收拾得不怎么样。” 这话倒是实情，萧云天平时一心扑在工作中，家里也没有正儿八经收拾过，乱得很。但现在这个点了，何冰媚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她是真的不愿意回家吗？ 萧云天面对何冰媚的盛情显得有些尴尬，只好道：“家里肯定乱得很啊，你去之前我得好好收拾一下。今晚还是先送你回家吧，要不然，你老爹知道你和我整晚在一起，那还不得收拾我。” 面对萧云天的不解风情，何冰媚不是太满意，道：“你怕什么，我都不怕。不过你既然说了，就给你个面子，送我回家吧。” 征得何冰媚的同意后，萧云天招手打了辆出租车，送何冰媚回家。一路上，何冰媚和萧云天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仿佛要把所有的话语都在今天晚上说完一样。 出租车很快到了何冰媚居住的小区，下了车何冰媚还是依依不舍，让萧云天再抱抱她、再吻吻她，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家。萧云天看她的背景消失在楼门里以后，这才转身离去。 此时楼上的一扇窗户前站立着一个人的身影，此人竟然是海东市公安局局长何永安。 女儿迟迟不回来，他正要打电话问一下。虽然有时何冰媚也回来得晚一些，但是总会给家里打电话说一声原因，但这次却没有。何永安站在窗户前看着窗外，正好看到了何冰媚和萧云天在一起的情景。 何冰媚和萧云天本来就认识，在一起也不足为奇。只是原来以为他们是朋友关系，没想到演变成了恋人关系。不过何永安对此并不是很介意，本来萧云天就是他看好的警界新秀，很有前途，小伙子为人处事也不错，人品没问题。他叹了口气，准备去给女儿开门。 门铃响了起来，何永安去开门，门外果然站着何冰媚。她一脸幸福地进了家门，道：“老爸，我回来了。” “冰媚，干什么去了，到现在才回来，老爸很担心你啊。”何永安明知故问地说道。 “老爸，我这么老大的人了，就别老是为我担心了。”何冰媚道。 “不担心能行吗？你爸爸我身为公安局局长，每年都抓这么多犯罪嫌疑人，肯定为你担心啊。看你乐得，坦白交待，是不是会男朋友去了？”何永安套何冰媚的话。 “哎呀，老爸，你怎么像审问犯罪嫌疑人一样问这问那啊。我还没有男朋友呢，怎么会去会男朋友啊。”何冰媚娇羞地说道，其实她那害羞的神情已经坦白了一切。 何永安并不想戳穿女儿小小的谎言，道：“那好吧，早点儿给我带一个男朋友回来啊。今天太晚了，早点休息吧。” 何冰媚嗯了一声，就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她在床上仔细品味了一下今天晚上的奇妙经历，真是曼妙至极！萧云天，你终于被我拿下了！这个战果丝毫不亚于何冰媚在生意场上拿下一笔大订单，让何冰媚觉得什么都是美好的，遇到流氓滋事的那些不快早就拋到脑后去了。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双宿双飞，这足可以让她抛弃凡间的一切烦恼。 萧云天在送别何冰媚后，在路上漫步着。萧云天丝毫不介意凉风吹在脸上，他也在回味着今晚的这一切。 他又想起在酒吧因为赌酒而发生的事情，这不由得让萧云天怒从心来。 看样子海东市并不平静，想要杜绝一切犯罪还有待于时日。虽然最近没有出现特别重大的案件，但是小案子还是不断。海东市的社会治安环境仍有待于进一步的改善。 下一步，萧云天决定搞一个专项行动，对不法分子进行重点的集群式打击。黄、赌、毒、黑、私，都要统统进行打击。这些现象屡禁不绝，像在酒吧里似的，有本事没本事的都想惹个事，这还了得？ 乱世用重典，这是多少年来的不破真理。 不过，从哪里寻找个突破口呢？这些现象都不是孤立的，而是盘根错节纠合在一起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必须有一个周密的行动计划才行。 主意已定，萧云天开始慢慢谋划这件事情了。 第二季 欲望之城 05．赌之罪恶 萧云天将想法向局长何永安进行了汇报。何永安对萧云天的全盘打击计划十分欣赏，并表示将上报市领导获批后集中进行。 此次行动集中打击面广，涉及人数众多，需要提前做好情报搜集工作。 禁毒专项行动已经搞过了，缉私行动主要是配合海关，也不大需要重案队出动，剩下的就是扫黄、打黑和治赌了。 一般情况下，黄、赌、毒、黑都是连在一起的，很少有专门经营一块的，都是盘根错节，分属于几股不同的势力。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毒老大杜三金似乎比较专营，除了贩毒以外，没听说他在其他几方面有很大作为，或许是隐藏得比较深。 萧云天陆续派出几队人马对海东市的几股势力进行摸底。他自己亲率一个小分队进行明察暗访。 在海东市的辖区内，由于近年来经济发展，娱乐场所也是十分普遍。 目前来说，赌场在内地是没有合法性的，内地的刑法中专门规定了赌博罪和开设赌场罪。不仅赌场不合法，赌博也是不合法的。 梦想着一夜暴富是不切实际的，但是一本万利的巨额利润，又诱惑着多少人前仆后继地深陷其中？ 地下赌博业发展了多少年，水深得很。为什么十赌九输呢？新手比不过老手，老手比不过专业玩家。如果是纯碰运气，那倒没有什么了，但要是再加上点技术，那就很难说了。尤其是那种出老千的高手，出老千一般人根本就分辨不出来，一般人去赌，哪有不输的道理？ 每年国内大量的资金通过赌博或者地下钱庄的形式流到境外，海量转移资金，长此以往，影响堪忧。 开设赌场在内地是属于违法犯罪的行当，具有高风险性，一旦被警察抄了，在场的所有赌资都要充公，赌场开设者还要接受法律制裁。 所以说，这些赌场都是地下赌场，而且都设置得比较隐蔽。有时候赌场就在城市的民区里，有的时候设在郊区的田野里。 来赌的人，开车过来，到了指定的路口就把自己的车和手机等通讯工具留下，换乘赌场的专车前来。有时候，有的赌客带着几十万、几百万现金前来，很快就输光了。 赌徒们都是这个心理，赢了还想赢得更多，输了就想捞本。殊不知赌博就和吸毒一样，有多少钱都是填不满的。有的带车前来赌的，最后干脆把车作价多少钱典给别人，换了钱继续赌，结果到了最后开车来的，车也没了，再搭别人的车回去。 有人说，赌博和吸毒差不多，只要不危害社会，管它干什么。其实赌博看着是赌徒自己的事情，实际上衍生出来的事情多了。 追求暴富的心理让人们不想着去好好工作，而老梦想着如何一夜暴富，让人连正确的金钱观都没有了。好赌的人都变得好逸恶劳，不想从事正当行业，也失去了前行的动力。 再多的家产，赌不了多长时间都会倾家荡产。没有了钱，再想去靠劳动一点一点地积累，赌徒在心理上已经接受不了了，只好去想歪门邪道。比如去偷盗、抢劫、诈骗，从而走上了犯罪的道路。还有的公职人员赌博，赌输了就会把手伸向公款，还有的通过受贿以获得赌资。 在赌场里面，还有另外一批特殊的人，就是俗话称“放空的”，也就是放高利贷的。人们在赌博时一旦输红了眼，多高息的高利贷都会去借，而从来没有想过怎么去偿还。梦想着一旦时来运转，手气好了，翻过本来就可以还上了，可是，世间哪儿有那么好的事啊。 输光了全部家产，借的高利贷还不上，这后续的很多问题都来了。放高利贷的投资收不回来也会急眼，会整天逼着借贷者要债。借贷者如果东挪西凑还上了倒也罢了，如果还不上，免不了受人骚扰、殴打、非法拘禁。 还不上赌债跑路的多了，跳楼的多了，把房子、车子卖了的多了。总之下场都是十分悲惨。 第二季 欲望之城 06．四城治赌 俗话说五毒俱全，杜三金能跑到哪里去呢？搜遍海东市的各大场子，看看掘地三尺能不能把他找出来。 海东市一共分为四个区，名字也很好记。东城区、西城区、南城区、北城区，一共四个区。 这四个区的治赌工作原来都是治安大队在管，因为大部分赌博仅构成治安案件，而构不成刑事案件。 海东市的这四个区各有一些赌博现象，但表现方式不一样。 东城区由于是靠海一边的区域，经常有人开着船组织到公海上去赌博。因为公海属于“三不管”区域，哪个国家在公海都没有执法权。有一些经过改造的客轮和货轮，可以同时载几十人甚至上百人出去赌博。海上赌博有一定的风险，万一在大海上起了争端，被人杀害扔到海里都很难找，只能报失踪人口了。 西城区的赌博业主要是以电子游戏机的形式出现。有些电子游戏厅表面上看是正规的电子游戏厅，但是里面的游戏设备是赌博机，玩家要用钱买注，赢了之后可以返现金。 南城区的聚众赌博主要在棋牌室进行。棋牌室鱼龙混杂，有闲玩的，也有赌博的。很多人闲得没事的时候都喜欢来赌两把。但也有很多人沉迷于其中不能自拔，最后输个血本无归。 北城区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也是暗流涌动。在这个区虽然没有那种所谓的棋牌室和游戏厅，但是地下赌场却是很成规模的。这里的地下赌场都是采取会员制，没有熟人介绍进不来。赌场虽少，但里面的赌资却是惊人，大部分分布在各个会所中。 萧云天与治安大队负责人协同配合，制订了扫荡计划。东城区的扫荡计划由于难度较大，放在了最后。 集中火力，一区一区的荡平。 西城区的集中清查最简单，因为都在明面儿，想要快速转移不太可能。出行的警力将大量的老虎机、赌博机带出了游戏厅。 群众对打击此类游戏厅还是比较支持的。因为这些游戏厅吸引了很多未成年人前往。虽然明文规定禁止未成年人进入，但经营者们为了利益也是不顾这些规定。 堆积如山的赌博机被放在一大片空地上，然后开来了几辆重型压路机进行当众销毁。 在南城区的清查中，由于这种提供赌博场所的棋牌室较多，所以主要是由治安大队和各地派出所联合行动，重案队队员们随各组协同侦查。因为提供赌博场所的所谓棋牌室和正规棋牌室相互掺杂，所以行动之前需要进行甄别。 经过清查，发现大部分棋牌室都只是提供一些自娱自乐的棋牌活动，即使有一些赌博行为，也大都属于行政处罚的范围，没有发现大的庄家和专业赌家。 下一步，就是集中查北城区的会所和东城区的赌船了。这两个区，相比西城的游戏厅和南城的棋牌室那些小打小闹，水可就深多了。 这两个区的地下赌博业幕后牵涉到的人并不像其他两个区一样，是一些小生意人，而是一些有涉黑背景的人。 至于海东有没有黑社会没有个定论，民众们认为肯定是有的，而官方则没有表态过。 因为从刑事司法方面来说，认定涉黑的难度还是比较大的。黑社会犯罪必须形成较稳定的犯罪组织，人数较多，有明确的组织者、领导者，骨干成员基本固定；有组织地通过违法犯罪活动或者其他手段获取经济利益，具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以支持该组织的活动；以暴力、威胁或者其他手段，有组织地多次进行违法犯罪活动，为非作恶，欺压、残害群众；必须认定为实施违法犯罪活动，或者利用国家工作人员的包庇、纵容，称霸一方，在一定区域或者行业内，形成非法控制或者重大影响，严重破坏经济、社会秩序。言而总之，构成上述标准的犯罪行为才能被认定为黑社会犯罪。 对于一般的犯罪团伙而言，如果达不到上述标准，是不能认定为涉黑的。 所以说一般政府打黑的时候，通常是声势浩大，不可能只抓一个人。一个人怎么能构成黑社会呢？必须手下有一大帮子帮手才行，组织内部有一定的组织性，分工明确，集体干一些违法犯罪的勾当。 从查东城区和北城区开始，就已经与打击黑社会无缝地衔接起来了。杜三金和黑社会肯定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二季 欲望之城 07．内线难寻 北城区和东城区的场子是比较难查的。主要是因为其行为隐蔽，外围侦查很难深入其中。不能做到抵近侦查，谈何获知内情呢？ 关于这两个区的赌场信息，大多是通过其他案件获知的。 要想快速打入其中，只能依靠特情和内线。培养一个特情卧底是需要时间的，还需要找到正确的人和正确的时间，像那种长期打人黑社会组织内部的卧底是很难有的。 卧底在执行职务和黑帮事务之间，是存在着各种矛盾的。有些矛盾在警察职责和黑帮任务之间很难抉择，一旦行为失误，就很有可能身份暴露，卧底也就凶多吉少了。 一般的小案子是不需要卧底的，策反几个黑帮成员就可以打入内部。戴罪立功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谁都要考虑一下。 只有在一些重案中，才需要长期的卧底。 林玄鹤做卧底没有多长时间，就被李明和苏得胜叫去接货了，这才破获了一宗贩毒大案。 在治赌方面，由于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太大的案件，也就没有安插过警方的长期卧底。 北城区和东城区的地下赌博业较为隐蔽，查处起来虽然有难度，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萧云天把突破口选择在了北城区，毕竟北城区还是在陆上，有什么动静更容易控制。 根据平时反馈过来的情况，北城区最大的赌场就是君临海东会所。这个会所实行的是会员制，初始发展一些VIP会员，然后再根据这些会员的个人介绍，再发展新会员，以此类推，从来不向社会公开营业。 来到君临海东的人，非富即贵，千万富翁有很多，有干实业的、有放贷发家的、有暴发户，总之各种财路的人都有。还有一些达官贵人也喜欢来这里体验一下一掷千金的感觉。 在这些会员里面，就有一个叫张成涛的。 这个张成涛，早年通过钻政策的空子取得第一桶金后，财富就像滚雪球似的，身价一涨再涨。不过，钱多了自然就有人眼红，眼红了就说不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终于有一天，张成涛被几个穷途末路的凶徒绑架了，被绑匪勒索五百万现金。家属们惊恐万分，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报案。 萧云天接报后，经过缜密侦查，一举将几个绑匪全部抓获。张成涛只是受了几天的皮肉之苦，也没受什么大伤。 这让张成涛对萧云天很是感激，要不是萧云天，再多的钱估计也换不回来这条命了，没有命了，还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当时张成涛就提出重金酬谢萧云天及重案侦缉队，但被萧云天婉言谢绝了。毕竟这只是警察的分内之事，张成涛表示感谢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一收了这酬金可就变味了。 看到萧云天再三拒绝，张成涛也没有办法，但向萧云天说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事尽管说就是了，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物给物，总之，只要他张成涛能够办得到的，都尽量去办。 张成涛平时的不良嗜好也不是很多，就是好赌。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技术好，这几年下来竟然是基本持平，躲过了十赌九输的魔咒。这让他还能够继续在赌场上混。 现在，急需要打入北城区君临海东会所，张成涛能够发挥上作用吗？ 萧云天把张成涛喊过来，把想法告诉了张成涛，问张成涛有没有这个意向，能够带领侦查人员进入君临海东会所。 张成涛没有想到萧云天要找他办的是这件事。本来他是想拒绝的，但是以前大话已经说了，现在想收回来挺不好意思的。再说萧云天毕竟是他张成涛的救命恩人，恩人有难事，岂有不帮忙的道理？ 沉吟半晌，张成涛问道：“确定不是去抓这些赌场里赌博的人吗？如果是，我以后在海东就抬不起头来了。” 萧云天点点头，打消了张成涛的顾虑。萧云天告诉张成涛，只是跟着张成涛去几次，主要是摸摸情况，绝对不会趁张成涛在的时候去抓这些赌场的组织者和参与者，也绝对不会暴露张成涛带公安人员前去会所的情况。 当然，通过赌场信息追查杜三金的下落，这样的事情萧云天无法给张成涛说得太直白了。只是告诉张成涛，这次主要是找一个人，看看是否在这个赌场里出入，至于抓赌的事情，以后肯定还是会抓的，但不会是现在。 经过了萧云天的反复劝说之后，张成涛终于同意了带领萧云天前去会所开开眼界。 第二季 欲望之城 08．查访会所 萧云天跟随张成涛进入君临海东会所之后，大吃一惊，因为内外的差别太大了。 从外面看，会所就是个大院子，院里种植了果树与各种花草，密林深处有几栋房子。看起来环境很是清雅，但绝对谈不上奢华，因此也不大引人注目。或许这也是会所老板的高明之处。 低调奢华有内涵，至少从外部装修来看不是十分张扬的风格，足见老板的谨慎。毕竟会所不是面向满大街的人开的。 走进院子深处，各种亭台楼阁交错辉映，小桥流水穿插其中，一副江南园林的景象。只见曲曲折折的蜿蜒小径的尽头，几栋从外表看来很是朴素的小楼房进入眼帘。 再进入楼内，却完全不是外面的景象，有点来到星级酒店的感觉，极尽奢华之能事。大堂富丽堂皇，空中一盏硕大的吊灯璀燦生辉，礼仪小姐彬彬有礼，让人仿佛有进入皇宫般的感觉。 张成涛在这里算是个金主，看来也来过好多次了，大堂领班一看就热情地迎了上来，道：“哎哟，张老板，可有好一阵子不来了，忙什么去了？” 话虽然说着，则不住地往萧云天身上看。张成涛说道：“小苹果，哪里忙啊，都是瞎忙，这不，今天抽空就来了。” 小苹果领班目光一闪，对于张成涛旁边的陌生人萧云天，则客气地让他出示一下会员卡。“这位老板，以前没怎么见过啊，麻烦出示一下会员卡好不好啊，不要让我们为难。” 张成涛则把话接过去了，道：“我说小苹果，这是我带来的朋友，肖老板，也是财大气粗的主，不过没来过，这是第一次来，先了解一下情况。放心，都是自己人，一会儿他的账算在我头上就行了。” 听了此言，小苹果领班这才放下心来，招呼着两人去了门牌号888的一个房间。因为谁都会有第一次来的时候，不认识也正常。今天来的这位陌生客人由白金会员张成涛带过来，应该不会错的。 进了包间，早已经有三个人在那里等着张成涛。见张成涛进来了，纷纷招呼道：“怎么才来？就差你了！” 张成涛则拱拱手，道：“不好意思了，诸位，有点儿事来晚了。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肖老板，我的朋友。早年离开海东去外地发财，现在想回海东找找机会，跟我来耍耍，你们不要介意啊。” “哪里哪里，既然是张总的朋友，那以后也就是我们的朋友了。”三个人说笑着，让美女发牌员把麻将拿了出来。 张成涛按照萧云天事先说明的要点，一边假装打麻将，一边慢慢地套其他赌客的话。 之所以选择君临海东会所这个地点，并不是只看其名气在本地比较火，而是经过侦查得知杜三金曾经光顾过这个地方，只是不知道现在他还敢不敢再来到这里。 “你们有没有听说，最近海东的警察刚刚破获了一宗贩毒大案，抓了不少人，还缴获了一些毒品、毒资和枪支呢。”张成涛不经意地说起了这事。 这个案子已经尘埃落定，案件信息已经由宣传部门向社会发布了，已经是公开的事情了，相信很多人都会看到这个消息。 “是啊，我也听说了，有这个事。” “听说幕后老板是一个叫杜三金的人，这下子损失大了。” “就是，杜老三这下子损失可不少，给他算一算吧。几百万买毒品的钱没有了，听说查获的冰毒也有十几公斤还是几十公斤呢。因为他的缘故交易没成，他得赔偿上家吧，所以说损失的是双份钱，得有一千多万。” “损失的枪就不用说了，都是从黑市上买的或者是走私过来的，花不了多少。但听说抓起来好几个人，这几个人的安家费可是不少。再要有一个杀头的，那可是一大笔啊。” “钱虽然多，但你们不知道杜老三那家伙，道行深着呢，这些钱还伤不了他的元气，只要进不去，迟早还会再挣回来。” “不过也不少了，要是摊到我身上，也得挣一两年才能赚回来。” “拉倒吧你，在牌桌上多弄几把自摸就行了。” “行了行了，老关心人家的事儿干什么，打自己的牌吧。说不定杜老三就在隔壁呢。” …… 四个人边打麻将边闲聊，关于杜三金的话题说的不是很多。因为这次打麻将的这三个人对杜三金并不是很熟悉，知道的一些消息也是小道消息，根本不能确定真伪。 其中有个家伙可能是见过杜三金，但也不是很熟。不过据他讲，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在君临海东看到过杜三金了。 这个杜三金，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听完这四个人的谈话，萧云天略微感到有些失望。不会瞬即他又安慰自己，头一次来侦查，哪儿有这么好的运气，慢慢看吧，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既然杜三金能够与自己周旋这么长时间，看来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这个时候不要着急，要一步一步地从外围把杜三金的网络逐步消灭掉，到时候逼得他不得不现身。 想到这里，萧云天听到了打麻将的四人中有一人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二季 欲望之城 09．以退为守 说的是什么话呢？ 其中一人说道：“杜老三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听说他准备大干一场了。” 萧云天插话道：“那到底杜老三想干什么呢？我刚回海东的时候，也听说过这个人。” 那人摇摇头说：“咱不知道杜老三想干什么，但除了警方之外，好像也有人跟他在做对。” 这倒是个新消息。 因为杜三金原来垄断海东市的部分毒品市场，呼风唤雨，手下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要钱有钱，要毒有毒，只是素来行事低调，没有和其他帮派发生过冲突，所以其他人对杜三金倒是了解不多。 萧云天跟着张成涛去了君临海东会所几天后，觉得再也挖掘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就没有再跟着去。 像这种守株待兔式的工作的确也是低效，只要兔子不出现，干守着也不是个办法。 但奇怪的是，在李明和苏得胜被抓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海东市的治安反而相对比较平静，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案件。 这让萧云天感到愈发不对劲了，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又找不出问题之所在。 杜三金除了贩毒这一领域的生意之外，其他还有什么生意呢？这个暂且不得而知。因为这样的人，在江湖上行走惯了，都有自己的一套防身之处，那就是“寻找白手套”。 所谓的白手套，意思就是说真正当家的人退居幕后，前台推出一个代言人的作法。 像一些娱乐场所，法人往往不是真正出资的人，而是老板找的一个没有案底的普通人，或者是手底下的一个马仔，可能后者的情况居多。这样做的好处是，一旦出事，把马仔推向前台，自己可以置身事外。 当然，马仔当这个白手套也不是白当的，出事的时候需要把所有的事都揽下来，只要不连累背后的主子，以后的事情自然有主子给奔走呼号，或疏通关系为其减刑，或负责安置一家老小，总之在牢房里住几年，反而比在外面的时候挣得还要多。 所以很多人明知道当这个白手套是有风险的，但在巨额暴利之下，还是有很多人前赴后继，乐此不疲。 杜三金到底有多少个白手套？目前尚不得而知。 现在可以明确的一点是，杜三金不甘心于这样的失败，他目前有几个选择。一是再下一票大的，把以前的损失捞回来。二是大规模地对警方展开报复行动，以展示武力，对境外宣示他在海东市的影响力还在。 但杜三金几个月来迟迟不见动静，难道真如牌局中的人所说，除了警方追击之外，还有其他人对他发起了挑战？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江湖上的事情，以江湖上的方式解决是常有的事。自古以来，江湖势力范围的划分都是在不断的洗牌之中。没有永远的强者，没有永恒的霸主。风水轮流转，一方失势之后，自然会有一方新势力趁势崛起。 正在萧云天停止了对北城区会所的侦查，想要对东城区的公海赌船做秘密侦查的时候，却有命令传来，让他停止对赌博的侦查。 因为这些治赌、缉私的工作都有其他的部门分管，治赌扫黄都是由治安大队管理的，缉私是海关的事情，重案队干涉这些事的确不妥。 现在重案队借追查大毒枭杜三金为借口，插手治赌缉私，早就引起了相关部门的不满。 一开始这些部门为了顾全大局，忍住没有发表意见，毕竟重案队办得是重案。但是在看到重案队折腾了半天，还是没有查到杜三金的下落时。这些部门开始严重怀疑重案队的诚意，纷纷向何永安局长以及市有关部门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重案队的行动没有针对性，已经严重影响到其他单位的执法秩序。 在内外重重压力之下，何永安也感到很无奈。毕竟关于杜三金涉赌涉私的都是传说，没有什么过硬的证据。光靠街头巷尾的情报就让重案队插手别的领域，的确是不能服众的。 因此，何永安在重案队久久查访没有结果的情况下，还没有等重案队将四区的赌博情况一查到底，就中止了重案队的下一步行动，让萧云天注意一下兄弟单位的情绪。 萧云天长叹一口气，只得面对现实。 狡猾的对手还没有露出最后的踪迹，猎人就要鸣金收兵了，这足以让重案队的侦查员们扼腕叹息。 无奈之下，萧云天停止了对各大娱乐场所的侦查，对杜三金下落的追寻也暂告一段落。 虽然这番追查无果而终，但萧云天相信，杜三金绝对不会因此而偃旗息鼓，肯定还会有所动作，只是动作早晚的事。今天没事，谁也说不准明天就一定也没事。正邪之间的大对决，还没有到来。 这期间，就像是大战来临之前的黎明，虽然静悄悄的，但静得仍然是让人心里没底儿。 怎么会这么静呢？ 第二季 欲望之城 10．大亨落魄 其实，杜三金何尝不想反攻？ 杜三金对境外的大毒枭是不敢得罪的，只好先包赔了人家的损失。 因为对手是警方，所以只能用合法的手法来找他，不可能像江湖上的人一样下黑手。但上家的那个赫赫有名的境外大毒枭可就不一样了，人家本来就是黑道上的人，自然会用道上的规矩对付自己。况且那个大毒枭横霸东南亚一方，手下的武装人员都够组成一个营了，而且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自己哪敢得罪这样的狠角色？ 这次运毒被警方破坏，杜三金费了好大的功夫，左右托人，才把这件事摆平了。 此仇不报，谈何在海东这片江湖上混呢？人在江湖混，就凭一口气！气没了，人心也就散了。 现在海东的一些帮派都知道杜三金栽了个大跟头，都在暗地里看笑话呢。 外部的贩毒集团采取化整为零的方式，向海东运送毒品，以缓解海东市现在毒品奇缺的情况。杜三金也有心再干一票大的，以挽回局面。一方面是多挣点钱，把以前的损失捞回来，另一方面也是显示实力，向警方示威，向江湖宣示自己没有倒下。 但原来一直合作的大毒枭因为此次交易的失败，已经对杜三金的能力产生了怀疑，短时间内不肯再和杜三金合作，想等看看风头再说。这次还能按住杜三金挽回一些损失，假如下一次再弄一票大的，交易还是不成功，如果连杜三金也被抓了，这损失可就没地方找去了。 杜三金无奈，暂时在贩毒这条路上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他现在一方面四处搜罗人才，想着自己来制造冰毒，另一方面也是向外广泛撒网，看看谁还有一手的货源。 在目前海东警方严密监控的情况下，杜三金不敢铤而走险再找地方大规模制造毒品，但他已经安排人手按照从不同途径得到的制毒方法，先小量的试制一些毒品。 从上家的货源方面来看，只要是大一点儿的毒枭都知道杜三金出事的事情，暂时也不敢大量供给。其他小的二道贩子，一来掌握的毒品数量较少，二来进货的价格较高。 不过，杜三金除了贩毒这个产业外，还有其他产业。实际上，公海的那只赌船，他也是有份的。还有海东市的一些娱乐场所，也有一部分是他开的。只不过杜三金老奸巨猾，作为一个纵横海东的江湖大佬，名下没有一分钱的存款，也没有一套房产、一辆汽车，全部都是用“白手套代理人”的方式持有这些资产的。 杜三金的名下至少还有两家酒店、三家夜总会、四家宾馆。就是不去贩毒，依靠这些产业，他也是不愁吃不愁喝的。毕竟在现在的社会，你用一百块钱去挣十块钱难，用一万块钱去赚十块钱就很简单了。有钱的会更有钱，因为只有钱才能生钱。 在以前的时候，杜三金利用自己控制的这些娱乐场所，作为毒品交易的场所。开这些娱乐场所虽然也是暴利，但比起贩毒来说还是九牛之一毛。因此杜三金对其他的产业也没有多放在心上，当个副业就算了。 目前的情况下，贩毒之路受阻，他才想起来看看这些产业怎么样了。这一问可不得了。没想到在他出去避风头的这些天里，这些场子都不同程度地被人破坏了。换句俗话就是一一都被人砸场子了。 两家酒店里，不是有人吃霸王餐，就是在酒店吃饭的客人钱包等物品频频被盗，甚至还有食物中毒的。一家酒店现在已经是门可罗雀了，另一家已被食品监督局等查封了。两家酒店的负责人这些天也是一直着急地在找杜三金。 三家夜总会，也是不停地有人闹事，闹也闹不大，但影响挺坏，生意也是一落千丈。 至于那四家宾馆，更是三天两头有公安来查房，说是接到了举报，在这里有黄赌毒现象。 以上的这些现象，放在以前，基本上不太可能出现。现在人走茶凉，杜三金被警方追捕，无暇顾及这些产业，也就被捣乱之人骚扰。 这些捣乱的人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但如此集中的出现，说明这些人绝对不是乌合之众，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是背后有人指使的行动。虽然目前没有查出来是谁指使的，但杜三金已经隐隐预感到，自己称雄海东市的历史恐怕要一去不复返了。 令他担心的并不是海东道上出现了什么新的强势人物，而是他担心那个人是不是又重现江湖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想除掉的那个人，命怎么就那么硬，到现在还没有除掉？这始终是一个隐患。 如今来看，他所管理的场子出现的意外绝不是空穴来风。 那个沉睡的人难道已经提前出来了吗？ 这一切都让杜三金惶恐不安。 第二季 欲望之城 11．黑吃黑 针对目前混乱的局面，杜三金通过遥控指挥，对各个场子加强了戒备。 一段时间以来，倒也是相安无事，平静了许多。这才让杜三金稍微松了一口气，觉得只要硬扛过这段时期，海东还是他的天下。 实际上，在此时，海东市公安局重案队在萧云天的领导下，并未放松对杜三金的追捕。只是杜三金非常狡猾，暂时还没有查到他的下落。 一时间形成了对峙局面，双方都暂时没有针对对方的大规模行动。 此时的杜三金，喘过了气，又开始谋划下一次的行动了。 境外的毒枭在经过一段时间后，对杜三金也恢复了信任，觉得他在海东市的地位暂时还无人可以替代。作为毒品销售大区，境外毒枭还暂时不愿意放弃海东这块阵地。 在经过杜三金几次偷渡出境面谈后，毒枭终于决定再发一批货。双方约定好了接货的时间和地点。 出人意料的是，杜三金把接货的地点放在了上次被警方围捕的地点。 他想出奇兵，行险着！这个地方已经交易失败过一次，警方也不会再注意到了吧。越是危险的地点，越是安全的地点。在这个地方失败了，就要在这个地方再站起来！ 这一次交接的货量比上一次更大，因此杜三金不敢大意，准备亲自出马去接这批货。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在约定的接货时间到来之前，杜三金带人在现场远远地来回开车走了几遍，并派人到礁石堆里搜索看看有没有警方设伏，在确定这一带安全之后，杜三金才带人到岸边准备接货。 在焦急的等待中，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涨潮的时候到了，从远处渐渐出现了一个黑点，再近些看，是一艘快艇正疾驰而来。 快艇找了一处可以停靠的岸边停下来了，下来了三四个人，除一人拿着个箱子外，其余三人均拿着AK-47。 为防意外，杜三金带来的四五个人的身上也都带着家伙。 来人示意杜三金一方打开钱箱，点了点现金的扎数，准备交接。 然而，意外还是出现了。此时，杜三金突然被人勒住了脖子，一个冰冷的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杜三金一惊，顿时枪声响了。 倒下去的并不是杜三金，而是毒枭派来交易的四名马仔，那三名手持AK-47的马仔也没有意料到此番变故，还没有开一发，就齐刷刷地倒下去广。 这时，杜三金才发觉出了什么样的事情──一直追随他左右的李义江、李义河兄弟两人反水了！拿枪胁持他的是大哥李义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枪的是二弟李义河。 杜三金带来的其他人也没有意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躲过了警方，竟然没躲过自己人。 其他人这时才反应过来，拔出枪来对准了李义江和李义河。但李义江控制着杜三金，其他人都不敢开枪。 和刚才那突发的开火不同，现在其他人都已经拔枪对准了这反水的兄弟俩。兄弟俩也是一人拿枪顶着杜三金，一人拿枪对准了昔日的同伙。现在形成了均势，谁也不敢先开枪。 这突然的变故把杜三金气坏了，他喊到：“李义江！这些年老子待你不薄，为什么要反水？！” 李义江仍然是紧紧地控制住杜三金，示意李义河去拿钱箱和货箱。“杜老大，这些年你是待我们兄弟俩不薄，我们也感谢你，但一码归一码，人各有志，各为其主，就怨不得我们了！” 听了此话，杜三金心中一惊，原来以为这两个家伙见钱眼开，觉得自己现在失势了，想黑吃黑自己单干，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但究竟是谁把李义江、李义河收买了呢？是海东的其他帮派吗？杜三金思索来思索去，不得其解。 “你们两个这样干，觉得我会放过你们吗？你们幕后的人是谁？现在回头咱们还是兄弟。”杜三金劝道。 “杜老大，你的性命现在在我们手上，就不要再这么狂了，没用！我们兄弟俩既然打定主意了，这一票是干定了！看在这么多年你照顾我们兄弟俩的情义上，这次不杀你！义河，咱们走！”李义江说道。 两个人一面胁持着杜三金，一面往停靠在路边的轿车走去。 其他人还是紧紧地跟着，不敢轻举妄动。 杜三金腰里别的枪早就已经被李义江拔了出来。凭他多年的经验，一直在找着机会反制这兄弟俩，无奈这兄弟俩的水平他是知道的，无论是身手还是枪法都是一流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把这两个人留在身边作为心腹，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是如此卑鄙的小人，在关键时候背叛了自己，这一下可是伤了元气了。 在看到几乎没有什么有把握的反制机会后，杜三金只好跟着兄弟两个一步一步地向车边退去。 杜三金这次带来了两辆车。李义河路过一辆车的时候，掏出匕首把一个车胎给扎了，看来是防止其他人追击。 李义河上了车，坐到了驾驶座上，发动了车。李义江打开车门，迅速用枪往杜三金脖子处一砸，又飞起一脚，将杜三金踢倒在地，然后迅速关上了车门。开车的李义河猛加油门，轿车在巨大的轰鸣声中疾驰而去。 杜三金爬起来，拿过一个手下的枪，朝着轿车的车尾连开几枪。其他人也纷纷开枪射击。 只是轿车速度很快，这些人发射的子弹没有命中车轮，众人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轿车扬长而去。 被手下人反水把货和钱都抢走了，可把杜三金气坏了。暴怒之余，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指挥手下将四名境外毒枭马仔的尸体扔进大海，又将车换上了备胎，迅速逃离现场。 杜三金知道，枪声响起，肯定会引来警察，此地不宜久留，要抓紧离去。这些钱和货还可以以后再找那兄弟俩算帐，人被抓了就回天无力了。 第二季 欲望之城 12．潮涨潮落 枪声的确引来了警方。 虽然只有寥寥数枪，但在宁静的夜里，波涛声还是掩盖不住响亮的枪声。离此处稍近一些的居民有人听到了枪声，有的觉得不是枪声，可能是鞭炮或者礼花的声音，不过有位退休刑警则听出来好像是枪声，他觉得不怎么对劲，于是就报了警。 接警后，当地派出所的人出了现场。由于报警是听到了枪声，派出所的警员也不敢大意，将所里仅有的两把枪都带上了。 带班所长带领所里值班的人员赶赴现场，所里面只留两个人值班，应对突发情况。 到了现场，路那边是一片礁石堆。空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所长心里松了一口气，让手下人到礁石堆里面再找一找。几个人找来找去，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此时天色已黑，警察们都打着强光手电在岸边寻找。此时已经退潮，尚有些小虾小蟹爬出来，就是没有见到人的影子。 找了一阵子没有什么发现，带班所长觉得可能是报警的人听错了，这深更半夜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啊。 带班所长带队离开了这片区域，回到了所里。一晚上又接到了几个报警，但再也没有接到其他人关于枪声的报警。 夜，浓浓地来，淡淡地去。不知不觉，这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带班所长在上了二十四小时的班后，准备回去休息。在离开之前，他想到了海边枪声的事情。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前些口子重案侦缉队围剿毒贩后，这位带班所长也过去勘查了现场，所以对那片地域很熟悉。 令人不解的是，这次市民报警所称的枪声来源之处，竟然和上次围剿毒贩的地点差不多，难道…… 为了保险起见，带班所长给重案侦缉队队长萧云天打了个电话，向他说了这个蹊跷的情况。 萧云天一听，有点意思了。这报警或者是报对了，真的是枪声，或者是报错了，没准儿是烟花，但巧合的是地点，是在上次围剿毒贩的那个地点。 谁会没事深夜到那个较为偏僻的地点去放烟花？如果不是烟花，真的是枪声，那个地方怎么会平白无顾地传来枪声？ 想到这里，萧云天赶紧带人赶了过去。因为地点已经熟悉，就直接去了那片区域。不过现场并没有什么人，连可疑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此时已是白天，海水涨潮完了。 带班所长抱歉地说：“萧队长，也可能是有人报错警了，劳烦你白跑了一趟，真是对不住。” 萧云天道：“不要这么说，我们都是为了工作，再仔细察看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萧云天又带人往礁石深处看了看。突然，在一处礁石边看着好像有东西。走近一看，赫然是一个人。那人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去多时。看尸体的长相，并不像是本地人。 情况大了！有命案！ 萧云天立即命人通知法医和技术人员赶来现场进行进一步勘查。 就在这个时候，其他人也有了发现──在另外一处礁石堆里，也发现了一具尸体。 短短的时间内，发现了两具尸体，已经说明这是个大案了。 带班所长之所以在昨晚的勘查中没有发现，萧云天分析认为，第一可能是因为天黑没有发现；第二可能是因为退潮把尸体卷走了，涨潮的时候又冲了上来；第三则有可能是被害人在派出所的人走后才遇害的。 目前发现的这两具尸体看样子都不是本地人，非常像东南亚人。 当地派出所也得到了这个讯息，正火速带人前来增援。 各路增援警力到达后，萧云天命令部下扩大搜索范围。因为两具尸体都是在较小范围内发现的，不能排除是否还有其他尸体。 将这片礁石滩划分了区域，各路民警齐头并进，开始地毯式搜索。因为此处都是大的礁石，能见度比较差，需要在礁石间挨个反复寻找。 搜索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参与搜索的民警又在距离现场不远的礁石滩边发现了另外两具尸体。 看尸体的外貌，应该和前面发现的那两具尸体来自同一个国家。而且四个人的死因大体看了一下，好像都是死于枪伤，而且都是一枪毙命。 好家伙，一下子死了四个人！ 难道平静的海东市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了吗？ 萧云天觉得，这起四人死亡的案件并不简单。 第二季 欲望之城 13．两种猜测 经过现场的搜索，找到了几枚弹壳，都是制式的手枪子弹。 四名被害人身体内的弹头是否属于同一型号的子弹，还需要进行枪弹痕迹的鉴定。 嫌犯使用枪支发射子弹后，在弹头、弹壳、目标物上遗留的痕迹，包括枪痕、弹痕、射击附着物三类。 每一支枪都有其独特的射线，即使是同一种型号的枪支，子弹在枪管内的活动轨迹都是不一样的。 弹头、弹壳上形成的擦划和压印痕迹更有规律，更为稳定。通过做射击试验可以达到同一认定的标准。 在海边发现的这四具尸体，经过解剖后得到的弹头和现场发现的弹壳经过比对，认定在发射前属于同一整体。也就是说，这四发子弹属于同一把枪械发射出来的。但是究竟是从哪一把枪中射出的现在还不得而知。 四人同时被杀，又是枪击案，萧云天肩头的担子陡然大了起来。 这种一次性死亡多人的案子已经很久没有发生了。最近的命案也就是一次死亡一到两名被害人，如此凶残地连杀四人，可见凶手是如何的丧心病狂、心狠手辣，执意不留活口，枪枪都是奔着要害部位去的。 但这四个人到底是谁？目前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根据外貌、衣着初步判断，这四个人不是本地人，甚至不是本国人。 萧云天让人去出入境管理处查询了一下，看看近期有哪些外国人来到过海东市，后来又失去了联系。 经过查询，近期进入海东的外国人也有一些，但是排查之后发现这些人都还活得好好的，并没有失踪。 将四名死者的照片交由这些外国人辨认之后，他们均表示不认识这些人，和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关系。 看来这四个人并没有通过正常的途径报关进入海东市，属于非法入境！ 他们非法入境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又因为什么遭遇了灭顶之灾？ 海东警方将此事通报给了邻国领事馆，但暂时没有什么消息。 发现尸体的地方在海边，远离市区。经过调查监控探头，确定海边附近的公路上没有发现这四人的踪迹。 这四人的身份成了一个谜！ 忽然，萧云天灵机一动，在相同的地点，出现了相同国家的人，巧合度也太高了。 上回在这个地方抓李明的时候，也抓了外籍人士，这回又出现了外籍人士，会不会是同一伙人呢？这死的四个人难道是贩毒分子？ 两件事情有着这么多的相同点，很难不让人将两者联系起来。 想到这里，萧云天赴海东监狱提审了上次抓获的那个蛙人以及两个同伙，将四名死者的照片交给三个毒贩辨认。 辨认的结果令人振奋，三个毒贩分别认出了四名死者中的两人和他们属于同一贩毒组织。 这就足够了！ 虽然另外两人的身份没有确认，但和认出来的两个人尸首同时现身一处，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问题──这四名死者生前很有可能就是一伙的！ 虽然从法医的角度来说，尸体也是会说话的，但这只是一个形象的比喻，并不意味着死者真的能够活过来说活。只能从尸体的物理特征等因素发掘出案件的一些线索，如死者的致命伤在哪里。 像本案中的四名死者全死于枪击。从枪击的位置来看，伤口全是致命的部位，而且全是一枪毙命。这就相当于告诉刑警，凶手绝对是一个职业枪手，甚至是职业杀手，不然不会有这么干净利落的手法。 尸体能够告诉侦查员们的事情有很多，但尸体能够透露的信息还是有限。每起案件尸体“说的话”有多有少，很少有尸体能够说出是谁杀了他们。 知道了四名死者中的两名的身份，萧云天立即通过外事部门向领事馆进行了通报，并通过司法协助，请邻国刑警继续追查其他两名死者的身份。 上回接头的是杜三金派出来的李明，这回境外毒枭是跟谁接头的呢？ 从接头的时间地点来看，好像是杜三金的作风，不然别人也不会找到这么偏僻的接头地点。 但杜三金在此已经栽过一回跟头了，他还会继续选择这个地点吗？ 如果是杜三金在此和境外毒枭再一次交易，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 四名死者是杜三金的人杀的吗？杜三金有这个胆量与境外毒枭正面为敌吗？如果是杜三金干的，那说明杜三金真的是疯狂了，敢于和境外合作伙伴翻脸了。 但假如不是杜三金干的呢？那到底是谁干的？ 如果这也是一次毒品交易，谁又会提前听到风声呢？毕竟这次交易还是比较秘密的，连警方事先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杜三金在上一次交易失败后，这一次交易肯定会倍加小心，怎么还会出现这么大的篓子？ 如果是杜三金的仇敌干的，那么杜三金现在在哪里？是死是活？ 这两种猜测，都有合理之处，也都有不合理之处。 总之现在尚没有印证这两种猜测的其他证据，只能作为两种侦查方向罢了。 肯定是发生了某种变故，否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至于变故到底是什么，还需要在今后的侦查工作中一步一步地进行核实。 虽然死的都不是本国人，也没有什么死者家属整天吵着要求警方早点破案，但邻国在海东市的领事馆提出了照会，要求本地警方快速破案，抓获凶手。 这么大的案子，压力肯定还是很大的。但该从哪里入手呢？ 第二季 欲望之城 14．反水之前 李义江和李义河为何要反水？这是杜三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他回忆了一下两兄弟加入他的组织的历程。 大约是在十年前，李义江和李义河加入了他的组织。开始的时候，只是跟着其他手下干活。 很快，两人就在团伙中崭露头角。 此二人办事极其利落，身手也不错，据说以前还练过武术。两人来的时候，并没有说以前跟着哪个师傅，只是说在外面打工多年，也没有赚到多少钱，在外面也不好混，干脆回到海东市寻找一些机会。 二人在外面打工的时候也不是在什么寻常的建筑工地、工厂打工，而是一直混迹于一些娱乐场所，充当保安打手。因为得罪了一位老板，日子不好过了，待不下去了，只好回来。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回到海东以后，两兄弟很快了解了本地帮派的一些情况。一番考虑之后，二人才加入了杜三金的团伙。 这一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寻常，只是对于过去的生活，两兄弟都不太愿意提及。时间长了，也没人再问了。 帮派之间总是会有矛盾的，有矛盾的时候，免不了比一比谁的拳脚功夫更狠。 李义江和李义河打架时总是冲在最前头，彪悍的作风往往让对手闻风丧胆。再加上两人又很会来事儿，和头头们关系搞得都不错，与兄弟们也谈得来，很快引起了杜三金的注意。 因为杜三金身边就缺少这样的人，在帮派林立的海东市，必须要有自己的得力助手。 于是，杜三金有意识地让手下给两兄弟一些特殊任务，让两个人去完成。经过了几道考验之后，杜三金觉得很满意，就把两人调到了他的身边，充当贴身保镖、秘书和司机等角色。 这些年来，两兄弟跟着杜三金在道上一起摸爬滚打，大风大浪都遇到过，李义江和李义河兄弟二人一直对杜三金忠心耿耿，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杜三金越发地器重两兄弟，最终达到了完全信任的程度，作为亲信使用。 因此，当两兄弟在毒品交易现场当场反水，打死上家派来送货的四个人，并用枪胁持自己的时候，杜三金觉得太意外了，太不可思议了！这种震惊，比死了人、丢了货、丢了钱更厉害！ 因为这些年来，杜三金的每一项重大活动都免不了两兄弟的共同参与。这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太多，这些秘密一旦向白道或者敌对帮派泄露，都足以对杜三金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但李义江和李义河当场也没有向他开枪。毕竟自己带来的手下人还有一些，枪口都对准了两兄弟。上家交货的四个人瞬间被秒杀，是李义河出其不意的突袭所致。枪声一响，对杜三金的其他手下已经失去了袭击的突然性，只能胁持住杜三金做人质。 虽然二人口口声声说念在过去的情谊上放杜三金一马，但如果当场射杀杜三金，两兄弟即使本领再高，也很难全身而退。 这两个混帐王八蛋！竟然在老子最困难的时候又插了老子一刀！ 杜三金非常生气。但生气过后，又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像今天的这种落魄模样以前也出现过，甚至比现在还要落魄的时候都有，但即使在那样的情况下，李义江和李义河也没有背叛过自己。 在给予两兄弟的考验中，金钱美色都用过，二人经受住了考验，从来没有私吞过组织的任何财产，也没有弄过私货。 这样的人，不像是为了一些毒品和钱就反水的人。就算今天二人劫走了杜三金的巨额金钱和大量冰毒，敢和他杜老大正面做对，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永无宁日！ 杜三金信奉有仇不报非君子，有仇必报，双倍奉还，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是杜三金在道上混的信条，正是由于此等心狠手辣，所以一般也没有人敢去主动招惹他。 因为一旦惹了杜三金，杜三金会将所有生意放在一边，派出所有杀手去追杀。即使这个人躲了起来，杜三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或许那天交易的货和钱，在一般人眼里已经是巨大财富了，十个人里面会有八到九个人动心，但李义江和李义河就未必会。 为什么这次出现这么大的反常表现，尤其是两人在离开的时候还说了句“各为其主”。这句话把杜三金给弄懵了，到底这两人为的哪个主啊？ 杜三金回想了一下过去，也没有发觉李义江和李义河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也没有和其他的帮派有过接触。 通过之前帮派之间的打打杀杀，李义江和李义河早已经被其他帮派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都欲除之而后快，谁还会拉拢呢？再说，要拉拢得动两兄弟，得付出多大的筹码，才能让二人背叛效忠了近十年的旧主，另投新主啊？况且海东的其他帮派有这个魄力、有这个能力、有这个胸怀容纳两兄弟吗？ 这都是让人生疑的地方。 按说，如果两兄弟想要反水，另投他主或者自立门户，必然要有一定的准备时期，不可能一夜之间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有些事情，即使不显山不露水地做了，总会有一些不一样的迹象产生，很难有人能把发生过的事情消弭于无踪，但李义江和李义河两个人就是做到了这个程度！ 就在他杜三金的眼皮子底下，两兄弟肯定做了一些不利于他的事情，肯定和其他什么人接触过，事情做得如此严密，以至于把杜三金完全蒙在了鼓里。 除了可怕的幕后对手，境外毒枭那边也无法交代了。这一次的损失，是杜三金无法弥补的，四条人命加上大量的货，几年的盈利毁于一旦。 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这两个小子，把损失的货和钱再抢回来，再狠狠地教训一下两个人，让他们见识一下杜三金的厉害。 第二季 欲望之城 15．海东往事 杜三金放出了所有眼线，全城查找李义江和李义河兄弟二人，他不相信这两个人能够人间蒸发，了无踪影。 所谓艺高人胆大，既然这两个人敢这么高调反水，也不一定立马就逃离海东市，背后如果没有大人物给他们撑腰，谅他们也不敢如此猖狂。 只是杜三金的行事风格，李义江和李义河早已经了如指掌。两人对于杜三金的犯罪网络也非常了解，避开杜三金的耳目一段时间，料想并不是难事。 遍寻二人不着的情况下，杜三金还要提防着境外毒枭的报复。毕竟，他自己再三承诺，这次的交易不会再出现什么问题，结果最后还是出现了问题。 那大毒枭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派出杀手来报复。这些人不一定从正规的入关渠道进来，很可能会偷渡进来。 同时，杜三金还面临着海东警方的围捕。萧云天对他的找寻，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可以说，杜三金现在是四面楚歌，三临强敌，何去何从，处境艰难。 以一敌三，能量再大，也是硬扛不过的。而且，他原来一直惧怕的那个人，近几年没有音讯了，已经人了海东大狱好几年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出来。 按说以他的关系网，查找一个监狱里的人是毫无问题的，只不过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他从来不清楚。海东监狱常年关押着五千多个罪犯呢，谁知道哪一个是那个人呢？ 关于杜三金和那个人的过节，说来话长。 十多年以前，那人自创了一个名叫“沉睡神”的帮派组织。他认为每一个人的内心之中都有一个沉睡神，只是平时不出来，需要的时候才站出来。沉睡神无所不能，无所不会，这个社会中之所以有那么多的灾难，完全是那些人不服从心中的沉睡神所致。 那人自称“沉睡帝”，是所有沉睡神的最高统领，所有组织成员都必须无条件地服从于他。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凡是入了组织的人，都对他死心塌地地效忠，基本上没有出现过反水的人。 沉睡帝行事风格诡异，基本上从来没有以真面目示过人，或许平时见过他许多次，但从外貌上绝对不会认出来他就是沉睡帝。江湖上对这个帮派知情的人很少，警方自然也不知道。 沉睡帝发展信徒也非常谨慎，数量虽少，但个个都有胆量、有能力的人。他们之间有他们的一套联系方法，杜三金也不是十分清楚。 沉睡神组织做的事情基本上和江湖上的帮派差不多，除了他们自己独特的信仰之外，其余就是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也是“无所不能”。 本来杜三金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但许多年前的一件事使两个帮派彻底决裂。 男人都爱什么？爱金钱？爱权力？爱美色？这都是其中的一部分。 男人最爱的还是面子！无论金钱多少、权力多大、美女多美，这都是次要的，而面子问题则不是这些能够弥补的。 那个时候，杜三金的势力还不是很大，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还没有做到一方枭雄的地位。尽管如此，他也混得风生水起。 有一次，杜三金在歌厅遇上了一名歌女雷可欣，一见倾心。从此，他多次光顾这个歌厅，让雷可欣陪着他。 那时歌厅的生意还是不好干的，由于杜三金经常捧雷可欣的场子，雷可欣也对杜三金十分感激。 就这样一来二去，两人成了情人关系，同居到了一起。杜三金对雷可欣是万般宠爱，好上了不久，就不让她继续再干歌女了。而是出资开了个美容院，让雷可欣主持经营事务。 美容院每天都很晚才关门。有的时候，是杜三金亲自过来接雷可欣，忙的时候或者去外地的时候，就让雷可欣自己回去。 有一天夜里，杜三金过来接雷可欣，因为其他事情耽误了一会儿，就让雷可欣在店里等他。 等杜三金到了美容院，看到卷帘门关着，里面却依稀有灯光。敲了敲门，没有人来开门。再喊雷可欣的名字，里面却无人回应。 杜三金以为雷可欣是临时出去买东西了，不然屋里的灯怎么会不关呢？ 于是杜三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但左等右等还是没有人来。这时，他才意识到不对劲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想到这里，杜三金感觉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撬开卷帘门，进房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雷可欣全身赤条条地躺在房间的沙发上，胸口一个大伤口，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而在沙发附近的地上，有一大摊血。雷可欣的衣服被撕烂，胡乱地扔在一边。 杜三金走过去一摸雷可欣的鼻息和脉搏，已经毫无生气，显然已经死亡一会儿了。 一低头，杜三金看到沙发边的血泊旁隐约写着几个字，他仔细辨认了一下，是“沉睡”二字，而后面的字迹则被血泊覆盖住了。 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杜三金不得其解。但看字迹，像是雷可欣的字迹，难道是雷可欣弥留之际，写下的与凶手有关的线索？ 杜三金想了想，把“沉睡”这两个字用血抹去了。心爱的女人被人奸杀，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他杜三金虽然不是一方老大，但也已经是响当当的人物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奸杀他的女人？！ 这时的杜三金初涉黑道，没有多少案底。他抹去那两个字的意思是想自己报仇。 这个店虽然是用雷可欣的名字注册的，但是是自己出资的，追查起来，警方肯定会找自己调查。反正肯定会被调查，杜三金无奈之下还是报了警。 那时警方的侦查手段还是相对落后的，虽然出警后列为重大刑事案件处理，但却迟迟没有破案。这让杜三金更加不相信警方了，决心自己追查到底。 第二季 欲望之城 16．寻凶之战 当年，杜三金并不知道“沉睡”二字的意思，在雷可欣弥留之际，蘸着血迹写的几个字，只剩下这两个，后面的字都看不到了。 到底雷可欣写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呢？ 不像是人的名字，也没有姓沉的人。哪有叫沉睡的人啊？杜三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人，也没有听雷可欣说过认识这样的人。 雷可欣的死让杜三金很悲痛。 虽然雷可欣是歌女出身，但杜三金没有嫌弃。两人脾气性格相投，相见甚欢。因此，当雷可欣遇害之后，杜三金很是伤心，他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找到这样一个相爱相知的人了。 此时的杜三金在江湖已经有了一些名望，此仇不报，如何能在海东市再继续混下去呢？但警方完成不了的事情，他杜三金又如何能够办得到呢？ 帮派与警方的不同就是，警方用合法的手段来搜集证据，来查案，不能用违法的手段来搜集证据，而帮会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杜三金放出风去，说一定要为雷可欣报仇，希望道上的兄弟们都帮忙打听一下，必有重谢。如果是道上的哪个人干的，赶快站出来主动认错，否则他就不客气了。 至于放出的话有没有效，杜三金暂时没有想。现在是有劲使不出来，找不到人，如何发泄情绪？放出风去，起码表明了一个姿态，他杜三金不是好惹的，谁要是惹了他，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愤怒过后，杜三金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这究竟是怎么样一回事。 凶手到底是如何选择雷可欣作为目标的呢？ 杜三金打拼多年，也树了不少敌，其中有几个仇恨比较深的都有作案的可能。但是目前也没有证据证明是这些人干的。 没有证据，没有人站出来，那他杜三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杜三金亲自带领一批打手，选择与他有仇的那几个人的场子，见一个砸一个，搞各种破坏，导致这些人的生意无法正常进行。 几个人被惹毛了，与杜三金约定在一个地方进行决斗。 他们几家联合起来，带来的人非常多，决定给杜三金一个下马威看看，省得他再找麻烦。 结果那一战异常惨烈，杜三金人数虽然少，但个个彪焊异常，尤其是杜三金，像疯了一样力敌数人。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对方虽然人多势众，但大多是想依靠人数优势使杜三金臣服。结果杜三金拼命般地打法，在气势上反而更胜出一筹。看到此情此景，对方很多人内心里先怯了。 两军对垒，这一怯可就乱了阵脚，人数优势反而成了劣势，互相照应不过来。相比杜三金这一方，因为人少，拿着棍棒、砍刀随便一打就能够伤到一人。殴斗一阵，对方倒下了不少人。更多的人在向后退缩。 对方大佬见势不妙，各自充当督战队员在后面督阵，这才稳住了阵脚。 这样，进入了相持阶段。 一相持就进入了阵地战，对杜三金反而不利了。因为阵地战拼的是消耗，对方毕竟人多，被打趴下的那些人站起来又跟了上来。 杜三金虽然自己骁勇异常，但手下的人比他要差一些，渐渐显现出招架不住的迹象。 眼看杜三金就要落败认输，被痛扁的结局看似已经不可避免了。 此时，突然从外面开来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了几个人，还有妇女和孩子，只不过妇女和孩子的脖子里都赫然架着一把刀！ 这突然的情况使打斗暂时停了下来。 杜三金一瘸一拐地带着剩下的弟兄们来到这几人跟前，会合到了一起。 原来，杜三金早就预料到对方人多势众，拼人数自己一方肯定要占下风，明面打不过就玩阴的。 他估计对方都把主力拉到打架的现场来了，家里肯定疏于防范。于是悄悄派出了一队人马，在打架前伺机埋伏在对方带头大佬的家附近，一旦等大佬带人出了门，就敲开门，把大佬的老婆孩子都绑了过来。 对方大佬没有料到杜三金会来釜底抽薪这一招，一时无计可施。自己老婆孩子的性命在人家手中，看到杜三金杀红了眼，说不准这家伙真会不顾一切地把人伤了呢。无奈之下，只好和杜三金讲和。 杜三金也是明白人，本来就不是真的要对方老婆孩子的命。对方果然马上提出讲和，结果自然是杜三金占了些便宜。不仅被砸的那些场子的损失不用他赔偿了，对方反而倒出了一大笔钱，作为杜三金寻找凶手的费用，并同意派出人手帮助杜三金查找凶手。 第二季 欲望之城 17．遇神杀神 在经过异常惨烈的寻凶之战后，杜三金初步明白了，自己真是误会这几个仇家了。 以他当时的势力，还不足以达到全盘通吃的地步，那些人若想联合起来专门对付他，他也没有多大胜算。对方犯不着故意奸杀他的相好来激怒他，要想除掉他，偷偷动手就可以了。 因此，可以初步确定，凶手不是有矛盾的道上的对手。 到底是谁呢？ 至今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 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撒出去的这么多眼线，总会有一些线索的。 一个刚入门的徒弟无意中得到了一条线索。有一次在酒吧喝酒时，听到旁边有人喝醉了，在那里吹嘘自己玩了多少女人。 有个家伙更是醉醺醺地说，自己还玩过美容院的老板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小徒弟听到这里后，立即起了疑心，遂不再喝酒，一边密切关注着那个人的去向，一边火速找人去向杜三金报告。 此时的杜三金，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任何线索都要仔细查证。 得报后，杜三金火速前往酒吧埋伏。因为对方人多，也不知道什么来头，杜三金不愿意再把事情惹大，就没有在酒吧动手，想等着这家伙落单的时候再下手也不迟。 那家伙不知道危险已经临近，仍然在那里喝酒。 散场后，那家伙打车回家，杜三金等人开车在后面悄悄跟着。 等到那家伙下了车，准备往院里走时，杜三金指挥两人，将那人捂住了嘴，接着塞到了车里。 那家伙虽然喝得不少，但突然被陌生人掳进车里，还是吓了一跳，道：“你们是什么人？别跟我开玩笑！” 杜三金冷冷地说：“开玩笑？你看我像是和你开玩笑的样子吗？” 那人还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严重，还以为是哪个伙计闹着玩，正想继续说活，眼睛被人蒙上了布，嘴里也被人塞了东西。 车子行驶了一段时间后，停了下来，那人被拖着进了一个房间，双手被从背后捆在一把椅子上。这时，有人揭开了蒙在他眼睛上的布和嘴里的东西。 那人定睛一看，这屋里的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杜三金带那人来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雷可欣原来的美容院。 “小子，你看看这个地方，熟悉不？来过不？”杜三金恶狠狠地说道。 那人一看被掳到了这个地方，此时立马酒醒了一半，他隐约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狡辩道：“大哥，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没来过这个地方啊！这是美容院啊，我一个男的进什么美容院啊？！” “不承认是吧？我杜三金的名字听说过吗？对于那些不听话的人，我都是怎么招呼的，听说过吗？”杜三金并不着急，他知道这小子不吃点苦头不会老老实实说实话。 那人本来并不了解杜三金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在现时的情形下，只能连连点头，道：“知道知道，杜老板威名远扬，我是如雷贯耳。” “少拍爷爷马屁，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店里的老板雷可欣，是不是你先奸后杀的？”杜三金不想和他兜圈子。 那人听了心中一惊，酒立马全醒了。 到底是承认还是否认，那人心里拿不定主意。毕竟强奸杀人这不是小事。 怎么都很难全身而退，无论选择承认还是否认，不死也得蜕层皮。 正在他考虑的时候，杜三金冷不防说道：“你沉睡什么？” 那人笑道，猛一抬头，不知道杜三金究竟掌握了他多少情况。 他的反常表现被杜三金看在了眼里，更是确信这个人十有八九与凶案有关。 那人笑道：“不错，我是沉睡神的成员。当初看着这个美容店老板姿色不错，想发展她成为沉睡神的成员，没想到她不开窍，我只好把她办了。不过不知道女老板与杜老大的关系，纯属误会。” “误会？我把你杀了，再说一声误会就解决了？！”杜三金眼看已经捉到了真凶，一听凶手竟然如此辩解，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不过沉睡神这个组织，他倒是头一次听说。 “杜老大，你先别急，我们这个组织可能你听说得少，因为是刚刚成立的。我们的头儿是沉睡帝，他杀人如麻，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我看咱们双方还是合作吧，一个女人而已，哪里找不到啊，是吧？”那人觉得说了这些话，杜三金多少应该考虑一下。 不料，杜三金却不吃这一套，怒道：“今天你招也是死，不招也是死，自从你进了这个门，我就没想着让你活着出去。你千不该万不该杀了我的女人，你这是自寻死路。” 那人一听吓坏了，急忙道：“杜三金，以前是兄弟错了。可我们老大沉睡帝是知道这件事的，我要是死了，他不会放过你的，你斗不过他的，他的徒弟多得很，都在暗处，你防不胜防！” 杜三金示意手下人灌了那人几口酒，又往他身上泼了些酒，拿出一只针管，把满满一管的毒品溶液注射进了那人的静脉。这毒品的剂量足够十个人用的，那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切，想要挣扎，却再也挣扎不动了，没过一会儿就瘫软下去了。 随后，杜三金让人把那凶手拖上车，扔到了一开始掳走他的地方。 第二季 欲望之城 18．你来我往 凶手被杜三金扔到了街角，此时已经是深夜。 杜三金匿名给警方打了个电话，说在路边发现了一个醉酒的人躺在地上，让人赶快过来看看。 警方接到报警后很快就出警了。 显然，这个人已经死了，报警的人也查不到了。 再后来，警方通过尸检，发现死者体内虽然有大量酒精，但真正的死因还是由于吸食了过量的毒品。死亡属于其咎由自取，警方简单调查后通知死者家人来认领尸体。 这事在当时就过去了。 后来，在DNA技术普及到刑事侦查领域后，法医室的一位法医突然发现那个吸毒过量而死的人的DNA，竟然和美容院老板雷可欣被杀一案中，雷可欣的下体擦拭物中检验出的人精斑DNA图谱一致。 也就是说，当天这个死者曾和雷可欣发生过性关系。自然，通过案情来推断，很可能他就是强奸并杀害雷可欣的凶手。 至此，雷可欣被害一案已经做到了基本事实清楚，基本证据充分，警方遂做出了破案的结论，予以结案。 事情在警方这里暂时告一段落，但在相关的几方之中，却引起了阵阵余波。 因为根本没有听说过沉睡神组织的事情，杜三金以为那个凶手所言只是情急之下编出来的瞎话而已，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沉睡神组织，也没有什么沉睡帝在操控一切。 不过从那以后，杜三金还是着实提防了一阵子，但一看到并没有任何异常，也就放松了警惕。 又过了一段时间，杜三金的一个参与了猎杀凶手的手下突然神秘失踪，毫无征兆地、无缘无故地就找不到人了。失踪前没有给谁打过招呼，也没有什么异常，就突然不见了。 杜三金几乎将海东市的各个角落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有找到失踪的手下。真是奇了怪了，按理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消失得不明不白的算怎么一回事啊。 对于手下的失踪，杜三金也是有过各种各样的猜测。 比如被仇家杀害了。但经过杜三金密访仇家，也没有发现仇家有什么异动。再说手下都是跟他在扛活，他惹的人还没有到动不动就杀人灭口的地步。 比如找了个相好私奔了。但之前也没有听他说过找相好的事情啊，找个就找个呗，值当私奔吗？ 再比如犯了错害怕受惩罚跑了，但他最近没有犯过什么错啊，怎么就想不开跑了呢？ 对于这样的人间蒸发，还真是不好找。 海东市有山有海，要是把人杀了藏在哪个地方，还真是不好找。 但没过多久，就有人给他送了一封信。 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信，怎么知道的他的地址，总之杜三金收到了这样一封奇怪的信。 确切地说，这封信不是写的，而是粘起来的。因为信上根本没有笔迹，全是从报纸上、书上剪下来的一个又一个大小形态各异的字，拼接在一起的。 信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犯我沉睡神者，虽远必诛，你的手下就是一个榜样。沉睡的人终究会醒来！ 沉睡帝 杜三金看到了这封信，也是心中一沉，难道凶手说的都是真的？ 如若是真的，那这个沉睡帝看来还真是不好惹，手下人的失踪说不定就是这个沉睡帝干的。 这时，杜三金有些后悔了，他不是后悔杀了那个凶手，而是后悔当时没有将凶手好好审问一番，看看能不能套出关于这个沉睡神组织的情报。 雷可欣被杀，到底是凶手的个人行为，是组织行为，还是组织头目授意下的行为？沉睡神，怪怪的名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神秘组织？为什么江湖上没有对其有多少传闻？信只有落款，也没有地址，无法回信。 这封信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是警告，是恐吓，还是下战书？ 更为关键的一点是，杜三金在明处，而对手则是在暗处。对方可能对杜三金的情况了如指掌，杜三金却对对方一无所知。 信息上的不对称，可以弥补力量上的不平衡。任何人的偷袭都是防不胜防的。 杜三金心一横，干脆以不变应万变，还是干好自己的事，平时多做好防备就行了。他就不信一个这么不起眼的组织能在海东翻起多大浪来。 他所不知道的是，沉睡帝这个人已经在海东市掀起过滔天巨浪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凶手所称的沉睡帝杀人如麻，绝非妄言，只是那时杜三金没当回事而已。 在此后几年中，杜三金的力量逐渐壮大，逐步控制了海东市贩毒市场的半壁江山，拥有的人脉越来越广，地盘也越来越大，夜场也越来越多，人马也越来越壮，利用这些优势，杜三金始终没有放弃过对沉睡神的追剿。 杜三金想，既然沉睡神组织的门徒都能干出强奸杀人的事情，他们的老大沉睡帝竟然还袒护手下，并对自己做出反击，料想这沉睡神是个动机不纯、目的不善、行为不端的邪恶组织。 对于如何摸清沉睡神组织的行事方式、组织架构、人员组成、联络方式，杜三金可是着实下了一番功夫。 第三季 计中之计 01．长期争斗 杜三金与沉睡神组织之间的对抗从来没有停止过。他通过多年建立起来的犯罪网络，秘密查访沉睡神的组织成员。 倒不是他杜三金有什么替天行道的正义感，因为两者基本上都属于同一路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雷可欣之死让杜三金一怒之下杀了一个沉睡神组织的成员，而这个成员正是沉睡帝的得力干将，于是两者从此结下了梁子。你对付我一阵子，我对付你一阵子，争斗不断。 不过，由于杜三金在明处，沉睡神在暗处，在斗争初期，杜三金着实吃了一些亏。生意屡屡遭到破坏，组织财产经常被偷被抢，组织成员也是屡屡遭到黑手，甚至杜三金本人也遭遇过几次暗杀，只是由于机缘巧合，才躲过了几劫。 不过杜三金也不是完全没有招架之力，遇到合适的时机，他也会进行反击。他曾经抓到过几个沉睡神组织的成员，从他们嘴中或多或少地套取一些沉睡神组织的内幕后，就将这些人沉尸大海。 这些人只能称之为失踪，由于没有找到尸体，海东警方也没有作为刑事案件处理。 据杜三金多年前抓到的一个沉睡神组织成员的供述，他们这个组织一般以女性作为犯罪对象，极端仇视女性，碰到作案目标后非奸即杀。沉睡帝正是这方面的高手。 这个成员供述了另一个消息让杜三金兴奋不已。原来沉睡帝一时失手，被警方抓获入狱了。 但是，他也只是知道这些，对于沉睡帝的详细信息却不知道。海东监狱押犯好几千人，不知道哪一个是沉睡帝。 对方头目被警方抓了起来，少了一个劲敌。这个时候，正是他杜三金发展自己事业和铲除对方组织的大好时机。杜三金通过这个人得到了一些沉睡神组织成员的名单，开始了对这些人长达数年的监控及追剿。杜三金的贩毒事业发达以后，对于赚钱的事比较感兴趣了，不再热衷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他想着不直接动手，而是借助警方的力量将沉睡帝的徒子徒孙们慢慢地一个一个地剿灭。 根据沉睡神组织的教义，这些成员个个都是罪犯，是猫就不会停止偷腥，是罪犯就不会停止作案。 果不其然，这些组织成员在沉睡帝被抓后，群龙无首，开始疯狂报复社会，在海东市犯下了数起大案。 适逢此时，海东警界新星萧云天崛起，在破获一些大案之后，迅速做到了海东市重案侦缉队队长的位置上。 据杜三金暗中观察，萧云天真乃警界奇才，侦查思路非常清晰，身手枪法亦佳，可谓智勇双全之人物。 于是，杜三金就暗中开始了对萧云天的“协助”。那些沉睡神成员作的案，如果萧云天能够顺顺利利地破案，他也就不再插手。如果破案中遇到困难的，杜三金又知道一些消息的，都会以各种方式给予警方暗示。于是他就成了前面案件中屡屡出现的“神秘来电人”。 实际上凭借萧云天的水平，根本用不到杜三金的暗示，只是杜三金还不是十分相信警方的能力。反正借助警方之手，一个一个地消灭沉睡神成员才是杜三金的目标。 在这个过程中，杜三金发现这个神秘组织还真是不简单。这些年来被他追剿了不少组织成员，但时不时还有成员出现。这不免令杜三金恐惧了，不知道对方有多少成员。 这成了杜三金的一个心病。 对方首脑沉睡帝虽然被抓，但是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经过杜三金在海东监狱的暗中排查，也没有查出来是谁。对于抓到的那些沉睡神组织成员，有时候严刑拷打之下虽然也会或多或少地说出一些情况，但对于沉睡帝的情况，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详细地说出来。 总之，这个沉睡神组织虽然遭到了重创，却仍然是僵而不死，还有继续活动的迹象。 在第二次和境外毒枭交易的过程中，李义江和李义河反水，让杜三金震惊不已。 这两个人跟着他这么多年，出了不少力，他杜三金早已经将二人视之为心腹。没想到最信任的人却在关键时刻反水，简直是对落难的杜三金伤口上再重重地撒了一把盐。 李义江和李义河说各为其主，虽然没有说出来兄弟俩为的是哪个主，但万一是沉睡帝呢？ 不过，令杜三金不解的是，为什么兄弟两人这么多年来迟迟没有发难，而选择在这个时候发难。这么多年来，如果兄弟俩想动手，有很多次机会啊。 一想到这里，杜三金直冒虚汗，后怕不已。也是庆幸兄弟俩没杀了自己，自己一旦被干掉了，连翻本的本钱都没了。 但此时的杜三金，已经很难翻本了。因为此时他面临的敌人实在太多了。 第一是警方。萧云天一直没有放弃对杜三金犯罪网络的打击，对他本人的追捕也是一刻没有放松过。 第二是沉睡神组织。李义江和李义河是不是被这个组织拉下水的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杜三金觉得可能性很大。 第三就是境外毒枭。他们损失了一大批货还有几个人，这口气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杜三金现在也没有能力再去安抚对方了。 何去何从，杜三金现在非常矛盾。这三个劲敌哪个都是不好对付的。 他这几年犯的罪足够枪毙几回的，所以向警方投诚是个死，向沉睡神组织投降也是个死，向境外毒枭投降还是个死，总之横竖是个死！ 杜三金觉得，既然如此，那就豁出去吧，干几票大的，把海东市搅个天下大乱才好！ 第三季 计中之计 02．僵局何时破？ 一连串的大案，让海东警方有点应接不暇了。 虽然撕开了杜三金的贩毒网络，抓了几个人，缴获了一些货，但随之而来的一系列变故让萧云天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先是那个红毛浮尸海上，接着海边又出现枪声，出现四具死尸。两起案件愣是没查出来结果。 红毛之死，杜三金自己已经认了，但是狡猾的杜三金仍然还是没有让警方找到他的任何踪迹。狡兔三窟，真是一点不假。 四具死尸，或许和杜三金有关，但由于是在偏僻的海边，现场并没有留下太多可以破案的线索。 但很明显的是，后来死的四人是境外贩毒集团的人。他们来到海东市，绝对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肯定和毒品交易有关。 看来交易不顺利，否则怎么会陈尸海边？这个毒枭原来都是和杜三金交易的，这次的交易对象会不会也是杜三金呢？无论交易对象是谁，可以肯定的是交易出现了意外。 通过在贩毒界布置的线人所报，海东市最近的毒品价格有所下跌。物以稀为贵，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肯定是有大量毒品秘密流入海东了。 经过对辖区所有可疑厂房、民房的排查，未发现有制毒现象。这涌入海东的大量毒品很有可能是从外地流入的，也很有可能是这死的四个人所带来的。 如果杜三金劫了货，他不会这么快进行倾销，会根据用货量大小均衡出货。大量出货只会导致价格下跌，利润下降。 所以很有可能出现了其他大的供货商，急于出手这些货，有钱赚就出手。货量一旦有所饱和，价格自然会回落。 这期间警方抓获了几个小毒贩，但这些人对于上家的信息均了解不多。他们交易的时候比较隐蔽，从来不当面交易，而是在电话里说清楚后，把钱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再在附近一个隐秘的地方拿货。 拿货的地点也不固定，有的时候是在绿化带里，有的时候是在某块砖下面，总之都是些不起眼的角落，拿到货之后，再按电话里的吩咐把钱放在别的地方，然后离开。 虽然没有看到交易的上家，但对方应该就在附近观察。不然的话，对方不可能这么放心地让自己拿走货。但干这一行的风险意识极高，既然能够成功交易，其他的也就不去多看多问，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样对于大家来说都安全。 萧云天也曾想过利用这些抓获的小毒贩再作诱饵，把上家钓出来。可惜有些计谋只能用一次，再用的话就不太灵了。无论这诱饵多么香，上家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上钩了，看来上家的警惕性还不是一般的毒贩所能有的。 当所有计谋不起作用的时候，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着对方犯错。再精明的狐狸也有犯错的时候，再精明的人也是如此。 抓捕杜三金的法网是如此严密，估计他现在也是惶惶不可终日吧。在僵持的这段时间里，萧云天和何冰媚的关系倒是稳中有升，继续保持着热恋。连萧云天手下的三员猛将都在背地里偷着乐，笑称恋爱是不是影响到了队长的智商，最近的破案速度都明显下降了。萧云天只是笑笑，对手下人的玩笑不予评论。 说实话他心里也是着急。刑警的使命就是破案，破不了案的刑警，那肯定是脸上无光的。 但他领导一个这么多人的警队，相当于战场上主帅带兵打仗一样，如果主帅慌了，那么手下人更会情绪不稳。 因此，越是在困难的时候，主帅越要沉得住气。在侦查没有明显进展的时候，不放弃努力，静观其观，没准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实际上，破案这件事，七分靠努力，三分靠运气。有的时候破案就需要一些偶然因素。 现在一些地方上的警务人员提出了命案必破的口号。只能说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可能会达到，也可能达不到。因为能不能破案，并不是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 在目前的条件下，各项科技手段在案件侦缉中被广泛使用，如DNA技术、痕检技术、手机监听技术等，使得现在破案难度比以往有了大幅的下降。要是在以前，谁敢提出命案必破的口号呢？这种高调的口号，压力之下，侦查行为就有可能变质。为了破案，为了获取证据，就有可能造成误判，导致冤案。刑讯逼供等行为。这样就会导致很多的冤案。 萧云天不禁想起了何永安局长交给他的1·31大案卷宗。这起1·31厕所强奸杀人大案至今未破。 这件让何永安局长一直遗憾的未破大案，自己也要抓紧时间再研究研究案情了，看看能否在何局长退休之前破获，也算了却老领导的心愿吧。 第三季 计中之计 03．1·31系列大案 令海东市公安局局长何永安至今引以为憾的就是当年震惊海东市的一桩大案，至今未破，已成悬案。 案件是悄然发生的，而发生后，就像打开了“潘多拉之盒”一样，再也关不上了。 若干年前的某一天清晨，一个家属院的一名女工清晨去公共厕所方便。因为要上早班，所以起得要比别人稍早一些。天刚蒙蒙亮，雾气还没有散去，一切都显得朦朦胧胧的。 女工所住的家属院是开放式的，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出家属院。平时大家进进出出，碰到个陌生人也都没有怀疑过，因为说不定是哪家的亲戚或朋友呢。 女工进了厕所，正要方便，但眼前的一幕吓得她瞬间睡意全无，也不敢在此方便了。 只见有一名女性躺在厕所的地板上，下身一丝不挂，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死去多时了。 女工来不及细想，下意识地“啊”的大叫一声，就飞奔出了厕所。一边跑，一边大声喊“救命”。 此时已经有一些早起的人了。左邻右舍闻讯出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女工瞪着双眼，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指着女厕所不放。 虽然众女工指着女厕所，但旁边的几名妇女一看她吓成这个样了，也不敢进女厕所了。 几个胆大的男人看到了，自告奋勇要去女厕所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个男人结伴进了女厕所，看到了女工看到的一幕。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有个胆大的男人摸了摸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的鼻息和脉搏，显然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了。又仔细辨认了一下女人的面庞，发现也是在这个家属院里住的人，也是一名女工。 看到这一幕，几个男人退了出来，把看到的事情跟外面的人说了。 有人死了，看样子还是他杀，那还得了，这是大事，必须报警！ 那时手机还没出现，家里基本没有电话。有年长的邻居叫了两个小伙子，骑上自行车赶快去最近的派出所报案。并招呼人们把厕所围起来，再也不让其他人进了，要保护现场。 派出所一听出了命案，也不敢怠慢，集合所里值班的人，全部赶到现场。紧急通报分局和市局刑警队。何永安当时正是分局的一名刑警。 派出所保护好了现场，刑警们进驻现场勘查。 厕所内除了一名死者外，没有其他搏斗痕迹。死者看样子是被人掐死的，脖子的位置明显有掐痕和成片的青紫。 侦查员们忍着厕所难闻的味道，对现场进行了画图，记录死者的位置、姿式、状态，并进行拍照。 死者的身份经过走访确定了，但凶手是谁呢？ 为了行文方便，这个被害人姑且称其为小青吧。 由于受到侦查条件的客观限制，没有监控可以调取，只能走访群众，看看死者的社会关系如何，有没有与其他人发生过矛盾。 小青已经离婚好几年了，自己一人在这个家属院里住着。怀疑的目标首先就是死者的前夫。两人离婚后究竟还有没有什么矛盾？ 既然离婚了，那肯定就是有矛盾，既然有矛盾，那就有作案的嫌疑。 于是警方去调查死者小青的前夫，调查来调查去，发现小青的前夫没有作案时间。案发前一天他已经被单位派往外地出差了，在发现小青死亡的时候还没有回海东呢，所以不可能有作案时间。 但问题又来了，为什么小青遇害的时候他偏巧在外地，是不是故意为了制造不在现场的证据？会不会他为了作案，买了张车票，半路上又下车呢？ 几经周折，警方又找到了他乘坐的那趟车，经过司机和售票员的辨认，确认这个人的确是上过车，中途也没有下来，而是坐到了目的地。看来，他直接作案的可能性基本上没有了。因为那时交通还不是十分发达，长途客车也没有现在这么多，基本上当天去了，当天是回不来的。 此时，侦查人员还是认为他作案的可能性大，因为即使不是他直接作的案，也可以是他指使他人去杀人啊。因此，即使死者前夫一直否认是他作的案，但公安人员并没有把他立即释放。 在审讯小青前夫的同时，警方也对小青所在的家属院里、工厂里和小青有矛盾的人进行了重点排查。 第三季 计中之计 04．凶案仍在发生 警方将与死者小青有社会关系的人都逐个排查了一遍。 小青的前夫由于嫌疑最大，关押的时间也最长。由于有不在场证据，最终警方将他释放了。 还有那个报警的女工，警方也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因为按照侦查的策略来讲，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都是有嫌疑的人。不然不会凭白无故地出现在案发现场。 虽然这起命案看上去像强奸杀人案，但会不会凶手是女人，为了掩盖罪证，故意弄出个强奸杀人的假象呢？ 这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在破案之初，多几个问号总归不是坏事，有助于尽快破案，这种发散性的思维对于侦查也是必要的。 在案件没有得到彻底查清之前，与死者有关系的每一个人都是犯罪嫌疑人。只是有的嫌疑大，有的嫌疑小而已。 报案的女工显得很惶恐，本来就经历了一场可怕的事情，却还要被警方长时间地问这问那。 有的时候，让一个人证明干过什么事容易，但让一个人证明没干过什么事，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报案女工反复地辩解，称自己只是去上早班，所以起得早了些，这才发现了小青的尸体。她与小青不熟悉，彼此之间没有什么交集，她根本没有杀小青的动机。再说，她也没有这个胆量和力气对一个活生生的人痛下杀手。 她是不是故意在装柔弱，好让警方相信她并不是凶手？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天性，往往是对自己有利的才说，对自己不利的就不说。因此，人说的话是最不具有可信度的。今天说这，明天可以说那，现在这样说，以后可能会那样说。 所以说，在实践中经常会出现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证人翻证的情况，犯罪嫌疑人也会出现翻供的情况。 报案女工的话警方也没有轻信，而是按照她的证言，一一进行了核实。核实的情况是，女工并没有说假话，她的确没有作案的现实动机。 这个女工的嫌疑也初步被排除了，那其他的人呢？ 被害人小青是一个离异女子，对于小青这样的离婚女人而言，究竟有没有其他的人和她有感情纠葛呢？ 警方根据这个侦查方向进行了一些调查。 在小青离异后，的确也有人给她介绍过一些对象，但这些对象不是小青不愿意，就是对方不愿意，总之，小青没和其他人在谈着恋爱。 据调查，也没有听厂里的人说过小青有什么绯闻，也没听说过小青有什么作风问题。这方面的侦查线索也断了。 正让警方郁闷迟迟不能破案的时候，同样的凶案又发生了。 在另外一个公共厕所，一名妇女被人强奸杀害。只不过这次的尸体发现时间是在深夜，也是由一名深夜进入厕所想要方便的妇女发现的。 警方赶赴第二起命案的案发现场进行调查，同样根据被害人的社会关系进行了核查，同样是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因为作案的地点高度类似，都是在厕所，作案的手法一样，都是强奸杀人。警方怀疑，两起命案系同一人所为，遂并案侦查。 那个时候没有DNA技术，也没有监控和监听技术，只能靠人海战术，调查群众，再用审讯拿下嫌疑人的口供。 而这两起案件，凶手的作案手法非常大胆，选择在女厕所这个地方作案。公共厕所人来人往，凶手看来不怕被人发现，显示出其具有极高的心理素质。 两案迟迟未破，在往后的日子里，却又陆续发生了七八件类似的凶案，都是妇女在厕所里被人强奸杀害。 为了不引起社会恐慌，警方遂严密封锁消息。彼时虽然不是网络时代，但这种事情的传播速度依然是惊人的，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海东市民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些事情，而且越传越玄乎。 虽然不想引起社会的恐慌，但消息的封锁反而加剧了这种社会恐慌。一时间，海东妇女都一度不敢到公共厕所去方便，即使去，也不敢一个人独自去，时是要结伴前行。 虽然人们的警惕性提高了，但是血案还是不可避免地又发生了。在一处公共厕所，竟然有两名女子遇害。只不过一人生前遭到了强奸，另一人没有。看来，凶手的策略是迅速制服其中的一人，然后再性侵另外一人。 连续发生的大案，海东警方一直压力很大。在那几年里，何永安也慢慢地从一名普通警员逐级升职，破获了大小案件无数，但这一系列厕所强奸杀人案却始终未破。 由于大众的警觉性增高，凶案发生的频率逐年降低，虽然仍不时发生，但间隔时间越来越长，最后，再也没有发生过。 何永安从一个普通警员干到公安局局长，这么多年，对于这起案件一直耿耿于怀。自己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他想将这悬案了结。他认为萧云天是个人才，遂将此案的卷宗移交给了萧云天，希望萧云天能够侦破此大案，了结他多年来的一粧夙愿。 第三季 计中之计 05．江河的老大 话说李义江和李义河在杜三金与境外毒枭交易时突然反水、杀人越货。 这兄弟俩常年受杜三金恩惠，为何在杜三金落魄时不助其渡过难关，而是落井下石？ 平心而论，这两个人并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无耻之徒，只是两人所受杜三金的恩惠，远不如他人的恩惠之重。 换句话说，两人并不是临时起意，另投他主，而是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跟随着另外一个老大。他们只是出于战略需要，才故意打入杜三金集团内部，要趁关键时刻插上杜三金一刀。 两人隐忍多年，为杜三金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两人原来的老大多年不见信息，兄弟二人以为他退出江湖了。不料数天前那道神秘的指令传来，使两个人不禁又惊又喜。惊的是多年未见信息，现在突然又出现了，这说明老大尚在人间，只是不明白这几年为何不见命令。喜的是卧底的身份终于不用再扮下去了，回归昔日阵营指日可待！ 两人知道杜三金要进一桩大交易，这粧交易也是杜三金孤注一掷的搏命之举，胜则能够挽回局面，重新当上海东毒界的一哥，败则四面楚歌，从此永无翻身机会。 跟随杜三金这么多年来，有无数次机会向杜三金下手，但是由于一直没有得到老大的指令，两人便迟迟没有动手。 要知道，这两人可是其老大复仇大计中的重要一环。杀死仇人固然简单，但复仇的最高境界并不是灭其肉身，而是灭其内心，让其彻底绝望，岂不比让他痛快地死去更过瘾？ 老大既然重新出山，一切自然会有转圜。海东市的天空，也即将被腥风血雨所盖。杜三金，自然是第一个猎物。 这些年来，由于老大失去了消息，剩余的兄弟们被杜三金各个击破，有的被杜三金直接干掉，有的被杜三金借助警方之手除掉。组织群龙无首，自然形不成反击的力量。兄弟两人只得继续潜伏，待情况发生变化时再作打算。所幸最近得到了老大的消息，夺回地盘、消灭仇敌也指日可待了。 杜三金现在的处境，肯定是墙倒众人推了，在海东如丧家之犬，人人喊打。这关键的一刀，绝对让杜三金感到痛苦。更让他痛苦的是，他现在还不知道面临的敌人到底是谁。 不过，老大没有下达对杜三金的击杀令，李义江和李义河遂在杀人越货之后放过了杜三金一马，也是对以前恩情的报答，从此一刀两断，各走各路，再见面就是仇敌了。估计老大也算到了这一出，让兄弟俩再卖个人情给杜三金，也不失江湖道义了。 对于下一步如何对付杜三金，兄弟俩也没有猜到老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先按照老大的指令一步步来。 这次反水，截获了杜三金用于购买毒品的大批资金，而截获的毒品，则被兄弟俩以低价快速倾销给海东市的大小贩毒头目，以致于海东市场上的毒品价格被迅速拉低。 萧云天认为有大量货源进入的判断，是正确的。 兄弟俩急于出手这批货是想迅速套现，为组织的重新崛起筹备资金。毕竟现代社会干什么都需要资金，没有资金，什么事情也干不了。被打散的组织想要重新聚集起来，就需要大量资金，光靠组织成员的进贡是远远不够的。 兄弟俩艺高人胆大，打了个奇袭，偷袭得手，在杜三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杀人越货，大胜而归。 两人干完越货倾销的事情后，再次请示老大，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们的老大重新出现后，并没有和两人直接会面，而是通过特定的联络暗号进行消息的传递沟通。 其实对于杜三金，老大心里另有一番盘算。就像刚才所说，与其干净利落地杀死，倒不如好好折磨一下杜三金。此时的杜三金已经被高明的猎人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因为他知道，杜三金现在的下场比多年前他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现在有几方力量正在加紧寻找杜三金的下落，欲将其捉到而后快。在这样的大好局面下，好好地玩一玩杜三金，岂不是更大的乐趣？如果将其消灭，也难以平息这几年受到的苦难。 老大这几年的遭遇完全拜杜三金所赐，现在风水轮流转，是时候让杜三金加倍奉还了。 他之所以让李义江和李义河杀人越货时留了杜三金一条命，一方面是为了免得兄弟俩为难，另一方面是考虑到虽然兄弟俩本领高强，但说不定现场会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如果挟杜三金为人质越货，可能更安全一些。 毕竟他现在刚刚复出，正是用人之际，李义江和李义河是他多年前安插到杜三金身边的一枚棋子，也是他最为信任的得力干将，现在还不能有什么闪失，否则就坏了自己以后的大计了。 李义江和李义河兄弟俩的突袭行动非常顺利，老大也非常满意。现在就看看杜三金如何自救了，惹恼了境外毒枭，又制造了特大命案激怒警方，不用自己动手，杜三金的活路也不多。 不过，他希望杜三金的命还是由他亲自解决，所以他计划如果杜三金受到境外毒枭或警方的追击，关键时刻他准备“帮”杜三金一把，让杜三金再苟延残喘一天，最后的那一刀，一定是由他插上去的。 他，也就是李义江和李义河的老大。 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第三季 计中之计 06．大劫案 一向破案神速的海东警王萧云天遇到了麻烦。接连几周都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犯罪嫌疑人杜三金音信全无。 这些天来，萧云天将重案侦缉队分成了几个小队，日夜不停地对海东市的各个娱乐场所进行搜查，但还是不得要领。 在各方的博弈中，警方暂时处于了下方，只能静观其变。 这日，萧云天突然接到了一个匿名举报，有人要抢银行，但是要抢哪家银行却不得而知，报案人也没有说得那么详细。 虽然不确定这则消息是真是假，但既然有这样的报案，是不是空穴来风也未尝可知。 或许是知情人报的案，或许是有人恶作剧，跟警方开个玩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要及早作些准备才好。只是海东市这么大的地方，各个银行加上分理处有上百家，匪徒到底是要抢哪一家呢？所有警力都派上也保护不过来啊。 再说，报案人只说有人要抢银行，但是在哪个地方抢、在什么时间抢都没有明确说出来，这给警戒造成了困难。 即使困难，防范工作该做还是要做。萧云天让人通知了市内各家银行的总行，让他们给各自下面的支行、分理处、储蓄所都下达通知，加强安保级别。并通知各个派出所、巡警交警，让其密切注意辖区内各家银行的安全，一有异动马上通知重案队。 另外，萧云天组织了一个快速反应机动小组。哪里有险情，快速反应机动小组迅速赶赴事发地点处理突发事件。这个小组由楚剑雄带队。与各派出所之间的联系由柳如雪和林玄鹤负责。 万事倶备，只待歹徒来袭。 所有人都绷紧了弦，因为海东市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歹徒胆大妄为到去抢劫银行的。抢劫金融机构，这可是重罪。在目前银行安保都升级的情况下，能否成功还是个未知数。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抢银行，真是胆子够大的。 然而，就在所有人枕戈待旦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从银行各个网点传来的消息称，一切正常。 难道报警者报的是假警吗？ 从上午到下午，一直到四点多钟，银行快下班了，还是没有动静。队员们不禁有些泄气，难道真的是被人耍了？ 过了四点半，各个银行停止营业了。银行这方面的风险是没有了。 难道目标是运钞车？ 现在的运钞车都配有武装保安，保卫员所用的枪支用来自卫是绰绰有余的。想要打劫运钞车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随着海东路面上的各个运钞车全部抵达金库，这种情况也没有发生。看来，报警人报的是假警。 虽然这一天平安地过去了，但萧云天还是下发了通知，明天再继续蹲守一天，如果还是没有事情发生，那就解除警报状态。毕竟警力有限，这个社会上天天有那么多突发案件，需要用警力的地方还很多。将大部分警力都用在银行附近，会耽误其他工作的。 第二天，所有人员还是在银行附近待命。 萧云天也率了一队人在海东银行聚集区进行巡逻，以期发生情况时能够早点到达现场。 这一天，果然出事了。 但出事的不是银行，而是一间大商场，确切地说，是大商场一楼的一家金店。 萧云天在街头巡逻的时候，步话机里突然传来了林玄鹤的紧急呼叫，“海东商场一楼的一家金店遭到打劫，请速前往支援！” 听到这个消息，萧云天心里咯噔一声：“坏了！” 因为一般来说，在接到报警的时候，劫匪一般已经得手了，他们怎么会留在原地等待警方的到来呢？ 萧云天一边火速驱车赶往现场，一边让林玄鹤通知附近在银行警戒的警察，封锁各个路口，看看能不能堵住劫匪。 警笛呼啸，路上的车辆行人纷纷避让。一会儿萧云天就来到了海东商场，现场已经被封锁，附近的派出所民警已经提前一步赶到了现场维持秩序。 看到萧云天赶到，派出所所长将现场的指挥权交给了萧云天。并把事发当时在场的几名售货员喊了出来，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几名售货员还在那里瑟瑟发抖，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极度紧张中缓过劲来。金店的柜台已经被砸得稀巴烂，里面的金器基本上被洗劫一空。初步估计，损失在六百万以上。 一名年长一点的售货员还算比较镇定，向萧云天说了当时的经过。 当时，她们正在营业，只见门外突然冲进来三个男子，都蒙着面，只露出了眼睛。三人手里都拿着枪，其中一人当场就往上开了一枪，让所有人都趴下，说他们只抢东西不杀人，谁敢反抗就不客气了。 其中的一名劫匪拿着斧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开玻璃柜台，另一名劫匪拿着一个口袋，负责大把大把地往里面装金器，第三名劫匪则持枪在附近警戒。 几名售货员哪儿见过这阵势，当场吓得不敢动了。周围的顾客也不敢有所言语，赶快让开。 整个过程非常快，如暴风雨一样来得猛烈。劫匪看金器装得差不多了，遂互相示意，迅速逃离现场。 待到商场保安赶来的时候，三个劫匪已经逃之夭夭。 第三季 计中之计 07．调虎离山 经过询问保安，劫匪是分乘两辆摩托车逃离商场的。 看来，劫匪并不只有三人，而是四人。一人留在商场外望风，三人进入商场抢劫，得手后迅速会合，然后逃离。 萧云天立即通知在较远地方的银行附近备防的警员，如果发现可疑摩托车，立即查扣。 部署完这一切后，萧云天调取了监控录像。 大商场一般都有监控录像，尤其是金店这种出售贵重商品的地方更是如此，多个摄像头通过多个角度监控着销售柜台。 在监控录像里，三个男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戴着头套，只露出眼睛和鼻子。快走到金店柜台时，三人均掏出手枪，一人朝上鸣放一枪。突然的枪声把所有人都吓住了，大部分人都蹲下来或者趴下来。然后，事情就如售货员所说的那样，一人拿着斧子砸开柜台，另外一人将柜台里的金器往随身带的一个大包里放。整个过程迅捷无比，干净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抢劫完后，三人堂而皇之地从大门溜了出去。 再看看大门处的监控，三人跑出商场后，一人上了早已停在外面的一辆摩托车，这辆车上已经有一个车手了，另外两人跑向另外一辆摩托车，两车迅速开动，扬长而去。 监控录像里拍到的情况就是这么多。 这时，从各处部署的警力传来消息，没有遇到可疑车辆。 这让萧云天觉得有点奇怪了，劫匪难道飞了不成？ 不过，劫匪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大商场里抢劫，显然是做了充分准备的，抢劫后的逃跑路线早就设计好了。 今天整个海东街上的戒备比平时严密得多，不过警力大多布置在银行附近，而在海东商场附近却没有多少警力，因为最近的银行离此地也稍远。 如果说劫匪有预谋的话，很可能选择了一条容易避开警察、避开监控的路线。因为警察再多，也不可能随处可见，监控再多，也总是有死角的。 看来，劫匪已经迅速隐藏起来了。 调取各个路口的监控还需要时间。萧云天指挥手下做好出警后的记录工作，让技术人员再详细地勘查现场，包括开枪后遗落的弹壳位置、金店柜台被毁损的情况。其他警察分别给目击证人录证言，把金店的损失通过进货单之类的单据再予以核实。 折腾了两个小时之后，重案队这才收队回局里召开会议研究案件。 在回去的路上，萧云天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萧队长，这两天忙乎得不轻吧，怎么样，感觉如何？没抓到抢银行的，反而金店被人抢了吧！你们这帮子条子，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哈哈哈……” 电话那头的声音非常嚣张，说完就挂了。 接了这个电话，萧云天更加确定，昨天那个报案说有人要抢银行的和今天抢金店的有着某种联系。其实萧云天之前就觉得可疑，昨天刚报警有人要抢银行，今天就有人把金店给抢了，而这个电话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测。 如果说这两方是同一伙人的话，那么抢银行的假消息就是故意透露给警方的，这样做一是调动警方的警力，使大批警力都跑去银行，而忽略了对商场金店等目标的监控，也就是俗称的调虎离山之计。二是有点向警方示威的意思。 要知道，即使不报这个假警，警方对商场这类地方的警戒也不是很严密，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商场那么多监控，还有保安，人来人往，不是个下手的好地方。而之所以故意报警，明知道警方可能会加强街面的警戒，仍然铤而走险，摆明了是要戏弄警方。 这无异于向警方宣战，向萧云天宣战。萧云天看上去不动声色，但心中已经气愤不已。手下人更是群情激愤，吵着要将这劫匪早日抓获归案，以打杀其嚣张气焰。 想想看，谁能有这个胆，胆敢向警方挑战呢？ 而且三名劫匪是持枪打劫，性质更加恶劣。这伙人如果不尽快抓获，枪支在他们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虽然这次打劫金店没有造成什么伤亡，但案发地点在海东市最为繁华的地段，这个消息传播很快。连市委领导也做出了批示，要求尽快破案，以安抚社会公众的情绪，给广大市民一个交待。 萧云天正在思考是谁作案的时候，那人又打来了电话。 “萧队长，想起我是谁了吧？哈哈，本人就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杜三金，你来抓我吧！既然咱们的合伙关系已经结束了，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你等着吧，海东还有许多大事要发生！” 本来萧云天就怀疑这起劫案是杜三金那伙人干的。因为杜三金最近日益没落，他很有可能把怨气都撒在警方身上，认为是警方阻断了他的财路，让他现在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 如果真的是杜三金干的，那么事情就简单了，新账老账一起算，只要抓到了杜三金，等待他的是死刑的判决。 因此，杜三金绝不会坐以待毙，他肯定会弄个鱼死网破！越是这样的人，人身危险性和社会危害性就越大，再次引发刑事大案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绝不能掉以轻心。 第三季 计中之计 08．声东击西 海东商场金店大劫案的确是杜三金一伙干的。 杜三金此时的处境已经让他豁出去了，凭借多年来积累下来的老底子，他想孤注一掷，拼个鱼死网破，从中趁乱牟利。 他最初的想法的确是抢银行或者运钞车，因为那都是现钱，不需要变现。而金器这个东西，出手比较麻烦。如果还是按照原样卖，容易被别人认出来。如果将金器熔成金块来卖，价格自然就降了下来，而且能够销赃的买主，大都知道这些金器的来源，一般都把价格压得很低。所以说，抢了东西，不能成功进行销赃，是换不来现钱的。 但杜三金考察了市内几家银行和运钞车，觉得目前银行的防备还是比较严密的，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即使成功，估计也得付出一些代价，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权衡之后，他觉得先抢一家金店试试水也未尝不可。 本来抢劫这件事，完全可以偷偷摸摸地进行，在警方毫无察觉的时候动手，毫无压力。但杜三金屡遭打击之下，性情也变得暴戾起来，想跟海东警方，尤其是萧云天斗一斗，看看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 虽然是在玩火，但杜三金也乐于这样玩。 于是，杜三金故意让人打电话给萧云天，说有人要抢银行，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使警方信以为真，动用了大批警力去护卫银行。 杜三金头一天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而是坐着车在海东市的大街小巷转了几圈，查香了一下明天打劫金店的位置、路线。 说起金店，海东市有很多家，有独门独户的，也有开在大商场里的。看来看去，杜三金决定把海东商场里的一家金店作为打劫的首要目标，因为这家金店附近的交通环境最有利于撤退。 打劫要考虑的最重要的方面是什么？ 不是打劫前的侦察，也不是打劫中的方法，而是打劫后如何逃离！如果不能顺利逃脱，相当于前功尽弃，抢到什么奇珍异宝都没用。 海东商场自然有很多监控，这也无妨，戴上头盔和头套就成。海东商场附近有几条小巷子没有监控。小巷子的尽头连着另外一条稍宽些的马路，交通便利，利于逃跑。小巷的宽度一般的轿车是过不去的，必须用摩托车才能穿梭，摆脱有可能的追踪。 光靠两辆摩托车还不行，必须让摩托车无故地“消失”，让警方失去跟踪的目标，这样才能摆脱警方。 怎么让摩托车“消失”呢？ 杜三金想了一个办法。他找来了一辆小型货柜车，停在小巷的尽头。一旦行动的四人得手，就驾驶摩托车从小巷出来。货柜车上的帮手拉出两块钢板，让摩托车直接开到货柜车的车厢里。然后货柜车再迅速驶离现场，驶出市区，到了秘密据点后再商量销赃的事情。 虽然计划看起来很不错，杜三金也是担心手下能不能顺利完成任务。他本来的意思是用假报警戏弄警方一顿，第二天趁着警察松懈了再动手。他认为第一天没有发生劫案，第二天警方肯定会放松警惕了，他至少不会放那么多警力在银行。没想到第二天萧云天让所有警察再继续坚守一天。 其实警方在不在银行附近监控，对他抢劫金店是没有什么影响的。于是，在杜三金看到警方在各大银行附近的部署没有变动后，他仍然决定冒险行动。他认为警方的注意力已经被几个莫须有的银行劫匪吸引过去了，没有人注意各个商场的情况。谁也不会想到他杜三金会在白天打劫大商场里的金店，这个行动足够惊人，尤其是在警方处于战备状态下。 杜三金想把海东这摊水弄得越浑越好，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这样一来，即使他杜三金得不到什么便宜，其他人也得跟着一起遭殃！ 行动前，杜三金从残余的手下里挑出了四名精兵强将，对行动过程进行了反复讲解。 虽然四人“业务”熟练，杜三金还是找了个仓库，让四名枪手和其他配合人员一起演练了几遍。直到四人熟练以后，杜三金这才放出了假消息，迷惑警方，借机行动。当天的行动，四人顺利完成打劫任务，抢到了不少金器。一旦销赃出去，对下一步的全面反击也能提供点财力支持。 第三季 计中之计 09．劫案的奥妙 黄金大劫案得手之后，杜三金却并没有急着销赃。 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果抢来东西后急着出手，一方面买家会把价格压得很低，另一方面警方也追查得严，待过一段时间风平浪静之后再出手也不迟。 这些金器的价值虽说也是不菲，但对于杜三金来说还不是最后的稻草。此举意在向警方示威罢了，只是想把水搅浑，让李义江和李义河以及他们幕后的老大也得不到安生。 金器不变现，只能算是块贵金属，虽然也很有价值，但毕竟当不了现钱用。凡是收购金器的，都是在行业内摸爬滚打多年的，对于金器的来路是心知肚明，根本不需要张口问是从哪里来的，彼此达成默契就可以了。 所以说，对于这些金器，卖主卖的价格都远低于市场价。况且拿着这种重新熔铸的金块交易的，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不说破罢了。 这次抢劫金店获得了如此多的金器，即使熔成了金块，一次收赃这么多也太过于扎眼，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要慢慢消化。 事实上警方也加紧了对收赃者的调查。 从事发地点路边的监控来看，两辆摩托车在七拐八拐之后驶入了一条小巷，而这条小巷是没有监控的，这条小巷又和其他小巷连着，其他小巷也是没有监控的，不知道最终两辆摩托车驶向了哪里。 根据对那几条小巷居民的调查，在附近住的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劫匪不应该是在此就停住了，而是继续向外逃了。但这几条小巷尽头处的一些监控中，没有看到涉案的同类摩托车。 难道劫匪会飞？ 当时没有直升机来过，也没有宽阔的下水道可以供劫匪逃脱，显然，摩托车不会无缘无故消失。 最终，附近一位居民无意中说的一句话引起了萧云天的注意。那人说，当时一辆小型货柜车就停在一条巷子附近，也不知道为什么停在这里，以前没有看到过这辆车。当时看到这辆车的时候也没有在意，以为是偶尔从这里经过的，后来这辆车就走了。 平时从没有出现的车，此时出现在摩托车消失的地方，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货柜车的车厢是密封的，从外面看不到里面，倒是个隐藏摩托车的好地方，只要放下块板子，摩托车开进货柜车的车厢里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样就隐藏了行踪。 警方立即展开了对这辆货柜车的追查，但货柜车没有牌子，一直驶向了市外，到了没有监控的地方。线索中断了，不知道货柜车去往了何处。 市郊一带这样的货柜车很多，分不清哪一辆是涉案的货柜车。只能大致推断，货柜车从市区开出来以后，大致是沿这个方向走了，但究竟是去向了何方，尚不得而知。 第三季 计中之计 10．案情分析会 海东市公安局重案侦缉队的会议室内，萧云天与楚剑雄、林玄鹤、柳如雪在讨论案情，期望通过头脑风暴来获得一些破案灵感。 会场气氛比较沉闷，其他三个人默不作声。 这时，萧云天说道：“今天召集大家开这样一个会，是因为近期大案频发，而我们作为重案一线队员，没有能够及时破案。市委领导作出批示，要求我们尽快破案，以还海东人民一个和平稳定的环境。大家都发发言，交换一下看法，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思路。” 自从丽红与丽花的那件案子后，海东大案还真没有破获几个。 从那以后的大案有李明贩毒案、红毛被杀案、杜三金贩毒案、海边四人浮尸案、金店大劫案。 其中，除了李明贩毒案中，李明及几个同伙被抓外，其余的都没有破案或者是没有抓到嫌犯，其中后四起案件几乎都与杜三金有关。 而在警方加强侦查的情况下，仍然没有杜三金的下落。 按说，在现代社会想要不露任何痕迹地隐藏一个人，那是需要有技术含量的，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因为只要有用得上身份证的地方，都会被人发现。身份证信息一旦上了追逃网站，那就免不了被人发现。 只要一被通缉，就会陷入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被抓到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杜三金被追捕好几个月了，愣是没有他的任何信息。而且从目前的迹象来看，杜三金好像根本没有跑路，还在海东市隐藏着。 这就让警方疑惑了，杜三金的犯罪网络还有哪些没有被揭穿，竟能够隐藏如此之久？他对他的犯罪集团到底还有多少控制力？ 萧云天看到大家都在沉默，遂又说道：“没事的，大家畅所欲言，说什么都行。” 在他的鼓励下，这才开始有人发言。 楚剑雄说道：“杜三金这批人，里面有很多是亡命之徒，还有不明数量的枪支，安全隐患很大，万一他继续惹事，是要出大事的。要是能够摸清他的位置，咱们集体出动，不能生擒也要把他打个稀巴烂，好好出一口恶气！” 林玄鹤听了，说道：“雄哥，你说这些的前提是要先抓住杜三金才行啊，现在没一点儿消息，怎么抓？” 柳如雪也点点头，说道：“现在没有人见过杜三金的真面目，李明之类的也说不清楚杜三金是个什么样的人，玄鹤卧底时也没有看到杜三金本人，户籍信息里也根本查不到这个人，我也没办法给他模拟画像啊。” 讨论来讨论去，萧云天觉得有些烦闷，他中止了大家的讨论，询问这几天来几个小组的调查进展。 “剑雄，说说你那一队去查收赃的有没有查到什么消息？”萧云天问道。 楚剑雄回答道：“在涉嫌金器收赃的那一带，都增加了便衣侦查员。我们也对几个主要的收购金器的店家进行了询问，目前尚没有发现有人携带大量黄金出售。现在人员监控还在继续，如果有人出货，很快就会被盯住的。” 萧云天点点头，道：“销赃这条线一定要盯紧，这是唯一还算有一点儿明的线索，销不了赃杜三金也得不到钱，只要他敢在本地销赃，就能够追查到他的踪迹。另外，在出城的各个路口设卡，一旦发现有人携带大量来历不明的黄金，一律先行扣押。玄鹤，你说说交通监控查的情况吧。” 林玄鹤道：“我们把案发现场的监控及周边地区的监控都收集了，非常多，因为监控用的监控器材不一样，软件也不一样，清晰度也不一样，有的只能一帧一帧地看，非常困难。两辆摩托车在离开商场不久就失去了踪迹，根据我们对案发现场周边的勘查，可能是被那辆无牌货柜车接走了。” 林玄鹤想了想，继续说道：“在怀疑到那辆小型货柜车后，我们又调取了周边的监控，发现这辆车不仅没有车牌，司机也戴着墨镜。这辆车看样子是驶出了城外，监控上就没有了踪迹，不知道是驶向了哪里。” 萧云天听了，说道：“把搜索范围再扩大一些，我就不相信一辆货柜车和两辆摩托车能够平白无故地消失，肯定会有目击证人的，再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人看到类似的车辆。对了，如雪，金店的损失核实准了吗？” 柳如雪答道“根据进货单和销货单，金店的损失并没有店长一开始说得那么多。他当时是估计的一个数，现在核查之后，损失大约在五百万左右。目前金店已经修理好被毁损的柜台，照常营业了。情况大致就是如此。” 分析了这些情况之后，萧云天宣布散会。他需要将各组汇报的情况好好地梳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或者忽略的地方，找出其中能够追查到杜三金的关键点。 第三季 计中之计 11．江河往事 寻找杜三金的不止海东警方一家，反水的李义江和李义河一伙人也在寻找杜三金。 狡猾的杜三金在上述反水之后，就对自己的犯罪网络进行了改组，放弃了兄弟俩知道的一些秘密据点和联络站，启用了一些绝密的新地点。 虽然杜三金对李氏兄弟比较信任，但信任也是有限度的，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两人去办，什么时候都要留着一手，以防万一。 居安思危，思危则有备，有备则无患。人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这个底线不可以被打破。人人都留着自己的后路，虽然这后路并不一定能用得上。 反水那天，兄弟两个如果当场杀了杜三金，他们是否还能全身而退也是个未知数。何况，按照他们幕后老大的意思，不能让杜三金痛痛快快地死去，要好好地折磨他，一点一点地蚕食掉杜三金的实力，最后让他在绝望中失去。 反水后，处理劫来的货花去了一段时间，等处理得差不多了，寻找杜三金又提上了日程。 幕后老大要求，尽快找到杜三金，并将杜三金的一举一动随时向其汇报，再商议下一步行动。 兄弟二人在杜三金的犯罪集团效力多年，对集团的活动地点熟悉得很。显然杜三金也预料到了这一点。李氏兄弟秘密调查了多个原来杜三金经常去的联络点或娱乐场所，都是无功而返，找不到杜三金的任何踪迹。 不过李义江和李义河也不急，因为以他们对杜三金的了解，杜三金绝不会就此甘休，肯定会反扑。吃了这么大的亏，再指望他远走高飞，那是不可能的。即使知道多方人马都在追杀他，他要走，也得等反击得手后体面地离开。所以，李义江和李义河也没有放弃在海东市寻找杜三金的下落。 两人除了在原来的联络点和一些骨干分子的住处查找外，也在一些夜总会、浴场之类的娱乐场所搜索杜三金。 这些查访是秘密进行的。他们发现，暗中好像还有其他的人在寻找杜三金，李义江和李义河判断，或者是警方的眼线，或者是境外毒枭派过来寻仇的。基于这种考虑，他们查访时也是小心翼翼，避免和其他几方产生矛盾。 在两人进行查访的时候，突然传来了黄金大劫案，据说一伙身份不明的劫匪抢劫了海东商场的一家金店！ 这个消息在海东市绝对属于爆炸性新闻，传播速度非常快，很快海东几乎人人都知道了此事。当然，李义江和李义河的幕后老大也是如此。 基于两人一起跟随了杜三金多年，对他的一些行事风格都比较熟悉，而且这次幕后老大复出的一个重要目标就是消灭杜三金，老大就放手让兄弟俩先去监控杜三金。这次金店大劫案说不定是杜三金干的，除了他，海东很难找出第二个同样疯狂的人。 以杜三金的风格，只要惹恼了他，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想想当初杜三金的得力干将之一李明第一次被抓的时候，是警方拿吸毒人员红毛当诱饵将其钓上来的，然后李明通过制造翻车事件侥幸逃脱，但红毛立即成了杜三金的眼中钉。虽然这个人对杜三金构不成什么威胁，但如果不办了此人，他在这块地界上咋混？ 杜三金是绝对不会当缩头乌龟的，还在红毛没有从拘留所放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布置好杀手去要红毛的命了。这两个杀手，就是李义江和李义河。 这就是杜三金的做派！ 奇怪的是，为什么杜三金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抢金店呢？ 第三季 计中之计 12．卧底由来 李义江和李义河兄弟俩把心中的疑问向幕后老大说了，但也没有得到什么合理的解释。 按说，以杜三金多年生意积累的财富，虽然说不上是富可敌国，但怎么也说得上是富甲一方了，即使两次交易损失了几千万，但也不至于为了价值几百万的金子公然与警方为敌啊。 虽说以前的贩毒生意也是违法犯罪，但那种交易毕竟是在地下进行的，只要不被警方发现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而且如果每次交易都做到防范措施到位，内部不出内鬼，警方很难当场人赃倶获。只要不是被当场抓到，物证没了，警方取证就困难了。 这种生意，虽然说有一定的风险，但基本上没有那种激烈冲突的时候，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平和的，属于非暴力犯罪。买卖双方干的都是违法犯罪的事情，谁也不会主动报警。 但抢劫就不一样了，是一种暴力犯罪，有明确的被害人。被害人被抢劫了以后十有八九会报警。报了警，就相当于惊动了警方，犯罪者就与警方正面为敌了。 杜三金最近损失惨重，主要包括第一次交易时的毒资，赔给境外毒枭的毒品钱，境外毒枭死亡马仔的安家费还有第二次交易的毒资。第一次相当于付出了双倍的价钱，却什么也没有得到。第二次也是钱货全丢了，境外的人一直在找杜三金要讨个说法。 原来杜三金一直处于地下状态，没有和警方发生过冲突，现在发生冲突了以后，他的一些固定资产也被查封，包括一栋别墅，以及一些娱乐场所，他现在想变现也变不了了。 李义江和李义河反水后搬到了新的地方，因为他俩知道杜三金肯定会寻衅报复，绝对不能再住在原来的地方了，要切断与杜三金帮众们的一切联系。 既然老大出来了，以后什么都在老大的主持下开展业务了。老大最近指示，要查清金店劫案是不是杜三金干的，还有，杜三金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李义江和李义河所属的组织，虽然没有杜三金原来的犯罪集团那么巨大，但也有一定规模。组织成员之间基本上不明着来往，都是由内部的联络专员或者是老大通过特殊方式来联系。 沉睡神组织的资金获得方式上，没有什么集团式的产业，都是个人干个人的，挣点钱就给组织上贡一些份子钱。有干得好的，也有干得差的，能进贡多少就进贡多少。 组织成员对老大极端忠诚，每个成员都会竭尽所能贡献财产。因为老大在他们的眼中就是神，是无所不能的神。 老大不仅对组织成员思想上进行控制，经济上也进行控制，还有自己的一套拉拢成员的方法，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对于死心塌地跟着他的人，自然是吃香的喝辣的，对于那些半路上想离开的，他就不惜使用各种恶毒手段来整治，吓得每个成员只要一入了这个门，就不敢再提出来要离开。 其实，李义江和李义河兄弟两人的老大，就是神秘组织沉睡神的首领──沉睡帝！ 这个情况，杜三金在遭遇反水之后就已经想过多少次了，一直没有确认。因为沉睡帝自从被抓进去之后，沉睡神的成员已经被杜三金自己或者利用警方之手剿灭了一些，想来也不一定能成什么气候了。 虽然沉睡帝隐藏得很深，即使被抓进了监狱，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想一想，树倒猢狲散，即使多年以后他从海东监狱里出来，手下的徒子徒孙们都死的死、逃的逃，人马散了，还有什么能力去兴风作浪呢？ 再说，进到监狱里这么多年，又接触不到外界。时代不同了，社会发展日新月异，出来后之前的那一套能不能适用于社会还是个问题。 偶然的情况下，杜三金在打击沉睡神成员时，找到了成员的联络方法，摸清了沉睡神的一些组织架构，也获得了一份成员名单。虽然这份名单是不完全的，但也足够杜三金进行逐个打击了。 沉睡神的这些成员也都不是些什么好东西，想当初，杜三金的女朋友就是被一个沉睡神成员强奸杀害的。 费了千辛万苦，杜三金才手刃了仇家，并誓要把沉睡神连根铲除。不料在铲除的过程中，遇到了沉睡神头目沉睡帝的反击，双方互有伤亡。直到沉睡帝突然消失，双方的大规模冲突才告一段落。 这次李义江和李义河突然反水，才是沉睡帝多年以来的一记妙招。他觉得杜三金上升势头很猛，自己一时之间还没有能力控制住他，正面对决也不一定谁输谁赢，于是他想到了一条长久之计。 就是他派人打入杜三金集团的内部，慢慢取得杜三金的信任，然后在关键的时刻反戈一击，致杜三金于死地。 于是，沉睡帝从信徒中精挑细选，选择了两个忠诚度高的信徒，也就是李义江和李义河。这两个人都是他在外地收养的孤儿，他对兄弟俩有养育之恩。两人原来一直在街头干一些小偷小摸的营生糊口，结果偷到了沉睡帝身上，他发现兄弟俩是练武的可造之才，遂着力培养二人成为组织的骨干成员。 两兄弟是沉睡帝信得过的人，但是原来并没有想到让兄弟俩卧底这么长时间，只是由于一件突发事件，才打乱了全盘计划。 李义江和李义河兄弟两人打入杜三金内部之后，通过打打杀杀为杜三金搏命，也慢慢进入犯罪集团核心层。但在等候下一步指令的时候，沉睡帝却突然消失了，一晃好几年没有收到过任何指令。 兄弟俩虽然着急，但也知道沉睡帝素来行事诡秘，行踪不定，或许去忙别的事情也有可能。 他俩不知道的是，突然发生的一件事情，改变或者说大大推迟了沉睡帝的整个计划。 第三季 计中之计 13．失手，失联 为什么沉睡帝会突然没了消息？ 不是沉睡帝故意销声匿迹，而是不得已的事情，因为那时已经由不得他了。 在一次外出猎艳中，沉睡帝一时失手，竟然在制服被害人的过程中，被路过的群众发现，而这些群众中有几个人身手甚是了得，无奈被擒。 好在沉睡帝在制服被害人的过程中让她先把钱掏出来，于是他顺势辩称只是想抢劫被害人的财物而已，并没有强奸或杀人的意思。 在那个时代，还主要是靠口供定案。尤其是动机方面。动机是深藏于犯罪嫌疑人内心的东西，有时候犯罪目的或者说目标可能很明确，但出于什么样的动机，只能靠他自己的供述了。 在这种犯罪未遂的情况下，行为到底如何定性，按说应当主客观相一致，根据客观行为和主观供述来归纳。 有些人可能会说实话，有些人可能不会说实话。当然，供述者避重就轻的可能性多一些。 让沉睡帝想不通的是，以他的警觉和身手，怎么可能让几个路过的人给制服了？而警察则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赶到了，怎么会这么快？ 事情就这么巧，巧到沉睡帝还来不及通知他的徒子徒孙，就消失了。 因为组织成员都不知道沉睡帝的真实姓名，所以当沉睡帝入狱之后，基本上没人知道他被抓进了监狱。 而在沉睡帝被抓起来之后，面对侦查人员的再三讯问，他只承认犯过这一次事，是初犯。 侦查人员怎么也不相信，初犯就能这么大胆，敢持刀抢劫妇女？他们怀疑沉睡帝身上还有没有供述的罪行。 在反复讯问之下，沉睡帝一直在坚持自己的说法。警方此时也产生了动摇，认为这小子可能的确是头一次作案。 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谎言说了一千遍，连自己都认为是真的了，何况其他人呢？ 由于沉睡帝死不承认，警方最终放弃了，只起诉了抢劫这一项罪名──抢劫未遂。 实际上，现在回想一下，沉睡帝的表现还是有异于常人的。 对于常人而言，平时没有多少机会与公检法机关打交道，也不知道政法机关的办案规则。罪犯身处那种境况中，一般心理上都会承受极大压力，能够坚持无罪辩解的没有几人。 所以说，沉睡帝那种异乎常人的沉着镇定，本应引起侦查人员的足够重视，但本案最终还是因为沉睡帝的死不开口不了了之。可能他还有其他问题，但只是可能，现在他不说，也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只有先将他以抢劫未遂罪报送起诉。 社会还不是十分太平，治安犯罪案件时有发生，如果过于执着一起案件，势必会影响到其他案件的侦破。因此，在强攻一段时间无果的情况下，侦查人员也放弃了。本来强攻就是唬人的战术，能唬住就唬住，唬不住就算，反正也不损失什么。而且在多数情况下，犯罪嫌犯人在这种强攻下没有几个能抵挡得住的。这就是意志的较量，道与魔的较量，矛与盾的较量。 沉睡帝最终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 服刑期间，沉睡帝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监狱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出去，后果是难以想象的。无聊时他就和谈得来的几个狱友聊天，秘密地发展了几个会员。这些人，对他最后的提前出狱起到了一定的帮助作用。 第三季 计中之计 14．消息可靠吗？ 海东警方、境外毒枭、沉睡神，三方势力都在紧紧追寻杜三金的下落。他的地盘迅速被蚕食瓜分，能够控制的区域已经越来越小。但是在杜三金看来，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机会来临的时候。 实际上，杜三金已经制订好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正在逐步实施中。抢劫金店，故意放口风承认是他做的，只是这个计划的第一步。他准备大大的闹腾一把后，再反击一下敌人，然后体面地离开这个地方。 对于抢来的金器，杜三金并没有命人熔为金块，也没有化整为零地向收赃者兜售，而是寻找到了外地的一个业内大家黄荣光，能够一下子吃掉这么多的货。 原来，双方只在各自的业务领域内“称王称霸”，彼此交集不多。杜三金贩他的毒，黄荣光收他的赃，都干得“风声水起”，不亦乐乎。当然，同样作为业内“翘楚”，互相还是有所耳闻的。 交易前，杜三金秘密约到了黄荣光，进行了一次密谈。关于这次密谈的内容不得而知，但应该是与下一次的交易有关。 黄荣光知道杜三金落魄，肯定要急于出手那批金器，要的价格本来就不高，再压压价，翻倍的利润唾手可得。这样的好事他黄荣光岂可不做？ 这次杜三金虽然没有和他说这批货是从哪里来的，但联想到海东市最近发生的黄金大劫案，两者一联系，这还用明说吗，心照不宣而已。 劫案发生的时候，正是黄金价格疯长的时候，如果能够吃下这么一大批货，利润还是比较可观的。所以黄荣光决定铤而走险，和杜三金交易。 虽然他对杜三金最近发生的事情有所耳闻，但他坚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杜三金多年经营起来的家当，不可能这么两下子就被打垮。 但是，现在劫案刚刚发生，海东警方追查得正紧。这样的一桩大劫案，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但社会轰动性还是挺大的。一些经常收购金器的小金店都不敢进来源不明的货了。所以说，如果双方需要交易的话，交易的时间、地点、方式都需要细细考量才行。这就是双方为什么提前秘密接头的原因。 商谈完后，约定几天后在海东市郊区的一所废弃的仓库中进行交易，到时候双方都不许带武器，带的随从严格限定人数，以防止不必要的误会。 离交易还有几天的时间，这个消息却被泄密了。 海东市警方得到线报，称杜三金准备将抢来的金器在郊区的一个仓库交易给神秘买家。交易完之后就准备逃离海东。 萧云天得到这个情报后，对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因为上次抢银行的假报警自己当真了，结果在银行附近守了两天，却换来了金店被抢的结果。因此，这次的消息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是个假消息呢？ 传来消息的是重案队在海东黑道上的一个眼线，长年混迹于各帮各派之间，以一个混混的面目出现，和各派没有太多联系，也不与各派为敌，游走于各个帮派之间，人缘不错。 萧云天与眼线秘密碰头，问他这个消息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准确性如何？ 眼线说，在赌场上认识一个人，听说以前是跟着杜三金干的。两人在赌场上赌，眼线的赌技高，一会儿就把那人的钱都赢完了。那人不服，从脖子上拿出一根金链子，要继续赌。 本来赌场上，钱输光了，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继续赌是正常的事情。但那人把金链子拿出来放在桌上的时候，眼线突然发现，金链子很新，连小吊牌都没剥去。 眼线当作没看到，继续玩，一会儿就把那人的金链子赢了过去。眼线拿起来瞄了一眼，吃了一惊，原来吊牌上写着海东金店的字样，与那家被劫的金店字号一样。 看到这个情况，眼线觉得机会来了，必须尽快把这情报提供给警方。 多年的特情经验告诉他还可以往下继续挖信息。于是，赌完后，眼线假装请这个人去喝酒，推杯换盏之间那人喝得有点多了。眼线借机问这金链子怎么这么新，看来您发财了。那人醉意中说这是杜老大赏的。眼线说你既然出了这么多力，为什么杜老大不多给你几件呢？那人摇了摇头，说不行了，这些货都要卖给别人了，谁也不敢再多要了。酒桌上，眼线最后套出了交易的地点就在郊区的一个废弃仓库里。 消息就是这样得来的。 听完眼线的话，萧云天眉头紧皱。 第三季 计中之计 15．整装待发 眼线说的这个情况，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因为现在消息来源单一，只有眼线自己说的，没有其他线索可以证实。 对了，还有那人输掉的金链子！ 萧云天让眼线把那根金链子拿出来看看，并请来一个海东金店的经理来辨认。 眼线从怀里掏出了那根赢来的金链子，交给萧云天。萧云天一把抓了过去，那个小吊牌仍然还在金链子上挂着，上面赫然写着“海东金店”字样。 打电话让海东金店过来一名店员，经过仔细辨认，确认这金链子就是他们店里的东西。萧云天嘱咐他回去之后暂时先保密，案件的侦查正在逐步进行中，希望他配合。 这下萧云天心里稍微有些谱了。至少这条金链子经过店方辨认，确认是其店里被劫的金器。 眼线已经秘密为公安机关服务多年了，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线索。 虽然这个眼线的话不可全信，但在物证面前，也不可不信。这次的行动，不能像上次一样大张旗鼓，否则会打草惊蛇。只派出一支小分队，悄悄进驻到仓库里监视双方的行动。 这个狡猾的杜三金，终于决定要将这些金器出手了。 离双方约定的交易时间还有两天，这两天可以好好部署一下。如果这次杜三金亲自出面，可不能再让他跑了。 萧云天拿出自己的大狙，仔细擦拭着。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用到这杆狙击步枪了，看看这次能不能用上。 狙击只能出奇兵，因为枪械笨重，弹仓容量小，所以讲究的是一击毙命。在短兵相接的情况下，狙击步枪的威力就发挥不出来了，还不如一把手枪用得顺手。的确，在破获的这么多起案件中，还没有哪起案件中狙击手起到了重要作用。 交易的对方是谁，眼线虽然没有套出来，但能一次吃下这么多货，除了邻市的黄荣光，就没有别人了。 黄荣光这个人做这一行久矣，只是他行事谨慎，还没有被警方抓到过把柄。虽然警方多次怀疑过他收赃卖赃，甚至还给别的犯罪集团洗过黑钱，但苦于没有过硬的证据，一次次地让他逃脱了。 杜三金与黄荣光的这次交易数额巨大，说不定二人会亲自出马。 看来黄荣光是拿准了杜三金急于出手的心理才与之交易的。不然的话，如果将这些金器摁下一段时间，等过了这个风头再从容出手，卖的价肯定不一样。 对仓库的地形，萧云天提前带人悄悄去侦查了一下，倒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根据地形特点，他将重案队划分成几个组，让楚剑雄他们各自负责一组，为行动做准备。 第三季 计中之计 16．工作生活两相宜 除了当天的人员分组外，萧云天又让林玄鹤派出两个小组，先潜入仓库附近，密切注视着有无人员异常出现，防止他们提前进行交易。 仓库与其他已经废弃的建筑连成了一片，犬牙交错，车是直接开不进来的，必须步行进来。好在仓库的围墙已经破败，有好几个缺口都可以进出。厂房里还有一些废弃的设施，布满了灰尘。 萧云天让观察哨不要离得太近，杜三金如果想在此地交易，想必也已经事先侦察好了地形，说不定也安排了人在此提前守候。如果观察哨离得近了，未免会打草惊蛇。 安排完了这一切，也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萧云天让众人回去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准备后天的仓库之战。 萧云天自己则留在了办公室里。他回想了一下这些天的事情，觉得真是遇到了劲敌，原来势如破竹的破案速度再也无法维持，这让他十分烦心。 这期间，何冰媚也来找过他几次。因为他工作太忙，没有抽出时间来陪她，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正在想呢，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何冰媚打来的。 “云天哥，现在干什么呢？下班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了何冰媚的声音。 “冰媚，下班了，不过我还在办公室，想再看一下最近的案卷资料。怎么，有事儿？”萧云天道。 何冰媚不愿意了，道：“没事儿就不能找你聊聊了？你是我男朋友啊，对我的电话应该是一打就接，不得拒绝，哪有你这样当男朋友的？女朋友都是用来哄的，你可好，人家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知道给人家打电话。” 萧云天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从工作的情绪中转过来，忙在那里赔不是：“对不起啊，冰媚，我刚才想事情呢，有点走神，并不是故意冷落你。你给我打电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冷落你啊。要不……晚上我请你吃饭赔罪吧。” 何冰媚在电话那头道：“这还差不多。算了，这次不宰你了。要不我们一起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回你住处，我给你做几个菜吧。我的手艺比饭店里的那些大厨也差不了多少。” 萧云天看看今天的工作都已经安排下去了，杜三金的交易要后天才能进行，今晚还能抽出些时间陪陪何冰媚。于是，萧云天收拾了一下手头的工作，离开了办公室，开车去何冰媚的单位接她。 两人很长时间没见面了。一见面，何冰媚就搂住了萧云天的胳膊，埋怨他这些天也不理她。 萧云天对待罪犯是横眉冷目，这会儿忙堆起笑脸来安慰何冰媚，让她不要生气了。好在何冰媚也是嗔怪而已，并没有当真。她是将门虎女，没有寻常女子的小脾气。 两人来到菜市场，像一对夫妻一样慢慢逛着，遇到喜欢的菜，就和老板讲讲价，买一些。很快，萧云天的双手就挂满了买来的青菜和肉。 “冰媚，买这些就差不多了吧，就咱俩吃，用不着买这么多东西吧。”萧云天说道。 “云天哥，你不知道，我饭量可大了，这点儿哪够咱俩吃啊，估计只够我一个人吃的。多买几样也没什么，吃不了就先放在冰箱里。好不容易在一起吃个饭，多弄几个菜吧，也好显示一下我的手艺啊。”何冰媚说道。 萧云天无奈，只好任何冰媚去买。 很快就逛完了，也不用考虑多少，觉得合适就买了，收获蛮多。 开车回到了萧云天的家，何冰媚先是安排萧云天洗了洗菜，她自己则把客厅、餐厅、卧室都重新收拾了一遍。收拾完，萧云天把菜也洗得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萧云天就没什么作用了，因为他不会做菜，平时主要吃食堂或者在外面吃。何冰媚围上围裙，开始像模像样地做菜了。 何冰媚做的也都是一些家常菜，都是可以快速出锅的菜，那些需要时间的菜，能省的就省了。 像变魔术一样，时间不长，就摆满了一桌子菜。看着这一桌子的菜，萧云天有些心疼了，不是心疼这些菜钱，而是心疼这些菜，两个人根本吃不了，大部分最后都得倒掉。 萧云天对刚从厨房端出来最后一个菜的何冰媚说：“你看看咱们两个吃这一桌子菜多浪费啊，要是有我队里那几个吃货在，知道有这么好吃的菜，保准每道菜都得吃得见盘子底儿。” 何冰媚听了后诡秘地一笑，道：“你真想让他们来啊，怎么不早说？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大慈大悲地帮你个忙，为了世界的和平，为了人民警察，我就变个魔术吧。你先闭上眼睛。” 萧云天不知道何冰媚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先闭上眼睛听她的吩咐。 看到萧云天闭上了眼睛，何冰媚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口，悄悄打开门，让门外面的几个人进来了。 “好，睁开眼吧！”何冰媚说道。 当萧云天再次睁开眼里，眼前的一幕让他感动了。灯已经熄灭了，但屋里却很亮。楚剑雄捧着个插着蜡烛的大蛋糕站在他面前，还有林玄鹤、柳如雪，再加上何冰媚，都在齐声唱着“祝你生日快乐”。 看到此情此景，萧云天这才想起来，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整天忙工作忙得都糊涂了，也不知道这日子是怎么过的，转眼间又是一年，自己又年长了一岁！很显然，后来来的这三个人都是何冰媚叫来的，这让萧云天非常感动。 第三季 计中之计 17．生日宴 原来，这是何冰媚早就策划好的生日宴。 看到生日前几天萧云天并没有什么表示，何冰媚觉得，这个重案队队长肯定是把自己的生日忘了。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忘记了还是假的忘记了，姑且当他是真忘记了吧。他忘记了不要紧，可他的女朋友何冰媚还有一帮子同事没有忘记。 于是，何冰媚偷偷地和柳如雪联系上了，决定搞一个意外惊喜，先做一桌生日晚宴。等做好之后，再让柳如雪三人突然出来，一起庆祝萧云天的生日。 萧云天这些年还真没有正儿八经过过生日。各种公事私事在一起，很容易忘记自己的生日。对萧云天这样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人来说，记不起来也是正常。在生日歌的一片祝福中，何冰媚等人让萧云天许下一个心愿。萧云天只好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下了一个心愿，然后把蜡烛吹灭了。众人重新打开灯，来到餐桌前。 柳如雪打趣道：“队长许的是什么愿呢？” 林玄鹤一听，抢声道：“那还用说，当然是早日把冰媚娶到家了。” 楚剑雄道：“不能说不能说，许的愿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过，十有八九许的是这个愿。” 何冰媚在一旁听着，虽然羞红了脸，但心里美滋滋的。再看萧云天，也没了平日里的严肃，只是在那里傻笑着。 寿星佬萧云天拿出塑料刀具，把蛋糕切开，一人分一块，让大家餐前先吃点甜点。 楚剑雄不好意思地说道：“冰媚，真不好意思啊，今天打扰你们两个的二人世界了，一个电灯泡也就罢了，一来还来了仨，真是太亮了。” 听了此话，何冰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剑雄，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们是我主动喊过来的，大家在一起人多不更好吗？刚才你们没进来的时候，你们队长还说呢，这一大桌子菜，要是你们来了就不浪费了。” 林玄鹤一听，笑嘻嘻地说道：“冰媚，敢情我们来了，只为报销这一桌子菜啊。一定完成使命，让这些菜盘盘见底。” 柳如雪在一旁拍打了林玄鹤一下，道：“喊你来就来吧，哪那么多事，尝尝冰媚的手艺，这可是你这个吃货千载难逢的机会，要不是托咱队长的福，你能吃得上这一桌好菜？” 萧云天道：“你们几个，别想今天就白吃白喝了，以后，你们每个人都得请冰媚吃顿大餐，知道不？” 其余三人都表示赞同。 何冰媚开了一瓶红酒，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道：“喝点红酒吧，一来是庆祝一下云天哥的生日，二来忙活一天都辛苦了，解解乏。白酒就别喝了，你们有纪律，喝多了怕耽误明天的工作。” 于是，众人用红酒互相表示了一下。其实，这种情景也难得。平时大家都忙，很少有聚在一起共进晚餐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人都凑不齐，不是他有事，就是她有事。今天把楚、林、柳三个人喊过来，何冰媚也是为了萧云天着想，想加深一下同事们彼此间的感情。再说何冰媚平时和他们几个都比较熟悉，也不是外人，干脆叫到一起算了。 其实给萧云天过生日也是为大家的聚餐找个由头。没有什么事由，也难保大家都坐在一个桌子前吃饭。 这顿饭甚是美味，众人一边大赞何冰媚的手艺，一边羡慕萧云天以后可有口福了，有这么一个会做菜的女朋友，以后就不用再吃单位的食堂了。 众人说说笑笑，感觉时间真快，一晃几个小时就过去了。萧云天本来还想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一看大家兴致都很高，也就没提。 吃过饭，柳如雪他们帮着收拾了碗筷，这就要告辞。 萧云天还想留他们再多玩一会儿，说时间还早，不如大家在一起看会儿电视聊会儿天。 柳如雪把嘴一撇，道：“三个大灯泡照了一晚上了还不嫌热，还要继续照啊？你不嫌，我们都不好意思了。估计队长现在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可不是一回事吧，你们说是不是啊？” 楚剑雄和林玄鹤都随声附和，都说还有事，要先回去。 萧云天和何冰媚挽留不住，只好先送三人出了家门，嘱咐三人各回各家，路上都慢着点。 刚才热闹的情形马上变得平静了，萧云天不舍地关上了房门，准备往客厅里走。不料，一转身就被何冰媚抱住了。 何冰媚把头埋进萧云天的怀里，在那里喃喃低语道：“云天哥，这些天我可想你了，不知道你想我吗？” 萧云天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当然想了。” 何冰媚抬起头来，望着萧云天说道：“云天哥，当刑警那么累，你干脆调到局机关好了，我跟我爸说一声就行了。” 还没等萧云天回答，何冰媚又开口道：“算了，你不会放弃你的刑警事业的，刚才就当我没说好了。” 的确如此，如果萧云天调到机关，那种文山会海的生活会把他烦死的，远没有刑警这种紧张刺激的工作让人提得起精神来。他感激地望着何冰媚，这是一个多么通情达理的女人啊！ 被萧云天这样看着，何冰媚不好意思了，正欲把头转向别处，萧云天却用双手捧住了何冰媚的脸，朝她凑了过来。何冰媚迎了上去，两双炽热的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互相纠缠，互相探索…… 第三季 计中之计 18．带着理想入梦 晚宴之后，萧云天将何冰媚送了回去，一路上自然又免不了卿卿我我，难分难舍。 回来后，萧云天躺在床上，突然感到一阵阵失落。他开始冥想一些问题。 年轻时总是充满激情，充满幻想，总是觉得凭借自己的能力，无论投身什么行业都能做出一番成就。然而，无情的岁月会逐渐告诉你，成功，总会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 人年轻时总像是有棱角的石头，有锋芒，有个性。但是日积月累之后，慢慢地便被社会磨成了鹅卵石，开始变得圆滑起来。 萧云天从事警察职业以来，心境也是从热血慢慢到平静的。 警察是一份普通的职业，警察的职责就是打击犯罪。或许哪天天下太平了，警察也就失业了。萧云天宁愿失业，也不愿天底下有这么多的犯罪。 萧云天又想到了最近的几个案子。杜三金的势力似乎被打击了不少，除了李明和苏得胜被捕外，还查封了一些杜三金名下的场子。海边的四人命案是否也与杜三金有关呢？另外，杜三金为什么要顶风作案，去打劫金店呢？ 在杜三金打劫金店之前，警匪双方的矛盾还没有那么深。虽然立场不同，但尚没有逼到短兵相接的地步，双方主将还都没有正面对决。为何杜三金的步伐那么快呢？这也是萧云天不得其解之处。 这次的仓库阻击战，如果能抓到杜三金最好，如果抓不到，也不可能一点收获都没有。诸多的疑团需要一点一点地去破解，杜三金无疑是其中起到穿针引线作用的关键人物。 只不过，这一次杜三金会束手就擒吗？ 肯定不会！杜三金早已成为了一个亡命之徒，他一定会拼死抵抗的。 萧云天感到了一丝疲倦，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三季 计中之计 19．风云突变 时间有时候过得好快，有时候过得好慢，转眼一天时间过去了。终于到了杜三金和黄荣光接头的时间了。 萧云天等人全部换了便衣，悄悄潜往仓库附近的制高点，通过望远镜密切注视着仓库内的动静。 关于交易的具体时间也不太清楚，只是说在当天的上午，警方也就当天早早地来到了周边设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仓库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手下人有些着急，楚剑雄想到仓库里看一看，被萧云天制止了。越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越是要沉得住气。如果情报没错的话，今天肯定要发生一些事情的。 众人继续静静地等了下去。 过了一段时间，有三四个人从仓库外面向仓库内走去，这些人都戴着帽子，从高处看去，看不到脸庞，有两个人肩膀上还扛着旅行袋。四人进了仓库的院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抽起了烟。 从狙击枪的瞄准镜里看去，这四个人帽子压得很低，都看不到长得什么样子。不过从抽烟的样子来看，都显得挺悠闲的，一点儿要进行犯罪交易的紧张情绪都没有。 先期潜入的侦察组也在仓库里秘密安装了微型监控探头和监听器，可以看到仓库的全貌。 只见这几个人只是坐在那里抽烟，有个人还在那里不停看表。这几个人里面有杜三金吗？这几个人看样子是想故意遮挡住面部，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现在来的这几个人，不知道是杜三金一帮的还是黄荣光一帮的，但肯定是为了什么事才过来的，否则不可能找这么个地方来集体吸烟吧。那两个旅行袋里装的东西是不是就是被劫的金器呢？ 这个时候情况还不是十分明朗，萧云天决定继续观察下去，等交易的另一方来了之后再收网。 等了一段时间，还是不见动静。 此时，萧云天的手机上突然有人给他发来一条短信，内容是这样的：萧队长，给你送份大礼。杀红毛的人，还有在海边杀那几个毒贩的人，还有金店被抢的那些金器，一会儿都会出现在仓库里，就看你笑纳不笑纳了。 看到短信，萧云天一怔。这人怎么知道警方今天在仓库设伏？难道眼线有问题？到底是谁发来的短信？ 萧云天立即让留守在局里的其他人找那个眼线问个清楚。看来今天仓库里的事情不简单。 果然，从仓库里走出来几个人，手里都拿着短枪，对先进去的四个人形成了包围之势。原来有人已经预先在仓库里设了伏。设伏的不是别人，正是李义江和李义河兄弟带的人。 “都不许动，谁动要谁的命！”李义江大声喊道。 结果，先进去的那四个人并没有反抗，立即举起手来，其中一人低声向李义江说了几句话。 李义江半信半疑地让四个人站到了一边，经过搜身之后，发现这四个人并没有携带什么武器。他再打开两个旅行袋看了看，神情有些异样。 这时，从外面又进来了几个人，也都带着家伙。 双方立刻对峙起来，神情紧张，看样子双方都没见过面，不知道对方是谁。 后来的人中有一人道：“你们是不是杜老大的人？”这些人是不是黄荣光那边的人？萧云天寻思着。 李义江灵机一转，随口答道：“不错，我们就是杜老大的人，钱带来了吗？黄金都在这里了。”说完，把两个旅行袋拉开了，让来人看了看。 对方却不看旅行袋里的东西，而是继续说道：“你们之中有没有叫李义江、李义河的？” 李义江一听，坏了，估计是中计了。对方如果是来交易的，怎么会知道他们两个的名字？他俩和杜三金已经分道扬镳了，杜老大这边无论谁来交易也不可能是他们两个。李义江不答话，抬手就是一枪。 显然对方早有防备，立时闪到了一边，子弹射偏了。 对方躲在一个掩体后面，大声叫道：“李义江，你今天哪里也跑不掉了，你死期到了！” 最先进来的四人见发生了枪战，趁乱赶快躲到了一边。 李义江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喊道：“你们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杜老大的货让我们给劫了，我们已经单干了，你们和杜老大交易是交易，和我们交易也是交易。货在谁手上，谁说了算！何必要动刀动枪呢？” 对方嘿嘿笑道：“李义江，别在那里瞎猜了！你背叛你老大的事我们早就知道了，你以为我们是来收赃的？我们今天要为死去的四个兄弟报仇！你要识相，赶快出来投降，赏你个全尸！” 难道是境外毒枭派来的杀手？李义江心里更惊了，他明白了，这分明是杜三金设下的一个局。 几天前，李义江也得到了消息，说是今天杜三金要在这里与黄荣光交易。李义江兄弟两个就想，既然劫过一回杜三金的货了，不如再劫一回，让他在海东这块地面上再也混不下去。 现在看来，这消息是有人故意透露给他的，是想引他上钩。带黄金来的这四个人显然不了解情况，只是被人利用。 显然，也有人故意给境外毒枭透露了消息。这透露消息的人，十有八九是杜三金派去的，不仅说了交易的事情，还说了李义江和李义河就在其中，把兄弟两个杀人越货的事情也一样说了。 这才造成了几方势力共聚仓库的局面。 第三季 计中之计 20．借刀杀人 李义江和李义河兄弟俩算是明白了，今天碰上硬茬子了。 原来觉得境外毒枭的那四个马仔被杀，这笔账怎么也得算在杜三金头上，现在看来算错了。狡猾的杜三金始终没有与毒枭接触，而是通过中间人把当天的事情告诉了毒枭。所以毒枭的人这才一方面寻找杜三金，另一方面寻找反水的李义江和李义河寻仇。 看来今天的情形，不动枪不见血是不行了。 既然已经开了第一枪，往下的战斗是不可避免了。 毒枭的人这回也是练家子，身手不弱，依靠着掩体与李义江一伙展开了枪战。 萧云天从望远镜里看到了这一幕，再结合刚才收到的短信，整个事情也明白个八九不离十了。 看来是杜三金故意抢了金店，然后让人散布消息，说要在这里销赃。结果暗地里分别通知了三方势力。而这三方势力对彼此的到来均不知情。 杜三金的这一招借刀杀人可真是毒辣，无论是谁死谁伤，他都在一旁渔翁得利。显然，今天他是不会露面了。三方势力现在都是他的劲敌，能够削弱一方是一方啊。 对于李义江和李义河，杜三金当然是恨之入骨，最信任的人反水了，还杀人越货，让他吃了哑巴亏，这仇岂能不报？当然，他也知道两兄弟的身手，正面接触未必能一口吃得下他们。 对于境外毒枭，现在已经没法交待了，干脆先翻脸再说。想来这里是中国内地，对方也不敢为所欲为。这次通知毒枭派来的杀手，一方面是想借毒枭的手杀了李义江两兄弟，自己报仇了，对方也报仇了。另一方面，如果毒枭的杀手能够占了上风，这些金器就给他们了，也算是补偿了。如果两败俱伤，还有警方收底呢，把金店劫案往两兄弟身上推就行了，反正人赃倶获。 既然杜三金送上大礼，那就笑纳了。萧云天通过对讲机要求各位重案队队员迅速合围仓库，先把好每个出去的口子，暂时不要行动，听候命令。 仓库里面激战正酣。双方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你一枪我一枪正在互相射击。 此刻不是以武会友，点到为止，而是以命相搏，至死方休。谁也不会对谁手下留情，因为在这场较量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有活着出去的才是最后的贏家。 双方实力相仿，火力相当，一时竟不分胜负，僵持在那里。 李义江心急，心想如果不能速战速决，枪声迟早会把警方引来，到时候脱身可就不容易了。他不知道的是，警方此时已经在仓库外面形成了包围圈，静等着两败倶伤后杀入呢。 毒枭派来的杀手更是悍匪，完全不把李义江等人及警方放在眼里。偷渡过来的人携带的武器精良，人员也是精挑细选，实战经验丰富。 李义江示意李义河先行掩护，他换个方位迂回进攻。这样搞阵地战，他们这方吃亏，枪械与火力稍占下风，手下们也没有对方经验多，毕竟人家是在境外成天玩枪的。 趁着李义河的火力压制，李义江一个地滚，翻到了另外一侧，瞄准对方就是一枪，干翻了一个。接着又换了地方，再次射杀一个。 在兄弟俩配合的同时，他们带来的人马也倒下去两个。双方人马瞬间都倒下去近一半。 萧云天看双方消耗得差不多了，遂拿出大喇叭喊话：“我们是海东警方，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枪投降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交战双方同时一惊，没想到警方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双方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射击，往喊话的地方甩了几发子弹。 两伙人都明白，一旦被抓到，面临的刑罚不是死刑也是几十年的牢狱之灾，谁甘心就这样被抓进去。 当务之急，是一方面冲出警方的包围圈，另一方面要防止在突围的过程中对方打黑枪。 几番喊话之后，双方没有一个把枪扔出来的。 看来不拿出点硬货来，双方是不会罢休的。萧云天拿来他的大狙，瞄准了其中一个在掩体中稍微露出一点身体的人。一枪过去，正中那人小腿。 中枪的是李义河，他疼得一咧嘴，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李义江见状，忙问怎么样了。 李义河道：“哥，甭管我了，先逃出去再说！找到杜三金好好替我修理一下这个王八蛋，竟然设局陷害我们！” 李义江坚持要带李义河走。不料李义河将枪口指向了哥哥，道：“哥，你要是带我走，咱俩一个也走不掉，你快走吧！” 无奈之下，李义江决定自己先逃再说。 “最后重复一遍，放下武器，否则立即开火！”大喇叭里传来了警方的最后通牒。然而两帮亡命徒却都没有要停火的迹象。 萧云天命令强力清场，重案队鱼贯而入，包围了双方，准备各个击破。 李义江瞅准机会，拉过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最先进来的四个人中的一个。 这四人不属于任何帮派，只是被杜三金许以高薪，说运送两袋东西到仓库里交给一个叫李义江的人就行了，没想到摊上此等祸事。 李义江胁持着人质，边打边退。警方一时不好下手，几番转移之后，李义江找准了一个缺口，准备突出去。外围驻守的重案队队员也没有守住最后的防线，被李义江硬闯了出去，但李义江也中枪了。 清场的结果是将在场的人员全部击倒，有击毙的，也有击伤的。李义河一看大势已去，枪里也没有子弹了，遂举起双手向警方投降。 很快，仓库里的枪声稀落了下来，交战双方全部被擒。 警方搜索仓库，没有发现其他人。看看那四人带进来的旅行袋，里面果然有许多金器。 第三季 计中之计 21．敢作就要敢当 仓库之战结束，清场顺利，警方无一伤亡，两帮匪徒死的死、伤的伤。只可惜李义江一人跑了。而境外毒枭的人由于负隅顽抗，被全部击毙。 看着仓库里横七竖八的尸体，萧云天突然觉得，如果自己早一点下令清场，伤亡会不会少一点。 虽然双方都是罪大恶极的匪徒，但是刚才还是一条条生龙活虎的生命，瞬间就变成了一具具尸体，萧云天心中也不是滋味。但一想到刚才清场的时候，这些匪徒都还在持枪反击，萧云天又释然了，即使早点喊话劝降，双方也未必听。而且那时强行清场，说不定还会造成警方的伤亡。 身边的这些弟兄们和自己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了，万一他们跟着自己有什么闪失，如何向他们的家人交待呢？所以，让两方交战一段时间，待双方互有损耗后再介入，也未尝不是个变通的方法。 萧云天翻看着最后来的一拨人的尸体，发现他们并不是本国人。根据监听器里听到的只言片语，认为他们是境外毒枭派来寻仇的人。不料旧仇未报，又添新恨。连续三拨人全部折戟沉沙。 此时，重案队叫了救护车，准备把受伤的李义河带往医院抢救。萧云天并没有想一枪毙命，只是想制服李义河罢了，所以没有狙中要害。 警匪对峙时，警方狙击是否要一枪致命，要视情况而定。当时李义河并未威胁人质或者重案队队员，没必要一枪爆头。而且的确需要留个活口，带回警局继续讯问。因此，萧云天只命中了李义河的小腿。 萧云天示意一名队员先给李义河简单包扎一下。虽然李义河行动不便，但毕竟是个危险人物，必须严加看管，所以还是给他上了背铐。 队员给李义河包扎的时候，萧云天简单地讯问了李义河几句：“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杜三金一伙的？” 李义河疼得龇牙咧嘴，也不理会萧云天的问话。 “不说是吧？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被警方抓到吗？是杜三金把消息告诉我们的。”萧云天试探道。 听到这里，李义河忍不住骂道：“杜三金这个王八蛋！竟然设套引我们上钩，我要出去了，一定把他活剥了！” 萧云天听后觉得，开战前的那条短信说得有可能是真的。他遂劝李义河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李义河冷笑道：“我要是做了污点证人，指证杜三金，能不能免我一死？” 这个问题不是萧云天能决定和回答的。污点证人是英美法系的那一套，中国并不适用，而李义河最后判到什么程度，那是法院说了算。不过，如果短信上说的那些是真的，那李义河难逃一死。 如果现在骗骗李义河，暂时答应他的条件，先骗他把口供录下来也是个办法。反正以后判成什么样，那都是几个月以后的事情了，与他没关系。但萧云天并不愿意这么干，虽然李义河是犯罪嫌疑人，萧云天也不想向他许诺一些根本办不到的事情。 看到萧云天在那里沉默，李义河似乎也看穿了。“算了，知道你说了也不算。老子活了这几十年，什么福都享过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你要问什么尽管问就行了。” 萧云天只好说道：“你最后判什么刑，需要根据你的罪行由法院进行判决，我左右不了，这点必须向你说明。红毛是怎么死的？境外毒枭的那四个死在海边的人是谁干的？海东金店是谁抢的？说吧！” 本来李义河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来，省得以后通缉他哥哥李义江了。不错，红毛和毒枭第二次派来的四个人都是兄弟俩杀的，但抢劫海东金店的却不是兄弟俩干的。 开始，李义河并不想把海东金店劫案揽下来，因为是谁做的就是谁做的，不是自己做的，干吗要承认？后来一想，杜三金真是恶毒，竟然把抢来的金器都不要了，这不是栽赃吗？赃物都在这里，说也说不清啊。 干脆，这三桩案子李义河都认了。人是他杀的，金店也是他带人抢的，打电话声东击西说去抢银行的也是他找人干的。总之，所有事都是他干的。不过，既然杜三金要借警方之手除掉兄弟俩，李义河也说了一句，所有的事情都是杜三金指使的。 第三季 计中之计 22．致命一枪 简单的问话之后，萧云天觉得李义河的话并不能完全相信，怎么和短信里说得一模一样啊？ 这三件事肯定有李义河干的，但要是都是他干的，倒也要琢磨琢磨了。看样子，他和杜三金已经势同水火，但又要把这三件事揽下来，真是奇怪。 难道李义河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干脆把所有事都揽到自己头上，反正横竖是个死，那就无所谓多承认一件少承认一件了？ 像杀红毛这件事，很可能是杜三金指使的，那时杜三金还牢牢控制着局面。 但是，自从李明和苏得胜被捕后，杜三金又枪杀境外毒枭派来交易的四名毒贩，这个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杜三金虽然也是毒贩，但毕竟是把贩毒当成生意来做。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没必要弄出这么多人命。再说，得罪了境外毒枭，断了杜三金的货源，对他有什么好处？所以，李义河说受杜三金指使，杀了境外的四名毒贩，这不一定是真的。 再如，抢劫海东金店发生在后。如果李义河真的是受杜三金指令抢劫的金店，怎么这次交易的金器是别人带进来的，而且交易的另一方黄荣光怎么没露面？境外毒枭的杀手们又是如何得知这个时间地点的？ 虽然李义河回答得痛快，但萧云天还是十分谨慎，并没有想当然地相信李义河说的。 萧云天简单地问了问情况，这时抢救车到了。由于仓库所在的地方还有其他待拆除的建筑，救护车开不进来，医生只好用担架将李义河抬进救护车。 走出巷子，正要往救护车上抬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还在仓库勘查现场的萧云天突然听到仓库外面一声枪响。凭他的直觉，他判断出这是狙击枪的声音。坏了！外面出事了！他急忙跑出去，已经听到外面的尖叫声了。 只见担架已经被扔在了地上，李义河满头血污，已经气绝身亡。医院的急救医生吓得躲到了一旁，而附近的重案队队员则紧急拿枪指向周围的建筑。但只响了这一枪，再也没有第二枪响起。 萧云天走上前去，观察李义河的情况。只见李义河的脑门上有一个弹孔，血正汩汩地往外冒。显然，他是被人用狙击枪远程一枪爆头了。 附近的重案队队员过来叙述了刚才发生的一幕。 原来，刚才在急救医生和重案队队员一起将李义河往救护车里抬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枪，将李义河的头击穿了。但是从哪里飞来的子弹，大家都没有看清。 萧云天环视四周，以他狙击手的眼光观察着，他研究着狙击手可能在哪个方向，发现唯有左前方的一座稍高一点的建筑可以有较好的狙击位置，遂快步掏枪向那座建筑飞奔而去。 到了房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再环顾四周，也没有一个人影。看来，枪手在发了这一枪之后，已经迅速逃离了现场。 的确，从这个位置来看，从仓库里出来的人都逃不过这个狙击距离。幸亏这家伙只开了一枪就走了，如果他执意与警方为敌，那会造成不小的伤亡。 萧云天仔细观察了一下狙击位置，果真在此地发现了一枚狙击子弹的弹壳。再在附近看，竟然发现一块小石头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拿起来一看，纸条上竟然写着“叛徒就是这样的下场”。 刚才李义河还信誓旦旦地说是跟着杜三金干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杜三金栺使的。这些话都是对着萧云天说的，即使传到外面也传不了这么快吧。纸条上说的叛徒，难道不是说的李义河吗？ 刚才的那一枪，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干掉已经受伤的李义河，没有对重案队的队员开枪。狙击手看来无心恋战，达到目的迅速逃离现场，估计对方是个狙击高手。 如果叛徒就是指李义河，那么依此推理，狙击手是杜三金派来的喽？只有这样的判断几个环节才能说得过去。 设这个局，杜三金还真是花了不少功夫，竟然将辛辛苦苦抢来的黄金充作诱饵，还故意向李义河、境外毒枭、警方这三方放出要交易的消息，致使三方力量都聚集到了仓库，他却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 回到仓库旁，局里的消息也传来了。报告此次交易消息的那个警方眼线已经失去了踪迹，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哪里了。 这反而印证了萧云天的判断，今天这里所发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杜三金精心设下的一个局。 看来，萧云天低估了杜三金的实力，看来杜三金原来能够有那么大的产业，绝非浪得虚名。 虽然最终警方还是清场了，被劫的黄金也回来了大部分，但最大的赢家还是杜三金。他利用境外毒枭以及警方的力量围剿李氏兄弟，境外毒枭派出来的杀手威胁也暂时解除了。 第三季 计中之计 23．放大招 仓库之战，终于以李义河的身亡划上句点。 境外毒枭杀手全军覆没，兄弟军团只逃出一人，警方虽然缉得赃物，但也只落个收尸的命。 此时，正有人偷着乐。不是别人，正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杜三金。他正在为自己放的大招而自鸣得意。 一个小小的金店，在他杜三金眼里算得上什么？不就几百万元的黄金吗？卖出去还得折一半儿钱，犯不着这么麻烦。 其实他本意是去抢劫一个银行，不过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改变了主意，抢个金店玩玩。 至于抢劫后联系外市的收赃大王黄荣光，那只是掩人耳目之举。目的是让别人真的相信杜三金现在手头紧张，需要抢劫金店，变卖黄金，以换取活动资金。 杜三金表演得如此逼真，差点把黄荣光也蒙住了。这批被抢的黄金的确留在了仓库，跟警方兜了这么大的圈子，要是不给警方一点甜头也太过意不去了。至于黄荣光那里，找个理由打发过去就行了。这种只做生意的人，跟他这种暴力集团的头目是无法抗衡的。 要做这样一个局，就要做得像一些，不下点本钱，没有诱人的诱饵，鱼儿怎么会上钩？ 以他目前的处境，没有理由将自己的行踪公开，要把这消息悄无声息地放出去，而又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就必须具备让人信服的理由。 想来想去，自己两次交易失败，钱货全丢，这对杜三金的经济实力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导致他的财富迅速缩水。就是李义江兄弟俩也会以为他杜三金的财力已经紧张了。这个时候，大家都会认为他现在最缺少的就是金钱。 于是，抢劫就会被认为是他杜三金迅速重新积蓄财力的一个捷径。 所以，杜三金决定抢金店。他故意放风给萧云天，说有人要抢银行，固然是为了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也是为了戏耍一下海东警方，表现出任法网恢恢，我自逍遥自如的态度。同时，这也是显示力量、展示肌肉的时刻，表明杜三金在海东的存在感。 对于抢劫这一行当，杜三金当然是太熟悉了，这都是当年他玩剩下的。转悠了一圈之后，就选定了海东商场里的海东金店作为下手目标，并研究了进入及逃跑的路线，还让人排练了一下。 抢劫得手后，他就准备利用这些黄金作诱饵设一个大大的局了。 先是故意与外市收赃大王黄荣光接触，表明他抢来的那些黄金急于出手，但一时间找不到能够吃下那么多货的下家，所以才慕名找到黄荣光，希望他一次性地吃进这么多货，因为他现在急需现金。 这时，道上几乎都相信了杜三金因为急需用钱才去抢劫金店，才找黄荣光联系销赃的事宜。黄荣光也不是轻易出门的，他既然在海东市曾经现身过，说明双方交易的事情很可能真有那么回事。 再后来，就是分别向三方放风的事情了。先是找来为警方做眼线的人，对他许以重金，让他跟警方说杜三金要和黄荣光交易。这眼线挺机灵，竟然没让警方看出破绽来。什么杜三金的人把金链子赌输了、酒后吐露了销赃黄金的事，那全是瞎扯。 杜三金办事滴水不漏，在还没有销赃之前，会把赃物先赏给手下人吗？即使赏给手下人，会让手下人把交易的时间地点都透露出去吗？这些事想想都可疑。 在向警方通报后，杜三金又利用同样的手段，找不同的人，向李氏兄弟、境外毒枭派来的杀手泄露了杜三金要去仓库和黄荣光交易赃物的假消息。因为方式都比较巧妙，三方势力都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到了交易那一天，杜三金雇了几个民工，让他们把两个旅行袋里的货送到仓库里去，还掏钱给这些民工买了帽子。民工们看到有钱赚，一个个的都跟着去了。哪里想到后来差点因为这趟“轻松”的活丢了性命，要知道估计给多少钱也不愿意去啊。 李义江等人和境外毒枭杀手在仓库展开了枪战，正中杜三金的下怀。他相信双方即使不分胜负，警方也会将这两方人围辅。 杜三金最后还是不放心，遂给萧云天发了一条短信，送上他自己设计的大礼。没想到李义江彪悍异常，连闯警方封锁线，最后逃了。他在外围布置的狙击手，也没有跟上李义江的步伐，不过把受伤的李义河狙杀了。 第三季 计中之计 24．三重杀网 三方势力都中了杜三金的诡计。警方成了打扫战场的人，境外的杀手们都死光了，而李义江这一方只逃出来李义江一人。 在李义河的掩护下，李义江趁乱逃出仓库，在逃亡的过程中击伤了两个外围的警察。虽然他侥幸逃脱，但也中了一枪，不过没有大碍，没伤到骨头。 逃离现场之后，他不敢多留，开上在附近的车，一路狂奔。确定已经甩开了所有警察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义江七转八转之后，到了秘密藏身点。他打电话喊来一个手下，让他去找组织内信得过的医生过来给他疗伤。 枪伤是贯通伤，子弹没有留在体内，现在最重要的是止血消炎。这种枪伤李义江是不敢到正规医院去治疗的，医院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说不定还会偷偷报警，到时候想逃也逃不掉了。 子弹是从肩膀处穿过去的，再往里深一点，肩胛骨估计就打碎了。处理这样的枪伤不需要什么大手术。组织内能人多的是，找个医生来不是什么难事。 李义江作为组织内的资深成员，不像普通成员一样，互相不认识。他手里有一部分成员名单，通过特殊联络方法沟通后，就可以确认是自己人了。 医生很快就到了，对李义江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清洗包扎，不一会儿伤口就处理好了。 一切处理完毕，李义江这才松了一口气，拿出一瓶白酒，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又点着一根烟，这才定了定神。 这回是他大意了，没有经过仔细认真的考虑就铤而走险，带了几个人就想再去踢场子。他低估了杜三金这个人。杜三金一向善于借刀杀人，这次交易竟然走漏了风声，这对一向计划缜密的杜三金来说岂不是有点异样？ 李义江开始担心自己的弟弟李义河了。两兄弟自从被沉睡帝收养之后，一直深感知遇之恩，这才决心按照沉睡帝的安排，打入杜三金集团内部。兄弟俩感情很好，这一次要不是李义河执意要他先走，两人肯定是要共进退了。 不知道自己逃走后情况怎么样了？李义江担心弟弟李义河倔脾气一上来，再跟警方硬扛，那就后果危险了。面对这么多人持枪火并，警方肯定会痛下杀手。毕竟持枪歹徒属于高危分子，对清场警察的人身构成了威胁，在遭遇抵抗时警方会开枪还击的。 在伤势处理好后，李义江派人出去打探消息。经过打探，传来的消息让他悲愤不已。 警方清场时，境外毒枭杀手负隅顽抗，被全部击毙，李义河这边只剩下他自己。由于李义河已经中枪，遂选择了向警方投降。但李义河被用担架抬出来后，被不明枪手狙杀了。 这个消息出乎了李义江的意料。本来，李义河只要放弃抵抗，肯定可以暂时保住一条命的。 致他于死地的是一颗狙击子弹，这颗子弹肯定不是警方射出的。因为警方已经将李义河抓获并控制住了，李义河在负伤被铐住的情况下，已经对警方失去了威胁，警方又何必置他于死地呢？而且，警方不管在现场击毙多少人，最后肯定要留一个活口来录口供的。如果人全部死光了，找谁去录口供呢？ 到底是谁杀死了李义河？ 哥哥李义江狠狠喝了一口酒，吸了一口烟，在那里思索。此刻他的心中，除了任务失败的沮丧外，还有失去亲人的痛楚和想要复仇的仇恨。 刚才想的，警方已经被排除之外，他们不会主动杀死已经抓到手的犯罪嫌疑人，相反，为了录口供还得保护他。 那是不是境外毒枭的那些杀手呢？应该也不是。那些杀手和自己一方前后脚进了仓库，难道还会留一个在外面吗？如果真有狙击手的话，那么警方一进去的时候，就应该开枪示警了，何必等到仓库里的自己人全军覆没后再去枪击一个已经落入警方之手的人呢？ 思来想去，他觉得最有可能的应该还是杜三金。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明朗了。当天杜三金还有杜三金的人都没有在仓库里露面，摆明了这根本是一个局、一个套、一个坑，就等着他们兄弟俩入局、进套、跳坑！ 否则，还会有什么人能对一个已经放下武器投降的人再痛下杀手呢？而且一直等到双方枪战结束、警方清场之后仍在那里寻找机会狙杀。如果没有大仇恨，能做到这么绝吗？ 想来兄弟俩反水，已经和杜三金结下了深仇。杜三金一直寻找兄弟俩未果，这一出戏想必是引蛇出洞之计。故意暴露行踪引兄弟俩带人前来踢场子，意欲置兄弟俩于死地，而且是层层设局，不达目的不罢休。 先是兄弟俩与毒枭杀手火并，哪一方获胜对杜三金来说都无所谓，如果毒枭杀手们胜了，把他们兄弟俩杀了，倒也省得杜三金自己动手了。如果毒枭杀手们败了，还有警方黄雀在后等着清场。即使在李义河投降后，杜三金还派了狙击手在附近观察，给李义河最后的致命一击。三重杀网，即便躲得过第一重，也躲不过后两重！ 杜三金这个老狐狸！ 第四季 群魔逐鹿 01．粉色疗伤 正当李义江还在为弟弟的死咬牙切齿的时候，有个人过来找他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幕后老大，沉睡帝。 关于沉睡帝以及沉睡神组织，外界知道得并不多，或者说在民间只是一种传说。这个组织不像别的帮派一样被民众熟知，其成员在精不在多。招一个成员，就要求其对沉睡帝绝对忠诚，不能有二心。 只见一个个头中等、面容严肃的中年人开门走了进来。李义江一看到沉睡帝来了，不顾疼痛，赶快站起身来迎接。 沉睡帝示意他坐下，不要动到伤口。沉睡帝脸色阴沉，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让李义江感觉一阵恶寒，于是他坐了下来。 看到沉睡帝不请自来，李义江觉得这次自己肯定会受到责罚。他这次受沉睡帝之命去劫货，啥也没劫来，反而中了圈套，带的人马全死了，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葬送了。 “师傅，徒弟这次任务失败，甘受责罚，给您老人家丢脸了！”李义江抢先把罪责往自己身上一揽。 沉睡帝摆摆手，道：“不要自我责备了，你尽力了，只是一时失手而已。这次也怨我没有考虑周全，一心只想再戏弄一下杜三金，没想到打蛇反被蛇咬了。你的伤情怎么样？” 李义江答道：“伤倒没什么大问题，子弹穿肉而过，没伤到筋骨，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沉睡帝点点头，道：“那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弟弟义河的事我知道了，你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就不要再想了。这一切都是杜三金那个王八蛋搞的鬼，下次绝饶不了他！” 李义江道：“这次也怪属下大意了，没有提前观察好情势就贸然前往。这才中了这老狐狸的圈套，害得弟弟义河也送了性命。这些天他一直在找我们兄弟两个，没想到他用这种方式把我俩给钓了进来。” 沉睡帝接着说道：“杜三金这个人不可小瞧，我们要战略上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现在都觉得他可能反扑不了了，只有被我们追着打的份，可他偏偏剑出奇锋，把所有人都摆了一道。既然他能用引蛇出洞这一招，我们也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来一招引蛇出洞，把他给引出来。” 李义江听了道：“师傅，杜三金原来的藏身点我都查过，不知道他现在藏到哪里去了。我跟了他这么多年，这些藏身点我几乎都去过，但都查不出他现在到底在哪里。要怎么才能实现引蛇出洞的目的啊？” 沉睡帝微微一笑，道：“听说过猫教老虎的故事吗？猫一开始教老虎各种本领，几乎什么都教了，但只有一招没教。老虎学到本领后，兽性大发，想吃掉猫，猫这时才用上了最后一招，就是上树。老虎没学会上树，自然也就吃不掉猫了。杜三金就是猫，肯定不会把内部的事情全告诉手下的。” 李义江点点头，道：“师傅说得有理。这些年来，我在杜三金团伙内部也是细心观察，也觉得有些事情他在瞒着我，因为无关咱们复仇的大计，我也没有特别上心。现在看来，杜三金肯定还有秘密的藏身之处。” 沉睡帝道：“你说得很对，我估计就是这个样子。至于下一步如何引蛇出洞，容我再考虑一下。这几天，你先在这里休养，哪里也不要去了，等养好了伤再说下一步行动的事情。我就不信，杜三金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还能容他翻了天不成！” 师徒两人还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沉睡帝最后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送走了师傅，李义江又喝了几口酒，此刻才感到一阵阵倦意袭来，躺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大半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近黄昏了。 睡了一觉，李义江感觉精神气力已经恢复了许多，这时才感到有些饥肠辘辘。于是打电话让刚才找医生来的那个小弟到街面上买些外卖回来。 挂了电话，李义江又想到了一件事，又打电话给小弟安排了一下。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小弟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女人叫珊瑚，是海东一家夜场的陪酒女，李义江以前就认识，两人上过几次床，但还没有发展成情人的关系。 第四季 群魔逐鹿 02．床榻之间 李义江近年来时刻在生与死的边缘游走，这次又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大难不死，自然是要向生活多讨要一些。 压力之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宣泄的方法。有的人会去喝酒，喝个酩酊大醉；有的人会去赌，赌个纸醉金迷；有的人会去睡，睡个天昏地暗；有的人会去吃，吃个肚饱腹胀…… 而李义江解压的方式，则是去找个女人来宣泄压力。世间烦恼，就让它在床榻间烟消云散。 这不，伤还未愈，他就让小弟找来原来认识的陪酒女来暖床。报仇事虽大，但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在这难得的空闲里，多会会妹子，也是一种洒脱。 显然，双方都是老相识了，能够舍去那开始的尴尬和试探。双方也没有什么感情，有的只是肉体与金钱的交易。 一番激烈的运动后，双方都恢复了平静，也都累了。 李义江躺在床上，点着了一根烟，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激情。珊瑚也点了一根烟，稍事休息。 “江哥，你这是怎么回事啊？被人砍了吗？”珊瑚指着李义江的伤口不解地问道。 “笑话！哥怎么会被别人砍？从来都是哥砍别人，谁有胆子来砍哥。这点伤纯属意外，你就不要再问了。”李义江不让珊瑚再往下问了，虽然彼此很熟，但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珊瑚很知趣，既然李义江不让问，她就不问了。男人都好面子，就是被人砍了也不好意思说出来。那么大的伤，不是别人砍的，难道还会是自伤不成？ 关于李义江，珊瑚并不知道多少。李义江也没有给她讲过帮派的事情。逢场作戏，又何必什么都说呢？说的多了只会增加烦恼而已。 过了半晌，李义江问珊瑚道：“我这么多天没找你，感觉奇怪吗？” 珊瑚倒觉得李义江问的这个问题很奇怪。风月场上人来人往，人去人留，都是过客，即使是熟客，也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哪会执着于一个女人呢？ 虽然道理如此，但还是要给这个男人面子。珊瑚说道：“江哥，你好长时间不来找我了，可把妹妹我想死了，我就在想啊，江哥是不是最近发财了，都忘记我了。” 李义江笑道：“最近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去你那里的次数少了。” 忽然，珊瑚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江哥，你没来找过我，可有人到我们那里去打听过你，还找我打听过，看着那些人恶狠狠的，把我吓了个半死。不过我那时候的确不知道你跑哪里去了啊。就是现在的这个地方，要不是刚才的那位兄弟带我来，我也不知道地方啊。” 李义江一听，警觉起来：“有人去找你打听过？那些人你认识吗？” 珊瑚摇了摇头，道：“那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我一个都不认识，只是有的觉得面熟，记不清在哪里见过了。” 李义江看珊瑚的确不知道，也就没再往下问。不过，他心里嘀咕，会不会是自己反水以后，杜三金的人要找自己寻仇呢？按珊瑚说的，谁会知道自己跟夜总会的一个陪酒女熟悉呢？ 只能是杜三金！原来跟杜三金在夜场寻欢作乐的时候，也让珊瑚陪过自己，后来与珊瑚的这种关系杜三金可能有所耳闻，所以要查找自己下落的时候，也问到了珊瑚那儿。 他嘱咐珊瑚自己住的这个地方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对任何人都不能。说自己最近惹了个仇家，对方势力很大，正在找他寻仇呢。 珊瑚答应了，对于李义江这么豪气的金主，又熟悉得像朋友一样，怎么能出卖他呢？这点小事儿，她还是可以帮得到的。 第四季 群魔逐鹿 03．卧谈会 听了珊瑚的讲述，李义江觉得打听他的人就是杜三金派去的。否则，谁会去找珊瑚呢？ 既然你能通过女人查找我的消息，那我也能通过女人查找你的消息！ 李义江问道：“珊瑚，你们店里那个叫娇娇的女人还在不在？” 珊瑚奇怪李义江问这个问题，道：“江哥，你是不是又看上娇娇了？我记得以前你们的那个老板好像喜欢找娇娇啊。” “我没有看上娇娇，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注意，我们老板最近有没有去找过娇娇。”李义江说道。 “这个我倒没有太注意，大家都忙于赚钱，每天人来人往的，客人太多。有时候我们两个也不是一起出场啊。娇娇倒是还在店里干，和平常一样，没觉得有什么异样。据我的感觉，最近你们老板也没有来找过娇娇。”珊瑚答道。 停了一会儿，珊瑚又说道：“你们还真是奇怪，说来的时候一起来，说不来的时候都不见影子了。都到哪里发财去了？” 李义江苦笑一声：“的确是各发各的财去了，有的发财，有的破财而已。你再仔细想想，娇娇现在上班正常吗？” 珊瑚歪头想了一阵，“娇娇好像有几天请了几天假，没来上班。还有几天，娇娇下班的时候比往常要早得多，问她干什么去，她总是说有事，什么事她也没有说过。怎么，你觉得娇娇是和你们老板在一起吗？” 李义江摇摇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老板和谁在一起，我们做下属的也管不着啊。不过我不跟着老板干了，老板还欠我很多工资呢，现在找不到他了。交给你个任务吧，如果老板再次去找娇娇，你偷偷给我打个电话通知我一声。” 珊瑚说道：“那好吧，既然江哥你说了，这等小事我帮你留意一下。不过也只能顺便瞧瞧，我也没办法一直观察她，都各有各的事情。” 李义江道：“没事儿，你只要帮我稍微留意一下就行了，也不用二十四小时都盯着她。老板现在躲着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放心吧，肯定会有你的好处的。” 珊瑚嗔道：“江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这点儿小忙还要好处吗？咱们都这么熟了。你是干大事的人，我还指望你啥时候开个公司，当个董事长啥的，我好去当你的秘书啊。” 李义江撇嘴道：“你这样的秘书我可请不起，太贵。” 珊瑚不乐意了，道：“江哥，你看看你小气的，这还没去呢，就想堵死我的路？你看看人家大老板出去谈生意，谁不带个女秘书啊。没有女秘书，哪儿还称得上是大老板？生意场上也没有面子啊，你说是不是，江哥？” “好好好，我答应你，以后发达了，让你做我的女秘书，白天在办公室，晚上在卧室，也是不错的。”李义江笑道。 “你真坏，真坏。”珊瑚开始撒娇了。 晚上，李义江没有让珊瑚回去，让珊瑚打电话请了个假。这一夜，他们两个都在一起。 李义江其实挺喜欢这个女人，虽然她是个青楼女子。不过他不敢让自己爱上她，因为他给不了她未来。 第二天一早，李义江让小弟把珊瑚送回去，毕竟有个女人在身边行动不是很方便。 珊瑚来的时候，小弟在车上蒙住了珊瑚的眼睛，以防她知道具体地址再泄密。走的时候，李义江又让小弟蒙住了珊瑚的眼睛，原路送回去。 “珊瑚，抱歉了，只能再蒙住你的眼睛，我这个地方是秘密住处，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为了保护你，希望你不要介意。”李义江说罢，从钱柜里随手拿出一大叠钱，数也没数，直接给了珊瑚。 珊瑚当然不介意，开心地接过了钱，跟李义江吻别了一下，接着跟小弟走出了住处，原路返回了。 第四季 群魔逐鹿 04．致命的弱点 重案队对仓库的出击虽然没抓到一个活口，但总算将海东金店遇劫的黄金追缴回来不少，也算有所收获。 本来李义河自知必死无疑，遂将所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并把杜三金也拉了进来。正待将李义河医治好后详细讯问，没想到一发子弹飞来，把唯一的活口也给灭了。 虽然李义河说的这些话还有待于进一步证实，但至少对整个事情有了一个初步的预判。李义河所说的事情在逻辑上还是有合理性的，虽然在情理上可能有点违和感。 杜三金在危难之中，兵出险着，一举化解了暂时的颓势，但能否逆转乾坤还尚未可知。这家伙看来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有一定势力，并且手段高明。对于他的追捕，还不能放松。 经过重新审视海东金店提取的监控录像，再与李义河进行比对。由于劫匪都蒙着面，监控也不是特别清楚，无法确定这四个人里面是否有李义河。至于那几个境外毒枭派来的杀手，身份一时也无法弄清。 目前，境外毒枭被劫的那批货是否已经被劫货者全部出手，还不太清楚。可以通过扫毒行动一级一级倒追过去，看看是谁散的货。 江湖从来不缺弄潮儿，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杜三金被打击得已经不敢公开露面，但毒品这块市场还是仍然有人在经营。 但是没有了杜三金，就没有了垄断，市场变得群雄逐鹿，各行其道。大大小小的贩子开始出现，意图在冰毒还没有完全跌到低位的时候再捞一笔。 黄、赌、毒，历来几乎是不分家的，这些东西往往是互相交织在一起的。加大对娱乐场所的监控，即使一时查不到杜三金的下落，也可以查到其他一些违法犯罪。 根据李明和苏得胜以及抓获的其他人的供述，萧云天安排柳如雪对杜三金进行了模拟画像，向市公安局中请了通缉令，在海东市各个主要街道张贴。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让杜三金陷入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他被抓获的日子自然是不远了。 萧云天越来越感觉到，杜三金离灭亡的时刻近了。但有句话说得好，上帝欲让谁灭亡，先让谁疯狂。杜三金势必会有垂死前的疯狂之举，只是不知道他下一步的行动会指向谁。 在李义江安排珊瑚留意观察杜三金经常光顾的陪酒女娇娇时，萧云天也经过查访得知了杜三金平时常去的几个娱乐场所，遂派人在几个娱乐场所附近布置了便衣，对进进出出的人实施监控。 原来的时候，一个名叫张成涛的人曾带萧云天进入赌博会所调查杜三金的下落，虽然没找到，但彼此合作又加深了一步。张成涛也迫切需要一个警方的人在关键时刻能够对自己通融一下。虽然原则问题上萧云天是不会让步的，但有些可抓可不抓的时候萧云天可能会照顾一些。 张成涛是企业界人士，也经常出入各种娱乐场所。有时候是带客户，有时候他是人家的客户。生意这事情，有时候在办公桌上反而不好谈，到了酒桌上甚至夜场里，更好谈一些。 在仓库之战的几天后，张成涛突然打来电话，称在一个夜总会里唱歌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貌似杜三金的人，那人带着几个随从进了这家夜总会。这家夜总会就是珊瑚和娇娇所在的夜总会。 张成涛没见过杜三金，只是对柳如雪的模拟画像有个印象。至于是不是杜三金还没有得到确认。但不能放过每一个可能抓获杜三金的机会。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要付出百分之一百的努力。因此，萧云天立即带人前往这个夜总会进行秘密侦查。 夜总会人多复杂，无法大规模展开警力，萧云天只带了楚剑雄等几个得力干将前往调查。 看来杜三金心情不错，一招借刀杀人，重创了几个对手，这才闲得又出来潇洒了。 与此同时，李义江也接到了珊瑚的报告，说他以前的老板又来找娇娇了。 此时的杜三金的确心情不错，非常得意于自己精心设计的计策得到了顺利实施，大获全胜，尽歼仇敌。 人有一个很普遍的弱点，就是在得意的时候最容易犯错。 大胜一场，是该庆贺一下。杜三金遂带了两三个心腹，秘密地来到了夜总会，准备快乐一下。 这家夜总会不是杜三金的场子，在这里看场子的大多都不认识杜三金。杜三金以前来的时候行事比较低调，所以场子里的帮会分子都不认识他。 杜三金一行开了个包厢，喊来了几个陪酒女，一边唱歌一边与陪酒女胡乱开些玩笑，玩得很是高兴。不过即使是来快活的，杜三金的防范也是有的，有两个随身的保镖不喝酒，警惕地注视着屋里的一切。 杜三金还不知道的是，危险已经悄悄来临了。这一次，他能躲得过吗？ 第四季 群魔逐鹿 05．有没有转机？ 生活有时候是无法预料的，时不时会上演一出反转剧。 你觉得你成功了、发财了、有名了、掌权了，总之是得意了，但说不定哪天不注意就会跌下来。而一直不顺利的人，突然有一天机遇来临了，就华丽地实现了逆袭。 有时候剧情反转之快，令人反应不过来，乐极生悲也有，否极泰来也有，看似突然，却在此前已有了迹象，只是人们不注意去察觉而已。 就像现在还在夜总会里寻欢作乐的杜三金，觉得对手已经被击溃，短时间内已经没有实力对他形成反击了，所以才会出来放松放松。他没想到的是，既然他自己能在逆境中奋力一击，别人一样也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虽然有所防范，但在目前大局未定的情况下，就冒着风险出来寻欢，显然欠缺考虑。毕竟现在的杜三金已经不是原来叱咤海东的杜三金了，没有了原来的地位与威名，还处于各方的追击之中，只要出来露面，就会有狭路相逢的危险。 现在来的这个夜总会正是杜三金以前带李义江经常来的那家，所以这个地点李义江是知道的。杜三金之前派人来这里查过李义江的下落，难道李义江就不会找人在这里查杜三金的下落？ 没有常胜将军，任何人都会犯错，杜三金也是如此。即使原来再威风、再霸气，总还是会犯错的。有时候，不错则已，一错则全盘皆输。 李义江一步步逼近夜总会。他心里想着，杜三金这老小子，一定以为自己中枪之后怎么也得休整个十几天才能想报仇的事情，怎么会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呢？ 跟着杜三金这么久了，虽然说是卧底，但有些方面也潜移默化地被他传染了，比如杜三金不按常理出牌，李义江现在多少也有点这种味道了。 丧弟之痛，要么马上报，要么十年报。马上报情理上说得过去，复仇心切吗，要么十年报，为了报仇暂且韬光养晦。但马上报的话，李义江已经受伤，实力较之以前大受影响，十年报的话，谁会有那么长的耐心呢？ 就过个几天吧，不早也不晚。他恰好在与陪酒女珊瑚的交谈中得知杜三金可能派人到夜总会调查过自己，遂让珊瑚盯住杜三金经常光顾的另外一个陪酒女娇娇，看看杜三金是否还会来找她。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得到珊瑚的线报，说以前的老板来找娇娇了。 时间紧迫，李义江来不及通知其他手下，决定自己单枪匹马完成复仇大计。肩膀上的伤虽然没有好利落，但也产生不了太多的阻碍。虽然短时间内无法通知更多的人过去，但有时候胜负并不在于人数多少。 就好比在海边杀人越货那一场奇袭。杜三金的人加上境外毒枭的人，里里外外加起来七八杆枪，他和弟弟李义河愣是杀出一条血路，当场击毙四人，胁持了杜三金，迅猛之势让杜三金的其他手下目瞪口呆，完全懵掉了。 李义江这一次是非得要了杜三金的命不可，只是，他能实现这个目标吗？ 与李义江先后赶往夜总会的还有重案队。重案队对于杜三金行踪的查访虽然没有大的进展，也有小的进展，比如通过里里外外、明明暗暗的线索网，查到了杜三金原来比较喜欢来这个夜总会唱歌。 虽然有柳如雪制作的模拟画像，但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出一个未曾谋面的人，还是有一定难度的，而且警力也不可能在这么多个场所同时展开监控。 但事情总有凑巧，原来跟警方合作过的张成涛也到这家夜总会来玩，突然就注意到了杜三金的那张脸。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瞥，就已经产生了很深的印象，觉得此人和模拟画像上的人有几分神似。 说有点能耐的人都长相奇特是言过其实，但还是有一种异于常人的精气神的。柳如雪的画像，未必形似多少，最重要的是抓住了神似的地方。 所以张成涛看到后，印象很深，在心中对比一下通缉令上的模拟画像，觉得有可能是他，遂给萧云天去了电话，让他过来核实一下到底是不是。 萧云天接电后，自然是不放弃任何机会，另外在电话里也告诉张成涛，一定要注意安全。跟他说杜三金一伙都是携带枪支的重度危险人物，万一真是杜三金，双方可能发生枪战，到时候一定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子弹不长眼，双方交火飞到哪里都有可能。 狐狸再狡猾，也敌不过猎人。萧云天只是想尽早抓到杜三金，了结最近发生的几件大案。然后再抽出身后，去忙活其他的案子。毕竟这个社会还不太平，海东每年每月甚至每周都会发生一些刑事案件，其中不乏一些大案要案。现在萧云天已经在这几个案子、在杜三金身上花费的时间、精力太多了，这一切，都需要有个了结了。 仓库之战让萧云天对杜三金有了新的认识，所以这一次，他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或许可能是张成涛认错了，来人不是杜三金，他在现在的情况下还敢在公开场合露面吗？ 如果真是杜三金，说明他得意得也太早了一些。按说像他这种心思缜密的人，不会在有一点小成就之后就忘乎所以吧？这也是萧云天之所以不抱太大希望的原因之一。 但即使不抱太大希望，也要认真核查，万一狭路相逢，一场激战就在所难免了。对于杜三金这种人，必须持续给他压力，在持续压力之下，再高明的对手也难免犯错。 这一次，萧云天能找到杜三金吗？ 第四季 群魔逐鹿 06．再中计 正是黑夜时分，夜总会里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李义江带好装备，共拿了两把短枪，六七个弹匣，已经悄悄来到了夜总会。他报仇心切，完全没有考虑杜三金带了多少人，有多少杆枪。狭路相逢勇者胜，起决定作用的不是人多枪多，而是看谁在气势上能够压倒谁。 到了之后，他先找到了珊瑚，问杜三金到底在哪个包厢里。 珊瑚显得很紧张，给他指了指包厢的位置，就迅速离开了。她不想惹上什么麻烦，要是店里知道她喊人来打客人，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李义江慢慢靠近了包厢门口，拉开门冲了进去，准备朝里面扫射。 然而，开门后的一幕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包厢里的沙发上空无一人，而在门两侧却站着几个，杜三金赫然在列。 李义江一开门，一左一右立刻有两支枪对准了他。形势不对，李义江没办法射击了。只要他一动，两支枪中的任何一支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他没想到又被杜三金控制住了局面。难道珊瑚走漏了消息？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在脑海中，来不及思考到底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旁边的人夺过李义江的枪，并上前进行了搜身。有两个人始终将枪口对着李义江。 杜三金让人把门关上。由于屋内的人有备而来，动作非常麻利，刚才发生的一幕外面的人并没有注意到。杜三金坐在沙发上，搂着有点受惊的娇娇，吸着一根雪茄，很是不屑地看着李义江。 “小子，怎么样，又落到爷爷的手里了吧！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想到是个白眼狼！亏我这么多年一直信任你！想跟爷玩，你还得学几年。在仓库里没把你整死，算你命大，现在不一样栽到了我的手里。”杜三金在那里咆哮道。 “姓杜的，在海边的时候我们兄弟俩杀人越货，当时就可以杀了你，也是念你这些年待我们兄弟还不错的分上，已经饶了你一命！从那之后，我们就已经恩断义绝了。我问你，在仓库里，狙杀我弟弟李义河的是不是你的人？”李义江眼里冒火，质问着杜三金。 “不错，你们在仓库火并，警方清场，狙杀垫后，一切都是我策划的。就是想让你明白明白，背叛我是什么下场，看看谁以后还敢学你！可惜当时你小子溜得快，没杀了你，否则也不用这样麻烦！”杜三金说道。 “你真是个卑鄙无耻的混蛋！”李义江骂道。 “小子，还敢这样说我，咱们不都是一样的人？！你小子如果不反水，我能这样对你？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杜三金问道。 “哈哈哈，你难道忘了吗？这些年你一直和我们作对。我们沉睡神是杀不完的，迟早有一天，等沉睡的神都醒来的时候，也就是你的死期！我师傅沉睡帝是不会放过你的！”李义江道。 杜三金吃了一惊，原来李义江的幕后老大果然是消失多年的沉睡帝。这个沉睡神组织真是可怕，这么多年了，组织竟然一直没有垮掉。 “呵呵，原来是老朋友沉睡帝啊，怎么，他已经从监狱里出来了？”杜三金问道。 “哼！海东监狱那点地方，能奈何得了我们万能的沉睡帝？师傅这次出山，就是为了收拾你。可惜你溜得太快，海边一战后再也找不到你的影子了。但沉睡帝迟早会把你打跨的！”李义江道。 “是吗？我对老朋友很期待啊。不过，我觉得你是见不到我们会面的那一刻了，死人怎么能见到呢？”杜三金狞笑着。 虽然现在已经擒住了李义江，但要在夜总会里当场杀了李义江，恐怕还是有点投鼠忌器。公共场合杀人，人多眼杂，不好脱身。杜三金决定先把李义江带出夜总会，再找个地方做了他。 手下一边一个扶着李义江，另外一个后面拿枪隔着衣服顶着李义江的后腰，这样外面的人就看不出有人拿枪了。 众人一起起身，向夜总会外面走去。李义江无奈，只好跟着慢慢向外走。心中思索着如何才能摆脱目前的局面，再次逆袭。 快到门口的时候，发生了新情况。 萧云天带着人赶到了夜总会，正要向张成涛询问。 杜三金等人牵制着李义江与萧云天擦肩而过。由于杜三金暗中观察过萧云天，对萧云天的容貌比较熟悉。现在萧云天虽然没穿警服，但杜三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萧云天还带着儿个人，看样子不是来娱乐的。杜三金暗暗祈祷赶快离开夜总会，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萧云天觉得这几个人的走法有些异样，其中一个人走路明显不自然，而他身边的两个人从左右扶着他的肩，看样子有问题。再看几个人里面，有一个人长得有点像模拟画像中的杜三金，这让他起了警觉。 “杜三金！！”萧云天大喊一声，想阻止正欲离去的这几个人。 “砰！”一声枪响，杜三金的保镖之一甩手一枪向萧云天射来，萧云天侧身一躲，射偏了。 听到枪响，大厅里大乱，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四处逃散，想要躲过劫难。 就在枪一响的时候，李义江立刻开始发难。他双手握住两边的枪，使劲一拽，把枪抢到了手里，再左右各射一枪，将看护他的两个人打倒在地，并赶快找了个地方暂时藏住。 此时，警方的枪也响了。 大厅里展开了枪战，一时间子弹横飞，枪声不断。 第四季 群魔逐鹿 07．三方枪战 警方的到来，无意间帮了李义江的忙，给李义江的逆袭提供了机会。尽管这种机会转瞬即逝，却还是被李义江抓住了。 刚才还是被解除了武器的人质，现在已经顺利地将押送他的两人解决，夺得了武器，并将两人击杀。动作之迅猛，直让李义江觉得自己真有些孤胆英雄的感觉了。 萧云天一边向对方射击，一边招呼大厅里的人赶快躲起来。枪弹无眼，万一误伤到群众可不是小事。虽然大厅内人员慌乱，却没人中枪倒地，这让萧云天稍稍松了口气。 匪徒这次抓得到抓不到并不是大问题，这次抓不到还有下次，只要还活着，总会有机会抓到。但误伤了群众，事情就大了，社会公众会责怪警方不顾公共场合与匪徒展开枪战，危及公共安全。 通过观察，杜三金一方已经被李义江杀死了两个，还有两个人跟着杜三金正在那里且战且退。 现在杜三金是腹背受敌，李义江和萧云天两方的子弹都在向这边招呼。本来他们是要诱杀李义江的，没成想情况变得这么快。 如果真当杜三金闲来无事，来夜总会潇洒，那就错了。珊瑚是李义江派来监视的人，娇娇一样是杜三金派来监视的人。两人其实互相监视，只是彼此都不太明白而已。 李义江可以想到这个办法，杜三金一样可以想到。其实，杜三金的人并不是全在包厢里面，在大厅里还留了一个流动哨，一有什么情况就赶快通知包厢里面的人。 李义江一进夜总会就已经被流动哨发现了，流动哨便悄悄地告知了包厢里面的人，让他们做好准备。所以在李义江进到包厢里的时候，里面的人早已数把枪都预备好了，只等请君入瓮了。 李义江报仇心切，想都没想就按珊瑚的提醒进了包厢。还没大开杀戒，就已经被几把枪抵住了脑袋。 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之后，大厅里的三方形成了均势，处于对抗状态，谁也没办法一下子吃掉谁。只是杜三金的位置已经离门很近了，在保镖的掩护下且战且退，准备溜走。 剩下的两方自然不愿意让他就这么轻易溜掉。警方为了避免误伤群众，这回来的人不多，都在大厅里，没人堵住后路。李义江势单力薄，一杆枪虽然狂扫不已，但却没打中一个。 杜三金无心恋战，只顾着躲枪子儿，外面的手下已经把车开到了夜总会门口。杜三金留下剩余的两个保镖，让他们顶住，自己狼狈地逃出了夜总会，跳上车，也不管保镖的事了，一溜烟儿跑了。 剩下的两个保镖可就惨了，警方倒是无意要他们的命，但李义江的枪可是发发往要害处打，一会儿两个保镖就一命呜呼了。 直到把两个保镖打死，李义江这才回过味儿来，杀早了！原来是三虎相争，谁打一方的时候，还得提防着另一方，现在可好，杜三金的人死了，只剩下自己与警方对峙了，他暗叫一声糟糕。警方现在已经形成人数上的优势，也占据了有利位置。 萧云天喊话道：“你是什么人？放下武器投降，你已经被包围了，再僵持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李义江回喊道：“萧队长，我弟弟李义河已经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他的死，也有你们的责任，他已经投降，你们没看好他。我被你们抓住也得判死刑，我才不投降呢！你们笨到刚才没有逮到杜三金，现在也别想逮住我。奉劝你一句，最好让我走，不然我即使杀不了警察，也要杀几个老百姓，看看到时候谁吃不了兜着走！” 面对这样的威胁，萧云天听得多了，他义正词严地道：“你这样想是错误的，投案自首还有一线活路，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李义河的事我很抱歉，警方没有保护好他。杜三金迟早会被我们抓住，希望你配合警方做好指证，争取立功赎罪。如果一意孤行，和警方为敌，等待你的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在和警方喊话的时候，李义江观察到和杜三金一起出来的娇娇吓得趴在一个角落，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李义江马上掏出双枪一阵猛射。萧云天他们被这一阵猛烈的火力打得抬不起头来。 趁此机会，李义江快步闪到娇娇身旁，把一支枪别在腰里，用一只手把娇娇拉起来，勒住她的脖子，将她挡在自己身前，另一支枪顶住了娇娇的太阳穴。 娇娇立刻吓得惊声尖叫，刚才她已经目睹了李义江摆脱看管，夺枪杀人的一幕。血肉横飞的场景早已让她面无血色，此时的她大气也不敢出。 李义江大喝道：“都给我闪开！再不闪我杀了她！” 他这一招可难为了警方。 如果是两个帮派火并，一方拉了一个无关的市民作人质，估计起不了作用。对方会直接将人质杀死，再杀劫持者，而现在李义江面对的是警方。警方必须把保证人质安全视为第一要务。匪徒跑了还可以再抓，人质要是死了，就是作为警察的特重大失误了。 萧云天想到了出其不意击毙李义江的办法。在这样的距离下，以萧云天的枪法，将李义江爆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要想法子转移一下李义江的注意力就行。不需要很长时间，只需要短短的一两秒即可。拉出空当来，萧云天就可以快速出枪，将李义江击倒。 第四季 群魔逐鹿 08．劫持者的要求 如果是一般的匪徒，萧云天早就开枪了。劫持人质的处理就要当机立断，时间长了，劫持者和被劫者心理上都撑不住。 但现在萧云天面对的是李义江，属于匪徒中综合素质比较高的人，在拳脚、枪法上有过人之处。 萧云天发现，李义江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并且有意识地将头部等要害部位躲在娇娇背后。两只手一只死死地勒住娇娇，娇娇自然毫无还手之力，另一只拿枪的手则是牢牢地顶住娇娇的太阳穴。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萧云天贸然开枪，或许能够当场击毙李义江，但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保证李义江倒下前不会扣动扳机杀害人质。 就在萧云天犹豫之间，李义江开始慢慢向门口的方向移动。他也知道，时间一长，警察的增援力量一来，他的处境会更加危险，到时候腹背受敌，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逃出去了。 他自己一时复仇心切，也没有来得及召集其他人手，就独自一人来了。这次倒是和仓库之战一样，先是着了杜三金的道儿，差点被人抓走，现在又落入了警方的包围。 都说人不能犯同样的错误。上回就吃亏了，这回怎么还不长记性呢？这时李义江有些懊恼，觉得自己太着急了，出来之前，怎么也得向沉睡帝请示一下才行啊。 不过，人往往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一开始的时候不是也被杜三金的人给解除了武装，控制起来了吗，后来不也是夺枪杀人，重新掌握了主动权吗。凭他的本领和胆识，杀出一条血路是有可能的，就看下一步能有什么变化了。 此时警方已经对李义江形成了半包围之势，只是忌惮于他劫持了人质，所以不敢贸然上前。有几个队员想悄悄迂回到李义江身后，但是被李义江很快察觉了，示意不要搞小花样，否则人质的死就是警方造成的。 萧云天此时已经观察到了，李义江这边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战斗，应该没有同伙，否则刚才就应该出现了。如果现在是在大街上就相对容易了，街上视野开阔，周围建筑很多，有的是狙击的好地方。刚才让人呼叫的支援应该在路上了，支援力量一到，尤其是狙击手来了后，解救人质的胜算就更大一些。 “李义江，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伤害人质。”萧云天喊道。 一听到警察这样喊，李义江知道戳到了警方的软肋。警方是不会冒着人质被害的危险开枪的，所以他有了暂时的安全时间。局面紧张，李义江也来不及往周围细看，不知道周围有没有警方的狙击手。他多年的枪手生涯这时候帮了他的忙，他尽量把要害部位躲在娇娇身后，枪口时刻不离娇娇的脑袋。 “那好，只要你们答应我的条件，我绝不杀害人质。”李义江吼道。 “说吧，什么条件？只要我们能够做到的，都尽量满足你。”萧云天想先听听李义江的条件再作决定。现在看来，李义江只是临时起意才劫持了人质，不是有预谋的。 “萧队长果然爽快，那我就说了。我的要求很简单，给我找一辆车，要加满油的。只要我安全离开这里，我保证人质没事。”李义江提出了他的要求。 这要求的确很简单，简单到警方无法以准备时间长来拖延。如果说要几百万的话，警方就会说一时之间凑不到这么多的钱，所以要等一段时间。 双方对峙的时间越长，变数就越大。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弦也不可能长时间绷紧，弦一松就会留下破绽，而破绽往往是致命的。 警方无法拖延，因为他们就是开车过来的。如果说找不到其他的民用车，警方自己的车也可以用啊。 “好，我现在就去给你找车，你先稳定一下情绪，不要伤害到人质。”萧云天道。 “不要时间太长了，不用找其他的车了，用你们自己的车就行了。别告诉我你们是走着来的。”李义江的确不傻。 “我们的确是开车来的，但开的是警车，没有用地方牌照。你是要警车还是要民用车？”萧云天问道。 其实他们就是开地方牌照的普通车来的，但料想李义江也不会开警车离开，毕竟太扎眼了，不好隐蔽，也不利于躲开追踪。 果然，李义江没有选择使用警车逃离，他想要一辆地方牌照的车。 “李义江，你耐心等一下，我的同事已经去取车了，过来的路上要加油，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不要激动，防止枪支走火伤到了人质。”萧云天说道。 “哼，知道枪会走火就行，如果你们敢耍花样，这个女人的命就到今天为止了。”李义江恶狠狠地说道。 萧云天想了，目前没有空当，一会儿等车来的时候，或许是狙杀的最佳时机。就在李义江挟持人质上车的瞬间狙杀目标！ 第四季 群魔逐鹿 09．蒙面人 此时，李义江劫持着娇娇已经快退到了挨近门口的地方，双方还在对峙。 这时，突然有一辆黑色无牌轿车从外面快速地开到了门口，急刹车的声音非常刺耳。 萧云天感到奇怪，寻思着，怎么车来得这么快？不对！这车是谁开来的？！ 轿车停到了门口，没有熄火。从车上下来两个蒙面男子，手里拿着两杆长枪，一开门就往大厅里扫射，火力很猛。 李义江却是一喜，对其中的一人说道：“您老人家亲自来了？” 蒙面人不作声，示意李义江边战边退。 而萧云天这边却是有苦难言。这次出击比较仓促，来的人都只携带了手枪。警用手枪威力小、射速慢，弹匣容量有限，与蒙面人拿的AK-47相比，火力上自然逊色了不少。 这两个蒙面男子一看就知道军事素质过硬，连用单手换弹匣的非常规动作都会。在枪膛还剩一两发子弹的时候就用单手拿起新弹匣，顶下旧弹匣，射击并不中断。从两人一进门，枪声就没断过。 警方虽然有几人穿了防弹衣，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子弹还是可以轻易穿透防弹衣。在弹雨下，萧云天等人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两名蒙面人加上李义江，以及劫持的娇娇，且战且退，出了门就直奔停在门口的黑色轿车，发动引擎疾驰而去。 萧云天等人跑出来，朝着远去的轿车连发数枪。无奈车速过快，子弹没有打中轿车轮胎。 萧云天没有带狙击枪来，无法对轿车进行长距离攻击，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轿车远去。 此处交通四通八达，短时间内难以调集警力进行围堵，只得作罢。 回到大厅一看，只见大厅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枪击破坏的痕迹。地上躺着四具尸体，正是杜三金的手下。群众没有伤亡，只是陪酒女娇娇被劫持走了作为人质。 这个时候，警方调集的车才姗姗来迟，已经晚了。 到底是什么人帮助李义江逃走了呢？在杜三金逃跑后，李义江虽然劫持住了一个人质，但兵力对比显然处于劣势，只要再僵持一会儿，总会找到空当把他拿下，真是可惜了这么大好的一次机会。 萧云天吩咐手下人做好现场勘查工作，查访了相关证人，录取了一些证言，安排完这些就走了。 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人在那里瑟瑟发抖，那就是陪酒女珊瑚。她以为李义江过来只是打个架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夜总会这地方三天两头有人打架，不算大事。 枪战刚开始的时候珊瑚还在包厢里，听到枪声后忍不住好奇，出来躲在一个角落里想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一看可把她吓坏了，以前只在电影里看到的枪战场面，现在就在眼前真实上演了。 而她的那个熟客李义江，正手持双枪与另外两帮人激战，彪悍异常。到了最后，竟然看到李义江持枪劫持了娇娇与警方对峙，最后还在两个蒙面人的帮助下逃离了现场。 这一幕可让珊瑚对李义江刮目相看，以前只知道李义江是个狠角色，没想到是这么狠的角色。以前她居然经常和这样一个危险分子相处，现在想想真是后怕极了。 在李义江等人逃走后，珊瑚悄悄退回了包厢里。她可不想在受了这么一场大惊吓之后再让警察问一阵子话。 现场勘查由柳如雪和林玄鹤等人分头进行。技术人员此时也已经赶到了现场，拍照后将四名死者拉回去做尸检。 虽然现在看来死因很明确，但按照规定，命案必须做尸检，以将死因以书面形式确定下来。否则若干年过后，如果没有这些鉴定结论，谁能说清楚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呢？ 而且，虽然初步确定死因是枪弹伤。但这些子弹都是由哪些枪支发出来的，还需要做弹道同一认定。从枪伤的部位、形态分析枪手是从什么方位开的枪，以排除警方误伤的可能性。 第四季 群魔逐鹿 10．秘密据点 是谁救走了李义江？ 警方不知道是谁，但李义江却知道。萧云天看的出来，那两个蒙面人一进门的时候李义江就认出来了。是李义江非常熟悉的人，即使蒙着面，从身形上也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 何况，自从李义江反水杜三金后，已经犯了江湖上的大忌，其他的人怕得罪杜三金，也没有多少人敢公开帮助李义江。因此，能够在危难之中救他的，还是沉睡神组织的人。 不错，来的正是神秘组织沉睡神的老大──沉睡帝！ 在沉睡帝杀进夜总会大厅之时，李义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师傅沉睡帝怎么会知道自己到夜总会找杜三金寻仇来了，来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师傅啊。喜的是，沉睡帝一来，还带来了强大的火力，足以暂时抗衡警方了，自己有救了。 果不其然，沉睡帝利用火力压制住了警方，带领李义江脱离了险境。 停在夜总会门外的黑色轿车上还有一名组织成员，正焦急地等待着沉睡帝带领李义江突围。几人一出来就冲上了车，车门还没有关好就发动了车，疾驰而去，一路狂奔。 在确定已经甩掉警方的跟踪之后，众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车子又连续七拐八拐地来到了组织另外一个秘密的联络点，这个联络点是市郊的一个大院子。车开进了门之后，一个组织成员立即把大门紧紧地锁上了，不让外人看到里面的场景。 刚才在车里的时候，就已经把娇娇的眼睛用黑布蒙上了，又套了一个大大的帽子，这样她看不见外界，外界也看不到被蒙的是谁了。秘密的联络点位置是不能让她记清楚的。 娇娇吓坏了，被劫持的那一会儿吓得不知道该干什么，到了车上才开始哭了起来。 李义江厌烦道：“再闹就把你一枪毙了，给我消停点儿！” 经李义江这么一恐吓，娇娇又被吓住了，吓得不敢再哭了，只是还在那里不停地抹泪。被这帮恶人劫持，真是凶多吉少啊，不知道下一步面临的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车子在院里停下后，所有人都下了车，娇娇也被连拖带拽地带下了车。 沉睡帝带着李义江先到了一个房间里，让一个手下带着娇娇到另外一个房间，先绑上看管起来。 “师傅，您是怎么知道我去夜总会找杜三金了？”李义江很是奇怪，一回到房间，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哼，你小子有几斤几两师傅能不知道吗？老子今天来找你，你不在，手机也没带，我就很奇怪了。跟你说了在家先养几天伤，不要外出惹事，你怎么就不听呢？”沉睡帝说道。 “对不起师傅，我是报仇心切，恐怕去晚了杜三金再溜了，下回找他可就困难了。”李义江说道。 沉睡帝接着说道：“杜三金这个人岂是这么容易露出破绽的？我问了问马仔你这两天的活动，他说你前两天找来了个女人耍了耍。我想，估计你出去就与这女人有关。行动失败，玩玩女人解解闷倒并不是不可以，可你刚受了伤，义河又被冷枪打死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也要区分一下时间场合啊。” 停了一停，沉睡帝继续道：“马仔说那个叫珊瑚的女人是你原来和杜三金一同常去的夜总会里的陪酒女，我就猜想，你会不会是让那女人打听杜三金的消息去了。可能是珊瑚知道了杜三金的消息，给你打了电话，你复仇心切，来不及通知我就单枪匹马赴会去了。当然，我只是猜的，也不知道猜得对不对。但义河已经死了，他和你都是我的得意弟子，现在大仇未报，我不能看着你就这么轻易地把命送掉，于是喊了几个人，拿上了家伙，去看看到底有没有出事。还没到夜总会呢，就已经听到里面传来的枪声了。我们在附近停车，让人过去透过玻璃看了看，那时杜三金正好刚逃跑，你正劫持了这个女人与警察僵持。看到你处于危难之中，为师只好亲自出马，把你救回来。” 李义江听了沉睡帝的这一番讲述，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师傅，还是您老人家料事如神，实在是高，高啊！” 沉睡帝说道：“你小子不要拍为师的马屁，你要跟为师学的还多着呢。不然为师创立的这个组织为什么叫沉睡神，为师为什么叫沉睡帝，就是因为你们人人都可以成为神，只是需要发掘潜力。为师就是上天派来发掘你们潜力的，为师就是众神之神，神界之帝！哈哈哈！” 虽然沉睡帝表面上责怪李义江拍马屁，但马屁人人都喜欢。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如此。哪有不喜欢听奉承话的，尤其是沉睡帝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虽然表面上不以为然，其实心里听了还是挺舒服的，觉得李义江这个徒弟会来事儿。 沉睡帝又说道：“只可惜为师来晚了一步，让杜三金那小子给跑掉了，否则咱们要是抓着了杜三金，这会儿可就有乐趣了，得好好折磨他一下。” 李义江附合道：“师傅您不用担心，以您的本领，就算是有十个一百个杜三金也不是您的对手啊，今天虽然没抓到杜三金，但把他的女人抓来了啊。” 第四季 群魔逐鹿 11．谁中谁的计 经过李义江的提醒，沉睡帝才想起来劫持回来的那个女人质娇娇。 沉睡帝问道：“这个女人不是你在夜总会大厅里随便抓的吗？怎么，她和杜三金有联系？” 李义江答道：“师傅，这个女人叫娇娇，和我前几天找的女人珊瑚都是同一家夜总会的。原来我跟着杜三金的时候常去这家夜总会里潇洒，一来二去都熟悉了，杜三金喜欢点娇娇，我呢，就喜欢点珊瑚。” 沉睡帝说道：“没出息！为了女人把自己差点儿搭进去。这么说来，这个女人跟杜三金走得很近喽？你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先给我讲一遍。” 于是，李义江就简要地把整件事情讲了一遍。包括他受枪伤后回来包扎，包扎完让小弟把珊瑚接来快活，无意间听到珊瑚说杜三金曾到夜总会去打探他的情报，遂又让珊瑚关注杜三金的下落，珊瑚发现杜三金去夜总会后给他打了电话，他这才单骑闯关，没想到去了之后就中了杜三金的埋伏，差点被抓，幸亏警方认出了杜三金，他正好趁机摆脱控制，夺枪杀人，并与警方和杜三金对峙，后来杜三金在手下死力保护下侥幸逃脱，手下全被他杀光，但他也落得孤身一人与警察对峙，最终是挟持了娇娇作为人质，正僵持着，沉睡帝就来到了。以后的事情沉睡帝都经历了，就不用再讲了。 沉睡帝听了，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去夜总会复仇，杜三金怎么会提前知道，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李义江挠挠头，道：“师傅，我也觉得奇怪，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走漏了风声？难道我一进夜总会就被杜三金安排的暗哨给盯住了？不会那么巧吧？” 沉睡帝摇摇头，道：“这种可能性有，但并不是很大，不会那么巧。我觉得，是不是你找的那个女人有问题？那个叫珊瑚的女人可靠吗？” 李义江道：“师傅，现在想想，这个珊瑚疑点颇多。但我和她算是老相好了，以前经常一起玩，我没有亏待过她，她不至于陷害我吧？” 沉睡帝不以为然，说道：“哼！以前我怎么教你的，女人天生是祸水，对她们千万不能太认真，一旦认真你就输了。尤其是这种风月场上的女人，都是水性杨花，你指望她能当你的眼线？怎么可能靠得住！说不定一转身就把你卖给杜三金了，你自己想想吧！” 之前就隐约感觉到了，经过沉睡帝一分析，李义江也觉得珊瑚怎么看都有问题。他咬牙切齿地说：“师傅，我这就去把珊瑚抓来，好好审讯一下她，看看她究竟有没有出卖我！” 沉睡帝摆摆手道：“你傻啊，夜总会发生了枪战，又被你杀了四个人，这么大的事，警方肯定会在那里侦查个几天。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再去夜总会了，那里面都有监控录像，估计你的画像早就出来了。珊瑚这小娘们儿啥时候抓都行，现在先审审娇娇这个小娘们儿吧。” 李义江连声称是。这次没抓到杜三金，好好地审审他的女人也不错。 娇娇虽然不是杜三金的亲属，但总算是杜三金喜欢的一个人。 多年前，因为沉睡帝的一个弟子强奸杀害了杜三金的一个女人，导致杜三金冲冠一怒为红颜，不仅最后诛杀了凶手，多年来还一直持续不断地追杀沉睡神组织的成员。这让沉睡帝非常恼怒，也不时予以反击，诛杀杜三金犯罪团伙的人。 两派的明争暗斗持续了数年，一直到了沉睡帝因为一次意外事件被捕后，两派的均势才被打破。剩余的沉睡神帮众群龙无首，被杜三金各个击破，或者直接诛杀，或者利用警方之手借刀杀人。 均势变成了一边倒的势头。值得庆幸的是，沉睡神组织结构严密，平时成员的身份都是不公开的，彼此之间单线联系居多，这种帮派的神秘性保证了部分成员的安全。杜三金拿不到所有组织成员的名单，只好发现一个对付一个。这些年来，也没有太多的沉睡神成员被害。 沉睡神成员没有了老大的统一指挥，无法发挥集团作战的协同作用，用零打碎敲的方式对付羽翼日益丰满的杜三金，那简直是以卵击石、螳臂挡车。在接连遭到挫折之后，组织成员们大都蛰伏起来，等待沉睡帝的再度出山。 他们并不知道沉睡帝已经入狱，沉睡帝在他们一人组织时给他们灌输的理念并没有让他们想到师傅出事了，而是认为师傅暂时失去消息肯定有他的事情，有他的理由，作为属下不应该去管。该出现的时候，师傅自然会出现。 在入狱前，沉睡帝还下了一记大招儿，就是把李义江、李义河兄弟巧妙地安排在杜三金犯罪集团之中，指望着两人进人集团核心层，掌握到杜三金的命脉后，再一举把杜三金集团一网打尽，让杜三金永无东山再起之日。 这次沉睡帝重新出山后，也是积极整合旧部，准备与杜三金展开一场大战。首先他就找到了李义江和李义河两人，惊喜地发现两人仍然对他忠心耿耿，还已经打入了杜三金团伙的核心层，这才有了海边杀人越货之举。 两派之间的纷争，都是因为一个女人啊，被抓回来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也是祸水呢？ 第四季 群魔逐鹿 12．风尘女子 沉睡帝和李义江师徒两人聊了一阵子后，想起了劫持回来的娇娇。 娇娇被劫持回来后绑在另外一个房间。二人走向那个房间，想看看这个女人现在是什么状况。 娇娇此时被扔在另外一个房间的沙发上，蒙眼的布条已经被扯去了，但双手被反捆上了。此时她正惊恐地望着屋内的陈设，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刚才的几个人为什么把她绑过来。 沉睡帝和李义江准备审讯一下这个女人。 李义江首先问道：“还认得我是谁吗？” 娇娇抬眼看看李义江，点头道：“你原来不是和杜老板在一起的吗？” 李义江道：“我回去夜总会找杜三金报仇，是不是你告的密？” 娇娇吓坏了，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好惹的，连忙道：“江哥，这事不是我干的啊！我根本不知道你今天要来夜总会啊，我一直在包厢里陪着杜老板唱歌，根本没有出去过。” 李义江问道：“那就奇怪了。为什么我进屋的时候，杜三金已经有了防备？奶奶的，不是你干的还是别人吗？” 娇娇更加惊恐了，急忙道：“江哥，这事与我无关啊！都是珊瑚干的，跟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啊！要不是她给你打电话，让你过来，杜老板怎么知道你要来啊？” 李义江道：“真的是珊瑚干的？你能确定？” 娇娇小鸡吃米似地点头，道：“当然了，都是珊瑚的事。杜老板说你最近跳槽了，给公司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想着找人教训你一顿，但是你已经躲起来找不到了。杜老板知道你原来跟珊瑚玩得比较好，就找珊瑚问了，还让珊瑚留意你的情况，一旦有你的消息就告诉杜老板。” 娇娇接着说：“那天你找人把珊瑚接走，珊瑚走得也比较急，没来得及通知杜老板。回来后，珊瑚就给杜老板说了这事。但是珊瑚去时被你们蒙住了眼，不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 娇娇竭力道：“杜老板知道以后，就让珊瑚专门给你打电话，把你骗过来，说的是想打你一顿解解气。珊瑚也害怕杜老板，于是就答应了，给你打了电话，说杜老板正在夜总会唱歌，让你过来看看。其实打电话的时候，我们都在包厢里，都听到了。” 李义江气坏了，说道：“珊瑚那小妮子真是这样说的？是不是你现在故意这样说的？要是说谎小心打断你的腿！” 娇娇害怕地说道：“江哥，我真的说的全是实话，没有一点瞎话，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现在都被你们绑上了，哪里还敢编什么瞎话欺骗你呢？求求你江哥，把我放了吧，我真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全是珊瑚那小妮子干的，不关我的事啊。” 李义江听了，觉得娇娇说的也在理，就转身对沉睡帝说道：“师傅，我看娇娇说的不像假话，可能她真不知道其中的事情，不如把她放走吧。” 令人意外的是，沉睡帝甩手给了李义江一记耳光，怒喝道：“废物！心软了？女人全是祸水，当初我怎么教你的？对待女人不能心软，对她们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摧残，知道了吗？” 李义江受了师傅一巴掌，不敢大声说话了，唯唯诺诺地道：“师傅教导的是。女人全不是东西！不是水性杨花，就是朝三暮四，全都靠不住！娇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看就看得出来。她怎么处置，师傅您看着办就行，徒弟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去办。” 沉睡帝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一个女人就让你改变凶残本性，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我们沉睡神人人都是一匹狼，狼要是失去了狼性，还叫狼吗？娇娇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让她好好享受一下组织带来的温暖，哈哈哈……” 李义江见沉睡帝这么说，也只好随声附和。 沉睡帝对娇娇说道：“杜三金和你关系怎么样？” 娇娇不知道沉睡帝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遂说道：“杜老板对我还是比较好的，每次来都让我陪他。以前的时候，他经常喊我去他的别墅里过夜，小费啥的从来没有缺过。不过，我和杜老板只有这层关系而已，你们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更多了。” 娇娇原来以为杜三金和李义江之间的矛盾顶多就是打打架就完了，没想到竟然在夜总会大厅里展开了枪战。看来这些人原来都没有对自己说实话，他们是干什么的自己都不知道。 沉睡帝嘿嘿一笑，道：“这么说来，你和杜三金关系不错，还经常和他勾搭在一起？” 娇娇道：“这位哥……不，这位爷，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们这行全靠这些金主们养活自己，谁也不敢得罪啊。就是您去了，我也得好生伺候。我和杜老板真的就是这层关系而已。他有什么地方得罪您了，可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求您放过我吧！” 看到娇娇苦苦哀求，沉睡帝道：“你有什么样的下场，就看你一会儿怎么表现喽，哈哈哈！” 第四季 群魔逐鹿 13．没有女人的日子 看到房间里两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娇娇觉得自己今天在劫难逃了。 沉睡帝道：“娇娇，今天咱们能在这里相见是缘分。这世上人这么多，全世界几十亿人，全中国十几亿人，为什么偏偏让咱们碰到一起了呢？你说是不是缘分呢？” 娇娇道：“您说得太对了，能遇到您我也感到很荣幸。今天既然到了一起，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们能放我走就行了，钱啥的我都不要。” 沉睡帝大笑道：“娇娇啊，女人终究是女人啊，到了这个地步，还想着钱呢。放心！钱一分也少不了你的，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带走了。” 听了此言，娇娇觉得自己刚才说错话了，急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既然相见是缘分，再谈钱多伤感情啊，您说是不是？” 沉睡帝狞笑道：“能有这种表态真是不错。拿出你伺候杜三金的本事来伺候伺候我吧。” 说完，沉睡帝让李义江回另一个屋里去，他要和娇娇好好玩玩。 多年前他的弟子玩了杜三金的女朋友，现在他要玩一玩杜三金的相好，最起码这是对杜三金精神上的又一次摧残。 李义江知趣地回到了另外一个房间。他知道师傅对待女人从来不心慈手软，能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看来今天这个娇娇即使伺候好了师傅也回不去了，等待着她的将会是无尽的地狱。 入狱这几年，沉睡帝可是受够了禁欲的苦。在入狱之前，虽然不能说是夜夜做新郎，但也是霸占了无数女子。不管愿意的还是不愿意的，只要是他沉睡帝看上的，没有得不到的。 在对待女人方面，沉睡帝从来不会发善心。他创立的沉睡神组织成员都是男的，组织教义之一就是，千万不能把女人当人看，要把女人看成是祸水，必须要消灭女人，要从精神上和肉体上不断摧残女人。 沉睡帝多年前被捕入狱。在监狱里除了没有自由以外，还有一点是他不能忍受的，那就是没有女人。 第四季 群魔逐鹿 14．悲惨的噩梦 在监狱里忍受了数年无性生活的沉睡帝，虽然出狱后享用过不少，但眼前这个被劫持来的女子还是让他充满了性趣。 反正这个时候娇娇已经是到手的猎物了，怎样去享用猎物，那是猎人的权利，猎物是没有办法去选择的，只能任由猎人宰割。 而娇娇就希望把他伺候好了，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巅峰过后，两人都躺在一边休息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时，沉睡帝下了床，从抽屉里拿出几样东西，原来是溜冰用的冰壶、吸管等东西。 之前李义江孝敬了沉睡帝几包冰毒，说这是好东西，一会儿让娇娇吸点玩得更疯狂。 于是，沉睡帝拿了些冰毒在冰壶上烧，并让娇娇过来吸两口。 娇娇虽然没见过这是什么东西，但也听其他人说过，因此一看就知道是溜冰用的东西。她不想吸这东西，听说对人的身体特别不好，而且吸了之后一上瘾就戒不掉了。 沉睡帝立马脸就拉下来了，道：“怎么着？娇娇，吸两口没事的，上不了瘾。我这都是上好的货色，纯得很，别人想买都买不到呢，你要不要尝尝？” 看到沉睡帝脸色不好，娇娇只好抽了两口。很快的，娇娇眼前就产生了幻觉，觉得自己好像到了天堂。 沉睡帝看到冰毒渐渐起了作用，不由得窃笑起来。 冰毒与海洛因不同，后者对人的生理依赖性要强一些，而前者对人的心理依赖性要强一些。吸了冰毒后，人会亢奋、会产生幻觉，性欲大发。 娇娇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也变得更加听话，什么都听从指挥。沉睡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猎物要好好享用才行。娇娇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羞耻感，特别放得开。 事毕，沉睡帝满足地穿上了衣服，他看了一眼迷醉中的娇娇，不再管她，径直出了屋子。并命令手下一起享用娇娇。猎物要充分利用才行，才物超所值嘛。 终于，这个秘密据点的所有沉睡神成员都逐一霸占了娇娇的身体。 李义江派人把娇娇的手腕绑上，捆在床边，防止她清醒后逃离这个地方。众人也都累了，各人回各人的房间去睡觉了。 第四季 群魔逐鹿 15．逃！逃！逃！ 一场噩梦，到底只是开始还是马上结束？ 一个偶然的际遇，陪酒女娇娇介入了两大帮派之间的争斗，不可避免地沦为了一枚棋子。 此刻，她已经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 她害怕了，没想到陷得这么深。 她也发现了，杜三金和李义江之间的事情，水很深，无法测量。 识时务者为俊杰，娇娇被掳了过来，只得强颜欢笑，看看大佬们会不会一时高兴，把自己给放了。 棋子的命运、工具的下场，其实是已经注定了的。 在经过了长达数小时的非人折磨之后，娇娇疲惫不堪，她的身体已经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娇娇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再一看自己，仍是全身赤裸，一条被单盖在自己身上，一只手腕上拴着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拴在床头。其他的人都不在这个房间。 此时已经是凌晨时刻。短暂的宁静让娇娇突然生出了逃跑的念头。这些人已经糟蹋过了自己，还不放人，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要长期囚禁当作他们的性奴吗？一想到这里，娇娇不禁打了个冷战，她可不想那样人间蒸发，在这里彻底沦为泄欲工具。 娇娇拽了拽绳子，发现拴得不是很紧，她滑动了几下手腕，竟然从绳索中间把手腕抽了出来。衣服都在地上或者床上胡乱扔着，娇娇匆匆地把衣服三下五除二地穿上，就想偷偷离开这个地方。 娇娇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地方。她此时身处一座二层小楼的二楼，外面是一个大院子。娇娇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沿着楼道往楼下走。中间路过几个房间，有的关着门，有的虚掩着门，里面的人好像都睡了。 眼看着悄无声息地走过了楼梯，走到了一楼。娇娇分辨了一阵子，才看到一楼的大门在哪里，遂过去准备开门逃走。 突然，有人朝她说话，这可把娇娇吓了个半死。 “娇娇，你干什么去啊？”李义江此时正站在二楼的栏杆处一脸坏笑地对她说话。 “哦，那个……江哥，我饿了，想去厨房找点吃的，昨天晚上玩得太疯了。”娇娇急中生智，想起了找吃的这种借口。 “那你走错了，厨房在另一边，你正好走反方向了。”李义江幸灾乐祸地说道。 “哦，那我是饥不择食了。”娇娇一边说，一边想打开大门。她想着只要逃出这个院子，逃走的机率就大增了，到了街上，这些人总不能为所欲为了吧。现在李义江虽然发现了她，但从二楼跳下来也不一定就能追上她啊。 “呵呵，我看你是慌不择路了吧！门是锁着的，别浪费力气了。”李义江不慌不忙地说道。 娇娇不相信，在自己家里谁晚上还把门反锁上啊，顶多是插上而已。她不顾李义江，用手去拉大门，拉不动，果然门是锁着的。这下可坏了，好不容易找出来的一点空当、一线机会马上就要丧失了。 不，她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娇娇又跑到窗户前面，想从窗户跳出去。没承想一楼的窗户安装着防盗网，根本出不去。刚才下来的时候，真该冒险到其他屋里找一找大门的钥匙。 但此时已经晚了，李义江已经一步一步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狞笑着说：“娇娇，想逃是不是？那可不容易，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娇娇只好堆笑道：“江哥，我哪里想逃走啊，只是想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现在是真饿了，我去厨房找点吃的。”说完，娇娇就向厨房走去。 路过李义江身边的时候，李义江也没拦她，随她去了。 娇娇来到厨房，没去看冰箱里有没有食物，而是拿了一把水果刀藏在身后，向李义江走去。 娇娇再次路过李义江跟前，趁着李义江掏火点烟的时机，她拿出藏在身后的水果刀，猛地向李义江刺去。 然而，这一刺，却扑了个空。 娇娇只是一个弱女子，平时没有受过擒拿格斗等训练，只是抱着逃生的强烈愿望贸然出手。而她面对的对手李义江是何等的警觉，身子陡然一侧，刀擦着身子刺偏了。 这一刺未中，力道已颓。李义江像老鹰抓小鸡似的，用手一捏，就抓住了娇娇持刀的手，再使劲一捏，水果刀就掉在了地上。 一看大势已去，逃也没逃成，杀也没杀成，娇娇崩溃了，“扑通”一声跪在了李义江面前，哭着说道：“江哥，求求你，你放过我吧，让我回去吧。我只是一个陪酒女，你们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想参与，求你了。” 李义江哼了一声，道：“现在晚了，你已经参与进来了，怎么放你？” 其实关于如何处置娇娇，沉睡帝已经提前给李义江做出了安排。 李义江又说道：“放了你也行，但你也得给哥们儿表示一下吧，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娇娇赶紧把身上的一千多元钱都拿了出来，递给了李义江。 没想到李义江给娇娇来了记耳光，厉声道：“干这行这么长时间了，其他的钱呢？！把银行卡拿出来，说密码！” 娇娇被打得脸上火辣辣的，要她拿出银行卡说出密码，里面的几十万恐怕就归了李义江了。那都是她这么多年的血汗钱啊，准备攒够一百万后当本钱做个小生意。她哪里舍得拿出来给李义江啊。 看到娇娇有所犹豫，李义江又是一记耳光扇过去了，吼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不拿卡是吧，那就等着死吧！”说罢，李义江拾起地下的水果刀，在娇娇面前比划着。 唉，怎么遇到了这等瘟神！娇娇心一横，也许就该着自己破财吧，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如果人没了还要钱有什么用呢？还是破财消灾吧。这些人在夜总会都可以大开杀戒，说不定自己要不拿钱的话真可能杀了自己。娇娇无奈，拿出了银行卡，说出了密码。 李义江喊了一个马仔过来，让他拿着卡去银行ATM机上取钱，看看密码对不对。然后把娇娇的双手再次捆住，省得她再动逃跑的念头。 马仔拿到娇娇的银行卡后便出了大院，去找银行的ATM取款机。不一会儿马仔就打开电话，说密码正确，里面有几十万元，但ATM机一天只能取两万元现金，要想取完，还得明天接着来。 但要是把娇娇控制的时间长了，警方会不会根据娇娇的手机号追查到这个秘密据点呢？为了防止这一点，在昨天沉睡帝与娇娇纵情狂欢的时候，李义江拿起娇娇的手机，给她的同事发了一条短信，说是已经被放了，因为害怕，不敢再回店里了，准备回老家了。发完之后就将手机关机了。 马仔去取钱的时候，让马仔拿着娇娇的手机，扔到路边的河沟里。这样查也查不到了。 实际上沉睡帝并不缺娇娇这点钱，但钱这东西总是多多益善，没有人会嫌钱多。再说以后购买军火、毒品都需要用钱，维持组织日常开销、未来组织扩编都需要钱。 这次抓到娇娇真是一举数得，即发泄了欲望，又得到了一笔意外之财，这个办法不错。这让李义江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而这想法，正与沉睡帝所考虑的不谋而合。 “娇娇，你看，一天只能取两万，多了也没法取，如果现在就把你放出去，你出去后一挂失，钱也取不出来了。还是委屈你几天，在这栋别墅里多住几天，直到把钱取完了你再离开，好不好？”李义江和娇娇商量道。 不过这哪里是商量的口气啊，分明是不容置疑的口气，强盗会和被害人商量抢多少的问题吗？娇娇不答应也得答应啊，看来逃走之事还得从长计议，希望李义江他们说话算数，把钱取完了就放她走。 只是又要被拘禁在这里多少天？又要被摧残多少回？但只要活着，就有机会逃出去，只要逃出去，就要想办法找警方也好、找杜三金也好，把这些王八蛋偷走的钱再原封不动地拿回来！ 第四季 群魔逐鹿 16．去向成谜 警方在夜总会的围捕本来差一点就成功了，但就是功败垂成。 如果萧云天在进入夜总会的时候没有无意中认出杜三金，就没有以后的事情了。说不定李义江就被杜三金抓走，然后杀了扔海里了，杜三金的几个保镖也就不会死了，娇娇也就不会被劫持走了。 但是没有那么多如果，已经过去的时光无法重来。重生、穿越、时光倒流只存在于文学、影视作品中，现实中并不存在。 在勘查夜总会现场的同时，柳如雪和林玄鹤两人也在查找被劫走的那个女人的线索。 娇娇是夜总会的陪酒女，大家都叫她娇娇。但是娇娇的真实名字大家都不知道。在这种娱乐场所的女性从业人员，大都使用化名，没人愿意让人知道自己的真实名字。 通过对其他员工的调查，得知了娇娇的手机号码。林玄鹤立即赶回局里开动技侦设备进行调查。通过拨打电话得知手机已经关机了，找不到信号源了。于是他们对该手机号进行监控，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娇娇与杜三金和李义江到底是什么关系？是偶然被劫持的还是特意挑选的目标？ 经过查看夜总会的监控录像和查访员工，警方得知了当晚娇娇与杜三金等人在一个包厢里玩耍。他们出门的时候是娇娇送出来的，最后娇娇在枪战中被李义江劫持。 调查了一些员工，他们也不知道太多情况。 而知道内情的珊瑚却悄悄退了出来。她被吓坏了，一想到血肉横飞的枪战场面她就心里发毛。她觉得这种血腥的场面不适合自己，让她觉得太可怕。尤其是娇娇被劫持走的一幕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估计自己吓得连魂都没有了。天知道娇娇被劫走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面对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她究竟该如何是好呢？ 珊瑚越想越害怕，遂先溜回住处去了，先休息一晚上再说吧。说不定美美地睡一觉，就能忘记这场噩梦。 晚上，警方在撤离夜总会之前，又收到了一条线索──夜总会里一个和娇娇关系比较好的女孩突然收到了娇娇发来的一条短信。短信的大意是：我已经被劫持者给放了，由于受到了过度的惊吓，不想再去上班了，想回老家或者是去各地转一转。 那个女孩赶快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警方。林玄鹤迅速追踪娇娇手机的信号，但只追踪了一半就找不到了。虽然没有精确定位，但依稀可以查出是在一片商业区发出的信号。 林玄鹤把这一情况汇报给了萧云天，再拨打娇娇的手机，依然一直是关机。难道娇娇真的是受到了创伤，去各地旅行来进行心理治疗吗？ 这里面有问题！ 即使娇娇受到了惊吓，被放出来之后怎么也得回来和夜总会交接一下工作，也得回住处和其他的姐妹们道一下别啊，就发了这样一条短信就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吗？ 到底是真的被放了还是假的被放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凭一条短信无法确定人质是安全的。 萧云天估计，如果这条短信真的是娇娇发来的，不一定是她的真实意思，很有可能是在被胁迫的状态下发的。如果不是娇娇发的，那问题就严重的，匪徒可能并没有把娇娇放走，只是想利用这条信息制造出一种娇娇已经被释放了的假象而已。 如果没有这场劫持事件，娇娇冷不丁地发这样一条短信，还有可能使人相信是真的。但已经有了劫持事件这个大前提，匪徒如果还发这样的短信，未免有点智商太低了。别说难以让警方相信，就是普通人，也难以相信娇娇真的已经被释放了。 不过收到娇娇短信的女孩却说，这也是有可能的。因为这一行流动性太快了，海东市这么大的地方，夜场这么多，未必一直在一个场子里待着。哪个场子生意好，跳槽去哪个场子是常有的事。 娇娇说她不来上班了，要出去散散心去，其实也有可能是到别的场子里去了。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说是不干了，结果在另外一个场子里碰到了。因此，做这个行业的女孩除了彼此比较熟的之外，对于其他同行并不是十分了解。今天多几个人明天少几个人的都已经习惯了。谁突然消失了都是很正常的，没有人会在意。 最近夜总会里就有两个姐妹找不到了，打电话也不接。因为以前有这样的例子，觉得也有可能是跑到外面的场子里去了。 这家夜总会由于刚刚经历了枪战、劫持事件，自然会影响到夜总会的生意。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里冷清几天是必然的了。与其在这里等客人上门，还不如转战到别的场子里去寻找机会。现在留守的几个女孩已经有好几个表露出这样的意思了。 娇娇属于这样的情况吗？ 萧云天觉得暂且还不能大意，在没有找到娇娇之前，无法判定。 第四季 群魔逐鹿 17．放谁走？ 在对夜总会员工的调查中，警方偶然得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被劫走的娇娇与另外一个陪酒女珊瑚的关系比较好。警方马上寻找珊瑚，蹊跷的是，珊瑚也找不到了。 在对夜总会监控录像的调查中，林玄鹤根据员工的指认，确认了珊瑚当天的确也来到夜总会上班了，但是枪战之后珊瑚就不见了踪影，打电话也是关机。 本来与娇娇认识的女孩还有好几个，也未必一定要找到珊瑚。但在对当天杜三金包厢门口监控的调查中，林玄鹤却发现了珊瑚曾经出入过杜三金的房间。她为什么要进去？有什么事情吗？ 总之，这个珊瑚与杜三金一伙好像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但现在的问题是，珊瑚到哪里去了？ 实际上，珊瑚同样被李义江劫持了。当娇娇说出珊瑚参与诱骗李义江到夜总会寻仇的事情后，沉睡帝命令李义江把珊瑚抓过来问一问。 因此，第二天李义江根据娇娇所说的珊瑚所住的地址，轻而易举地就把珊瑚抓到秘密据点来了。 “珊瑚，我平时对你怎么样，你说！竟敢这样害老子！”李义江大怒，质问珊瑚。 “江哥，不关我的事啊，都是杜老板逼我这么做的，我也没有办法啊。”珊瑚自从被抓过来，就知道大事不妙，也不敢在那里硬撑，李义江一问就招了。 “不关你的事是谁的事？！幸亏老子福大命大才没有着了杜三金的道。你说，这事该怎么办？！”李义江咆哮道。 “江哥，我真是被逼无奈啊，求你一定要放过我。打我骂我都行，我就是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珊瑚求饶道。 李义江岂肯轻易把珊瑚放了，他向沉睡帝请示之后，还是照例找几个人污辱了珊瑚，又把珊瑚卡里的钱取了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珊瑚过上了和娇娇一样的非人生活。 又过了几天，两个女人已经被这里的沉睡神成员玩腻了。对于这帮匪徒而言，一旦失去了价值，下场会是怎样呢？ 在这几天里，娇娇和珊瑚被关押到了一起。虽然两人彼此尚有矛盾，但同样的处境让两人同病相怜。二人不知道最终会面临什么结局，也是惶惶不可终日，度日如年。 期间她俩也想过逃跑，无奈从上次娇娇逃跑未遂后，李义江他们对两人看管得就更严了，想要逃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一天，沉睡帝和李义江把两个女人叫到一起。沉睡帝说道：“你们来了也有一阵子了，给大家伙服务得倒也不错，我很满意，决定放你们走。” 娇娇和珊瑚如遇大赦，不住地感谢。 但沉睡帝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你们两个只能走一个，你们两个商量一下，决定谁走吧！” 娇娇和珊瑚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时不敢答话。 李义江在旁边说道：“赶快商量，省得一会儿我师傅改变主意了，你们两个一个也走不了。” 听李义江这么一说，娇娇和珊瑚争着说应该先放自己走。 娇娇道：“我来得早，应该我先走。” 珊瑚道：“我这几天也出力了，还是让我先走吧。” 说着说着，两个女人就争吵了起来，争着向沉睡帝和李义江解释应该自己走的理由。 娇娇说道：“要不是珊瑚把江哥骗过去，江哥也不会冒险前来中了杜三金的圈套。” 珊瑚反驳道：“是娇娇这个贱人向杜三金告密，把我推给了杜三金，要不然我也不敢跟江哥说这事啊。” 沉睡帝厌恶地看着吵架的两人，说道：“这样吧，干脆你们也别争了。我说个简单的办法，你们两个打一场吧，谁赢了谁就走，谁输了就得死。” 沉睡帝的这个办法把娇娇和珊瑚震惊了，两人不再吵了，猜着沉睡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沉睡帝让李义江去厨房里拿出两把菜刀，分给娇娇和珊瑚一人一把，然后在旁边看着。“别耍心眼，就你们两个的本事要砍我们还差得远。你们两个决斗吧，谁把对方杀死了，谁就可以走。” 两人拿着菜刀，手不住地发抖，沉睡帝这话到底是真是假啊？两个女人虽然作风豪放，但这样的性命之搏还从来没有过。虽然都想自己出去，但要以杀死对方为代价，那是轻易下不了手的。 李义江拿出枪来，对着两个女人威逼道：“谁不动手谁就得死，我数五下，再不动手我统统打死！” 或许是最后通牒起了作用，还没有数到五，娇娇突然一刀向珊瑚砍去。珊瑚猝不及防，中了一刀，还好隔着衣服，只把衣服划烂了。 珊瑚的反击也很迅捷，拿起菜刀向娇娇劈头盖脸地砍去。 两个女人各自持刀，朝着曾是好友的对方猛砍。根本没有什么套路，也没有什么招数，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菜刀胡乱地向对方的头上、身上猛砍。很快两个人都挂了彩，血液开始横飞。 沉睡帝和李义江则有滋有味地看着这场生死擂台的真人秀，在那里预测谁会笑到最后。 李义江道：“师傅，我觉得娇娇身材比较壮，估计她的胜算比较大。” 沉睡帝摇摇头，道：“未必，这个珊瑚虽然瘦一些，但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打起来也比较疯，我看还是她的胜算大一些。” 一场残酷的生死之战在这两个人眼里就是一场游戏。输赢的结果完全与两人无关，他们就像观赏两只动物之间最原始的搏斗一样，结果无所谓，过程才是最刺激的。 第四季 群魔逐鹿 18．生死之战 为了生存，人有时候就像动物一样，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摒弃世间一切的法律和道德。 没有了生命，一切无从谈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死不如赖活着是世人的常有看法。 现在房间内的两个女人都为了生存而战。 一条不合理的规则决定着她们的生死。这条规则不是她们两个定的，她们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不遵守这条规则，两人就都得去死。遵守了，至少还能活一个。 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时候，始终是悲哀的，也是痛苦的。但为了生存，必须接受这种现实。 两个年轻美丽的女人，此刻像两头发疯了的野兽，在那里拼命。 娇娇先动的手，但突袭没有带来预期效果，第一刀没有砍中要害。珊瑚回过神来，开始反击。 两人你一刀我一刀，已经顾不上疼痛了，只能一刀一刀不断砍下去，一旦停止了砍击，那就是等死了。 或许这就是两难法则，选择哪一条都是痛苦的。选择不搏斗就是自己死，选择搏斗可能杀死别人，无法做出第三种选择。 对现在的娇娇和珊瑚而言，法律、道德已经不起作用了，人求生的本能在这时占了上风。 平时打架的经验不起作用，现在是以命相搏，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了。 娇娇一刀砍在珊瑚的肩膀上，划开了一个大血口子。珊瑚受伤反而越战越勇，拿刀往娇娇头上猛砍一刀，血顿时从娇娇头上流了下来，模糊了双眼，娇娇一时目光受阻。 珊瑚趁此机会，拿刀猛砍娇娇的头。娇娇用手抹一把脸上的血，奋起还击，击中了珊瑚的脸部。 打了一阵，娇娇脚下一滑，滑倒在地。这下子给了珊瑚一个机会，她蹲下去，用手勒住娇娇的脖子，拿刀向娇娇的脖子上砍去，血顿时溅了出去。 大势已定。 娇娇手中的刀开始还在胡乱挥舞，但渐渐的，挥舞的频率越来越低，最后手臂垂了下来，一动不动了。 珊瑚松了一口气，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虽然赢了这场生死之战，但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身上和脸上也有多处伤口，在不停地往外渗血。 胜负已分。 在一旁观战的沉睡帝不禁有所得意，道：“怎么样？义江，看看为师预测的怎么样，还是珊瑚赢了吧。” 李义江随即附和道：“还是师傅英明神武，料事如神。” 这时，珊瑚恢复了一些体力，艰难地站起来，向二人说道：“两位大哥，现在是我赢了，你们说话要算数，现在能让我走了吧？” 李义江说道：“你赢了，可以走了。” 殊料，沉睡帝这时发话了：“慢着，我什么时候要让她走了？义江你给我一边去！” 本来李义江是满心想让珊瑚走的，毕竟是同床共枕过那么多次的女人了。原来师傅已经定下了这场生死之搏的规则，但现在师傅又改了口，他是怎么想的？李义江不敢言语，只好听沉睡帝的下一步指示。 沉睡帝说道：“现在不能放她走了。义江，你看看，有三点理由不能放她走。一，她现在浑身是血，出去以后一路血迹会把警察给招来；二，把她送出去，她出去之后会不会向警察告密？她既然能向杜三金告密，也能向警察告密啊。女人是相信不得的……” 珊瑚一听这话，哭着喊道：“你们一定要说话算数啊！我赢了就得把我放出去啊！” 沉睡帝冷笑道：“规则是我定的，但我现在改主意了，改规则了，赢了也别想走！义江，这第三点理由，这个女人坏得很，设圈套引你上钩，现在为了活命能杀掉自己的好姐妹。这样的女人，还留在世间干吗？不如直接干掉算了，也省得给警方留下什么线索！” 李义江自然不敢说不行，只好道：“师傅说得在理，就按师傅您说的办吧。怎么处理珊瑚？” 沉睡帝说道：“现在珊瑚受了重伤，结果了她对她也是个解脱，能让她少受一些痛苦。你把她杀了吧，完事之后把两个人的尸体在院子里挖个坑埋了就行了，再用水冲冲屋里，把血迹都冲掉，两人的衣服全烧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径直向外走去。 接到命令后，李义江拾起了地上的菜刀，走向珊瑚。珊瑚吓得连连后退，刚才的一场搏斗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何况她还受了多处刀伤，现在即使菜刀在手，也是一点防卫能力都没有。 “江哥，念在咱们同床共枕那么多回的分上，即使不是夫妻也得有百日恩吧，你就放过我吧！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珊瑚在那里哀求道。 现在再怎么哀求也无济于事了。李义江拿刀上去，一刀了结了珊瑚的性命。然后又喊了个马仔，把两个女人的尸体拖到院子里挖坑埋掉，把屋里冲洗了一番，刚才的一场生死之斗转眼没了痕迹。 第四季 群魔逐鹿 19．再定作案目标 杜三金在夜总会设伏，本想一举拿下李义江，萧云天的到来扰乱了这一切。李义江趁势反击，一举击杀了杜三金的四个保镖，杜三金在保镖的拼死保护下狼狈脱身。 这一回，杜三金的怨气没有撒在李义江身上，而是怪罪起萧云天来。如果不是萧云天到达了夜总会并认出了他，也不会给李义江反击的机会。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本来，杜三金是想设下圈套引李义江上钩的，然后再以李义江为诱饵，吸引他的师傅沉睡帝上钩，无奈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还是没能如愿。 罢罢罢，这次就算栽了，下一次一定要加倍还回来。 对于萧云天的这次无意之举，杜三金决意再次进行报复。但要报复的话，要选准突破点，戳到萧云天的痛处才行。 萧云天身为重案侦缉队队长，一身的本领，手下人面对面真刀真枪地对抗未必能赢他，而且他的身边猛将如云，想要靠近他的身边非常困难。 正面突击不行，那就下绊子打黑枪吧。但这也存在风险，那就是一旦一击不中，反而等于给了对方反击的机会，相当于自投罗网。一定要慎之又慎，避免和萧云天正面对峙。 萧云天虽然如此厉害，但他身边的人未必有那么厉害。他的什么亲戚、朋友之类的，反正只要与他关系近的一律绑架过来，逼萧云天就范。这倒也不失为一条谋略。 对，就这么干！ 于是杜三金派出了几个探子，去调查萧云天的基本情况。很快，情况反馈过来了。 萧云天的家人都不在本地，只有他一个人在海东市当警察。至今未婚，当然也没有子女了。不过，好像有一个叫何冰媚的女朋友。何冰媚在一家外企作高管，据说还是海东市公安局局长何永安的女儿。 听到这些，杜三金眼前一亮，目标就是她了，何冰媚！ 打不过萧云天，还打不过萧云天的女人吗！何冰媚虽然是公安局局长之女，但终归不是警察，想来在擒拿格斗方面也不是很在行，对付这样一个弱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确定好作案目标后，杜三金开始秘密监控何冰媚，准备摸清她的生活规律，找到最容易下手的时机。 经过了手下一段时间的观察，杜三金终于摸清了何冰媚的工作生活规律。现在何冰媚已升任某大型企业的财务总监，平时都在公司里上班，上下班都是自己开车，但从公司到她家的这一段路程都是繁华地段，人流密集，不太容易找到下手的地方。 但是，杜三金发现，何冰媚经常去一家银行。可能是由于她的职务的缘故，与银行打交道的时候特别多。 这下子正中了杜三金的下怀，他早有抢银行的打算。抢个金店不算什么，要是能够抢个银行，那就是海东市的惊天大案了。到时候破不了案，那萧云天作为海东市重案侦缉队队长可是脸上无光了，说不定会把他撤职。如果能在抢银行的同时顺道把何冰媚给绑了，那岂不是一举两得。说不定气得萧云天急火攻心，吐血而亡呢。 一想到自己的想法是如此的奇妙，杜三金不禁自鸣得意起来，谁让他杜三金足智多谋呢？自从李明、苏得胜出事以来，他已经躲过了数次劫难，虽然势力日益萎缩，但他坚信只要自己不倒，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所有欠他的人，都必须加倍偿还！ 他是这样想的，也准备这样去干。 人，有时就是这样的狂妄。杜三金在屡遭打击的情况下还偶有反击。这种回光返照似的胜利极大地膨胀了杜三金的自信心。他觉得在他的精心筹划之下一定会再次反败为胜。 至于沉睡帝和李义江，这些人想要重新崛起，必然会犯下各种各样的罪行。杜三金觉得要对付这一伙人，还是要采取明里暗里两手策略才行。能用自己的力量干掉的那就直接干掉，不行的，就借助警方的力量。 对于送到门上的侦查线索，没有哪个警察会视而不见的，警察的天职就是破获案件，一辈子没破过重案的刑警想必退休时也是遗憾的。 以前沉睡神组织的那些成员，不都是杜三金巧妙地推给警方的吗？ 杜三金在利用原罪发家之后，在其势力的上升期间并不想与警方发生正面冲突，反而是帮助警方破获其他帮派的犯罪案件，借以铲除异己。这种方法效率很高，也规避了风险。毕竟如果他自己动手干掉对方，会造成重大刑事案件，一旦哪里出错，就会惹出很大的麻烦。 就像上次在仓库伏击，不就做得很好吗？警方如果能够处理得了就让警方处理，处理不了自己就在背后打黑枪。 对待两股敌人的策略一旦确定，杜三金就决定着手实施。这一次，他要在海东市再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首要目标就是在何冰媚进入银行的时候，叫手下冲入银行，抢劫银行并绑架何冰媚。 这一次，他的计划能否如仓库之战一样顺利实施呢？ 第四季 群魔逐鹿 20．危险在靠近 何冰媚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正在慢慢朝她袭来。 是的，她有什么好怕的呢，男朋友是重案侦缉队队长，父亲是公安局局长。她虽然没有继承父亲的衣钵，但从小刑事案件看得多了。以前也有不少犯罪分子威胁过何永安，但终究没有造成多大的危险。 人，哪能预料到未曾察觉的危险呢？ 父亲干了几十年的刑侦，早晚不摸家，使何冰媚再也没有兴趣从事警察工作，于是选择了经济事业，从事企业管理工作。虽然何冰媚对警察这个职业没有任何兴趣，但最终还是交了一个警察男友。谈不上是父亲的影响，只是服从于自己的内心罢了，是在恰当的时间遇到了恰当的人而已。 最近一段时间，何冰媚工作上的事情比较多，而萧云天比她更忙。最近海东市发生的大案她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比如金店大劫案、夜总会枪战，她知道这样的大案一发，萧云天就又该忙一阵了。所以，最近她也没有去找萧云天，只是在电话里互诉衷肠而已。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反正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要慢慢去适应这种生活。 后来听说金店大劫案破了，黄金首饰基本上被追回来了，只是劫匪好像全部死了。 这种大案是街头巷尾的谈资，公司里的同事们有时候也问她知道不知道这些大案的内幕。要换了别人，十有八九会眉飞色舞地讲一讲案子的侦破过程，但何冰媚从来不这样干，她不想给萧云天添加任何麻烦。因为任何事情一旦说出来，随着口口相传，信息总会流失变形。 最近公司的大项目挺多，资金往来密集，有时牵扯到银行贷款事宜。何冰媚作为财务总监经常出入一家银行办理业务。 她每天的生活都有条不紊，很有规律。何冰媚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几天有人在悄悄跟踪她。 为了不引起何冰媚的注意，杜三金安排跟踪的人跟得很远。何冰媚虽然不是警察，但整天混在警察圈子里，估计也有一些防范意识，所以大意不得，不能打草惊蛇。 何况前期跟踪的目的只是侦察，为下一步的行动做准备。只要摸清何冰媚的行动规律就可以了，没有必要靠得太近。 如果这几天萧云天和何冰媚在一起的话，萧云天可能会发现有人在跟踪。因为警察的防范意识比一般人要强。可惜这些天里，萧云天为连续发生的一系列重案忙得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陪何冰媚。案件一日不破，始终是一件心事。 虽然冷落了佳人，但何冰媚也不是那种小家子脾气。至于她的安全问题，还没有哪个犯罪分子嚣张到敢威胁警察的家人。何冰媚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她应该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只是这次遇到的对手实在不简单。 危险往往会在人们不在意的时候降临。 面对着几个好像对海东警察、对萧云天很熟悉的敌人，萧云天没有引起足够的警觉。就是引起了足够的警觉，他也不可能时刻守在何冰媚的身边。只能靠何冰媚的自我防范了。 萧云天觉得，何冰媚的上下班途中经过的都是繁华地段，没有偏僻小路，治安情况很好。而且这种繁华地段的监控探头遍地都是，想来没有人敢在到处都是监控探头的地方作案吧。 既然大家都这么想，就形成了一种思维定势。可惜定势都是被用来打破的，杜三金抢劫的海东金店不一样是在繁华的地段吗？ 这一次，杜三金仍然是要反其道而行之，他就是要在海东市最繁华的地段作案，造成社会公众的恐慌，造成社会混乱，这才是他的目标。他已经愈来愈成为一个危险人物了。 杜三金的理想目标是既抢劫了银行，又绑架了何冰媚，还造成社会混乱，然后再以何冰媚为诱饵，诱杀萧云天。萧云天一除，海东警界就没有与之抗衡的人物了。其他的人物，能比得上萧云天足智多谋、勇猛精干的不多。 射人先射马，擒警先擒首。天下大乱之时，就是杜三金重新崛起之日。 萧云天既然敢于屡次破坏他的好事，也该是向萧云天反击的时候了。 正所谓投鼠忌器，只要拿住了何冰媚，萧云天就好对付了。心爱的女人被抓，又是顶头上司的爱女，萧云天就是有通天的本领，又能怎么样？只要逼萧云天就范，让他成为自己在警局的内应，那铲除沉睡神组织，诛杀沉睡帝，就少了许多阻力。 人总有弱点的，何冰媚就是萧云天的弱点。擒住何冰媚逼萧云天让步，这种与罪犯妥协的行为就会成了萧云天不可告人的秘密。攥住了萧云天的把柄，不就可以为自己所用了吗？ 第四季 群魔逐鹿 21．追查手机号 重案队队长萧云天最近的日子不好过，由于迟迟抓不到杜三金，又接连发生诸多重案，社会舆论高度关注，办案压力很大。 夜总会枪战中，杜三金和李义江先后逃走，领导严厉批评了他临场指挥不当。本来是一网打尽的大好局面，结果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了。 遇到这样的悍匪，要时刻携带重型装备，至少要带几把微冲，以免在对抗时火力处于下风。萧云天上次就是吃了火力的亏。 两伙人的作战能力很强，车速很快，而且在经过几条有监控的道路后就进入了监控盲区，然后就再也找不到那几辆车了。的确，一辆普通的车进入车流之后，想要再把它找出来，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还得从别的方向想办法。 杜三金当时应该带来了四名保镖和一名司机。四名保镖全部被李义江当场枪杀，两个是枪战开始的时候杀的，两个是往外逃的时候杀的，唯有杜三金和司机侥幸逃脱。 从这四个人的身上能不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尸检的程序包括衣着检查、体表检查和解剖检验。从四个人的身上，除了携带了数量不等的现金以及手机之外，没有其他发现。没有可以证明四人身份或者是住址的东西。 关于四人的身份暂时还无法确定，只能先将四人的血样备份，提取DNA后留待后查。 萧云天的目光转移到了这四个人所带的手机上。 经过电信公司查询，这四人的手机卡全都是没有实名制登记的那种街头小摊上买的无记名手机卡，自然没有登记机主姓名。 另外，萧云天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一般来说，普通人手机里多多少少会存有常用联系人的通讯录，而这四人的手机里却都是连一个联系人都没有。看来，说不定这手机是这些人的行动专用手机。 后来的调查也证明，杜三金行动前都会将手下的手机统一收缴，再发给每个人行动专用手机，以供行动时联络之用。行动一结束，就把手机扔掉。以防止警方通过手机定位技术找到他们。 萧云天让林玄鹤负责调查这四个人的手机通话记录中出现的每一个电话号码，每一个号码对应的人都要查清楚是谁。因为这些通话记录并不多，还是比较好查的。 经过调查发现，其中有一个被叫手机号码比较可疑。是在案发前几分钟拨通的，通话十几秒后就挂掉了，然后这个号码卫星定位显示就到了现场。到现场后很快就离开了现场。现在再拨打已经打不通了。 用警方专用的信号定位仪对现场几百个手机号码进行筛选，的确筛选出了这个号码，这个号码在夜总会附近出现过。 萧云天据此猜测，这个手机号码很有可能是杜三金的司机所使用的。 卫星定位显示，这个号码的持有人离开现场后还行进了一段距离，再后来就消失了，估计是手机关机了或者是把手机扔了，再也没有信号发出了。通过这个号码寻找杜三金的藏身之处的想法也无法实现了。 又通过对这四个手机号码的比较发现，这些手机信号基本属于同一号段，所以手机号码是连续号码，看来手机卡是在一个地方一次性集中购买的。 萧云天想到，这只是四个号码，杜三金会不会同时买更多的号码以备用呢？如果能够查到一起卖的其他号码，再对其他号码进行监控，不也是一条有效的侦查途径吗？ 虽然这些手机号码没有进行实名登记，但是根据号码到电信公司进行查询，能够查出这些手机卡是在哪个地方购买的。这倒并不是难事，因为电信公司并不是自己在卖手机卡，而是有一层又一层的代理商的，各种渠道都有，非常繁杂。根据发货记录，可以知道哪一个号段的卡出货到了哪个经销商那里。 手机卡不用实名登记的做法目前已经被废止，但市面上还流传着大量的不记名卡还没有清完货。 和电信公司联系的活一般都是技术天才林玄鹤干。经过到电信公司查询，这个号码的卡被某一级代理商拿走了。再往下的流向电信公司就不知道了，要找一级代理商去查。 查找的过程非常麻烦，因为手机号码这东西非常多，要挨个查。像电信部门、一级代理商都是用电脑管理进出货的，还好查，但是越往下越难找。经过二级代理商，又查到了三级代理商。 所谓的三级代理商只是街头的报摊啊、小卖部啊之类的。而在这种小店里卖的号码查找起来非常麻烦。因为不知道这些手机号码是哪一天卖出去的，只能从案发那天的记录开始往前倒推，一天一天地看。有时候就连店老板也不知道这些号码是什么时间卖出去的，都卖给谁了。毕竟都是一个个电话号码，没有人会刻意记这些东西。 当天没查到，第二天也没查到，一连查了十多天的记录，竟然还没有查到。难道手机卡出现了串货，不是从这个店进的？ 虽然有这样的疑问，但林玄鹤还是继续查了下去。终于，苍天不负有心人，在查找了将近一个月的记录的时候，终于发现了这批手机卡的出货记录，这四个号码赫然在列。 店老板一看出货记录，这才回想起来。原来有个小伙子来过，一口气买了将近十几个手机号码。与其他人来来回回挑带吉利数字的号码不同，小伙子连号也没挑，直接买走了。 第四季 群魔逐鹿 22．信号终于出现 林玄鹤查到这十几个手机号码后大喜，因为作为技术侦查高手的他知道，有了这些号码，等于把断了的线索又连了起来。他一边兴奋地电话报告萧云天，一边往局里赶。 赶到局里，林玄鹤立即布置对所有号码进行监控，对方一旦开机，立刻在最短时间内定位。 萧云天也赶到机房观看，看看能否抓住些什么蛛丝马迹。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遗憾的是，启动定位机器以来，这些号码无一在线，全部处于关机状态。 林玄鹤有些沮丧，觉得这些手机卡是不是被杜三金他们用完扔掉了，否则怎么可能没有一个开机的呢？ 但萧云天并不这么看，叮嘱林玄鹤要沉住气，说不定这些手机号码都是他们行动时专用的，只有在行动时才开机。一定要二十四小时实行监控，一旦这些手机号在线，迅速予以定位并实施抓捕。 林玄鹤听了觉得有道理，遂静下心来进行监控。只要杜三金集团使用这些手机号码，就一定能够跟踪得到。 萧云天安排完追踪手机号码的事情后，又把楚剑雄找来，让他组织几个重案队员带齐装备，准备随时待命。一旦发现敌踪，作为第一波攻击力量火速赶往现场围剿犯罪团伙。 安排完这一切，萧云天回想到了李义河在最后时刻被狙杀的那一幕，那么他的哥哥李义江呢？那个在夜总会与杜三金枪战的人是不是就是李义江呢？看来敌人的内部已经产生了内讧，有火并的可能。如果不是内讧，那又是谁狙杀的李义河呢？ 仓库之战很有可能是骗局，否则这么大的事，杜三金怎么没有现身呢？他干什么去了？现在又在哪里？ …… 过了大约两三天的时候，林玄鹤突然兴冲冲地过来了，道：“队长，这里面几个号码同时在线了，看来杜三金他们有异动。” 萧云天也很兴奋，立即带领楚剑雄的机动小队出动，其他队员陆续出发。走的时候他叮嘱林玄鹤，一定要保持联络畅通，务必尽快找到杜三金，防止其继续作案危害社会。 通过检索显示，其中的五六个号码已经开机了，正在迅速移动中，看来是在车上。移动的方向是从郊外快速向市区移动。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突然如此密集地向市区而来，一定是有什么行动。这一次杜三金的目标是哪里呢？ 重案队队员们个个荷枪实弹、摩拳擦掌，誓言一定要把杜三金一伙一网打尽！ 车队迅速启动了，按照定位仪指示的那一片方位出发。 说实话，这次能不能有所收获也是不一定的。因为这种手机定位技术只能定位在方圆几十米的范围内，而且现在信号又在快速移动，分清哪些是嫌疑人的手机信号并不容易，何况还要从人海中辨别出这些人来。 杜三金拥有较强的反侦查能力，这一点从他使用一次性的手机号上就可以反映出来。幸好杜三金还没有用什么卫星电话，那就更不容易查找了。可能这些人还没有装备高级设备的意识，可能他们觉得使用一次性手机号码就已经可以让警方查不到了。 科技其实是一把双刃剑。有时有利于侦查技术和水平的提高，有时也会随之诞生一些高科技犯罪，或者是利用高科技手段的犯罪。科技，有时候能让侦查如虎添翼，也会为犯罪提供便利。 当然，科技是无罪的，有罪的是那些利用高科技搞破坏的人。正如刀枪不会杀人一样，杀人的是那些拿着刀、握着枪的人。 一路上，萧云天催促着驾驶员赶快向信号源聚拢。但由于公安局与信号源正好是两个相反的方向，中间隔着一大片市区。目前正值白天，街上的人流和车流比较多，阻碍了警车的快速反应。 在路上，萧云天也是不停联络附近的派出所和交警，让他们加强戒备，以防突发事件发生。 一路上，从派出所传来的信息都是辖区内尚无任何异动。 越是这样，萧云天越觉得不寻常。 大战来临之际，总是静悄悄。 杜三金看来还没有到达作案地点，所以不会有什么异动。现在让人着急的是，还不知道杜三金选择的作案目标到底是哪里，或者说这次杜三金一伙到底是想干什么。 萧云天在车上摊开海东市地图，只见杜三金向市区驶来的路上几乎有无数个分岔路口，杜三金到底会走什么样的路线呢？或许很快就会揭晓，但或许揭晓的时候已经出大事了。 在将杜三金的产业查的查、封的封之后，杜三金的所有活动都转入了地下。他的所有场子都已经关门停业了，这对杜三金肯定是不小的打击。 现在萧云天最担心的就是，杜三金为泄私愤将怨气撒在无辜群众的的身上，那危害就大了，也防不胜防。 这时，林玄鹤又报，市区内又发现一个手机号上线了。 第四季 群魔逐鹿 23．出事了 这个最后发现的手机号码在市区比较繁华的一条路上。 一个出现在市区，其他的都在往市区赶，他们究竟是去会合还是什么呢？ 萧云天看了看最后一个手机信号的大致位置，发现离何冰媚上班的地方比较近。他也并没有在意，或许只是一种巧合罢了。 市区的道路人多车多，警车也很难前行。因为目标没有明确位置，警车也没有闪着警笛，以免扰民。 由于还没有寻找到杜三金他们乘坐的车辆，萧云天不免有些着急，晚一会儿找到就意味着多一点出事的危险。 突然又传来了林玄鹤的紧急呼叫：“队长，杜三金他们停住了，信号不动了，两股信号会合到了一起，我现在正在进行精确定位，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林玄鹤报告了杜三金一伙的大概位置，萧云天、楚剑雄、柳如雪调整方位，迅速向停靠地靠拢。 然而，在离杜三金一伙手机信号停留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林玄鹤的紧急呼叫又来了：“队长，有人抢银行，已经在现场胁持了大批人质，银行方面在监控室看到后已经报警了，当地派出所已经出警。正好你们的方位离那个地方已经不远了。对方有枪，重复，对方有枪！” 节外生枝！此时是继续追踪目标人物杜三金，还是半路放弃，去管一下这抢银行的事？ 不过，萧云天想到，杜三金停留的地方和这家被抢的银行方位都差不多，会不会是同一伙人？换句话说，是不是就是杜三金等人在抢银行？如果是的话，那杜三金已经到达犯罪地点，开始了抢劫行动，那正好过去一网打尽！ …… 海东一家银行的门口，正是上班时期，过来办业务的人很多。 只见一辆面包车“嘎”的一声急停在了银行门前。银行的保安大声说：“不要把车停在门口，没看见『禁止停车』的牌子吗？！” 不料，从车上下来四个黑衣人，头上套着头套，只露出了眼睛、鼻子和嘴。每个人手里还拿着把长枪，有个人还拿着一把冲锋枪，有两个人肩上还挎着个大帆布袋子。 保安一愣，难道是抢银行的，想溜回去报警，被为首的蒙面人用枪一指，逼回了银行大厅。 “砰！”一声枪响，大厅里的人们吓了一跳。人们本能地四散而逃，大厅里乱作一团。 “都蹲在那里，哪个敢乱动乱喊我就杀了他！”为首的那个匪徒杀气腾腾地说道。 刚才那一声枪响已经提示了大家，这几人手里拿的都是千真万确的真家伙，可不是闹着玩的。 听到蒙面人的威胁之后，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两个匪徒各自从人群中拉过一个女的，用枪顶着她们的头，警告柜台里侧的营业员不要试图报警，只要报警他们就杀人。 刚才有几个营业员已经悄悄地把手伸向了桌子底下的报警器，想要报警。银行的柜台和外面都有防弹玻璃隔离着，这些劫匪是不会对他们的生命造成什么威胁的。就是用AK-47扫射，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打穿防弹玻璃。 但是，劫匪已经劫持了两名人质，这些人质都是银行的客户，如果客户因为柜员报警而被当场杀害，银行脱不了干系，尤其是其中的一名人质不得不让他们有所顾忌。 这名人质就是海东市某大企业的财务总监、海东市公安局局长何永安之女、重案侦缉队队长萧云天的女朋友──何冰媚！ 何冰媚是来商讨贷款事宜的。她还没有进到大户VIP贵宾室，正在大厅里与以前相熟的一名经理攀谈呢，结果这四名劫匪就过来了。听到枪声后何冰媚吓得蹲到了地上。 何冰媚也是感到很吃惊，在警方全力打击暴力犯罪的时候，竟然还有人顶风作案。 何冰媚在心里抱怨道，那个重案队的云天哥哥以及局长老爹，这回脱险后非得好好奚落奚落他们。他们是怎么保护的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啊？ 正在这样想，劫匪直接冲进人群，把何冰媚和另外一个女士拽了起来，用枪顶住她们的太阳穴，以此来威吓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 何冰媚隐隐觉得不对，自己前面还有一两名女士，劫匪却直接冲进来把自己架走，看样子像是有备而来啊。怪不得这几天一出门上街就觉得有人跟着，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呢。 何冰媚虽然是将门虎女，但是被枪指着头也是第一次遇到，虽然故作镇定，但心里也是怦怦直跳。相比之下，另外一位被劫持的女士已经被吓得瘫软了。 第四季 群魔逐鹿 24．劫匪的如意算盘 现场气氛高度紧张，静得出奇，只有劫匪的号叫声。 四名劫匪长枪短火，立时把所有人都吓住了。平时谁见过这场面啊，那都是在电视或者电影里才看到的。 为首的劫匪示意手下把两个大包扔到柜台前，命令道：“赶快往里面装钱，能装多少就装多少，不然我把这两个人都杀了！” 柜台里面的营业员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装了吧，违反银行的规定，等这事一过受处分怎么办？不装吧，劫匪的枪虽然伤不到自己，却能把顾客给伤了。 两难之间，为首的劫匪不耐烦了，“到底装不装？不装我立马杀一个人质。到底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营业员看向值班经理，值班经理示意装钱。 由于柜台与外界的门并没有打开，钱只能通过柜台玻璃下面的小窗口往外递。一次最多只能递十万元。 “装快点儿！”为首的劫匪喊道。营业员往外递了一两百万后，值班经理示意不要往外递了。这些钱应该满足劫匪的胃口了吧。 “就这些钱？到现在还不给老子说实话。我早就观察好了，今天进的现金特别多。赶快给我再装，不装我杀个人给你看看。”为首的劫匪说道。 这话不是蒙的，的确是他们通过侦察得知的。何冰媚今天进行了预约，准备提上千万的现金。所以一般银行网点平时是不会准备那么多现金的，但今天的确是有的。 值班经理一惊，只好安排营业员继续往外拿现金。毕竟相对于人的生命来说，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呢？钱没了可以追赃，人没了是多少钱也换不来的。 营业员往外递钱，每摞都是十万元，像块砖一样，很沉。几名劫匪警惕地注视着大厅内的人们，以及外面的情况 何冰媚虽然被胁持，也是警惕地注意着现场的各种情况，看看劫匪有没有什么漏洞可以让她趁机逃脱。无奈，劫持她的劫匪看管得非常紧，哪有什么漏洞让她可以抓住呢？ 在最危难的时候，何冰媚想到了她最爱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的男朋友萧云天，一个是她的父亲何永安，两个人都是可以力挽狂澜的人，可惜现在都不在这里。 为首的劫匪仍然在那里恐吓道：“我们只劫财，不劫命，所以大家可以放心，只要听我们的话，我们保证不伤害任何人。万一哪个耍点儿小聪明，惹恼了老子，老子可就不客气了。老子这枪下的冤死鬼多了，哼哼！” 大厅里的人们没有一个敢动的。 倒是有几个小伙子想跃跃欲试，但一看到劫匪挥舞着长枪，也不敢出头了。如果劫匪没有枪，只是带个刀棍之类的冷兵器，或许有人振臂一呼，大家团结起来，胜算就比较大了。但现在这个情况，指望人们以肉体对抗劫匪的枪口，还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 为首的劫匪一看人群噤若寒蝉，不禁得意起来。这种凭借手中的武器居高临下、发号施令的感觉很爽。尽管这种感觉是以武器威逼得来的，但在这些劫匪眼里，能谈得上什么法律、道德，甚至江湖道义吗？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所有人包括劫匪都更加紧张起来。装钱的速度很慢，因为钱要从柜台里面往外递，一次只能递十万，一千万就要递一百次，几分钟内是装不完的。 这时，陆续有外界不知情的顾客走进银行，一进银行就被劫匪用枪指着，蹲到人群里面去。只准进，不准出，现在的规则只能是劫匪定。 “再快点儿！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的！”为首的劫匪恶狠狠地向营业员吼道，并用枪一指。虽然隔着防弹玻璃，但还是把里面的营业员吓了一跳。 为首的劫匪看到目前一切还算顺利，心里不禁乐开了花，道：“萧云天啊萧云天，今天老子既抢了钱又抢了你的女人，要想要回你的女人，还不得乖乖听老子的话！哈哈哈！” 为首的劫匪正是警方苦苦追寻的杜三金，兵行险招现在成了他的搏命之术，无论是抢劫金店还是抢劫银行，都选择在白天的繁华地段，嚣张无比，让警方意想不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估计现在萧云天还不知道有人既抢了银行又抢了何冰媚吧。 再过几分钟，等钱一装完，再押着何冰媚逃出市区，大功就告成了。到时候何冰媚就成了手上的筹码，可以和萧云天进行一番讨价还价了。 第四季 群魔逐鹿 25．警匪交火 在劫匪的再三催促下，柜台内的营业员无奈将今天从金库取得的现金全部拿了出来，然后再由劫匪分别装进带来的两个帆布袋内。 虽然营业员想拖延一下时间，等警方前来，但遗憾的是，直到把所有的钱都装进了袋子里，警方还没有赶过来。 警方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事发十多分钟了，还没有赶到？ 此时的警方也是心急如焚。因为在靠近银行的一个路口，突然出现了塞车，一时间无法过去。 萧云天急了，示意楚剑雄等几个人跟着他跑步前往事发银行，柳如雪等少数几个人继续留在车上，等过了路口再会合。 幸好离事发银行已经不远了，萧云天等人背着沉重的装备奔跑着。路上的人们看到警察携带重装备急行，都觉得可能出了什么事，纷纷避让。跑步前行的这些人都没有再遇到什么阻碍。 萧云天心急如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路狂奔，很快，他们就跑到了事发银行附近。 此时，杜三金一伙已经将现金装完了，在场的人也没有敢反抗的。杜三金觉得大事成矣，遂吩咐手下迅速撤离现场。放开了另外一名女人质，仍然胁持着何冰媚向外退去。 劫匪没要人命，只拿了钱，虽然还胁持着一名人质，但起码意味着大厅里的其他顾客和银行工作人员都安全了。没有酿成太大的流血事件，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就在劫匪走到银行门口，即将上车的一刹那，萧云天等人到了！ “云天哥！”何冰媚在被推上车前向旁边一看，看见了正赶过来的萧云天，不由自主地大喊一声，希望萧云天过来救她。 而殿后的劫匪也发现了追随来的警察，两名劫匪手持冲锋枪就开了火。“哒哒哒……”一连串的子弹射了出来，但却喷向了天空。 在劫匪开火的那一刹那，萧云天和楚剑雄已经手持微冲抢先开火了。 两名劫匪处于银行大门口的位置，没有什么阻碍物可以隐蔽，在警方密集的火力下，分别中了四五弹，当场被击倒。 杜三金见势不妙，吩咐司机赶快开车，不要管殿后的这两个人的死活。好在何冰媚已经到手，两袋子钱也已经装上了车，只要逃出了海东市区，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杜三金的司机立刻加大马力，想要迅速逃离现场。 萧云天刚才冲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一幕让他揪心。没想到劫匪手中胁持的人质竟然是他的女朋友何冰媚！事情怎么那么巧？ 无奈来到的时候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一步，正好碰到杜三金等人要开车离去。虽然击毙了殿后的两个劫匪，但杜三金的车还是先一步发动了。 萧云天正要朝车开枪，被楚剑雄拉住了。刚才何冰媚被胁持作为人质的情况他也看到了。“队长，先别开枪，冰媚还在车上，别误伤了她！” 萧云天只好放下了枪。 而在车内的何冰媚看到萧云天赶到，刚有了一线生机，结果车又迅速驶离了现场，一线希望又破灭了。何冰媚回头望望，看到车后的萧云天举起枪来想射击，但被楚剑雄拉了一下，又放下来了。 何冰媚心想：“萧云天，你咋不开枪啊？凭你的枪法打不死劫匪也得打中个轮胎吧。你怎么下不了手啊？！”但她知道萧云天为什么不开枪，因为她在车里，怕误伤了她。 看到心爱的人竟然被匪徒胁持走了，萧云天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在劫匪的车启动开走后，萧云天本想着立马从附近征用一辆民用车追赶。这时，柳如雪等人开车过来了。 柳如雪也看到了劫匪开车离去的一幕，赶快招呼队长和楚剑雄等人上车。幸好劫匪的车离得还不远，追可能还追得上。 前面的车上不光何冰媚在往后看，杜三金也惶恐地往后看。他没想到警方来得这么及时，本来就差几分钟就可以完胜了，既抢了上千万的现金，又绑架了何冰媚，两全齐美的结果有可能就此泡汤。 因为萧云天的突然赶到，殿后的两个人被当场击毙。现在后面还有一辆警车响着警笛穷追不舍，看样子，里面也有萧云天。 杜三金拿出手机，拨通了萧云天的电话：“萧云天，你的女人在老子手上，你要是再追，老子立刻杀了她！” 何冰媚听出来杜三金是给萧云天打电话，遂把头凑过去喊道：“不要管我，赶快把他们都抓起来！” 杜三金一枪托甩过去，把何冰媚砸向一边，继续喊道：“萧云天，你今天放我一马，你的女人也会没事，咱们有事好商量。今天我要是有什么事，你的女人也活不长！” 萧云天一听，强忍愤怒说道：“杜三金，你现在逃不掉了，马上放下枪投降吧！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你如果胆敢伤害人质一根手指头，我保证你没有好下场的！” 两个人相互在电话里掐架，因为两人都明白，现在人质暂时是安全的。 如果杜三金这时候杀了何冰媚，毫无疑问，警方就没了最后的顾忌，而且会被彻底激怒，杜三金再想跑是跑不掉的。相反，有何冰媚这个人质在,警方就不会肆无忌惮地开火。 现在杜三金的问题是，如何才能摆脱警方的追赶。后面的警车穷追不舍，眼看着距离越来越短，就要追上了。 第四季 群魔逐鹿 26．公路追逐战 看到何冰媚被劫持，萧云天心急如焚，一路催促开车的柳如雪加快速度。两辆车一前一后，速度都很快，吓得路上的行人与车辆纷纷避让。很快他们就要驶离市区了。 眼看马上要追上的时候，突然从另一侧车道冲进来一辆大卡车，硬生生地插在了警车前面。 事发突然，开车的柳如雪措手不及。幸好平时训练有素，在快要相撞的一刹那，猛打方向盘，车子硬生生地向右做了个近九十度的直角转弯，这才避免了与大卡车相撞。即使如此，车子还是晃晃悠悠地颠了几颠，差点侧翻过去。 楚剑雄大怒，立马下车把那大卡车的司机拉下车来，用枪指着他的头，质问他为什么恰好此时路过？是不是和匪徙是一伙的？ 那司机吓坏了，惊恐地说不知道什么匪徒，自己只是替人拉货，到了路口只是急着赶路而已，没注意到追逐而来的警车。因为大卡车自身太重，刹车要连降几个挡位才能降下来。司机刚看到一辆车飞驰过去，险些撞到，就赶快刹车，没想到堵了警方的车。 这司机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萧云天示意不要再理会这名司机，让随后赶来的警员审查这名司机。目前的要务是追踪杜三金的车辆往哪里去了。 责令大卡车挪过了路口，柳如雪调整好车的方向，继续向前追赶。 虽然杜三金的车还没有从视野中消失，但已经变得很小了，如果拐几个弯，就可能找不到了。 柳如雪明白队长的焦虑，把速度加到最快。无奈警车性能不佳，虽然加到最高速度，但还是追不上。 卡车堵路口的这短短几分钟，杜三金的车已经跑出很远了。杜三金回头看看，看到有辆卡车堵住了警车的路，耽误了警车的追踪。这不禁让杜三金乐开了花，这是谁的车啊，来得正是时候，真是天助我也！ 杜三金寻思着，下一步要把何冰媚拉到哪里去呢？现在萧云天正是急火攻心，对于这样的强敌要先暂避锋芒，再择机而动。最好找个地方先把何冰媚关起来，再慢慢向萧云天谈条件。 经过卡车的一堵，杜三金又争取了一些时间，把警车甩得更远了。 再三思考后，他决定还是回出发的据点去，在那里躲一阵子。只要甩开萧云天，再召集人马前来护驾就行了。 杜三金心里暗暗诅咒着，只差几分钟整个计划就堪称完美了。现在是后遗症无穷，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考虑把尾随的警车甩掉。 杜三金一边逃窜，一边继续喊人。他下令附近的手下都在沿途埋伏好，向尾追的警方打冷枪，看看能不能阻止警方的追击，就是阻止不了至少也能牵制一下警方。 实际上杜三金的手下已经剩不了多少了，但都是一些死忠之士，个个彪悍异常。这次杜三金去抢劫银行并绑架何冰媚，除了参与行动的几个人知道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因为杜三金知道这次行动风险太大，如果消息泄露，等待自己的可就是警方的圈套。鉴于李义江、李义河兄弟两人反水的教训，杜三金并没有将行动及早地向手下们通报。 有的时候，行动成功与否并不在于参与行动人数的多少，而在于参与人员的能力如何。 谁能保证现在的团伙里没有下一个李义江和李义河？这都是很难说的事情。要达成突袭效果，知道的人就必须越少越好。这也是借鉴警方行动的规程。 听到杜三金的命令后，他的其他手下纷纷出动，不过只有一个人险些把警方阻止在路上。 这个家伙趴在路边的屋顶上，看到警车冲来，一枪瞄准前车玻璃打去。结果枪法不佳，只打在了前引擎盖子上。萧云天立即抽身出去，抬枪就把那家伙从屋顶上一枪打了下来。 车速未减，急速通过被狙击地点。 一路上，萧云天唯恐再有人在路上打冷枪，吩咐柳如雪只管专心开车，他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前面有没有敌人，楚剑雄和其他人在后车座看着两侧。不能在还没有追到杜三金之前就被阻在了路上。 在追逐的路上快速驶出来一辆车，车上的人摇下车窗试图向警车开枪。 柳如雪在后视镜里发现了这辆追上来的车，觉得来者不善，已经提醒其他人注意了。因此，来车在靠近时虽然向警车开枪，但是柳如雪用高超的车技紧急规避，躲过了来人的射击。 一旦躲过了第一波攻击，剩下的就是楚剑雄发挥才能的时候了。他端起微冲一阵扫射，只见来车速度立马降了下来，发生了偏离。看样子司机被击中了，所以掌握不了方向了。最终，来车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轰”的一声起了大火，车辆爆炸了。 第四季 群魔逐鹿 27．美人命殒 杜三金一边指挥其余手下阻击萧云天，一边急着逃到秘密据点。 这个地方非常隐蔽，只要甩掉警方，到了这里基本就安全了。这里还有留守的手下，还有一些重武器。如果警方杀过来，就在这里决一死战，击溃警方后乘车到海边，利用大马力快艇突破海防，逃往异国他乡。 这只是杜三金的一厢情愿，还没有问萧云天答应不答应呢。 只是现在一路上受到的阻碍太多，萧云天的前行也是步步维艰，眼看着杜三金的车远去。即使远去，也要一路追上去。实在不行就请求调动武装警察部队，对涉事区域进行挨家挨户的搜查。 此时的海东市公安局局长何永安也得知了这个消息，率领大队人马在赶来的路上。他已经电令在杜三金逃亡路上的所有派出所警力、交警巡查人员一律上前进行监视，以防止跟丢杜三金。 看到手下们阻挡了萧云天的速度，杜三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出去抢银行加绑架何冰媚一共五个人参与，当场就被萧云天击毙了两个，现在只有三个人回来了。虽然有惊有险，幸好所有的目标都达成了。 离秘密据点的大门近了，大门从里面开了，车迅速开了进去。 车子停在了院里，杜三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拽着何冰媚的胳膊把她拉下车。“何小姐，你的男朋友把老子追得好苦啊，这不一样甩掉了吗？”杜三金得意扬扬地说道。 何冰媚不理他，现在落入贼人之手，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希望萧云天抓紧带人过来。 杜三金正拉着何冰媚往屋里走，突然，冰冷的枪口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接着，有人把他和他手下的枪全部给缴了。他一惊，据点留守的人呢？难道全军覆没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此时，杜三金秘密据点里留守的手下已经全部被控制起来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沉睡帝和李义江等人。 这些人怎么会知道杜三金的秘密据点在这个地方呢？ 原来，事情也凑巧，沉睡帝的一个手下从这个据点经过时，正好碰到杜三金一伙出动，无意间瞥到杜三金在车上。手下立即通知了沉睡帝，沉睡帝遂率李义江等人前来，经过一番搏斗后，将据点里的所有人制服了。 在严刑拷打之下，杜三金集团留守的人供述了杜三金要去抢银行，并且要绑架何冰媚的阴谋。沉睡帝一听大喜，杜三金这是去找死，他正好在这里坐收渔翁之利。 沉睡帝马上安排手下人分成两拨打探消息。一拔在市区，看看银行附近有什么动静，如果杜三金得手，就赶快通报，在据点这里等着杜三金上钩，如果杜三金失手被擒，就赶快从据点撤离。另一拨人动用一些设备打入警方通话系统，监听警方通话。 因此，当杜三金抢劫完银行，并被警方追捕，一路上警方又遭遇阻截的事情，全被沉睡帝收入耳中。当听到杜三金暂时摆脱警方追捕，快回到据点时，沉睡帝不禁笑了。 “老杜，别来无恙啊，还认识我不？”沉睡帝说道。 杜三金看着眼前这个人，并不认识，于是摇了摇头。不过杜三金也猜到了一些端倪，因为李义江就在旁边恭敬地站着，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沉睡帝了。 “哈哈哈，斗了十几年，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吗？我原来告诉过你，沉睡的人总会醒来，沉睡的神总会发怒，你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想不到这样的结局吧？我被捕入狱这些年，你可把我的徒弟们收拾得不轻啊。现在一报还一报，该是你遭报应的时候了。”沉睡帝在那里狂笑不止。 杜三金心一横，道：“要杀要剐随你便，反正已经被你抓住了。” 沉睡帝拿过杜三金的枪，举了起来。 杜三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现在落到了仇人手中，哪还有什么奇迹发生呢？此仇来世再报吧。 “砰！”枪响了。 然而，杜三金却觉得自己身上纹丝未动。他睁开眼睛，却看到了可怕的一幕，他没有死，劫持来的何冰媚却被沉睡帝一枪击中了。 何冰媚带着无限的留恋慢慢失去意识，倒下去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和这个世界道别。她没有等到萧云天过来救她的那一刻，就已经和这个世界永别了。她甚至不知道开枪的人是谁，就已经倒下了。她没有被劫持者所杀，却被劫持者的敌人所害。 刹那间，何冰媚脑中一片空白，终于体会到生命是如此短暂的含义了。几乎还感觉不到疼痛，就已经没有了意识。子弹迅速射入身体，射入心脏，阻断了血液流通，阻断了神经传导，她还想挣扎着保持清醒，却已经无能为力了。 杜三金大惊，“你知道她是谁吗？你为什么不杀我要杀了她？！” 沉睡帝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谁，她叫何冰媚，是海东市公安局局长何永安的女儿，重案队队长萧云天的女朋友。你是我的敌人，警察也是我的敌人，你们一起把我和我的徒弟们害苦了，我要你们一个个不得好死。哈哈哈……” 此时，外面警戒的手下打来电话，说警方快到了。 沉睡帝对杜三金道：“警察快来了，把枪还给你。一会儿向警方投降吧，说不定还有命活，哈哈哈，像狗一样活着吧。” 说完，把刚才射杀何冰媚的那把枪塞到了杜三金的手中。杜三金两个手下则没有那么幸运了，被沉睡帝的人射杀。 沉睡帝带着人扬长而去，也带走了杜三金抢来的那些钱，只剩下呆若木鸡的杜三金和一地的死尸。 第四季 群魔逐鹿 28．大佬之死 枪声给追踪的萧云天他们指明了方向，也让萧云天更加揪心。现在被劫持的何冰媚到底怎么样了？ 由于之前跟丢了一次，中间相隔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不见了杜三金的车。但杜三金应该也跑不远，再远处有派出所和交警设置的路障，所以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 枪声显得特别刺耳，萧云天觉得枪声大概是从附近的院子里传来的，遂驱车前往。 沉睡帝特意没有杀杜三金，因为这对杜三金来说比死还难受。沉睡帝已经端了他的老窝，把他的资金基本上搜刮完了，把他的人马杀的杀、拉的拉，现在杜三金已经成了孤家寡人。 对于一个在江湖上混的人来讲，没有了钱，没有了人，凭什么再重出江湖、东山再起呢？翻本的资本已经没有了，何况他现在还四处受敌。 沉睡帝尤为阴险，枪杀了何冰媚，竟然还要嫁祸于他杜三金，这不相当于让杜三金和警方结下了一个大梁子吗？ 何冰媚身份特殊，本来是杜三金胁持来与警方谈条件的筹码，所以他是不会动何冰媚一丝一毫的。如今一个死了的何冰媚不但不是筹码，还会引来警方的报复。 本来与警方已经势同水火，这下子关系更僵了。警方，尤其是萧云天、何永安，势必会将其视为死敌，想要从这场旋涡中全身而退就难上加难了。 而且还有境外的毒枭，本来是良好的合作伙伴，由于两次交易失败，让对方损兵折将、货物丢失。还设计让毒枭派来的杀手与李义江一伙进行火并。境外毒枭是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至于沉睡帝，那更不用说了。本来自己已经完全陷入他手，但出乎意料的是，沉睡帝并没有射杀杜三金。或许，在沉睡帝看来，让一个人彻底绝望比消灭他的肉身更为残忍，复仇的意味更强。 沉睡帝带着得意的神情走了，因为他知道，枪声很快就会引来警察。在此地的目的均已达成，遂带领手下离开了杜三金的秘密据点，不过，还是在附近设置了两个眼线观察后续的情况。 现在杜三金对他而言完全形不成什么威胁，人财尽失，已成光杆司令，他留个人观察，倒是要看看杜三金下一步会怎么干？是向警方投降，还是继续潜逃？杜三金如今已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现在直接杀了他，反倒失去了一些乐趣。 沉睡帝知道，他现在不杀杜三金，杜三金也很难活命。如果杜三金向警方投降，以杜三金数年来贩卖的毒品，以及手上的几桩命案，已经不是判不判死刑的问题，而是判几回死刑的问题了。因此，如果他落到了警方手里，只能是死路一条。 如果不向警方投降，杜三金也很难逃出去。后续的警察马上就到，杜三金身边已经没有了枪手，他自己手中虽然还有一把枪，但是已经没有子弹了。何以对抗即将到来的大批警察呢？ 杜三金看着一地的尸体，尤其是何冰媚的尸体，非常沮丧，不知该如何是好。事情反转得如此戏剧性，让他至今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想离开现场，只要不被警方抓住，总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只是，这种期望东山再起的信念虽然存在，却不如以前那样强烈了。 等到沉睡帝等人走后，呆站在原地的杜三金终于回过神来，准备逃跑,只要逃出去，就有机会。 然而，已经晚了。萧云天率领的重案队已经到了院子门口。 重案队进来的瞬间，队员们被院子里的场景惊呆了。一地的死尸，何冰媚也躺在了血泊之中。 愤怒的警察将枪口全指向了在院子里的杜三金。 萧云天飞奔过去，抱起了杜三金身后的何冰媚，大声喊道：“冰媚，冰媚，你快醒醒啊！” 然而，不管如何呼喊，何冰媚永远不可能再醒来了。 此时此刻，萧云天深深地责问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什么没有及时追上来？ 或许悲剧可以避免，但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的或许，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呢？ 往事不可追，逝者难再返。无论萧云天多么的悲痛，多么的后悔，何冰媚遇害身亡，已经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 就是杜三金吧！！ 萧云天刚想转过身来对杜三金进行质问，没想到，这个时候枪声又响了。 原来，在重案队队员包抄的时候，杜三金绝望地举起了手中的枪，扣动了扳机。虽然他的枪里没有子弹，但重案队队员并不知道这个情况，还以为他要进行疯狂反扑。 在队员受到威胁的时候，楚剑雄的枪响了，一枪命中了杜三金的身体。杜三金歪歪斜斜地慢慢倒了下去。 萧云天抽身上前，夺下杜三金的枪，一检查枪膛弹夹，却发现没有一颗子弹。看来，杜三金是不想活了，是在自寻死路。因为如果向警方投降的话，警方无法当场击毙他。 此时，杜三金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 第四季 群魔逐鹿 29．命案悬疑 萧云天扶着即将死去的杜三金，看到杜三金好像在说着什么，就凑到耳边去听。但此时杜三金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说的话非常含混，隐约听到了“沉睡帝”“沉睡神”“厕所”等词语。 刚想再问问杜三金这几个词语究竟是代表什么意思，杜三金却头一歪，彻底与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此时柳如雪已经冲了上来，扶着何冰媚。 只是美人已经命殒，再无生息。凭借柳如雪和萧云天等人再怎么呼喊,却也是得不到任何回音。 萧云天感到手脚发凉，坐在一旁拽着自己的头发。 他深深地自责，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让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遇害了。 周围跟着过来的重案队队员们一看这个情况，谁也不敢吭声。 柳如雪抹了抹眼泪，强忍着悲痛，打电话给局里，让法医等技术人员前来勘查现场。 正在考虑着是不是要向何永安局长汇报呢，何局长的车已经来了。自从何冰媚在银行被劫匪胁持走后，他是心急火燎。知道萧云天尚在追击，他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放心，遂驱车一路跟随过来。 因为萧云天一直在追击，何永安途中也没有打电话给萧云天，怕萧云天分神。他认为根本不需要再发布命令，萧云天知道此事的危急程度。 在路上何永安还在想，这究竟是哪一伙歹徒，竟然这么丧心病狂！看来这次回去以后必须再次加大打击力度。什么黑社会大佬、帮派大哥、街头地宿，一律要加以严惩！要开展几场声势浩大的专项行动，以还海东人民一片蓝天白云。 何永安正一路感慨着，根据前线人员的报告，已经来到了最后枪战的地方。现场已经被严密戒备起来，不让周围群众进入。 何永安随着前来接应的重案队队员进入院子，只见队员们一个个哭丧着脸，他正奇怪着呢，突然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何冰媚。他三步并两步跑过去，从柳如雪手中接过何冰媚。 多年的刑侦经验已经告诉他，心爱的女儿已经永远离他远去了。何永安心中悲痛不已，忍住想要流下来的泪水，把何冰媚放在了地上。 转过身来，问萧云天这是怎么回事。萧云天简要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此时，公安局的法医和勘查现场人员均已经到达现场，医院的殡仪车也已经来了。 何永安不舍地看了女儿一眼，安排好勘查现场事宜，告诉萧云天要尽快把案情查清楚，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局长没有训斥任何人，但对于萧云天和其他重案队队员来说，这比批评一顿还难受。 不光是因为被害人是局长的女儿，就是任何一个普通的市民，生命也是一样的宝贵。重案队队员们都在为自己没有尽快地赶到现场、没有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而懊恼不已。 但事实已经是事实了，再也无法改变。目前只能面对事实，即使你不想面对，不忍面对，不敢面对。 现在萧云天在想，在警方到达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一地的尸体？何冰媚究竟是谁杀的？ 在追踪过程中，警方并没有咬得很死，这伙歹徒还不至于集体自杀吧。他们是去抢银行，钱到手了还没花，怎么会有离世的想法呢？ 而且这件事太蹊跷，为什么在匪徒抢劫银行的时候，偏巧何冰媚正在银行办理业务？为什么别的人不劫持，偏偏要劫持何冰媚？ 种种迹象表明，何冰媚被劫持肯定是出于某种阴谋。这种阴谋，目前尚不得而知。 杜三金在抢劫的现场完全可以大开杀戒，甚至可以在那里当场杀了何冰媚。如果是出于报复心理的话，那样完全就不给警方任何回旋的余地了。看来他并不是想杀掉何冰媚，而是想劫持她与警方谈什么条件。但为什么何冰媚在被劫持后，在已经处于杜三金一伙的实际控制之中时被杀了呢？这一切都是未解的谜团。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杜三金也不是那么傻的人。劫持了何冰媚，就相当于拥有了一张王牌，他不会轻易出手的，一定是为了将何冰媚作为筹码。 由此来看，背后肯定还有秘密。只是这秘密在警方赶到之前就消失了。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01．谁动了王牌 何冰媚的意外遇害，让整个海东警界陷入了尴尬与沉默之中。 虽然何永安表现得还是和往常一样，但人们都知道他心中的悲痛，也没有人去打扰他。 重案队队长萧云天伤心得肝肠倶裂，不能自已。其他队员也只好让他一个人静一静，把工作多分担一些。 现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虽然到最后还有一个杜三金，但由于杜三金开枪拒捕被当场击毙了。 对于现场的情况，大家都以为是杜三金导演了这一切，包括杀害了何冰媚。但当平静下来的时候，大家也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为什么在警方到来之前的几分钟里发生了巨变？如果是杜三金所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萧云天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不吃不喝，只是呆呆地在那里坐着。此情此景，言语已经于事无补，唯有时间才能慢慢抚平这伤痛。 柳如雪倒了一杯水，推开萧云天办公室的门，给萧云天送过去。“队长，喝点儿水吧。” 看到柳如雪送了杯水进来，萧云天也没有什么表示，示意放在桌子上就行。 柳如雪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就想离去，却又转过身来，道：“队长，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要太伤心，保重身体吧。” 萧云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这时，柳如雪又说道：“冰媚的尸检和子弹弹道检验已经完成了，根据检验结果，击中冰媚的那颗子弹就是从杜三金手中的枪里面发射出来的。” 检验结论是不会骗人的，子弹从哪支枪里射出来的就是哪支枪开的火。若被害人是其他人，可能萧云天也就信了是杜三金开的枪。但现在被害人是何冰媚，一个与公安局局长和重案队队长都有密切联系的人。如果杜三金急着杀人灭口，为什么不在银行的时候就当场射杀何冰媚呢？ 即使在警方的追踪下，自知已经逃不掉了，也未必一定要杀人灭口吧。要知道何冰媚是一张王牌，王牌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出的。即使警方追了上来，还可以把何冰媚当人质抵挡一阵啊。 而且，杜三金的那些手下是怎么死的啊？现场并没有发现杀死这些手下的枪支。这些手下不可能是自杀，也不是杜三金所杀，那么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其他人在警方来到之前已经先行到达了杜三金的据点，与杜三金的人展开了激战，最后将杜三金的人全部消灭。 但为什么只留下杜三金和何冰媚呢？如果是杜三金的敌人突袭，没有必要再留下杜三金啊，而且还有一个身为公安人员家属的人质。这是萧云天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另外，杜三金临死前所说的“沉睡”“厕所”都是什么意思啊？检查了杜三金据点的厕所，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如果是第三方势力介入，袭击了杜三金，反而到最后留了杜三金的命。有可能是他觉得杜三金已经构成不了什么威胁，留着或不留着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反正警方马上就要到了，索性就交给警方处理。 如果借刀杀人的话，用杜三金的枪杀了何冰媚，然后把枪又塞到了杜三金的手中，警方接着赶到了现场，嫁祸杜三金。杀了对于萧云天和何永安而言非常重要的人，无异于和警方结下了天大的仇恨，杜三金再想从警方这边得到什么活命的机会，恐怕是难上加难。 这样解释就能说得过去了。 因为杜三金以前也隐约提起过，杜三金似乎和海东的一股神秘力量一直在作对。这些年来，杜三金之所以提供线索给警方，是因为这些犯案的并不是一般的罪犯，而是那神秘组织的成员，杜三金是想借助警方的力量将对方逐个予以消灭。 但在李义江反水之后，杜三金的势力急转直下，没有了以前的风光，屡遭警方和前手下的打击。这次如果有第三方势力介入的话，那么是不是和李义江一伙有关系呢？毕竟李义江原来跟随杜三金那么多年了，也获得了巨大的利益，没有深刻的背后原因，李义江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反水的。 之后还发生过一些如仓库激战、夜总会激战之类的交火事件，各有死伤。说明两派的斗争一直还在继续，也日益呈白热化趋势。 双方的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看来，李义江一伙不仅没有被杜三金消灭，势力反而有扩张之势。因为，最终死的是杜三金，目前还没有李义江一伙的消息。 听了柳如雪的汇报，即使害死何冰媚的那颗子弹就是杜三金的那把枪射出的，萧云天还是不相信是杜三金所为。杜三金会蠢到仓促地把王牌这么早打出来吗？就一点儿后路都不准备留吗？ 而且怎么那么巧，杜三金最后的时候枪里竟然一发子弹都没有了，还仍然要向警方射击。他到底是真射击还是假射击呢？目前不得而知。或许是真的想开枪，只是不知道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或者是假开枪，明知道枪里面没有子弹，还是想引诱警方开枪以了结其生命。 的确，对于杜三金而言，手中的牌已经不多了，面对手中仅有的这张王牌也没有守住，那他还指望什么去扭转局面呢？与其苟活着等候死刑的执行，不如早早了结自己。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02．剿灭残余 不管怎么说，虽然在追击路上出现的那辆大货车司机经过严格的审讯，确定他并不是杜三金的人，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导致萧云天等人的追击受阻。本来大家都以为这辆车肯定是杜三金安插好阻断追兵的，结果并不是。 但是，在萧云天追击的路上，的确出现了一些放冷枪的，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了追击的速度。货车司机没有问题，但是沿途出现的放冷枪的肯定有问题。现在杜三金虽然死了，但他的余党一个也不能放过。 萧云天出席何冰媚的葬礼时，他默默许下誓言，一定要把与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一网打尽，不然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何永安在爱女的葬礼上也没有和萧云天说几句话。他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痛失爱女的悲痛谁也承受不了。他也不想去责怪萧云天等人，因为他知道，办事干净利落的萧云天肯定也尽了自己的全力，只是力有不逮，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不仅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也是萧云天不愿意看到的，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女儿何冰媚生前不止一次地在家里表达过她对萧云天的好感。但当他问到是不是和萧云天已经发展成男女朋友关系的时候，女儿总是羞涩地笑而不语，这就表明了女儿的态度。 其实何永安对萧云天也是非常欣赏的，否则不会力排众议把重案侦缉队大队长这么重要的位置给当时年纪轻轻的萧云天。 当年何永安经过长期观察，觉得萧云天这个人无论是在业务上还是在生活上都是没得说的。当年萧云天侦破了儿个大案子，充分显示出了他独到的见解。在升任重案队队长之前，何永安也给了他几个棘手的案子，以试探他的能力，最终他都办得不错。 在提拔萧云天作为重案队队长之后，海东陆陆续续也发生了一些大案。比如人骨拼图案、河边旅行箱案等。在看似毫无头绪的复杂案情背后，萧云天一点点地抽丝剥茧、顺藤摸瓜，最终侦破案件。这些辉煌战绩，也让起初质疑萧云天的那些人彻底闭上了嘴。 最近一段时间，由于杜三金一伙把海东市搅得天翻地覆，何永安也明显感觉到了萧云天所承受的压力。年轻人有些压力好，不过压力要适度，否则过犹不及。所以他没有再给重案队过多的指示。 至于女儿何冰媚与萧云天之间的事情，虽然何冰媚不挑破，但做父亲的已经隐私猜到了一些情况。如果女儿跟他说起这事，他肯定是同意的。 那天萧云天送何冰媚到楼下的时候，就已经被在窗户边站着的何永安看到了，只是为了照顾女儿何冰媚的感受没有说出来。他知道，总有一天何冰媚会和他说这件事的。 只可惜，这一天永远来不了了。 天意弄人，造化弄人，人却左右不了命运。 有同样感受的还有萧云天。再多的自责也改变不了这残酷的现实，只能去面对现实。 从葬礼上一回来，萧云天就马上布置对杜三金余党的打击。全队出动，对路上放冷枪的予以追查。 有监控的地方仔细查找监控，没有监控的地方就四处寻访目击者。当时的那场激烈的警匪追逐战在沿路有诸多围观者。虽然枪声不断，但还是有大胆的在窗户边观看。 在警方的强大攻势下，陆续抓到了四五个放冷枪的。这些人都是杜三金逃亡过程中临时召集起来的，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经过一番缜密的侦查，又抓到了几个。另外还有几人在得知杜三金已死的消息后，又看到同伙陆续被抓，撑不住了，陆续投案自首。 通过对这些人的审讯，得知杜三金的势力的确是今非昔比了。人马大量流失，死忠已然不多。一些入道较晚、没有什么案底的，都纷纷转投了其他阵营。一些打击过其他帮派，自知无路可走的，还在跟随杜三金。 杜三金的贩毒网络一旦崩溃，杜三金昔日的庞大势力简直就是塌方式的沦陷。江湖就是这样，墙倒众人推，什么忠义？那都是骗人的，谁会愿意跟着一个失势的老大？有什么好处？ 杜三金手下的罪行相对于杜三金来说要小很多。参与过主要罪案的几个骨干纷纷销声匿迹，喽啰们不断被抓捕。直到把人抓得差不多了，萧云天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些毒害海东人民的毒瘤，早一天铲除，社会就多一分安宁。 抓到这些人后，萧云天让队员们分成几组对他们进行突审，然后将取得的口供逐一过目。 对于杜三金以前的事情，萧云天倒没有多大的兴趣，萧云天最想知道的是李义江的情况和杜三金死前所说的那些奇怪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抓到的这些喽啰大都知道李义江突然反水的事情，但因为什么原因反水却都不太清楚，认为可能是想自立为王或者是另攀高枝。 杜三金虽然屡次想如以前那样处理叛徒，但又老是抓不到李义江。因为李义江不仅本领高强，擒拿、格斗、枪法样样精通，而且熟悉杜三金的行事方式，因此躲起来还是不容易找到的。 但对于杜三金死前说的“沉睡神”“沉睡帝”以及“厕所”等字眼，却没有几个人知道。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沉睡神”原来是一个神秘帮派，与杜三金作对，但是被杜三金分化瓦解，这个帮派应该不存在了。再问及其余，他们就都不太清楚了。 至于“厕所”二字，萧云天怀疑自己听错了，杜三金在死前要说的肯定是重要的话，怎么是这两个字呢？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03．部 下 下班回到家，看着屋内凌乱的样子，萧云天坐在沙发上发呆。 何冰媚在的时候，经常过来帮着收拾一下房间，整理得井井有条。可是现在物是人非了，没有了何冰媚的照顾，萧云天的房间又变成和原来一样凌乱不堪了。 萧云天根本没有心情去打扫，这伤痛，是短时间内无法愈合的。这是萧云天一辈子的痛，也是他人生最大的失利。 即使在杜三金的余党抓得差不多的时候，萧云天还是无法兴奋起来。 爱人遇害，匪首寻死，抓到这些小喽啰又有什么用呢？再也换不回爱人的生命了。 这样的打击最容易让人心灰意冷。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这个时候，谁会上门拜访呢？萧云天过去开门，看见柳如雪在外面站着。 “队长，我正好从这里路过，看到你房间里亮着灯，就过来看看你。”柳如雪说道。 “我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老样子。”萧云天苦笑着说道。 “队长，我们就一直站在门口说话啊，你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儿吗？”柳如雪问道。 萧云天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抱歉抱歉，光顾着说话了，竟然忘了让你进屋了。你赶紧进来吧，到屋里坐会儿。”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柳如雪跟着萧云天进了房间。看到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队长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会收拾房间呢，这乱糟糟的，哪像是人住的地方，分明和猪窝一样。” 萧云天想给柳如雪倒杯水，他拿起暖壶，但暖壶轻轻的，里面空空如也，而且里面竟然是干的，显然已经几天没有烧水了。他只好拿出烧水壶接了一壶水。“不好意思啊，如雪，这几天我回来得晚，家里没有开水了，现在马上烧一壶，一会儿就好了。” “没事儿，队长，我就慢慢等着吧，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看你的房间里这么乱，我给你收拾一下吧！”柳如雪说道。 萧云天露出尴尬的神情，道：“如雪，算了吧，还是改天我自己收拾吧，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闲着也是闲着，都是自己人，就别那么客气了。平时我们都是听你的，今天你就听我一回吧。”柳如雪不容置疑地说道。 “那……那好吧，不过我屋里乱得很，你可别介意啊。”萧云天说道。 柳如雪开始收拾房间，她打扫了一下卫生，拖了拖地，把散落的东西都归拢到位，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看着柳如雪忙碌的身影，萧云天的眼神有些迷离，他又想起了何冰媚，以前都是何冰媚过来给他收拾房间的。 柳如雪忙碌了一阵子，房间里已经变得整洁了许多。这时水也烧开了，萧云天为柳如雪倒上了一杯茶水，俩人聊起天来。 “队长，我看你这些天瘦了很多，一定要注意身体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垮了，什么都完了。冰媚姐的事情我们都很难过，你也不要太过于自责。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谁也无法再改变了。”柳如雪小心翼翼地劝道。 “话是这么说，可我总是放不下。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出了事，我怎么能不自责呢？”萧云天低下头，痛苦地说道。 柳如雪看着队长那痛苦的表情，一时也沉默了。她根本就不是凑巧从这里经过，而是看到队长这几天情绪一直不是很好，她放心不下，专程过来看看，想开导一下萧云天。 “队长，节哀顺变吧！我们还得继续生活工作啊。要是冰媚姐在天有灵，她是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的，你说是不是啊？”柳如雪还是继续耐心地开导着萧云天。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会陷入某种状态不能自拔。尤其是现在萧云天和何冰媚正处在热恋之中，却突然遭此打击，萧云天很难从悲愤中走出来。如果能够有人加以开导，解开心结，或许比自己走出来要容易一些。 “如雪，谢谢你，你让我好受了一点。另外，你考虑过没有，难道真的是杜三金开枪射杀了冰媚吗？”萧云天问道。 “其实我也在怀疑这个问题。对于这样一个有价值的人质，按理说杜三金是不会轻易撕票的。如果他想杀害冰媚姐，在银行的时候就可以开枪了啊。”柳如雪分析道。 “枪虽然在杜三金手中，但未必就是杜三金开的枪。如果有人想嫁祸于人，可以在开枪后把枪塞给杜三金吧。而且，在我们到之前其他人都已经死光了，这是怎么回事呢？”萧云天道。 柳如雪点点头，道：“这倒的确是个值得怀疑的地方。根据那些人的尸检和枪弹痕迹鉴定，把他们杀死的枪没有出现在现场。也就是说，不是从现场遗留的那些枪里射出的子弹。在我们到达之前，应该有人到过现场。” “所以说这个嫁祸计划非常低级，根本骗不了别人。但杜三金在那个情况下就不一样了，他做了那么多坏事，被抓住横竖是个死，一看别人要嫁祸给他，他也懒得解释了。那人明明可以杀了杜三金的却故意不杀，摆明了是要羞辱杜三金。”萧云天分析道。 “不错，杜三金是个聪明人，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在我们到来前他完全可以再次逃脱，但他没有逃，或许是感到局面难以挽回了。在我们到的时候，他完全可以投降，但他没有投降，还拿着那把已经没有子弹的枪做射击状，摆明了是要寻死。他是想借我们的枪实现他自杀的愿望。”柳如雪说道。 “这件事背后还有故事，我觉得还有幕后黑手。杜三金都被他搞垮了，看来此人不简单啊。”萧云天道。 “不管怎么说，杜三金死了，海东也算除了一害，以后可以清静几天了。至于那个神秘的幕后黑手，还要慢慢追查了。”柳如雪说道。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04．战 友 柳如雪看到队长萧云天自从何冰媚遇害后一蹶不振，就一直在为他担心，恐怕他就此心灰意冷。队里的工作，这些天来虽然有他们三个骨干在那里顶着，但如果队长一直这个状态下去是不行的。 柳如雪今晚过来，看到萧云天的状态，稍稍放心了一些。队长只是精神上有些颓唐，屋里没人收拾而已。 如果是普通人遭遇到这种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都很难说，比较常见的会从此消沉下去。对于热恋中的男女而言，这种突然的打击是致命的，一般人很难接受这种结局。 在这种悲痛之下，有人会去酗酒，在酒精中麻醉自己。只是借酒消愁愁更愁，酒醒之后，生活还要继续。 何冰媚的死对萧云天的打击的确很大，唯有等待时间的流逝，让这伤痛慢慢退去，此外别无他法。 可这时间竟是这么地漫长。 对于柳如雪的造访，萧云天还是感觉很温暖的。 现在这个时候，谁都知道他正处于最脆弱、最悲痛的时候，可能想一个人静一静，所以没有谁敢来打扰他。队中年纪大点的，报之以一声叹息，年纪小的，都敬而远之，唯有楚剑雄、林玄鹤、柳如雪这三个骨干敢此时进言。他们进队的时间仅次于萧云天，四个人并肩战斗了很多年，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最终都挺过来了。他们四个人的感情最深，平时彼此也很默契。 这些天来，这几个人动不动就往萧云天办公室里跑，他们并不是去汇报工作、讨论案情的，而是来专门干一些杂事的，比如找张报纸看看，或者找本书、借支笔。连萧云天都觉得这些人最近是怎么了，老是无事献殷勤。只是他还处于悲痛之中不能自拔，虽然心里明白他们的心意，但不想说破。 实际上，这三个人哪有那么多的杂事呢？他们每个人手头上都有一堆工作还忙不过来呢，哪有空去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呢？他们有意无意地多去去萧云天的办公室，只是为了看看他还是不是正常，别万一想不开，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这些天，他们不仅在工作中如此，下了班他们还在后面跟踪萧云天一会儿，担心他出事。 要是在往常，萧云天早就发现被人跟踪了。不过这些日子跟踪的人都是自己的同事，跟踪的水平自然比一般人高明得多。萧云天每天浑浑噩噩地走着，虽然被人跟踪着也是浑然不觉。 看到萧云天只是精气神差了点儿，其他的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什么过激行为的倾向时，三人这才放了心，不再跟踪萧云天。只是平时上班时装作无意地开导开导他。 柳如雪今天过来，主要是她心里还不能彻底放心，非得进屋里看看心里才能踏实一些。 何冰媚和萧云天两个人在柳如雪眼里，就如同神仙眷侣一般的存在。可是现在女神已逝，只剩下孤单的男神。 对于男神队长，柳如雪是非常敬佩的。无论是什么样的案子，到了萧云天手里基本上都是“手到病除”，很少有难住萧云天的案子。在抓捕嫌犯的时候，萧云天总是身先士卒，把危险留给自己。他还有一手好枪法，曾经当过狙击手，大局观非常强。 而萧云天对于手下的这位女队员，也是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柳如雪的来历前文说过了，并不是警察专业出身，她原来的专业是法医。女性能做法医工作，去干那些解剖死尸的事情就已经够了不起的了，而她竟然能够从女法医又转行当了女刑警，更是令人赞叹。 柳如雪刚来刑警队的时候，萧云天认为她可能是觉得好玩才干刑警的。虽然女同志干个法医已经很值得惊叹了，但萧云天刚开始只是觉得她心理素质稍微好一点，咋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许干两天觉得没意思就又回去继续干法医了。 可是没想到是，柳如雪一当上刑警，就再也没有回去的意思了。特别是她以前干法医的经历，对于她当刑警，有着诸多好处。虽然科班刑警都学过一点儿法医知识，但肯定没有专业法医精通。 在一些案发现场，往往是刑警先处置现场，然后法医再过去。虽然有时是一起去的，但更多的时候是晚去的。至于尸检，则要更晚。 而柳如雪法医兼刑警的身份，对于一些案件的侦破起到了一些促进作用，她能以法医的角度先期观察被害人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借此找出犯罪嫌疑人的一些线索。 渐渐地，柳如雪以她的工作能力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与信任。在刑警队这个男人主宰的世界里，柳如雪为女性正名，女人在这个领域一样可以有所成就。 实际上，重案队里的工作是能够适应就留下来，不能适应就从哪里来，再回哪里去。所以说，重案侦缉队是刑警中的刑警，警中之王。柳如雪能留下来真是不容易。 萧云天和柳如雪除了工作上的关系之外，平时的关系也是不错的。 两个人聊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柳如雪看了看表，说：“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萧云天一看，果真是有点晚了，再让柳如雪待下去也不太合适，于是就要送柳如雪下楼。柳如雪没让萧云天送，自己下了楼。走出了大楼，她又回望了一下萧云天房间的窗户，这才默默走了。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05．预 谋 得知杜三金的死讯后，沉睡帝并不觉得奇怪。他完全可以当场杀了杜三金，但他没有。 复仇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让敌人痛快地死去，而是让他痛苦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走投无路，彻底绝望。 留下杜三金的命，他也活不了，不是被警方击毙，就是最后被判死刑。这有什么区别吗？手刃仇人固然痛快，但让他绝望地死去则更加痛快。 虽然枪杀何冰媚，再嫁祸于杜三金，这一招并不是十分高明，但足以让杜三金绝望，更让海东警方对杜三金恨之入骨。没有想到杜三金竟然没有逃掉，而是等到警方到后，借警方的枪达到了自杀的目的。 也罢，杜三金死了，对谁都好，沉睡帝少了一个对手，警方也可以借此了结一批案子，海东这块地盘也少了一个为害一方的祸害。 不过，沉睡帝又稍稍觉得有些遗憾，独孤求败的感觉油然而生。少了杜三金这样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往下的日子稍显无趣。的确，对于海东市黑道上的其他势力，沉睡帝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自己十几年的威名，不是白混的。虽然在入狱的这一段时间里，手下的徒子徒孙们被杜三金和警方干掉了不少，但由于组织的隐蔽性，还没有伤到筋骨。多年前埋下的那颗棋子在关键时刻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他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沉睡帝转念一想，以后虽然少了杜三金这个对手，但还是有对手可以较量一下的，那就是海东市重案侦缉队队长萧云天。 从出狱后了解到的情况看，虽然杜三金对警方破获人骨拼图案等徒子徒孙们做的案子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更多的还是依靠萧云天自己的本事。沉睡帝感觉到，萧云天是一个硬茬子，必须予以重视。 因此，即使杜三金没有绑架何冰媚，沉睡帝也会瞅机会绑架何冰媚。现在萧云天势不可挡，风头正盛，他非要刹刹萧云天的锐气。 杀了何冰媚，嫁祸于杜三金只是权宜之计，一来可以为死去的帮众们复仇，二来也是在向警方示威。 海东市要换天了，以前道上是杜三金的天下，以后就是他沉睡帝的天下了，没有谁可以阻挡得了他。他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警挡，自然是杀警！ 对于沉睡帝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畏惧了。在狱中的这些年，非但没有把他改造好，反而使他的复仇心理更加炽热。失去的这几年光阴，丧失了多少寻欢作乐、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好时光，现在终于出来了，一定要把失去的刺激找寻回来。 但凡事总要有个谋划，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虽然决定了和警方对着干，但目前他的力量尚未达到可以与警方公开对抗的程度。 目前的帮众人数还不是很多，而且大多局限在海东市，手头虽然有一些资金和武器，但这些资本如果和强大的国家机器对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根本不可能正面抗衡。所以还是秘密行事为宜，等到以后力量壮大了，可以和警方扳扳手腕了，再张扬一些也不迟。 沉睡帝找来李义江，商量一下以后该如何发展。 沉睡神组织的成员大多都有正当的职业，平时身份是不暴露的，因此从表面上来看，外界分不清哪些是隐藏的沉睡神组织成员。 这些沉睡神组织的成员每年都会向组织贡献一些经费，这些经费是组织费用的来源之一。组织成员们有的家境一般，有的家境不错，虽然经济条件各有差别，但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对于沉睡神的首脑沉睡帝绝对忠诚。只要沉睡帝一声令下，这些人可以把全部家产都贡献出来，甚至让这些人贡献出自己的生命也是没有问题的。 能够让成员们达到这样的忠诚度，沉睡帝的洗脑水平可真是不一般。他创立的这个组织，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帮派了，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邪教。 沉睡帝深知，唯有对组织成员进行洗脑，用教义钳制他们的思想，才能使他们对自己死心塌地地惟命是从。按说他的教义算不上很高明，但它却利用了社会的特点。 现在的社会上还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矛盾，贫富差距加大，不公平的事情时有发生，每个人在生活中都有各种各样的烦恼，比如贫穷、疾病、感情纠纷，等等。 不是每个人都能正确地对待这些矛盾和烦恼，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从这些矛盾和烦恼中解脱出来。当矛盾无法化解、烦恼不可消除的时候，人们只有求助于神的出现，只有神才能够帮助他们脱离苦海。 沉睡帝就是瞅准了这些人的心理，宣称每个人都是一个沉睡的神，而他自己则是掌管每个沉睡神的神上之神，是神帝。人们只有皈依在他的门下，才能将自身的潜能充分发挥出来，唤醒心中沉睡的小宇宙，才能健康长寿、家财万贯。 总之，只要入了沉睡神的门，一切都会有的。如果还没有，那就是心还不够诚。如果进了组织又要逃离组织，那就要受到严厉的惩罚，不仅本人会被灭口，连同家人也会被诛连，家庭财产也要一律充给组织。 “义江，你觉得咱们今后该怎么发展？”沉睡帝问李义江。 “师傅，你说咋办就咋办得了。”李义江说道，他不敢确定师傅到底想要问什么，还是先听听师傅的看法吧。 沉睡帝倒也没再往下问，他自己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义江，人生在世，享乐至上，这享乐就得用钱。咱们的钱虽然已经有不少了，但还是不够，下一步还是得想办法弄钱。”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06．神秘的组织 萧云天并没有在丧失女友的悲愤中沉沦多久，他知道，唯有化悲痛为力量，才能对得起何冰媚的在天之灵，何冰媚一定也不希望自己就这样沉沦下去。 说得大一点，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海东市现在还不太平，还有很多的犯罪。对于犯罪，需要一点一点地去打击，对于黑帮，需要一点一点地去铲除。杜三金虽然死了，但海东从来就不平静，还会有其他的人顶上来。 对于沉睡神组织，警方至今也没有查到其他线索，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按照杜三金的说法，以前海东那些做大案的人员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属于这个组织的。 现在他们对于这个组织了解得太少，抓到的那些嫌犯，一问起沉睡神组织，就都闭口不言了，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犯下重案的那些人，明知必死无疑，干脆就只交待犯下的罪行，其他的一律不说，不知道他们是真不知道，还是知道了隐瞒。 按理说，凡是常人都有求生的欲望。最可怕的是等候死亡的过程，这段时间是非常难熬的，可以说是度日如年。萧云天不相信抓到的这么多人，个个都是视死如归，总得有一两个怕死的吧，为了活命，供出其他人以求赎罪立功才是他们明智的选择。 但是，让萧云天失望的是，这些人里没有一个能够交待这个组织的。最先抓捕的人，已经早过了侦查阶段，甚至早已过了审查起诉阶段和审判阶段，有相当一部分人已经被执行了死刑。 鉴于海东市这两年的治安形势，政法部门都下达了严打方针。对于犯罪分子要快侦、快诉、快审，只要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诉讼阶段要尽可能地缩短期限，早日听到枪响。 所谓的枪响，自然是执行死刑了。 犯罪不仅是一个法律问题，也是一个社会问题。刑法规定了那么多的死刑罪名，海东这些年也处决了一批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然而，有前车之鉴，还有那么多丧心病狂的犯罪分子对于犯罪乐此不疲。 虽然不能说萧云天是个多么伟大的人，但他所从事的事业对于海东人民却有着重要的意义。保一方平安，不仅是警察的天职，也是萧云天从警所立下的誓言。犯罪一天不除，警察就有责任维护人民的安全。 杜三金在海东市掀起的滔天巨浪已经渐渐平息，这一伙人在海东市造成的数起命案也已经基本查清楚了，很多都可以算到杜三金的头上。除了几起案件确实不是杜三金作的，其他的都已经侦破了。 李义江做为杜三金重要的杀手，仍然负案在逃。下一步的目标，就是要抓到李义江及其幕后的黑手沉睡帝。 对于这样神秘的组织，竟然起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真让萧云天有些出乎意料。因为帮派起名，总喜欢起一些有气势的，听起来就像黑帮的名字，比如斧头帮，听上去就有一股杀气。 而这个沉睡神组织，听起来并不像黑帮，反而像是一个宗教的名字。当然，它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宗教，而近似于邪教。在海东市社会团体登记名册上，根本查不到这个组织的登记记录。 可以说，沉睡神组织就是个非法的地下组织。从该组织与杜三金相斗的过程中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虽然这个组织没有起一个黑帮的名字，但干的事情却比黑帮有过之而无不及。 多年前，他们竟然敢强奸杀害杜三金的女人。当然，那个时候杜三金还没有像最近几年这样强势崛起。也许那个嫌犯并不知道那个女人与杜三金的关系，碰巧选中了她。 无论如何，杜三金集团的灭亡并不意味着海东市的打黑除霸工作已经大功告成，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相对于杜三金，沉睡神更难去查，他们做事更隐蔽，组织也更加严密，的确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对手。 从杜三金最后被射杀的情形来看，在警方到达之前，何冰媚就已经遇害了。如果猜测成立的话，何冰媚是被第三方杀害的。那么以第三方对杜三金的了解，他们是不可能不知道被劫持的女人与海东警方的层层关系。 既然与杜三金有仇，那么也应当对杜三金的行踪进行了监视，劫持的是海东市公安局局长的千金、重案侦缉队队长的女朋友，这样扎手的人物他们都没有放在眼里，很有向海东警方宣战的意味。 但令人奇怪的是，自从杜三金集团被歼灭以后，海东市反而清静了许多。最近一段时间很少有命案发生，这让萧云天又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沉睡神那帮人，对警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难道何冰媚不是他们杀害的吗？ 虽然没有大案发生，萧云天还是隐隐地觉得不安。这平静太不寻常了，沉睡神既然与杜三金之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肯定还会有大动作。此刻的平静也许是大战来临前的宁静罢了。 就像在战场上一样，短暂的宁静，意味着双方都在积蓄力量，准备发动一波更加迅猛的攻势，甚至意味着双方都在为最后的大决战作准备。宁静的出现，并不意味着休战，而是意味着即将有大战发生。 现在这个情况是不是也意味着有大战即将发生呢？虽然目前还没有什么其他的迹象，但萧云天的直觉告诉他，宁静并不寻常，肯定还会有事情发生，而且还会是大事件！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07．联想起当年的大案 海东江湖的旧轶序已被打破，新轶序却并没有很快建立起来。 在这个时刻，暂无大风大浪。 沉睡神组织虽然神秘，但一时间并没有连续明目张胆地作案。 在逐渐扫荡完杜三金一伙之后，警方的紧张情绪慢慢松驰下来。 萧云天仍然是一如既往地把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之中。他觉得既然干了这一行，就要干好它，否则还不如不干。不是为了领导干，更不是为了权力干，只是为了内心的良知。 何冰媚的遇害更让萧云天增加了他对所从事工作的责任感。他每天都是工作到深夜才离去，只有如此，他才能稍稍地减少一些自责。 这天晚上，萧云天仍然和往常一样，别人都下班回家了，他还没有走。楚剑雄、林玄鹤，还有柳如雪都劝他早点回家，不要老加班，别再把身子熬坏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了健康，如何去革命。 但萧云天并没有接受下属的建议，他只是笑笑，让他们各自回家，他晚一点再回去。众人无奈，只得各回各家。 签完了该签的法律文书，又看了看队员们最近办结的几起案件的卷宗，还有几个未结案的侦查进展报告，萧云天合上卷宗，闭上眼睛养一会儿神。 一闭上眼睛，他脑中就闪过以前的人和事，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 和同事们并肩战斗，出生入死，拼搏在刑事侦查的第一线； 和何冰媚卿卿我我，相见欢悦； …… 想了许久，眼前的画面又闪到杜三金死前的那一幕。杜三金到底想要说什么？想要表达什么呢？ 如果说“是沉睡神的头目沉睡帝所为”，倒也可以理解。因为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肯定是有除警方和杜三金之外的第三方介入了。 还有那个奇怪的词语“厕所”，到底指的什么意思？是指厕所里有什么重要的证据吗？清理现场时，已经对杜三金据点的厕所和附近的厕所都进行了搜查，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突然，萧云天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站起身来，走到了保险柜前，拿出了一沓厚厚发黄的卷宗。这一沓卷宗，正是在侦破人骨拼图案遇到困难的时候，局长何永安为他打气的时候交给他的一桩悬而未破的案件。这起案件的卷宗在局内已被定为内部秘密，并没有像其他案件的卷宗一样保存在档案室，而是保存在特定的保险柜里。 因为这起未破的案件是警方的耻辱。这耻辱，并不是随便哪个人就可以洗刷得了的，所以不会轻意示人，只有局里最高管理层认为谁有能力侦破此案，才有可能让他分析这个卷宗。 遗憾的是，这起案件的卷宗一直传到萧云天的手里，还是没有被侦破。 这起案件，就是当年震惊海东的厕所强奸杀人大案。 在对杜三金死亡现场附近的厕所进行搜查一无所获之后，萧云天也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今天晚上偶然想到了多年前的这起厕所命案，萧云天也是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杜三金所说的厕所，是不是并不是说厕所放着什么东西，而是说厕所发生过什么事情。比如像多年前的这起厕所强奸杀人命案一样，是不是沉睡帝与厕所命案有着某种联系呢？ 从哲学角度来说，万事万物皆有联系，没有联系不到的两件完全孤立的事物。当然，这种联系既有非常直接的、非常直观的联系，也有相隔很远的、有些牵强的联系。 关于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就像地图的四色理论一样，即使两个完全陌生的人，通过不超过四个非常近的联系人就可以联系到一起。所以说，两个陌生的人，也会发现彼此有联系。 如果杜三金所称的厕所没有物证，那么会不会有命案发生？ 在萧云天的印象里，自从他当上重案侦缉队队长之后，就没有发生过厕所命案。再回忆一下之前的警察生涯，似乎也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 局长何永安给他的这宗厕所强奸杀人悬案，在此之前，萧云天也和大多数海东市民一样，只是听说过而已。对于此案的详情，由于当年参与侦缉的民警大部分都已经退休，也无从了解了。而且此案的卷宗被列为局内的最高机密，那时他也没机会看。 不管杜三金所说的“厕所”是什么意思，何局长交给他的这个厕所强奸杀人卷宗是该仔细研究一下了。 其实在以前，萧云天已经不止一次地研究过这个案件的卷宗了。虽然反反复复地看，但始终不得要领，只好再次将之锁到了保险柜里。最近一段时间，杜三金一伙引发了这么多的案件，使得萧云天也无暇再来看这个卷宗。 按杜三金的年龄推算，他不会是当年厕所强奸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因为年龄对不上。那时杜三金还小，所以不太可能是杜三金作的案。那么，杜三金死前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或许只是一种巧合吧，萧云天想着，也没有将杜三金所称的“厕所”，与当年的厕所强奸杀人案联系起来。虽然想到了厕所命案，但也只是打不开这扇门时，想到了另外一扇门，并没有认为这二者之间有什么直接联系，要说有联系的话，也只是都出现了“厕所”这两个字罢了。 当年的厕所强奸杀人案，并不是发生了一起，而是发生了十几起，被害人无一活口。一般来说，对于这样的连环杀人案，彼此之间都会有一定的联系。 有的时候，连环杀人案很难破，有的时候也很容易破，关键就是看能不能找到其中的直接联系。 连环杀人案中的每一起命案中，都会有共同点，或者是被害人都具有某种特殊的身份，或者是被害人与作案者有某种特殊的关系，才成了作案者选择的作案目标。 这些连环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大多具有分裂的人格，同时还具有较高的智商。他们不会单纯为了某种动机而去作案，或者说不是为了现实某种需要去作案，而是将作案视为个人情绪的表达，对社会不满的宣泄。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08．偶遇故人 当年的厕所强奸杀人案与杜三金所说的话有什么共同点吗？ 看了一阵子卷宗，萧云天觉得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共同点。 要说有共同点，也的确有一些，但这些共同点也太普通了。比如，被害人都是女性、生前大都遭受过性侵犯、作案地点都是室外公共厕所、被害人无一生还，死者都是被人用利器割破喉咙。 这些共同点都是显而易见的，对于破案暂时没有什么有用的帮助。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找到其他的共同点。 这些女性被害人彼此都不认识，互相之间互为陌生人。在其他的一些特征方面也是不尽相同，比如职业、年龄、婚姻状况、生育情况等各个方面都有差异。从这些特征各异的被害人里找出共同点，显然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 看了看卷宗，萧云天越发觉得犯罪嫌疑人就是在随机寻找目标，寻找那些易于下手、又不易被人察觉的目标。每个都是互不相干的个案，不像以往那种连环杀人案，每起案件之间都有联系。 案件之间的被害人没有关联也是一种特征。随机选择作案目标、滥杀无辜，更是显示出了犯罪嫌疑人的凶残。 萧云天看着这些卷宗，看着已经发黄的照片，还是觉得不得要领。他烦闷地合上卷宗，将卷宗重新锁到了保险柜里，准备下班回家。 走出办公楼，萧云天这才发觉天上已是繁星满天，显然已经是深夜了。虽然晚餐在局内的食堂吃了点东西，但现在还是觉得有一些饿意。萧云天准备一路走回去，路上顺便找个夜市地摊之类的地方再填填肚子。 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偶尔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经过。昏黄的路灯照着空荡的街道，此刻的城市显得如此的静谧。 萧云天不紧不慢地走着，看着街上的风景。这些年来，他总是匆匆上班，又匆匆下班，很少关注过街上的风景。即使和何冰媚谈恋爱的时候，他们一起出来逛街的时间他也是很少关注风景。 突然，有一个女人急匆匆地经过，不小心撞在了萧云天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那女人连声道歉。 “没事。”萧云天并不介意。 那个女人正欲转身离开，突然，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地说道：“萧队长！是你？你怎么有空这会儿出来溜达呢？” 听了女人这话，萧云天朝对方看了两眼。这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女人，穿着有一些暴露，打扮得比较性感，身材很好。这是谁呢？萧云天一时没有了印象。 “你忘了吗？萧队长，我是赵江丽啊！你再想想。”女人自我介绍道。 “赵江丽？”萧云天费力地回忆着，不错，的确有一个叫赵江丽的女人，不过不是同学，也不是朋友，只是案件里的一个当事人。 此人正是人骨拼图案中，凶手丁日浩的一个相好，皇家礼炮夜总会的歌女赵江丽。只是案子相隔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萧云天已经把赵江丽忘得差不多了。 “是你啊，最近忙什么呢？”萧云天问了一句。 “还能干什么啊，老本行呗。”赵江丽的口气很无奈。原来，赵江丽在丁日浩出事后受到了一些牵连，之后就离开了皇家礼炮夜总，到了另外一个KTV里当了陪唱女和点歌员。 萧云天问道：“那你现在是去上班还是下班啊？” “我吗……本来是去上班的，但是现在见到了你，要不我请你吃个地摊喝个啤酒去，这么多年没见了，聊一聊吧。以前的那档子事，多亏萧队长你了。”赵江丽说道。 萧云天正欲推辞，却被赵江丽拉住胳膊往前拽着走了。 “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有其他事情，你还是先忙你的去吧。”萧云天还是想尽快脱身。 “怎么，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又没事找你帮忙，大警官给赏个脸吧！”赵江丽仍然在坚持着。 看到赵江丽很坚持，萧云天只好说道：“那这样吧，你不要请我了，还是我请你吧。” “好啊好啊，萧队长请客，我当然要赏脸喽！”赵江丽很高兴。 “那你……能把胳膊先拿开吗？哈哈。”萧云天尴尬地说道。 赵江丽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拉着萧云天的胳膊不放，她赶紧尴尬地把手拿了下来。 这次偶遇萧云天，赵江丽觉得很高兴，虽然都在一个城市里，但是茫茫人海，能再次见面也是不容易的。萧云天也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所以赵江丽才说起请他吃饭的事情。 萧云天这人在平时生活中也是好讲话的，换了别人，可能早就推辞掉了。他经不住赵江丽的死磨硬缠，反正这会儿也没有事情，他也想喝两杯了，正好碰上这样一个偶遇的“酒友”，在一起喝喝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萧云天倒不是嫌弃赵江丽的身份，只是觉得和以前调查过的人在一起吃饭挺别扭的。虽然说那案子早已经结了，也没有赵江丽什么事了，但和她坐在一起吃饭，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尴尬。 但萧云天很快就释然了，自己请她吃顿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吃完饭就各奔东西了，毕竟两人的道路不同，只是偶遇而已。一会儿吃饭，萧云天还想要劝劝赵江丽，要她尽快转行，还是走正道长远些。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09．不辞而别 两人在街边夜市找了个地摊，要了几个小菜，一人点了几瓶啤酒，在那里喝开了。 “说说你现在的情况吧，怎么还干这个，找个正当职业转行呗。这一行是青春饭，不长久，再说危险性也大，什么样的客人都有。”萧云天劝道。 “萧队长，这些话你就不用给我讲了，我都懂。不过，除了干这个，我还能去干啥呢？还是再干几年，挣几年钱，再找个好人家嫁了吧。”赵江丽说道。 “你现在待的这个场子怎么样？治安环境好不好？”萧云天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有什么好不好的，夜场是什么情况相信你也很熟悉。”赵江丽道。 这话倒是不假，虽然萧云天很少去这些地方消费，但对这些场所查过无数次了。夜场都是犯罪高发区域，喝了酒寻衅滋事的、找仇家打架的、溜冰的，啥事儿都有。 虽然俩人以前就互相认识，但由于身份的关系，互相之间还是免不了有一点尴尬。不过酒是好东西，喝了几杯之后，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你还是早点儿离开这种场所为好，太不安全了。钱没有赚完的时候，钱多钱少也无所谓的。”萧云天道。 “我倒是想早点儿离开，但入了这行，就感觉身不由己，好像有一股巨大的惯性一样，推着自己向前走，很难再停下来。”赵江丽道。 “这个可以理解，人都是有惰性的。”萧云天道。 “我们这行，到了没人点的时候，也就干不下去了，不离开也得离开了。但最近有些奇怪，有几个同行，正是年轻貌美的时候，平时出场的次数比较多，突然就不干了。也不知道是不干了，还是怎么了，反正就是突然消失了，谁也没有得到过消息。”赵江丽道。 “有这样的事情？说来听听。”萧云天有了兴趣，说不定是件刑事案件呢。 于是，赵江丽就把所在KTV里两个姐妹突然失踪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这两个人的出场率还是比较高的，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走了，真是让人意外。 但是由于这一行的流动性很大，今天在这儿，明天就走了的情况也十分普遍，因此，那两个女孩虽然不辞而别，店方和其他人也没觉得意外。 “其他人都不觉得反常，为什么就你觉得反常呢？”萧云天问道。 “呵呵，我还不是出于对于这个职业的危机感。谁的客人多，谁的客人少，平时不自觉得也会关注一下。换场子是经常有的事情，一般来说基本上都是出于两种原因，一种是场子本身来的人就少，生意不行，另一种是在这个场子的出场率太低。”赵江丽道。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啊。”萧云天道。 “也不是啊，不是说了吗，这行当是吃青春饭的，能多赚钱的时候，谁不愿意多赚点儿呢？所以我觉得那两个人在正红的时候，不声不响地走了，多多少少有点儿奇怪。但这都是别人的私事，我也没怎么打听过。”赵江丽道。 赵江丽所言有理，至于两人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现在谁也说不清，毕竟这属于人家的隐私。即使在这里干得再好，也可能有其他促使其离开的原因。见不到当事人，也就不知道什么原因了。因为这些人大多都用化名，如果不知道真实姓名，也无从查找。 “你说的这两个人，目前来说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状况，是到别的地方去了，还是遇到什么刑事案件了，都不好说。还得再等等才行。”萧云天道。 “就是啊，由于不确定因素太多，离开的原因也可能有很多种。KTV老板也没有报警，估计是怕影响了自家的生意。其他姐妹也不知道她们的真实名字，连立案调查都做不了。两人一走，没过几天，这里留下的人就把她俩忘记了。”赵江丽道。 不知道真实姓名，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要查也无从查起啊。 “这样吧，你回去以后过几天再看看，看那两个人有没有消息。如果回来上班，或者是到其他地方上班了那倒也罢了。就是担心如果被人劫持走，估计到现在已经是凶多吉少了。”萧云天道。 “好吧，那两个人如果有什么消息，我就通知你。”赵江丽道。 萧云天和赵江丽两个人边喝酒边聊，直到双方都有了一些醉意，这才起身离开地摊。 “感谢萧队长今天请客，下一顿我请你。”赵江丽说道 “呵呵，好吧！以后你上班的时候要注意安全，一旦有什么事情，给我或给当地的派出所打电话都可以。”萧云天临别嘱咐了几句。现在虽然是太平盛世，但也说不准什么事情就出来了。 在回去的路上，萧云天想着赵江丽说的这件事情。这到底会不会是一起新的刑事案件？会不会再发生像河边旅行箱一案中的那个失踪的歌女卢佳怡那样的案件呢？但愿不会。 到现在也没有人报失踪，也不知道两个歌女到底跑哪里去了。 不仅没有人报案，最近也没有发现无名女尸，没有任何发生刑事大案的迹象。没有案发的线索，也就不太方便直接去KTV调查，只好等赵江丽下一步的消息了。但愿人人都平安吧，没有事情发生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10．再起连环案 大案还没有发生，小案却仍然存在。 其实，大案和小案只是相对而言。对于被害人来讲，摊上什么样的案件都是一种惨痛的遭遇。 命案毕竟是少数，多数还是一些抢劫、盗窃、强奸、伤害之类的案件。 这一天，林玄鹤拿着辖区公安分局报来的警情分析报告来找萧云天。“队长，最近有几个派出所的辖区内连续发生了强奸案件，我觉得有些蹊跷，想和你商量一下。” 在队内，林玄鹤主要负责各类刑侦仪器的操作，同时也负责对辖区内公安局、派出所报送的一些侦查情况进行分析。 通过对犯罪态势的研判，可以分析某一地区某一时段的治安形势。 有些时候，在某些区域内的犯罪率比其他地区稍高些。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果有几个不务正业的人在那里活动，可能就会传染带坏一批人，这个地方的治安形势就会稍差一些。 林玄鹤这次报来的是数起强奸案件的情况分析。遗憾的是，这些强奸案至今都没有侦破。分局遂把情况上报给了市里，看能否寻求强援，尽早破获得了这些案件。 萧云天没有看林玄鹤拿来的这些材料，而是让林玄鹤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案件情况。林玄鹤遂将这些案件的情况简要地汇报给萧云天。 “被害人甲女，在下夜班路上遇两个男人，被胁持到附近的田地里，后被两人强奸。由于是在夜里，被害人甲女并没有看清楚犯罪嫌疑人的面庞。现场也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的一些生物物证。” “被害人乙女，在夜里独自经过一个路段时，被两个男人用刀逼着，拖入附近的树林内强奸。” “被害人丙女……” 林玄鹤一连说了五起案件，然后继续说道：“这五起案件发生在两个分局的辖区。本来都是当作独立的个案，两个分局的同志在一次协作过程中，谈起这些案件，觉得有些类似，认为可以并案侦查，遂向重案队报请了并案侦查的申请。” 接着，林玄鹤又介绍了一下这些强奸案的相同之处。 案件中的被害人全部是女性，这些女性的身份都不一样，年龄也不一样，看样子是犯罪嫌疑人随机选择的作案目标。 案件的发生时间都是在夜间，以下半夜居多，上半夜的也有，但次数少。 侵害对象都是独身一人行走的女人。她们有的步行，有的骑自行车或者是电动车。 被害人均不同程度地遭遇了暴力或者是暴力胁迫，几名被害人在遭遇恐吓之后就没有敢再反抗。只有一名被害人进行了反抗，结果被刺伤了，所幸没有生命危险。 另外关键的一点是作案人员均为两人，这是不同于一般强奸案的地方。 普通的强奸案，大多都是一名犯罪嫌疑人作案。如果只是一人作案，又没有留下精斑等生物物证的话，很难将之并案侦查。 而两个人作案就不一样了，不会那么巧，在相隔不长的时间内，多次发生两人共同强奸作案。 因此，当两个分局的办案人员无意中聊起各自辖区内发生的强奸案件时，他们觉得案情非常类似，认为很有可能是两个犯罪嫌疑人连续跨区作案，遂将案情整理后上报市局定夺。 对于单起强奸案，都是基层刑警队侦查的范围，重案队一般不会过问的。但如果是这种连续的强奸案，或者是同一犯罪嫌疑人连续犯下多起强奸案的情况，重案队就要接手了。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11．案件分析 强奸案难破，因为一般来说，强奸都是发生在一些隐蔽的不易被人察觉的区域。谁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诸多监控拍摄的情况下作案。 海东市最近发生的几起强奸案就是这样，被害人被拖到一个背静的地方遭受侵害。沿途均没有监控，无法判断哪个是嫌疑人。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情况。也有一些有案发前后的监控，比如把被害人胁持进宾馆的。一般宾馆大厅或走廊里都安装有摄像头，可以看到案发前、案发后的一些情景。当然，宾馆房间内是拍不到的。 另外一个破案的途径就是提取生物检材，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精斑。把强奸这种事做完，肯定要留下精斑。或者是留在被害人体内，或者是留在被害人的衣物、床上，或者是留在卫生纸上。但也有狡猾的犯罪嫌疑人带着安全套，事后带走，这样就不易检测到精斑。 除了精斑，有的时候被害人会反抗，与犯罪嫌疑人发生厮打，如果被害人抓到犯罪嫌疑人，指甲内就可能留有犯罪嫌疑人的皮肤屑，通过提取DNA能为破案提供帮助。 其实如果能够在被害人体内检测出犯罪嫌疑人的精斑，就是最好的证据，至少说明犯罪嫌疑人与被害人发生过性关系。当然，可能有的犯罪嫌疑人辩解称对方是自愿的。但想一想，双方不太熟，没有感情基础，有的甚至不认识，对方凭什么要和陌生人发生性关系呢？ 强奸这个罪名的意思就是违背女性意志，使用暴力或暴力胁迫的手段与女性发生性关系的行为。这与女性的身份无关。不论她是良家妇女还是娱乐场所从业的女子，只要她不愿意，还仍然强行与其发生性关系，一样构成强奸罪，这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既提取不到监控，又提取不到生物检材，案件侦破的难度就比较大了。很多时候只能采取外围调查的方式，从被害人的社会关系查起，再逐渐向外扩大侦查范围。 目前海东市的这五起并案侦查的强奸案，就属于这种情况。重案队长萧云天望着分局刑警队提供的并案报告，逐一审视着。 这五起案件，的确有很多的相同点，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并案侦查。不过现在只是推测可能是同一伙人干的，至于并案是否正确，还要在抓到犯罪嫌疑人以后问出口供，再由被害人进行辨认。印证一致后，才能证明并案是正确的。 据多名被害人陈述，两名犯罪嫌疑人都带着刀子，对她们进行威吓，如果不顺从就会被杀掉。被害人不敢反抗，而后被两人胁持至偏僻地段后惨遭污辱。其中有一名被害人进行了反抗，结果被犯罪嫌疑人用刀刺伤后仍然实施了强奸行为，被害人不敢再行反抗。 从作案过程来看，两名犯罪嫌疑人好像极为娴熟，不像刚出道的那样冒冒失失。如果是初次作案或者是偶尔作案，现场肯定会留下更多的痕迹，破案的线索也会更多一点。 因此，综合这五起案件的特点进行分析，萧云天觉得，这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无事生非强奸妇女，有可能是一起故意以女性为作案目标的，有组织、有预谋、有准备的犯罪案件。换句话说，这两个人估计是老手了，不可能只干了这几起案件，说不定以前还干过类似的案件。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12．警花再出击 萧云天查看了这五起强奸案的卷宗，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拿了一张海东市的地图过来。 五个地点，分列在地图的五个位置，分别属于海东市的两个县区。 犯罪嫌疑人在作案地点的选择上有没有什么玄机呢？ 从作案目标来看，似乎是随机选择的。在作案地点上，是不是也是随机选择的呢？ 其实不管是不是随机选择的，这些被害人和作案地点之间必定有某种特殊联系，这种联系或许连犯罪嫌疑人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比如对被害人的选择上，都是选择单身夜行的女性，而没有选择那些结伴而行的女性；在作案地点上，都是选择比较偏僻的地方。当然，这是具体到现场而言，如果把范围大小缩放一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呢？ 看着地图，萧云天突然想起，有几名被害人说两名犯罪嫌疑人是骑着摩托车作案的，将被害人胁迫上车后，再拉至偏僻地点实施作案。 众所周知，战机有个术语叫作战半径。战机出动执行任务，能够达到的最远地点，就是作战半径。到达最远作战距离后，战机油箱里还有一半的油。虽然还有油，但战机不能再往前飞了，再往前飞就相当于自杀了。因为返程的时候仍然需要油，如果油都用光了，那岂不是返回不到出发的地点了吗？ 摩托车也一样。虽然各地随处都有加油站，比战机加油要方便得多。但摩托车一次加满油后，行驶的里程也是有限的，尤其是在深夜的郊县地区，加个油并不方便。 想到这里，萧云天用铅笔在地图上画一个点，作为原点，又把其他五个作案地点各画了一个点，与原点直线相连。五条直线长度差距竟然不是很大，再按比例尺一换算，与原点的距离都在三十公里左右。 当然，原点与五个作案地点也并不全是笔直的路，有些路是弯曲的。但考虑到摩托车的机动性，这些距离都是从原点可以到达的。 犯罪嫌疑人会不会居住在原点附近呢？ 原点附近并没有案件发生，是不是犯罪嫌疑人有兔子不吃窝边草的习惯？ 再来看看原点所处的位置，是两个县区交界地区的一个乡镇，这个镇由于经济比较发达，外来人口也比较多，成分较为复杂。只是茫茫人海，何处去找这两个犯罪嫌疑人呢？ 萧云天也觉得有些棘手，想来想去，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此时，柳如雪正好进来送材料。萧云天看到柳如雪，眼前一亮，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叫住了正欲离开的柳如雪。 “如雪，和你商量个事。”萧云天道。 “什么事，说吧，队长。”柳如雪爽快地说道。 “最近发生的五起强奸案，队里准备并案侦查，我想了个办法，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萧云天道。 “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你就尽管吩咐吧！”柳如雪倒也不含糊。 接下来，萧云天把他的想法说给了柳如雪。 原来，萧云天想到了引蛇出洞之计。 犯罪，尤其是强奸犯罪，就像吸毒一样是会上瘾的。猫总免不了吃腥，犯罪分子也不会因为一两次得手之后就金盆洗手。 因此，萧云天准备再施美人计，让柳如雪假扮下夜班的女工，在犯罪分子的作案半径区域来回转悠，看看能不能引起犯罪嫌疑人的注意，继而引鱼上钩、引蛇出洞。 柳如雪反问道：“假如犯罪嫌疑人不上钩怎么办？” 萧云天道：“怎么了，觉得有危险吗？” 柳如雪倒不是怕危险，警花出动诱使敌人上钩也不是头一遭了，只是觉得这样被动地等待，的确是没有什么把握。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笨办法。但除了这个办法，还能有别的什么好办法吗？ “这个法子先试试吧，看看能不能成，在目前的情况下，这也是一个破案思路。”萧云天说道。 接着，萧云天又把楚剑雄和林玄鹤叫了进来，大家一起商量了警花做诱饵的可行性以及一些细节。 总之，目前海东的一些大案已经破了，现在人员上还不是很忙，可以把精力主要放在这件强奸大案上。让柳如雪假扮夜班女工，引诱犯罪嫌疑人上钩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侦破思路。 只是柳如雪一个人单独夜行有一定的危险性。虽然其他的重案队队员肯定会尾随监视，但不可能靠得太近，靠得太近了容易打草惊蛇，也就起不到引蛇出洞的效果了。 这样一来，如果犯罪嫌疑人是老手的话，很可能会在胁迫到手后迅速离开现场。如果保护的重案队队员不能及时跟上，柳如雪还是有一定危险的。 大家齐齐看向柳如雪，看看她是什么意见。 之前萧云天已经和柳如雪沟通过了，柳如雪说：“我相信大家一定能把我保护好的，这次任务我接受。” 策略已定，萧云天让林玄鹤弄一个详细的作战方案，包括柳如雪的穿戴、交通工具、出行的时间段和地点、负责保护的队员名单、交接班的时间、发现异常情况时的应变措施等。这次行动的每一个细节都要考虑到，尤其是在发现异常情况的时候。 其实柳如雪觉得，对付两个犯罪嫌疑人，她自己足够了，其他队员没有必要跟那么紧。 但队里商量决定，为了保护柳如雪，组织了两组人。一组负责监视，另一组在相对方向待命，一旦犯罪嫌疑人逃离，立刻进行围捕，一定要保证柳如雪的绝对安全。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13．再起命案 计划拟定后，就开始实施。 重案队的队员分成几组，轮流守在柳如雪的附近策应，其他的人则去干其他的事情。这样做的目的是防止嫌疑人熟悉面孔后生疑。 柳如雪换上了便装，穿得和普通市民一样，骑一辆电动车每天在案发原点地带游荡，希望能够吸引犯罪嫌疑人上钩。 除了柳如雪作诱饵之外，重案队的其他队员也加强了对这一区域的监控。即使犯罪嫌疑人不找上柳如雪，也可能会找其他女性下手，所以这两方面的措施都需要。 从理论上来讲，犯罪嫌疑人作案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只是这些东西可能一时没有注意到而已。这种惯犯、累犯，也很难停下作案的脚步，只要继续作案，总会有失手的时候。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什么情况。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的心情都很紧张，害怕再像那次柳如雪出击的时候一样跟丢了。上次如果不是萧云天及时赶到，柳如雪还真是有危险。 人的这根弦也不可能一直绷着，总会有松驰的时候。过了三四天还是没有情况，大家紧绷着的弦也慢慢松了下来。大家觉得，这种守株待兔的办法可能不会奏效。 就在柳如雪和众人在茫茫黑夜中希望犯罪嫌疑人再次现身的时候，海东又出大案了。 萧云天赶到现场的时候，心里感觉有些不对。 案发现场是市区边上的一个公共厕所。 现在这年代，家家户户基本上都住上了带卫生间的房子，室外的公共厕所已经很少了。但是，在有些公共区域，比如广场等地方，公共厕所还是有必要设置的。人有三急，首当其冲的就是要方便。在室外，除了这些公共厕所，你就找不到其他地方方便了，除非附近有商场或者是快餐店。 案发现场是早晨打扫卫生的清洁员发现的。每天一早，清洁员负责打扫这个公共厕所的卫生。今天，当她打扫到一个隔间时，还没有开门，就发现里面有一些红色的东西流了出来，已经凝固，看样子好像是血。 她好奇地打开门一看，眼前的情景把她吓了一跳，里面竟然躺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死人！ 匆忙地看了一下，死者是女性，上身穿着女性的服装，下身赤裸。她一动不动地躺着，应该已经死去多时了。清洁工“啊”的叫了一声，吓得丢下打扫工具就往外跑。 这事可非同小可，清洁工大叫着出去喊人。还好外面有几个晨练的人打此经过，有两个大胆的还进去看了看，有手机的赶紧打了110报警，毕竟这样的事情只有警察才能来处理。 警情迅速传到重案队，萧云天急忙带领人马赶到现场勘查。 只见被害人斜躺在地上，上身的衣服已经被撕烂，里面的内衣也被扯坏，露出了胸部。下身的衣服已被脱到了脚踝，下体处毫无遮挡。 被害人的致命伤是脖子上的一处刀口，很明显是被人割喉。血流了很多，身上和地上都是血迹，根据血液凝固的状态，死者应该死去多时了。除脖子上的伤口之外，女子身上没有特别明显的伤口，具体的死因还要把尸体运回去做完尸检后才能下结论。 技术人员接着赶到了现场，进行了例行勘查。主要是制作现场勘查示意图，把现场的地理位置、具体方位，各种痕迹的状态、距离记录下来。再对现场进行拍照，有些地点还要拍局部的细目照。 其他重案队队员则在现场进行摸排走访。因为大批警车的到来，附近的人都知道出了大事，一个女人被害的消息不胫而走。 刑警们找到了最先发现凶案现场的清洁员以及那几位晨练者，详细了解了一下他们的证言。 那位女性清洁员此刻仍然是惊魂未定，说话有点语无伦次。经过刑警们好大一阵子安抚，她的情绪才慢慢平息下来，把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给警方讲述了一遍。 那几位目击案发现场的晨练者也照例录了证言，他们证实的情况和清洁工说的情况大体一致。 没有人目击作案现场，只是在案发后第一时间来到了现场。 现场往往是给侦破工作带来最多线索的地方。但很遗憾，在大多数命案被发现时，第一时间的发现者并不是警察，而是市民，这也就导致了现场都不同程度地发生了变动。 比如死者当时未断气，可能会因为抢救重伤者而把重伤者原始的位置移动了。再比如发现者到了现场，加上后续有多人围观，现场的脚印痕迹就会变得错综复杂，不好排查哪一枚脚印才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 但这就是犯罪现场的常态。虽然根据现场脚印破案的也有很多，但不可否认的是，大部分的现场都被先于警察到达现场的围观群众破坏了。像这次厕所女尸案，可能没有人敢去动被害人的尸体，但仅仅是围观就留下了无数的脚印。更不要说案发前，这种公共场所已经有无数的人来过了。 现场就是这些情况。技术人员简单地对女被害人的衣物进行了检查，除了一些零钱之外，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证件。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14．睡眼标记 从表面上来看，这是一起性侵杀人案。但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并没有留下很明显的搏斗痕迹。因此，很有可能是被害人在犯罪嫌疑人胁迫下，没有反抗，犯罪嫌疑人实施强奸之后又杀人灭口。 这就让人费解了，如果犯罪嫌疑人是为了实施强奸，他已经达到了目的，按说不会再下这样的毒手。虽说强奸罪也是重罪，但相比故意杀人罪而言，还是故意杀人罪判得更重，他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 犯罪嫌疑人杀人的原因可能是被害人有所反抗，惹恼了犯罪嫌疑人，导致被灭口。但从现场来看，并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犯罪嫌疑人杀人的原因也可能是被害人曾经呼喊求救，导致犯罪嫌疑人害怕罪行暴露，这才下了杀手。再或者是被害人在被侵害过程中，认出了犯罪嫌疑人，犯罪嫌疑人这才杀人灭口。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犯罪嫌疑人在作案的时候就根本没有想着留下活口，因此不管有没有达到强奸目的，最后一律杀人灭口。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此人一定是一个非常狠毒的角色。 关于被害人的身份，已经交由辖区派出所协查了。被害人的居住地应该离案发地不是很远，如果是本地人，身份比较容易查清。 现场的情况就是这些，技术人员在那里紧张地拍照，不放过现场任何一个细节。拍照既要有全方位外围的拍摄，又要有具体细目的拍摄。 从外围讲，与案发现场相邻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要拍到，以显示现场的具体位置。而在中心现场，则要拍摄被害人及附近物体的位置，一些地方要拍摄局部的放大照片。负责勘查的人员要在现场画出草图，以方便回去后在电脑上制作案发现场示意图。 其他的技术人员则负责提取物证，包括提取一些现场的血迹等。 侦查员们则负责外围的排查走访工作，录取所有目击案发现场者及附近居民的证言。 此时，重案队队长萧云天正在现场观察周边情况。厕所一般都是监控的死角，因为这种地方是不允许安装监控探头的。所以，想要查找厕所里的监控录像是不可能的。现在主要是看看周边能不能提取到一些外围的监控资料。 广场上虽然有一些监控探头，但直接面向厕所门口的没有找到，只有那种三百六十度的广角监控探头。经过一番查找，终于提取到了一些监控资料，但监控的内容比较模糊。 监控中，有一名妇女进了厕所，一个男子紧接着也跟进了厕所。过了十几分钟，只有那个男子出来了。那男子戴着帽子，低着头，没有让监控拍到面部。 几个小时以后，现场勘查工作基本结束，被害人的尸体也由法医部门送到医院进行尸检，进一步查明死亡原因。 现场再没有发现其他线索，看来这起案件的侦破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萧云天想，这些天来接二连三地发生强奸案件，这次更严重，还是强奸杀人案。这起案件会不会和前面的几起强奸案是同一伙人所为呢？ 但是，前面的几起强奸案都是两个人结伙作案，而这次可能是一个人作案，会不会是不同的人作案呢？ 最近暴力犯罪案件频出，警方的压力也很大，尤其这次是起命案，命案必破，这可是上头的死命令，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 萧云天走出厕所，观察周边的环境。这个地方交通便利，在广场边缘，深夜肯定行人不多，是个容易作案的偏僻场所，而且作案后也易于逃跑。 突然，厕所外墙上的一个东西引起了萧云天的注意，那是用粉笔画的一个涂鸦性质的图案。图案很简单，是一个简化了的人脸。一个圆形代表头，两只眼睛分别用一条横线表示，眉毛也是两条线，呈倒八字的样子，好像闭着眼在睡觉的样子。 萧云天心里一动，觉得这个图案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是觉得这个图案看上去，感觉并不那么陌生。萧云天冥思苦想了一会儿，仍然想不起来这个图案在哪里见过，他只好让技术人员拍下来回去再研究。技术人员也很奇怪，但也没多问，先拍下来再说。这个图案是在厕所的外墙上的，猛看去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特殊含义。 那么，命案现场厕所外墙的这个睡眼标记到底是作案人留下来的，还是过路行人的无心之作呢？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15．粉笔末 被害人的身份很快由派出所的民警调查出来了，的确是居住在附近的一名女工，在下夜班回家的路上遇害。对其社会关系进行了调查，也没有什么进展，熟人作案的可能性被初步排除了。 这样看来，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是随机选择的作案目标。 萧云天突然觉得，有必要再把监控录像仔细地看一遍。因为厕所门口的那个睡眼标志始终困惑着他，他觉得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让他觉得非常不解。 监控，这个在现实破案中经常用到的侦查手段，总是让侦查员们又爱又恨。 爱的是，遍布城市大街小巷的天网工程，搭建了一张错落有致的网，记录下了很多的犯罪踪迹，从而使得破案的难度减少了许多。试想，如果倒退三十年，哪里有这么先进的技术呢？ 恨的是，关键时刻，有些监控往往起不到监控的作用。因为监控器材五花八门，分辨率也是大相径庭。有的就相当于一个普通的网络摄像头，分辨率极差，有时明明拍到了，但又非常模糊，不能作为证据。此外还存在着视频格式不统一等兼容性问题。有的时候，在没有明确的犯罪嫌疑人的时候，需要调取的监控视频很长，往往几个角度拍下来就有几百个小时之久。因为在案件初期排查的时候，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时间段，只能一点一点地查找。 监控是视频，属于电子证据，不像书面文字可以快速地浏览，视频只能一点一点地同步看。 有的格式的监控录像可以快进，有的不可以。不可以的虽然可以用鼠标拖拽的方式快速预览，但实际上那么长时间的录像，有价值的有可能只有几分钟甚至十几秒，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错过去。而且在关键时段，不仅不能快放，还要慢放才能够看清楚。 因此，有时候监控录像特别多的时候，就把办案人员分成好几拨，分别来看，这样还能节约一些时间。 看监控录像是非常枯燥的工作，比看那种最无聊的电影、电视剧都要枯燥，有的时候，画面上几个小时都没有一个人出现。 对于广场厕所强奸杀人案这起案件，由于时间点还相对固定一些，查找犯罪嫌疑人出现的时间容易一些。不过，摄像头距离事发地点较远，拍得不是十分清楚，需要仔细分析画面。 此时，萧云天正仔细地看着监控录像，那个犯罪嫌疑人终于出现了。突然，萧云天发现，这个犯罪嫌疑人在进厕所之前，好像在门口有一个非常短暂的停留，也就是一到两秒的时间。 他在那里停顿下来干什么？ 通过比对停顿的位置，再和拍下睡眼标记照片的位置一比对，基本上能够对得起来。这让萧云天越来越怀疑，犯罪嫌疑人在这里的停顿是不是就是为了在这个地方用粉笔画一个睡眼标记呢？如果真是这个犯罪嫌疑人画的睡眼标记，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自己一个人作案，已经对被害人进行了盯梢，马上就要进入最后作案区域，画这种标记的目的、意义何在呢？ 因为监控视频正好是对着犯罪嫌疑人后背拍的，不是十分清楚，只靠一点短暂的停留，就判断睡眼标记就是他留下来的，目前尚不能下这个结论。但从其肢体动作来看，有这种可能性。 那就先暂且假定睡眼标记就是这个犯罪嫌疑人画的吧，那样才可能接着往下推理。 犯罪嫌疑人手拿粉笔做标记，那么手里肯定还会留下一些粉笔末之类的东西。或者犯罪嫌疑人还戴着手套，但无论戴没戴手套，手里肯定会留下一些粉笔的痕迹。 由于尾随被害人比较紧，如果没有把手冲洗一下的话，那么在作案的过程中，应该有一些微量的粉笔末落在了现场。在现场的勘查中，并没有提取到犯罪嫌疑人的血迹、毛发、皮屑、皮肤细胞等可以检验出DNA的东西，也没有提取到犯罪嫌疑人的指纹。 经过萧云天的提醒，法医在解剖被害人尸体的时候，从被害人的身上的确检验出一些微量的粉末。这些粉末的数量微乎其微，如果不是釆用特种取证手段，根本看不出来。 这个发现在某种程度上印证了萧云天的猜测，那就是犯罪嫌疑人尾随被害人进厕所之前，先在厕所门口画了一个睡眼标记，然后进入厕所。他没有来得及洗手，就去实施了强奸杀人行为。由于手上沾有一些粉笔末，虽然没有将指纹留在现场，但这些粉笔末却落在了被害人身上。 根据被害人的工作特点，是根本接触不到粉笔的。又经过初步的调查，她这一天也没有接触到其他经常使用粉笔的人。因此她身上的那些微量粉笔末，很有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遗留的。 只是，虽然能够通过微量物证技术鉴定死者身上的粉笔末和墙上涂鸦的粉笔末属于同一种，但这种鉴定不具有同一性，无法作为证据固定。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16．厕 所 现在，假定认为犯罪嫌疑人就是那个在厕所门口用粉笔画睡眼标记的人，那么，他为什么要画这个标记呢？ 作案的时候，已经夜深人静了，基本上很少有人再从此地经过了。如果像那些惯偷一样，是提前踩点望风而做的标记，也说不过去。因为这个人画完标记之后，接着就进到厕所里作案去了。 是在招呼同伙吗？监视视频显示，只有他一个人进去了，自始至终也没有第二个犯罪嫌疑人出现。看来制服一个弱女子，未必要等同伙出现帮忙。如果是和同伙联系，根本没有必要采取这种原始的暗号联络方式，用手机打个电话都办了。 面对这个睡眼标记的细节照片，萧云天还是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有什么样的特殊意义。 那么，是不是犯罪嫌疑人随手的涂鸦呢？或者是其个人的习惯？毕竟在办理过的那么多起案件中，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再回去查看监控视频，萧云天又看了几遍，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疑问，难道是他？从轮廓上来看，有一点点像，但又不能完全确定。假如是这个人的话，那他可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这个人是谁呢？不是别人，正是原来杜三金的手下李义江。 萧云天在那间KTV和李义江有过一面之缘，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所以萧云天对于李义江的体貌特征还是有所了解的。只是因为这个监控视频太过于模糊，拍的又是背影，所以没有办法看清面部。即使那人作完案从厕所里出来，由于戴着帽子还低着头，虽然有了正面的样貌，但也没有把面部照出来。 自从杜三金集团覆灭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李义江的消息，不知道李义江现在在干什么。虽然没有停止对李义江的追捕，但仍是没有下落。 李义江？不对，李义江背后还有人！ 杜三金死前说过什么？他曾经提过“沉睡帝”“沉睡神”和“厕所”等字眼！ 当时尚不知道杜三金说这些词语意味着什么，猜了一阵子也没有猜到是什么意思。 再看看现在的这起案件，睡眼标记、厕所，这些和杜三金临死前说的那些话究竟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再大胆地想一想，睡眼标记是不是就是“沉睡帝”和“沉睡神”之间联络的暗号呢？所谓的厕所是不是就是他们经常作案的地点之一呢？ 这样联系起来非同小可，如今除了现在发生的这一起厕所强奸杀人案之外，并没有再出现过其他的厕所强奸杀人案啊，就是前一段时间接连发生的强奸案，也都是在野外等背静的地方，并不是在厕所啊。 杜三金所说的厕所究竟有什么玄机呢？ 萧云天把办公室的门关起来，他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这两件事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内在的联系，究竟是巧合呢，还是有意为之？ 突然，萧云天又想起了一件事，他返身来到了保险柜前，拿出了那几本泛黄的卷宗。 不错，这正是何永安局长交给他的当年震惊海东市的1·31厕所杀人大案！这是一桩连环强奸杀人案，也是一桩悬案，至今未破，被视之为海东警界之耻。 卷宗传了一代又一代，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虽然警察换了一茬又一茬，但他们始终没有放弃这起案件。前几年，海东市公安局局长何永安又把卷宗放在了警界新秀萧云天那里，希望他能在这个案件上取得一些实质性的突破。 然而，从那以后，海东市大案频发。萧云天根本腾不出手处理这些积年旧案。而且萧云天在翻阅了卷宗之后，觉得线索太少，一时无从下手。虽然他不时还惦记着这件事，但始终还是找不到突破口，渐渐地就把这件案子放下了。虽然有时想起来就拿出来看看，但几任局长任内都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他也没有奢望此案能在自己手中侦破。 杜三金口中的“厕所”、现在的厕所强奸杀人案、当年的厕所强奸杀人案，这三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当年的1·31厕所强奸杀人大案距今已经过去近二十年了，虽然追凶也过去了二十年，但一直没有结果。 如果三者存在一定的联系，那么是什么联系呢？按照李义江的年龄计算，当年大案发生的时候，他年龄尚小，肯定不是他作的案。那么，这次的厕所强奸杀人案，李义江为什么会选择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地点作案呢？ 依他的本事，完全可以将被害人制服后，再扔到附近的车上，然后带到非常隐蔽的地方去折磨蹂躏被害人。公共厕所这个地方，虽然在那个时间段人烟稀少，但毕竟存在着人们经过的可能，如果作案也就存在着被当场发现的可能，更存在着被人当场抓住的可能。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17．计划继续 厕所命案外墙的睡眼标记，以及杜三金死前所称的“沉睡神”“沉睡帝”，还有二十年前的系列命案，三者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目前萧云天还不能确定。直觉告诉他，三者之间或许有什么联系。 虽然从监视视频中看到的作案人有点像那个销声匿迹的李义江，但也不能十分肯定，还要综合其他证据来分析判断。 这时柳如雪等人来请示工作，询问萧云天警花出击设饵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实施下去。 原来的这个计划是针对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强奸案而制订的，这个系列强奸案与最近发生的厕所强奸杀人案有没有关联呢？ 虽然同为强奸案，但系列案中是两名犯罪嫌疑人作案，而厕所案中则是一名犯罪嫌疑人作案，是不是一伙人干的都很难说。 柳如雪已经装扮成下夜班的女工，在夜晚来回游弋了好几天了，但还是没有什么收获。其他重案队队员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其他的方法。 萧云天沉思了一下，决定再将这个计划延长几天。与之前行动方案有所不同的是，这次的游弋地点由系列案的中心区域，转为厕所命案的周边区域。 这是基于一个大胆的假设。一般来说，刚刚发生命案的地方，犯罪嫌疑人不会再作案。但总会有人兵行险着，觉得已经发生过案件了，警方力量已经撤走，说不定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对于一般的犯罪者而言，可能会逃之夭夭。但对于那些惯犯老手而言，返回作案现场，甚至在作案现场附近再次作案，反而是一件更加令他们刺激的事情。 犯罪心理学的经验指出，有时候在作案现场，犯罪嫌疑人会去而复返。尤其是在一些连环杀人案中，当警方赶到现场、围观人群越来越多时，犯罪嫌疑人可能会潜伏在围观人群里面，欣赏自己的“杰作”，看看警察到底有没有什么方法破案。 不要以为犯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相反，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容易。对于犯罪者而言，心理素质也是挺重要的一个因素。要知道，作案的时候，心情紧张再所难免，只有那种老手，才能驾轻就熟，熟练作案。 如系列强奸案和这起厕所强奸杀人案，显然犯罪嫌疑人的心理素质还是比较不错的，他们下手从容，实施犯罪后迅速离开现场，甚至没有在现场留下太多可供侦查的线索。 如果真是李义江这伙人干的，说明形势严峻了。杜三金一伙刚刚被打压下去，这批人又要起来了。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信息不对称，敌暗我明。还没有抓住敌人的狐狸尾巴，猎人却迷失了方向，不知道猎物到底在哪里，仍然在苦苦的追寻之中。 除了让柳如雪继续游弋外，萧云天决定再发动一场清查娱乐场所、暂住人口的行动。在身份证查证越来越严的情况下，只要是上了追逃名单的人，在正规场所都存在被查出来的可能，除了去这些藏污纳垢的娱乐场所，他们几乎没有地方可去。 说行动就行动，在向局长何永安汇报以后，海东市史上最大规模的清查行动开始了。各个警种都被动员起来，派出所对各自辖区的情况最熟悉，由派出所民警领路，其他兄弟警种配合，对辖区内的娱乐场所展开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大规模突击搜查。 制订好计划后，萧云天先召集十几个领队举行秘密会议，成立清查行动指挥部，并对全市清查区域进行了划分，力求一次性扫荡全市的地下不良产业。 萧云天特别嘱咐，此次行动要严格保密，在行动开始之前，以召开会议的形式把队员们都召集到一起，之后全部收缴手机，收缴之后再宣布任务。 毕竟行动牵涉到这么多人，泄密的事情难免发生，但是只要做好保密措施，还是能将泄密的风险降到最低。 要让每一个参与行动的队员都明白，这次大清查是大势所趋，任何试图给不良分子通风报信的人最好悬崖勒马，谁再执迷不误，阻碍行动计划，都将受到组织的严惩。 之所以搞这样一次大规模的行动，是因为萧云天觉得这些犯罪嫌疑人本性难移，犯罪之后也不会闲着，必定会到娱乐场所进行消费。 对娱乐场所进行集中扫荡，一方面可以抓获一些违法犯罪人员，另一方面也会使那些犯罪高手望风而逃，甚至可能会回到原来的犯罪地点附近再次作案，这样就会给一直在那里设饵的柳如雪等人提供诱敌入套的机会。 清查行动的时间定到了某日的深夜零点。这个时候，城市的大部分住宅楼都已经熄灭了灯光，人们大多进入了深睡。平时繁华的街道变得冷冷清清，少有行人走动。 然而，城市的另一些场所，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那些夜总会、倶乐部、洗浴中心、桑拿会所等场所都是人头攒动，好一派热闹的景象。此时来这些场所的人们仿佛比白天的时候更有精神，也变得比平常更加姿意，他们要在这里醉生梦死，彻夜不眠。 在这些光怪陆离的灯光的掩护下，到底有多少罪恶在这里发生？每一次扫黄打黑、禁毒反暴、打恶抓赌的集中行动中，都会打掉一批团伙。但他们就像割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出来一茬。 犯罪，是现代社会的一个毒瘤，光靠警方难以根除，减少犯罪，还是要靠社会的整体进步才行。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18．大扫荡 午夜零时已到，开始行动。 所有参与行动的警察的步话机里传来了何永安的命令。此时早已整装待发的警察们纷纷跳上警车，开启油门，直扑预定地点。 一辆接一辆的警车鱼贯而出，警车闪着警灯，但没有拉响警笛。由于道路上车辆和行人非常稀少，车队行进得很顺利，也很迅速。偶有夜行的路人惊诧地看着庞大的警车车队，预感到要有大事发生了。 这么多的警车，这么多荷枪实弹的警察，看上去就像一支军队要去奔赴战场一样。如此恢宏的气势，有条不紊的行动，让人感到警威庄严。 局长何永安和其他几位副局长也分别坐在指挥车上，指挥着这些行动。他们对萧云天的统筹调度感到满意，下一步，就要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了。 每一队人马都进行了详细的分工。赶到待查场所后，先派一部分警力守住正门以及隐蔽的后门，封死所有的出口，主力再冲进店内。进去后，首先控制住主管及领班之类的人物，再控制住管理声光电的人和设施。 音乐停止，大灯打亮，里面的人群迅速安静下来。警察接着亮明身份，命令所有人都待在原地不要动，等候警察搜查。 大部分人还是比较安静的。但有些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本来就有案底在身，此时更加心虚，不知道警察是否是针对自己来的。还有的一见警察进来，立感大事不妙，想制造混乱趁机逃脱。然而天罗地网之下，没有人能够逃得出去，即使逃出了房间，也逃不到门口。而且只要是慌乱逃跑的，身上肯定有事，不然跑什么，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大规模的清查仍然在继续，步话机里不断传来捷报。 “这里抓住了几个吸毒人员！” “这里有卖淫嫖娼人员！” “这里有聚众赌博人员！”…… 娱乐场所，最多的就是这些黄赌毒人员，此外，还说不定有一些重案在身的罪犯藏身于此。 一些辖区收获颇丰，列出了一队队涉案人员，全部被押上警车带回局里审问。如此大规模的行动也惊醒了附近的居民，本来行人稀少的路边，围观的群众渐渐多了起来，都在看热闹似的看着这一幕。大家都在猜测这些人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被警察盯住了。还有的觉得这店老板肯定是得罪人了，被人举报了。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平时对娱乐场所的清查并不是重案队的分内工作，而是属于治安大队或派出所的事情。只是因为近期恶性案件频出，局里认为海东市近期治安状况恶化，必须要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清查，这才让萧云天当了总指挥，希望刹一刹这些歪风邪气，如果能逮住几条大鱼就更好了。 行动中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即使有想反抗的，也只是露了一点苗头就被打下去了。海东市警方的这次大清查行动，集中了全市的警力，甚至还从邻近的市区借调了一部分警力，所以在每个场所警方都形成了绝对的警力优势。国内对枪支的管控还是比较严的，涉枪的案件一般都被认为是重案，查控力度也比较大。这次对娱乐场所的搜查中，也查出了一些管制刀具，但没有发现涉枪的问题。 局领导对这次行动高度重视。局里的枪库几乎被清空了，每一组人马都配备了长枪、短枪十多支，所有人都穿上了防刺背心，有的还穿上了防弹背心，以防突发事件的发生。 一旦有负隅顽抗的犯罪分子，警察就一拥而上，把他摁倒在地上。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任何黑恶势力都显得不堪一击。 凡是大规模行动，或多或少，必定会有所收获，这是确定无疑的。有些黑恶势力仗着人多势众，根本就没有把警察放在眼里。他们抱着侥幸心理，认为不一定会那么倒霉，查到自己头上来。 但是，是否能够从今晚抓获的人员中，找出系列强奸案或厕所强奸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萧云天心里并没有底气。因为没有任何线索显示，犯罪嫌疑人就在这些娱乐场所里玩耍。冒着打草惊蛇的风险，萧云天还是开始了大扫荡，他要敲山震虎，让那些罪犯不死也得蜕层皮。 正当行动进入尾声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情况。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19．突发事件 让萧云天意想不到的是，一家夜总会出了点状况。 除了柳如雪和楚剑雄仍然在执行诱饵任务外，林玄鹤和队长萧云天一起，在调度着整个行动。得到消息后，林玄鹤赶快报告给萧云天，萧云天听后立刻驱车赶往事发地点。 这家夜总会就是皇家礼炮夜总会。现在整个夜总会都已经被警察团团包围，各色嫌疑人等抱着头蹲在大厅里。 这一组的行动组长过来向萧云天汇报了事情经过。 原来，在刚开始清查的时候还比较顺利，没有发现什么突出的违法情况，民警们认为这家夜总会没有什么问题，正准备逐人登记检查，然后赶往下一个地点执行任务。 突然，在夜总会二楼，有一个男子站起来，迅速向楼下跑去。 由于事发突然，在二楼执勤的警察来不及阻拦，即被该男子冲破防线，转眼间该男子已经跑到了二楼至一楼的楼梯上。 正在一楼巡逻的其他警察闻声立刻围堵上来。 不料，那男子见有人封住去路，伸手就要从腰里掏东西，看样子是要掏什么凶器。 行动组组长正在一楼策应，见状反应迅速，抢先一步，掏枪就打，击中了那男子的腿部。 那男子疼得“哎呀”叫了一声，倒在楼梯上。一楼警察正欲冲上去将其制服，那男子竟然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枪，并向围过来的警察胡乱射击。 枪法虽然没有准头，但还是把前来围堵的警察吓了一跳。一名比较靠前的警察赶紧侧身，子弹擦着他的身子飞了过去。其他警察赶紧散开寻找掩体。 这家夜总会一楼是个大堂，有两层楼高，楼梯上的视野较好。只见那男子掉转枪口，他不再射击警察，而是把枪口转向了抱头蹲在地上的一些歌女和服务员，他大声叫嚣着：“杀死一个够本，杀死两个赚一个！哈哈！老子马上要升天沉睡成神了！” 说时迟，那时快，行动组长一枪射罢，一看情况危急，接着一枪又打了过去。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区分要害部位与非要害部位了，如果任由那男子朝人群射击，会造成更多的人员伤亡。目前唯一的方法，就是将其击毙或者将其击伤，使其失去反抗能力。 都是一瞬间的事情，行动组长“啪啪”两枪，那男子刚伸出来的手臂软软地塌了下去，人往旁边一歪，一动不动了。其他警察见状，立即冲上去检查情况。经过检查，确认该男子已经被当场击毙。 事关重大，行动组长立即将情况上报指挥部。 和平年代警察开枪都是大事，事后都要写报告的，为什么开枪，开了几枪，造成了什么后果，是不是符合警察使用枪支的管理规定，是不是到了必须开枪的时候，都要写在书面报告上。 因为武力是一把双刃剑，使用得当，可以达到保护人民群众财产及生命安全的目的；如果使用失当，就会误伤群众，导致伤亡扩大。 比如一些犯罪者赤手空拳，或者即使在拿着凶器的情况下，只要对警察和群众尚没有造成现实性的威胁，警方都要遵循有限武力原则，能不开枪则不开枪，能击伤则不击毙。 萧云天听了行动组长的汇报，觉得组长及时开枪是正确的，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的一种无奈的选择。但萧云天还是让行动组长回去写份详细的报告，以备局纪检部门和检察院监督部门的调查。 现场已经被封锁了，由警察们拿着盾牌围住了一圈。大厅里那些男男女女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此刻变得异常安静。本来一开始还有几个醉酒的人在那里吵吵嚷嚷的，这会儿，几声枪声过后，也被吓得酒醒了大半，默默地接受警方的检查。 那个开枪的男子已经倒在了楼梯上，身上的血正在凝固。行动组长的三枪全打在了他的身上，有两枪从上身胸腹部位穿过，使他当即毙命。 该男子使用的枪支是一把仿五四式手枪，一看就不是正规军工厂商生产的，而是地下武器作坊造的。为了防止枪支走火，已经将枪的保险关上，仍然还是按原样放好，等候法医和勘查人员前来勘查现场。 很快，法医和技术人员也赶到了现场，对男子的尸体进行了初步检查。奇怪的是，该男子身上除了几千元现金之外，并没有其他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没有身份证，没有银行卡。虽然有一部手机，但手机上没有任何电话号码。除此之外，还有几把钥匙。这个男子的身份看起来很神秘。 除了现场的那把枪之外，再也没有发现其他的违禁物品，没有管制刀具，没有各色毒品，看不出来他为什么要突然逃跑。难道是害怕被警察查出来非法持有枪支吗？即使是非法持有枪支，也罪不至死，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夺路而逃，甚至开枪拒捕，在逃跑不成的情况下，还想杀伤无辜人员，这从常理上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所以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这个人身上肯定还有其他事。他很有可能是重案在身的犯罪嫌疑人，否则不会这么狗急跳墙地急于逃脱。 萧云天接过勘查人员递过来的装在证物袋里的手机。这个手机和普通手机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里面的通讯录是空的，通话记录也是空的，短信也没有一条。看来这个男子警觉性很高，来的时候把这些记录全都删除了，或者就是用的新的电话卡。 他为什么要这么小心行事呢？ 这个人又是谁呢？ 他这么小心又想掩盖什么呢？ 萧云天让法医将男子的尸体运回警局，一方面进行尸检，另一方面对衣物、体表再进行详细的检查。另外，抽取死者血样，在全国犯罪人员数据库中进行搜索，看看能不能查实死者的身份。 萧云天又让行动组长把夜总会的领班喊过来，他要了解这个男子在逃跑之前究竟在店里面干了些什么，接触过哪些人，做过哪些事情。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20．有情况 行动组长找来值班经理，让他查一查这个男子刚才在哪个房间里。经理通过询问领班和服务生，查出该人当时在一个包厢里唱歌，同时里面还有一个叫晶晶的女孩。 据这个晶晶讲，死去的男子来过夜总会两回，每次都是找她陪唱，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了。这个男子自称张哥，但具体叫什么名字、从事什么职业她都不清楚。毕竟人家是来消费的，问那么多会惹得客人不高兴的。 萧云天问晶晶道：“你们除了唱歌、喝酒还做了什么？”晶晶迟疑了一下，没再说话。追问之下，晶晶说：“张哥说……想带我出去玩玩，我觉得他的意思就是让我陪他过夜。因为平时和张哥比较熟了，张哥出手也很大方，看起来比较阔绰，我就没有推辞。这不，还没走呢，就被警察堵住了。” 晶晶仍然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脱离出来。她万万没有想到，她陪的这个客人身上居然带着枪。她一阵阵地后怕，如果跟这个人出去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听完晶晶的讲述，萧云天更加觉得这个被击毙的张哥疑点颇多。他哪里来的枪？他要带这个晶晶出去干什么？这都是需要查清的问题。 萧云天决定由重案队接手这起案件，其他涉嫌有偿陪侍的人员一律到派出所接受询问。因为这次海东警方的围剿打击行动范围很广，他还需要急着再赶往指挥部继续指挥。 安排完了这一切，萧云天走出夜总会大堂准备离开。正在准备离开的吋候，突然有人喊到：“萧队长！”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萧云天一愣，回头找寻呼喊他的人。可是，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萧队长，你还认识我吗？” 声音来自蹲在地上的一个女人。萧云天定睛一看，原来是赵江丽。 萧云天走过去，让她站起来，问道：“你怎么又到这个地方上班了？叫我有什么事吗？” 赵江丽说道：“我有情况要向您汇报。”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萧云天见状，就让一个警察带着赵江丽出来，走到外面的一辆警用面包车里，进行简单地询问。 赵江丽说人骨拼图案件以后，她休息了一年多，来消除那个事件对她的影响。她感到非常后怕，觉得当歌女实在是太危险了。但休息的这一年，她不仅一点钱都没有赚，反倒把积蓄花掉了不少。 想去找个正经工作，但自己没有一技之长，找不到很好的工作。找个差点的工作吧，又嫌工资低，太辛苦，总之很难找到满意的工作。最后没有办法，只得重操旧业，当了歌女。 一开始，她并不想继续在皇家礼炮夜总会继续干下去，毕竟这是伤心恐惧之地，所以开始的时候，她在其他KTV干。但是换了几个地方之后，她还是觉得皇家礼炮的环境最好，也最熟悉，客人也最高端。而且过了一年多，皇家礼炮夜总会也更换了不少服务员、保安及陪唱女。认识她、知道她的人只有少数几个在这里干的时间比较长的领班。赵江丽回到了这里并慢慢当上了领班，管理着手下十几个陪唱女。 萧云天耐着性子听下去，没有打断赵江丽的话。而赵江丽下面说的话却引起了萧云天的注意。 “今天被你们打死的这个男的我认识。他以前经常和他的朋友们来这里唱歌。但是有一天，他们从店里带走了两个陪唱的女孩，说是出去吃夜宵去。我也没阻拦，因为这些女孩不是正式员工，她们跟客人走，我们管不着。她俩走的时候，我还嘱咐她们早点儿回来，注意安全。当时她俩都喝得差不多了，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赵江丽点了根烟继续道：“但第二天，那两个女孩没有来上班，我有点儿担心再出什么事情。毕竟我都经历过两起这样的事情了，不能再发生卢佳怡那样的事情啊。于是，我就给她俩打电话，但都没有人接听。后来两人分别给我发来一条短信，说是不在夜总会干了，去其他地方发财去了。跳槽在这一行是常有的事，我也没有在意。要不是今天出了这种事，我也不会向你汇报这个事情。今天死的这个人，我一看，就是原来跟他朋友一起来夜总会玩的，带那两个女孩出去的那个人。今天看到这个人身上带着枪想逃跑，后来被你们打死了，我觉得他不是好人，就突然想起被他和他的朋友带走的那两个女孩的事情了。” 赵江丽深吸了一口烟，顿了顿道：“晶晶说，这个人今晚还想带她出去呢，幸亏没去。我想事情既然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是请你们查查，这个人和我们这里失踪的两个女孩到底有没有什么联系？” 萧云天听了赵江丽的叙述，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那两个女孩十有八九遭遇了不测。他对赵江丽表示了感谢，多谢她主动提供这样的线索，同时也希望她回去以后能够继续提供线索，帮助警方尽快了解情况。 在回去的路上，萧云天突然想到，这是单一的个案吗？其他的场所会不会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于是他吩咐各行动组长，查一查各个娱乐场所最近有没有突然失去消息的女孩。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21．另一个人 对娱乐场所的大扫荡行动取得了预期的成果，抓获了一大批违法犯罪的嫌疑人。这也印证了萧云天以前说过的那句话，城市中的每一处娱乐场所，都是一个违法犯罪的聚集之地。当然，并不是说每个场所都是这样，但这样的地方通常是违法犯罪情况的高发区，这是不争的事实。 在查获的这么一大批案件中，最让萧云天关注的，还是皇家礼炮夜总会被击毙的这个张姓枪手。而且在尸检之后，还有了重大的意外发现。 技术人员对张姓枪手的尸体进行了全面的检验，对衣着体表上进行了微量证物提取，并将提取到的DNA数据录入库中进行比对。经过检验之后，枪手衣着上检验到的血迹、皮屑、发丝，分别属于好几个人，其中几个是女性。 最让人感到兴奋的是，张姓枪手的鞋上有一处未擦净的血污，经过微量物证技术检验出了DNA，经过比对，竟与系列强奸案中的其中一名被害人的DNA一致。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突破！两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人，竟然因为这一处血污联系到了一起。 经过连环强奸案中的被害人对张姓枪手尸体的辨认，不能确定此人是否是当晚那两个强奸者中的一个。因为当时天太黑看不清楚，再加上自己挣扎后遭到刀刺，精神上极度紧张，所以没有注意到强奸者的样貌。这个人尽管看起来很像其中的一人，但是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其实证明到这个地步，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张姓枪手的身上怎么会有系列强奸案中一名被害人的血迹？如果非说是在路边不小心沾上的，也太巧了吧？虽然无巧不成书，但几个巧合加起来，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么就不是什么巧合了。 可惜这个张姓枪手已经被当场击毙了，如果留下个活口，还可以从他的嘴中撬出不少东西来。 凡事是没有如果的，在当时的情况下，行动组长开枪无可厚非。 就凭他身上发现了被害人血迹这一点，就可以确定枪手就是系列强奸案的犯罪嫌疑人了。 不对，是之一。因为系列强奸案都是两人一起作的案，张姓枪手应该还有一个搭档。这个搭档在哪里？会不会当晚也在那个夜总会里？ 当晚的集中行动查扣的人很多，大部分人在验明身份之后，没有发现违法犯罪的问题，都已经被放出去了，包括夜总会的员工、顾客等等。现在再想找哪一个人，也不太好找了。 据当晚在张姓枪手包房服务的歌女晶晶讲，当晚只有张哥一个人在那里玩，来了没有多长时间。以前的时候，他经常和别人一起来。 萧云天觉得，作为两个较为固定的犯罪搭档，这两个人应当是在一起的。说不定在夜总会清查的时候，并没有把另外一个人清查出来，结果让这个人钻了个空子，溜掉了。 萧云天立即派人提取了夜总会大厅的监控录像，看看有没有人表现出不自然的情况。 从监控视频上看，没有发现什么情况，所有人都听从警察的命令待在原地不动，而且都表现出了惊讶、紧张等遭遇突发事件时的自然表情，看不出谁表现得不太正常。当时在夜总会的人实在太多，突击的警察虽多，也不可能一个警察看一个人，都是几个警察看一大群人。 萧云天重点看了看在张姓枪手逃跑及开枪的那个时间段前后大厅里人们的表现。在反复看了几遍之后，终于让他看出了门道。 就在张姓枪手开始逃跑至警匪枪战的短短时间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包括执勤的警察，目光都在往枪响的地方看。而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中年男子却趁人不注意，迅速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往身旁的沙发底下塞了过去。周围的人只顾着看枪战，没人注意到他的举动。 立即再次搜查！ 萧云天立即安排一小队人速速返回皇家礼炮夜总会，去搜查一下那个中年男子到底往沙发底下塞了什么东西。一定要抓紧时间，如果不抓紧的话，那个人可能会再次返回夜总会把东西取走。 重案队在重新搜查的时候，果然在沙发底下搜出了那个人藏的东西──一把匕首，还有一把手枪！ 真是危险！如果在张姓枪手逃跑的时候，这个中年男子突然发难，可能会造成意想不到的伤亡。虽然在敌我力量对比上，警方远远占了上风，但当时现场人员众多，如果枪匪胡乱射击人群，或者把众人当作人质与警方对峙，那困难就会陡然上升。 看来，这个家伙已成了惊弓之鸟，清查行动已经结束，他还不敢回到夜总会里把他藏匿的手枪和匕首拿走。这个中年男子明显比张姓男子沉得住气，没有采取强行冲关的方式逃离。 好在大厅的监视录像比较清晰，警方让歌女晶晶辨认这个藏匿枪支和匕首的中年男子是否和她认识。晶晶觉得，中年男子有可能和张姓男子一起来过皇家礼炮夜总会。 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呢？ 清查的时候，警方对所有人都进行了身份登记，而且当场验证了身份证的真伪。经过比对，查清了这个中年男子名叫王贵勇，是外省人。 根据王贵勇原籍公安人员协查，查明王贵勇已经离开老家多年，一直没有音信。他家里已经没有人了，所以这些年来，他根本就没有回过家，村里人都以为他失踪了或者已经死亡了。 这个王贵勇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以前没有前科，但是一出现就携带违禁枪支和管制刀具，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和死去的这个张姓男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两人究竟是不是一伙的？ 只可惜刚把他控制住了，又因为疏忽把他放掉了，现在再去找他，其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22．惊人的发现 根据其他清查行动组传来的消息，这些天来，各个娱乐场所突然离去的员工还挺多。但是由于这个行业的人员流动性一直很大，大家都对员工的突然离去习以为常了，没当成什么大事。再说，这些人干的大多是违法的勾当，不见了员工也没有人敢去报案。 粗粗统计下来，全市的娱乐场所中，共有二十余人没有任何前兆地离开了原来所在的场子。当然，失踪的这二十余人全部是年轻的女性。 萧云天立即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二十多人不可能凭白无故地失踪，一定另有原因，其中一定有蹊跷。 抓捕王贵勇的工作没有着落，现在只是知道他的身份信息，如果这个人不流动的话，也是很难抓获的。 原来的侦破条件，没有DNA鉴定，没有监控，没有手机定位，抓获嫌疑人是很难的。现在的条件下，抓获嫌疑人相对容易一些。 人总是生活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之中，不可能离开人群，自己在孤岛上生活，总要与各种各样的人发生联系，联系最多的也就是亲属和朋友。 只要抓住他原来的社会关系，然后对这些社会关系人之间的电话通话进行监控，就能够找到犯罪嫌疑人所用的电话号码。找到号码之后，再使用卫星定位技术去抓他，那就容易多了。 可凡事总有个例外，王贵勇就是如此。他离开老家那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与老家的人再联系过，其他的亲属朋友也几乎没有了，该怎么去查他的下落呢？ 王贵勇的情况和李义江的情况差不多，他们都没有什么亲属朋友了。虽然知道他们隐藏在海东市，但就是抓不到他们。 抓捕李义江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有抓到，这始终是海东市社会治安的一个重大隐患。现在冒出来的系列强奸案和厕所强奸杀人案，还有海东皇家礼炮夜总会的张姓枪手案和逃跑的王贵勇案，一个比一个扑朔迷离。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的是，张姓枪手就是系列强奸案的犯罪嫌疑人之一，在逃的王贵勇有可能就是系列强奸案的另一个犯罪嫌疑人。至于这二人是不是厕所强奸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还有待于进一步查证。 部署完抓捕王贵勇的计划，萧云天又问了问柳如雪及楚剑雄诱捕行动的进展。经了解，诱捕行动依然还在那里僵持着。 安排完这些措施，萧云天又拿出了1·31系列强奸杀人案的卷宗仔细察看。这几册卷宗尘封多年，连里面的照片都是黑白的，看起来照片的曝光度掌握得不好，有些地点与现实反差很大。 萧云天在看其中一本卷宗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东西，这让他惊得马上坐直了身子。他立即找出放大镜仔细观察那几幅现场勘查的照片，然后将这一页用书签夹住，再去翻看另外的几本卷宗，用放大镜仔细地察看。经过很长时间之后，萧云天将所有的案件现场照片都仔细看了一遍，这才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 这么一个细节，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到呢？ 这么相同的细节，原来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 这是怎么回事？！ 萧云天到底发现了什么？是什么让他如此动容？尘封的卷宗，无数人看了无数遍的卷宗，萧云天到底有了什么新的发现？这个发现会对案件的侦破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吗？ 在重新看一本卷宗里的现场勘查的照片时，萧云天无意间发现，在命案现场，也就是女厕所的门口，隐隐约约地画着一个标记！这个标记是用粉笔画的，竟然是一个睡眼标记。由于那时的公共厕所都是用砖头砌成的，外面也没有用水泥覆盖，所以看起来并不是很清楚。以前萧云天也在哪本卷宗里看到过，但那个时候他并没有上心。 前几天的厕所强奸杀人案之后，萧云天就始终觉得现场所画的睡眼标记自己曾经在哪里看见过，但始终都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次重新翻阅十多年前的1·31大案卷案，蓦然发现，卷宗中照片上案发现场的女厕所的外墙上也画了一个睡眼标记！ 怪不得在前些天勘查现场的时候，发现那个睡眼标记后，就一直觉得很眼熟，因为始终想不起来，还以为是自己办案多了产生了错觉。现在看来，并不是错觉，而是现实。当初看到卷宗里的睡眼标记时，以为是其他人的乱涂乱画，也就没有在意，因为除了睡眼标记以外，还有其他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标记和涂鸦，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 当萧云天再次翻阅卷宗，无意中又看到那个睡眼标记的时候，他立即把卷宗里的这件陈年旧案中的睡眼标记和前几天刚发生的新案中的睡眼标记联系到一起了。 因为从犯罪心理学的理论上和以往的侦查实践中可以证实，连环杀人案中，每起案件与每起案件之间总会有某种共同的联系。正是这种共同的联系，将每起案件像串珠一样串了起来，这才构成了连环杀人案件。 萧云天在偶然发现了这个联系之后，他不敢怠慢，不敢大意，马上拿出了1·31系列大案中其他几个厕所强奸杀人案现场的照片进行比对研究。通过比对，萧云天竟然发现，在所有的案发现场竟然都有睡眼标记的存在。只是这些睡眼标记并不是十分起眼，混杂在一堆涂鸦之中难以辨认。可能是当时的侦查员只顾着勘查中心现场，并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外墙上。当时勘查只注意看现场有没有鞋印、攀爬痕迹之类的东西，对于墙上的涂鸦并没有引起注意。 1·31系列大案之后又经过了这么多年，当年的黑白照片已逐渐泛黄，这也增大了研究现场照片的难度。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23．诱捕组失联 经过一番仔细比对，萧云天有了一个猜想──难道昔日的杀人狂魔又重现人间了？ 1·31大案过去后，已经十多年没有类似的案件发生了，所以关于1·31大案嫌犯的下落各种说法都有。这回真的是他们又杀回来了吗？ 萧云天虽然这样猜想，但又不敢证实。如果是这家伙回来了，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势必会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想到这里，萧云天让队员把系列强奸案现场勘查照片的电子版拷贝过来。在1·31大案时期，数码摄影还没有在国内流行。那时的照片只能用传统的胶片照相机拍摄，再通过暗房洗印出来。 由于时代久远，虽然卷宗还在，但那些照片的底片都已经不知去向了。局长换了一茬又一茬，办案人员更是走马灯似的轮换，连公安局的物证室、卷宗室、档案室都因为城市建设的兴起，给地产开发商让过好几回地方了。多次的搬迁过程中，遗失一些东西总是难免的，再去找也很难找到了。 现在由于有了数码摄影，对于现场勘查的拍照就方便多了。可以不用像以前似的顾及胶片数量了，而是放开了使劲拍。因为现场是不可能再复原的，一次拍不完，下次就拍不到了。即使有些照片用处不大，但多拍总是有好处的。最后入卷的时候，再挑选一些典型的、拍得比较清晰的人到侦查卷宗里。对于原始底片，一般技术人员那里都会有保存。 技术人员很快就给萧云天送来了系列强奸案的现场勘查底片，每一起案件都刻了一张DVD数据光盘。照片可以放大到很大的比例，便于观察每一处细节。 照片的数量很多，如果一张张地看，速度会很慢，所以萧云天有重点地看，看地面，看环境，没有花多长时间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在一处强奸案的地面附近，有一个模糊的不知道是用手指还是用小棍画的睡眼标记，和厕所强奸杀人案里的一模一样。由于距离现场稍远，而现场又是变动现场，在警察到来之前已经有很多群众围观了，这个睡眼标记不是非常显眼，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在另外一处强奸案的地面上，也发现了一个睡眼标记。是用树枝画的，虽然被人踩过，但地面上还是依稀可见。 所有发现的睡眼标记虽然画得都不是很优美、规范，但看起来大致形状都是一致的。 这让萧云天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昔日犯下厕所强奸案的恶魔又重现人间了？难道最近的系列强奸案和厕所强奸杀人案都是原来的嫌犯所为，或者是与其有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仍然在外面作诱饵的柳如雪可就危险了。 再看看窗外，天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此时，已经是大扫荡行动后的第二个夜晚了。人一旦紧张工作起来就会忘了时间，看来此话一点不假。必须尽快和柳如雪、楚剑雄他们取得联系，提醒他们一定要多加注意，小心可能袭来的危险。 然而，拨打柳如雪的电话，没有打通，再拨打楚剑雄的手机，仍然提示不在服务区，其他的人不是已经关机，就是暂时无法接听。真是奇怪了，一队人马出去行动，现在竟然统统联系不上了。虽然他对这一队人的经验、能力没有什么怀疑，但是出现这样的情况，仍然让萧云天感觉不安。 柳如雪他们到底出现了什么情况，为什么联系不上这些人呢？ 难道柳如雪和楚剑雄他们进了市郊的山区了吗？到了山区，手机信号有时会不太稳定。如果是这样，他们进山去干什么？如果没有进山，为什么手机会全都打不通了？难道……难道这个小队诱敌不成，反被敌诱了吗？ 想到这里，萧云天立刻坐立不安起来。他马上打电话给林玄鹤，让他赶紧回局里启动侦测设备。 此时林玄鹤在大扫荡行动指挥部里负责各个行动组的通讯保障，让指挥部的命令准确地送达行动组，也把行动组的工作动态及时反馈到指挥部，并对全市的清查形势进行大数据分析，为指挥部领导的下一步决策提供参考。 在这两天的行动中，林玄鹤已经非常疲劳了。他刚回到家，又接到了队长萧云天的召唤，他赶紧回到了局里。听萧云天说和诱捕组联系不上了，林玄鹤也感觉到事关重大。他立即启动了手机定位卫星侦查设备，对失踪小队人员进行位置跟踪。 诱捕组队员的最后出现位置显示是在他们的出发点，也就是派出所临时租用的一栋房屋。这栋房子平时供队员休息之用。所有人手机的最后信号都是从这个地方发出的。诡异的是，所有人的手机在出了这个院子后不久就全部失去了信号，连最先进的卫星定位系统都找不到他们所在的位置。 林玄鹤无奈地说道：“队长，现在确实找不到柳如雪他们的位置了。不过，这么长时间和他们联系不上，他们自己总该打电话吧，为什么他们也没有向队里说明情况呢？” 萧云天道：“你说的有理，咱们和他们联系不上，同样的道理，他们也应该和咱们也联系不上。五六个人，这么长时间没有接过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这也太不正常了。” 萧云天分析来分析去，觉得诱捕小队要么是正在收不到信号的偏远地区跟踪，或者是为了保密将电话都关了，或者就是诱捕小队已经陷入了险境。 正当萧云天和林玄鹤为失踪的小队担忧的时候，一个突然的来电让萧云天更加焦急了。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24．奔赴战场 “萧云天，你杀了我的人，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最近青楼女子玩够了，找个警花来玩玩也不错，哈哈哈！” 一个男子说完这些话，也不等萧云天回话，立即挂断了电话。 不妙！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个打来电话的人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内幕信息。而且看其意指，是把夜总会击毙枪手的事件和警花柳如雪出击当诱饵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了。如果只说一件事，还可能是瞎蒙猜中的，但他是说了两件事，肯定是知道了一些内情，说不定是有人在幕后指使。这样说来，柳如雪他们的处境可能就非常危险了。 萧云天立即让林玄鹤通知重案队值班的机动部队，带齐全副装备，火速增援柳如雪、楚剑雄的诱捕组。 萧云天率领重案队的机动部队正在急速赶往现场的时候，却接到了前方辖区派出所的电话，称有人报警，在诱捕组行动的区域内出现了激烈的枪声。派出所民警在赶往现场的时候遭遇强火力阻击。由于派出所警员只有所长一人携带一把手枪，已经被压制在当地，请求火速支援。由于现场手机信号全部消失，第一辆警车被阻在原地后，第二辆警车冒着危险撤回来搬救兵。 跟随萧云天赶往现场的大概有八九人。听了派出所的报告后，萧云天立即上报局指挥中心，请求继续增援警力。 看来这回嫌犯是玩大的了。 萧云天心急如焚，命令队员加快车速。此时虽然已是夜晚，但道路上的行人和车辆还是不少，即使亮起了警灯，鸣起了警笛，但车速还是提不起来。 萧云天和队员们都很着急，毕竟现在时间紧迫，抓紧时间赶到现场摸清情况才是最重要的。那五六个诱捕组队员，尤其是女警柳如雪的安危，深深地牵扯着萧云天的心。 过了一段时间，终于到达了现场。现场是一片废弃的厂房。厂房的门口处停着一辆派出所的警用面包车，出警的几位民警正躲在一个由砖垛围成的掩体内，动弹不得。 萧云天他们下车后立即向派出所人员迂回靠近。不料远处传来几声枪响，切断了重案队的前进路线，而在核心现场，仍然是枪声不断。 听着脆脆的枪声，应该是重案队使用的手枪发出的，而那连续不断的枪声却不是重案队的，因为这组人没配备冲锋枪。 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萧云天躲在一边，觉得这个区域应该有手机信号。他掏出手机看了看，确实没信号。他拿出望远镜，向四周看了看，果然发现了情况，原来在厂房四处的制高位置，赫然树立着几个信号屏蔽器。原来诱捕组失联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几个小东西。 显然，这些犯罪嫌疑人有所防范，这些屏蔽器是他们为了阻止警方之间的互相联络才设置的。而且看屏蔽器的样子，应该是那种高端的。此地不仅手机没有信号，连对讲机的电波都被屏蔽，这样就造成了警方之间的通信中断。而匪徒们则是使用特制的通话设备，可以不受屏蔽器的干扰。 几乎没有思索，萧云天把他的狙击步枪拿了出来，他稍一瞄准，“啪啪”几枪，几个信号屏蔽器全部被打掉了。 几个信号屏蔽器被打掉的瞬间，手机信号就满格了，对讲机里面也传来了诱捕组人员的声音。警方的对讲机频道属于加密频道，匪徒即使用了对讲机也不会听到警方的对话。 “剑雄，里面什么情况？”信号刚一打通，萧云天就着急地问。 “队长，你们可来了！我们这次大意了，中了埋伏，如雪现在被控制在他们的手里，一定要把如雪救出来啊！”楚剑雄在那头焦急地说道。 “剑雄，别急，把事情简单地说一说，到底是什么情况？”萧云天说道。 接下来，楚剑雄简单地说了说晚上遭遇的情况。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25．包围与反包围 诱捕组由柳如雪在前头诱使犯罪嫌疑人出现，楚剑雄等人在后头实施抓捕。对市区娱乐场所的大扫荡中没有使用到这一队人，他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执行夜间诱捕。 结果，柳如雪在骑自行车的时候，后侧方闯来两个骑摩托车的人。因为是在执行任务，大家的警惕性都比较高。柳如雪一看，虽然来人是不是系列案的犯罪嫌疑人还不确定，但至少不是什么好人。 柳如雪正要准备停车应对，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的那个人突然扬手扔过来了什么东西。柳如雪猝不及防，被那个东西砸中，突然柳如雪好像不受控制似的，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坐在摩托车上的那个人立即下车，把柳如雪拦腰抱上了摩托车，然后向前驶去。 后面跟着的那些重案队队员一看出事了，就赶快往前冲。因为跟踪的时候怕打草惊蛇，所以他们跟着的距离比较远，觉得即使碰上了什么情况，以柳如雪的身手也能抵抗一阵子，可以等到其他队员赶来。没成想一回合都没到，柳如雪就从车上跌下来了。按道理讲不应该是这样的啊，连反抗都没有就束手就擒了。看样子，应该是歹徒扔了什么带有麻醉性质的物品，导致柳如雪一时没有躲过，结果中招了。 众人也是措手不及，着急地在后面追赶。虽然是开着车，但距离相对较远，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有追上那两个人。因为柳如雪在他们手中，开枪怕误伤到柳如雪，因此没法开枪，只得开车追赶。 显然，那两个人也发现了身后的追兵，始终在高速行驶。一转眼，那两个人开进了一间废弃的厂房，溜进了其中的一个车间。 楚剑雄他们随后赶到，封锁了车间的各个出口，准备冲进去营救柳如雪。不料，刚冲到车间门口，里面传来了一声枪响。 “不好，对方有枪！”这是楚剑雄他们没有预料到的。因为无论是系列强奸案，还是厕所强奸杀人案，都没有显示犯罪嫌疑人有枪，这次竟然碰上带枪的歹徒了。 正当楚剑雄调整部署，准备带人突入车间时，突然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又一声枪响传来，这次枪声不是来自车间里，而是来自外围。楚剑雄立即招呼同伴马上隐蔽起来寻找掩体。枪声接着又响了，看来对方不止一把枪。 楚剑雄他们明白了，他们的对手不是一般的匪徒，而是一个有组织的、训练有素的犯罪团伙。估计他们早已识破了柳如雪诱使嫌犯上钩的计划。但这些歹徒却将计就计，利用麻醉药使柳如雪暂时失去了反抗能力，使得负责接应的楚剑雄他们来不及反应就将柳如雪带走了。 本来是柳如雪当作诱饵诱使歹徒上钩，但现在这两个歹徒却成了诱饵，诱使警方闯进了歹徒所设的伏击圈。本来是楚剑雄等人已经包围了胁持柳如雪的两个歹徒，却没成想其他歹徒从外围将警方反包围。 楚剑雄正想叫支援的时候，却发现手机和对讲机全都没有信号了。真是奇怪了，其他人的手机和对讲机也都是一样的情况。看来歹徒使用了某种装置把信号给屏蔽了。 楚剑雄心一横，决心一定要救出柳如雪，然后再合力杀出重围。现在听枪声，对方的人数不少，火力挺猛，长枪短枪都有。自己这边人少，虽然都有枪，但携带的弹药不多，也没有长枪掩护。好在现在是黑夜，对方如果没有狙击手和夜视仪的话，占不上什么便宜。 双方展开了你来我往的枪战，任何一方都不敢轻易前进一步，僵持在那里。楚剑雄一方借着夜色的掩护干掉了几个急于突入的歹徒，这才稍微刹住了对方的进攻势头。 楚剑雄他们腹背受敌，里面的人有枪、有人质，无法硬攻，也攻不进去；而外面是人多枪多，也冲不出去。楚剑雄他们只好应对着两边，一边用火力压制外围的歹徒，一边给里面的两个歹徒制造压力，不让其乘机逃跑。 现在楚剑雄只想着枪声是否能够惊动周围的居民，如果有人报警就好了，附近派出所的民警会马上赶来。结果还真的有人报警了，但派出所民警过来后也被外围歹徒的火力压制住了，没有形成支援火力。幸亏有一辆派出所的警车及时驰离现场去搬救兵了，否则僵持下去会非常不利。 歹徒们肯定也想着速战速决，否则时间一长，大批警察、武警就会赶到，到时候他们讨不到什么好处的。 只是这些人的火力如此猛烈，这让楚剑雄觉得奇怪。按说歹徒有枪算不上稀罕，毕竟从黑市上可以买到。但这样集中的火力覆盖，显然是一个大的武装团伙所为。如此规模的团伙，在平时的侦查中竟然没有能够发觉，才使得自己如今身临险境。这绝对不是一两个普通的刑事犯所能做的出来的事情。 海东市警方这几年打黑除恶力度很大，大股的黑恶势力已经很少了，尤其是近来又消灭了杜三金集团，更是让海东市平静了不少。但是眼前如此规模、如此嚣张的武装团伙是从哪里来的呢？ 如果知道这次追踪的是这样一批火力强大的敌人，那楚剑雄他们绝对不会这么冒失的，至少会领几件防弹背心，几把冲锋枪，或者派一只火力支援小组来，那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了。 听完了楚剑雄的介绍，萧云天的思维也转动开了，看来近来的一系列暴力犯罪案件，并不是偶发事件，而是一起有组织的针对社会的犯罪事件，其背后一定有一个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就是那个神秘的沉睡神组织吗？组织的首脑就是那个自称是沉睡帝的家伙吗？李义江还在这伙人里面吗？ 萧云天让楚剑雄他们坚守待援，他自己悄悄向一处高地行进。他要找一个有利的狙击位置，并对队友们发出准确的突击命令。 凭借着火力掩护，林玄鹤等人先解救了困在外围的派出所一班人。让他们先撤到外围，负责外围警戒，防止再有歹徒出现，并注意不要让无关人员靠得太近，以免误伤。 萧云天迅速爬上最近的一处房屋的屋顶，他拿出红外望远镜，观察着这个工厂内的情况。现在他不清楚敌方的力量部署，所以无法进行有效的行动，必须尽快摸清敌人的部署，做到知己知彼，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26．火线解救 从望远镜里看去，楚剑雄他们几个人被火力压制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腹背受敌。里面的两个歹徒胁持了柳如雪。虽然只有两个敌人，但火力也挺猛。要命的是，这两个人所在的一个小房间内，门口全部被其他歹徒的火力所覆盖，楚剑雄他们冲不进去，退不出来。 歹徒的火力明显强于楚剑雄他们。因为没有想到一场遭遇战变成了阵地战，几个回合下来，几人携带的弹药不多了，如果萧云天他们再不及时赶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萧云天爬上一个房间的屋顶，把狙击步枪竖了起来。现在看来，虽然歹徒使的是诱敌深入、里应外合、围点打援的策略，但里面的那两个歹徒也是被困住的。柳如雪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毕竟现在是他们的人质。 观察了一下形势，萧云天把增援力量分成两路，从两翼迂回包抄。他自己则是在黑暗中辨别着敌人火力的来源，发现一个干掉一个。本来歹徒的火力是很猛的，冲锋枪的枪声一直都没有停过，但遇到了萧云天这个对手，可就有他们的苦头吃了。 干净利落地干掉了几个敌人之后，枪声变得不是那么密集了。两翼包抄的队员们也干掉了不少敌人，眼看着就能把外围的障碍扫清了。 突然，最里面的那两个歹徒有动静了。本来他们所在的房间比较小，萧云天找不到射击角度，也看不到里面的人。两个人一个架着柳如雪，并把枪顶在柳如雪的头上，另一个人猫在身后，尽量避免把身体露出来。 此时的柳如雪已经苏醒过来，但身体还是比较虚弱，没什么力气反抗。而且有枪架在头上，.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看到这个情况，萧云天命令暂时停止射击，以免误伤柳如雪。他对着劫持着柳如雪的歹徒和其他人喊到：“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了，放下武器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而那两个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对警方吼道：“你们都放下枪，不然我杀了这个女的！竟然敢用女警察引我们上钩，没想到我们把你们引上钩了吧！还是沉睡帝料事如神啊！” 听到这里，萧云天心中一惊，看来这一切果真和沉睡帝有关。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两人架着柳如雪把警方的防线一步步往外逼。而其他残余的几个歹徒已经冲出来，马上要和这两个人会合了。 这两个人一直躲在柳如雪的身后，让萧云天也手心捏汗，一时间不敢开枪。如果是一个歹徒还好些，两个歹徒的话，在短时间内无法做到连发两枪且枪枪毙命，而又不误伤到柳如雪。但是不开枪的话，一旦让他们掳走了柳如雪，柳如雪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正当萧云天感到左右为难的时候，局势又发生了变化。 一直被胁持的柳如雪突然使出了很大力气，她右手猛地抓住了身后那人拿枪的手，往后面一掰。要是平时的话，柳如雪早就用擒拿动作拿下了，但因为受到麻醉的原因，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一夺之下，竟然没有抢过枪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是这一眨眼的工夫，正是狙击的好时机，那人的头已经完全露了出来。这样的好机会，萧云天是不会放过的，他迅速扣下了扳机，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飞了出去，正中那人的头部。 后面的那个歹徒反应很快，一看前面生变，马上向柳如雪开枪。几乎就在枪响的同时，萧云天开了第二枪，又是一击必杀。但歹徒的那一枪还是打了出来，击中了柳如雪，柳如雪晃了两晃，倒下去了。 这让萧云天又惊又怒，非常担心柳如雪的安危。既然胁持者已被击毙，下一步就要全面反攻了。 那些刚想冲过来的歹徒一看形势发生了巨变，立马掉转方向准备逃走。 逃是逃不掉了，萧云天带来的援兵和楚剑雄他们已经兵合一处，对残余歹徒进行了集中歼灭。 这伙歹徒简直像疯了一样，拒不投降，仍然是顽固地向警方射击。萧云天命人向他们喊话，敦促其交出武器，立即投降，但没有一个听的。 没有办法，只好强攻。平时严格训练的成果此时显现了出来。队员们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很快将剩余的歹徒消灭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最后一个歹徒了，正想把这人也消灭的时候，那家伙举着双手出来了，嘴里还大声喊道：“别开枪，我投降，我投降！” 萧云天借着微弱的灯光一看，此人正是在清查皇家礼炮夜总会时的漏网之鱼王贵勇。 生擒活口对于破获这种特大犯罪团伙具有重要意义。歹徒里也不全都是硬角色，也有怕死的。 萧云天正准备让人把王贵勇拷起来，就地突审，一旦审出来什么信息，立刻端了这批人的老巢。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枪响，王贵勇应声倒地。枪声来自远处，不是警方开的枪。看来还有潜伏的敌人，看到王贵勇投降后进行灭口。 萧云天迅速登高远望。只见远处有一个人正向外狂奔，不远处有一辆汽车在那里停着。萧云天举枪就打。因为天色暗，距离远，他只打中了那人的腿部。那人一瘸一拐地继续玩命地逃，然后跳进车里开车走掉了。 此时，萧云天还惦记着柳如雪的安危，无暇去追这个逃跑的人，他赶快向柳如雪跑去。 其他队员已经把柳如雪扶了起来，马上给她包扎止血。子弹打中了柳如雪的腹部，此刻她已经失血过多，面色苍白，气若游丝。 “如雪！如雪！坚持一下！”萧云天喊着她的名字。 柳如雪躺在萧云天怀里，无力地说：“队长，我快不行了……在我死之前，叫你一声云天哥吧。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说了这个秘密，我才能才能放心地走。”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27．美人心事 柳如雪到底要说一个什么秘密呢？ “云天哥，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十分喜欢你，只是你有了冰媚姐了，我就把这个念头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冰媚姐意外遭遇了不幸，我替她难过，但还是不敢说出来。现在我快要死了，说出来我才能放心地去。” 听完柳如雪的话，萧云天惊呆了。他平时只把柳如雪当成下属看待，完全没有料到在柳如雪的心中，他已经是男神一样的存在，也没有想到柳如雪竟然把这份情谊埋藏得这么深。可能平时柳如雪对自己的好，自己都当成是革命战友间的情谊了，完全没有往爱情方面想。他只是一门心思扑在了工作上，试图忘记痛失爱人的痛苦。 可现在，唉，造化弄人啊！ 看到萧云天默不作声地愣在那里，柳如雪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云天哥，我死前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你……你能吻我一下吗？” 听了这话，萧云天更是惊呆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俯下身去，在柳如雪的嘴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柳如雪非常享受这个吻，可是一阵剧痛袭来，她晕了过去。 这时，120急救车已经赶到，众人连忙把柳如雪抬上了车送医院进行抢救。望着远去的救护车，萧云天祈祷老天一定要救回柳如雪的命。可是柳如雪的伤势那么重，她还能被救回来吗？ 萧云天拭去了眼角的泪，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已经有其他人护送柳如雪去医院了，他还要继续振奋精神，继续工作。 虽然这一战击毙了不少歹徒，缴获了许多枪支，也算是一件大案了，但是幕后的主使还没有抓到，现在还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他重整队伍，清点人数。所幸没有队员牺牲，除了送医院抢救的柳如雪之外，只有几名队员挂了点彩，已经被同来的救护车接回去了，剩下的队员足够继续追击了。 不过，到哪里去追呢？唯一的活口被灭口了，而开枪者已经逃了，茫茫黑夜，到哪里去找呢？ 这时，林玄鹤走过来对萧云天说道：“队长，刚才枪战的时候，我已经通知技术上的兄弟密切注意这区域附近的天网监控，没想到派上用场了，那辆逃掉的车正在往郊区跑，咱们快追吧，那地方的天网监控不是很多，别再跟丢了。” 萧云天大手一挥，所有人都上车，按照天网指示的路线继续追击。 从那人腿部中弹离开现场，到查看柳如雪的伤情，再到重装上阵，继续执行追击任务，不过短短几分钟，即使歹徒跑了，也不可能人间蒸发。现在追赶，还是来得及的。 那么，那个逃跑的人是谁呢？ 正是沉睡帝的手下，沉睡神组织成员之一──李义江！ 正如萧云天所预料，最近的一系列案件都是沉睡神组织所为。在杜三金集团覆灭之后，沉睡神组织已经横行海东了，他们自然要干点坏事。 系列强奸案是李义江手下的王贵勇和另外一个人所为，为的是寻求刺激。变态的欲望促使他们将黑手对准了一个又一个的夜班女工，而厕所强奸杀人案就是李义江所为。他们的暴行得到了沉睡帝的大加赞许，认为这才符合沉睡神组织的教义。 在重案队派出柳如雪作为诱饵企图诱敌上钩的时候，李义江就发现了端倪。对于长期作恶多端，与警方多次交手的李义江，反侦查能力比较强。他敏锐地觉察到了最近这个经常出现的夜班女工不简单。 在系列强奸案发生以后，附近的年轻女性都成了惊弓之鸟，很少有人再敢夜里回家或上班的了。而这个女的这么大胆，独自一人在夜里骑车，这让李义江多了个心眼。再往这个女的后面看看，发现一直有人跟着，这让李义江觉得可能是警察设的套。 李义江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沉睡帝。沉睡帝让他暂且不要动手，现在发财享乐最为重要。虽然他并没有把海东警方放在眼里，但对于萧云天的重案队还是颇为忌惮。尤其是在设计杀害公安局局长何永安之女何冰媚之后，更恐萧云天的报复反击。 虽然沉睡帝对海东警方恨之入骨，但现在正处于他东山再起、扩大势力的时候，他暂时不想惹麻烦。于是他告诉李义江，对警方施行反监视，有需要的时候再有所行动。 而萧云天在破案无果的情况下，突然采取大规模行动，对全市的娱乐场所进行大规模扫荡，竟然无意中将沉睡帝手下的得意弟子张子超击毙，还差点抓走了王贵勇。 沉睡帝十分生气，觉得警方伤了他的面子，他还没有找警方的茬呢，警方就来找他的了。因此，他决定将计就计，将柳如雪等人引入包围圈，干掉保护柳如雪的楚剑雄等人后，再好好羞辱一下柳如雪。 可惜他的这个计划功亏一篑。他没想到重案队的作战能力竟然如此强，也没想到萧云天及时赶到增援。 李义江坐阵指挥，本来看着已经控制了局面，没想到萧云天抓住了柳如雪冒死赢来的狙击机会，被他一击得手。 李义江只好继续潜伏，看看战况如何。可惜手下这帮人花天酒地还行，真干起仗来还是不如训练有素的警察，眼看着一个接一个地被干掉了。他正准备悄悄离开，没想到王贵勇竟然贪生怕死，向警方投降，他只好替师傅清理门户，干掉了王贵勇，然后逃离现场。只是逃跑不顺利，中了萧云天一枪，目前正心惊胆战地开车狂奔。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28．最后突击 李义江落荒而逃。本以为能逃过一劫，没想到萧云天一枪击中了他的腿部。李义江强忍着剧痛跳上车，然后驾车逃跑。由于伤在右腿上，他每一次踩油门都巨痛无比，但总比落入警察之手要好得多。由于警方正忙于救治柳如雪，才让他有了逃跑的机会。 在路上，他急忙向沉睡帝汇报战况。沉睡帝听完勃然大怒，这次他是主力尽出，备足了火力，就是为了给重案队一个教训，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后悔自己没有亲自前去。 沉睡帝接着问道：“后面有没有跟踪的人？” 李义江答道：“师傅，放心吧，那些人都被我甩到了身后。夜里这么黑，他们是追不上我的。” 沉睡帝听了这话，才稍稍放了心。 二十分钟后，李义江拖着伤腿把车开进了沉睡神组织的秘密据点──一栋从外面看起来不怎么起眼，坐落在山脚下的一栋面积庞大的别墅。 开始在电话里汇报的时候，李义江一时心慌，并没有说到自己开枪击杀王贵勇以及中枪的事情。沉睡帝一看李义江腿上挂彩了，忙问他怎么回事。李义江赶紧给他说了电话中没有说到的事情。 “你这混蛋！我还以为你是临阵脱逃，偷偷跑回来的。你这样回来已经被警方盯上了，此地不安全，收拾一下，咱们转移！”沉睡帝说道，又让人把李义江的伤腿草草包扎了一下。 这个别墅是租来的，家具家电都是后来补齐的。沉睡帝及他的弟子们胡乱收拾了一下钱财、冰毒、枪支，准备乘坐院子里的几辆越野车逃走。 然而，这个时候再想逃，已经来不及了。萧云天已经率队赶到，将别墅层层包围。 别墅的门刚一打开，一阵密集的枪弹就把沉睡帝他们打了回去。沉睡帝又惊又怒，惊的是警方来得怎么这么快，怒的是李义江这个家伙竟然把大本营给暴露了。看来今天有一场恶战了。 沉睡帝吩咐手下将别墅院子里的大铁门锁住，并让剩余的七八个手下围成一个圈，枪口一律朝着大门以及围墙，一旦有警察闯进来，立即开火。 萧云天喊话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只有投降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喊话换来的是一阵急射。萧云天不知道的是，沉睡帝和他的这些弟子们，每个人手上都是血债累累。他们无论投降还是被抓，到最后都是死路一条，所以这些人压根就没有想过投降。 局面暂时僵持住了。 增援的警力源源不断地赶到，几辆警车携带的大型探照灯升到半空，照亮了整幢别墅。沉睡帝和他的众弟子分别躲在院子里的遮蔽物后面，紧张地注视着围墙外的一切。 此时，警方强攻所用的大锤、老虎钳、爆破装置等物品均已到位，队员们时刻准备突击，就等萧云天一声令下。 萧云天将队员分成三组，一组准备撞开大铁门，直杀进去，另外两组从左右两侧准备翻墙突入。 “行动！” 萧云天一声令下，掩护组将数枚催泪弹扔入院中，三组人马同时强突。大铁门“咣”的一声被突击车撞开了，左右围墙也通过云梯被突破了。 戴着防毒面具和夜视仪的重案队员随即突入院中。持枪歹徒们正被催泪弹催得眼泪直流，哇哇乱叫。听到巨响后，在那里胡乱放枪。 重案队队员们各个击破，一阵枪响之后，已经撂倒了三四个。其他人见势不妙，赶紧向屋内逃去。 别墅是一栋三层小楼，里面的房间很多。歹徒们已经无路可逃了，剩下的就是仔细搜捕，逐个抓获了。 萧云天和楚剑雄也提枪冲入楼内，并吩咐队员，要注意留几个活口，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要将剩余匪徒击伤，使其失去反抗能力就行了，如果负隅顽抗，对进攻队员的生命造成威胁，再予以击毙。 逃跑的匪徒慌不择路，拼命地在楼中奔跑，妄图寻找藏身之地，寻机逃跑。 李义江拖着伤腿，行动不便，还没上到二楼，就被楚剑雄一枪击中。几个队员冲上去立即将李义江抓获。 其他的人正往楼上跑。萧云天看到一个人往三楼跑去，他赶紧追了上去。别墅三层结构比较复杂，房间也多。萧云天从对讲机里告诉外围的人，一定要注意防止歹徒跳窗逃跑。 那人见萧云天猛追不舍，就边跑边向后开了几枪。萧云天一边躲闪，一边继续追赶，终于把那人堵到了一个房间内。 萧云天冲进屋里，正准备寻找目标射击。却发现那人进了屋之后房间里又多了一个人，确切地说，多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家礼炮夜总会的歌女赵江丽。 此时她早已是花容失色，口中被塞了一块破布，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也是被绑在了一起，只能勉强站立。看她的样子是被这人刚从床上拉起来充当人体盾牌的。 那人说道：“萧云天，我这儿有个人质，你不放我走，我就杀了她。她要是死了，全是你们警方一手造成的。我沉睡帝说得出来，就做得到。” 萧云天听后心头一震，道：“你就是沉睡帝？杜三金他们就是被你灭掉的？” 沉睡帝得意地笑道：“不错，杜三金算个屁，老子干的大事多了！” 萧云天两眼冒火，道：“何冰媚是你杀的？你恶贯满盈，今天你跑不掉了！” 沉睡帝说道：“老子就是死了，这辈子也值了。”他侧眼看了看窗外，窗外灯火通明，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支枪正在瞄准这里。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29．他是谁？ 增援而来的警力已经把这栋别墅围了个水泄不通，想从这里逃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沉睡帝叹了口气，道：“萧云天，没想到我最终还是落到了你的手里。你仔细看看，还认得我是谁吗？” 萧云天一愣，他想不到沉睡帝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会问自己究竟认不认识他。 “我不认识你，你究竟是谁？！” 沉睡帝一笑，道：“真是贵人多忘事。十几年前的那起抢劫案，是你亲手给我戴上手铐的。还有你们的局长何永安，那时就是他带着你们抓的我。我坐了十多年的监狱，全拜你们所赐！” 经过沉睡帝这么一提醒，萧云天倒是隐约想起来了。多年来，萧云天抓获的罪犯不计其数，哪里还能想得起刚人行时抓的人。 十几年前的时候，萧云天的确跟着那时的刑警队大队长何永安出过一次警，那时萧云天刚入警。在一次出警回来的路上，忽然听到路边沟里有人喊救命，而且是个女的喊的。萧云天停车一看，一个男人正在撕扯一个女人的衣服，抢那女人的包。但那女人就是不松手，于是那男的扎了她几刀，那女人拼命呼救。那男的一见有人过来了，包也不要了，急忙想逃走。 何永安立即开枪示警，吼道：“再跑就开枪！” 那人不理会，还是闷头继续向前跑。何永安立即开枪，子弹擦着那人的身边飞过。这下子才把那人镇住了，收住了脚步。 萧云天等人急忙跑过去，把那人摁倒在地，三下五除二地给他铐上手铐，带回刑警队。 经审查，那人名叫邵光仁，他痛快地承认了持刀抢劫的犯罪事实。案件很快移送到了检察院、法院，最终判了十几年有期徒刑。 “想起来了吧，没想到老子出狱后照样混大发了吧！”邵光仁狞笑道。 “十几年的监狱生活没有把你改造成好人，出来了还是危害社会，早知道还不如当初一枪毙了你。”萧云天恨恨地说道。 “哈哈，老子活了这么多年，够本儿了！老子不会再跟你们去坐监狱了！”说罢，邵光仁突然掉转枪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准备饮弹自尽。 面对突发情况，早已准备随时开枪的萧云天抬手就是一枪，准确地打在邵光仁的手腕上，将他的枪打掉。其他队员一哄而上，立即将邵光仁摁住。邵光仁不服地看着萧云天，满眼都是绝望。 而邵光仁胁持的赵江丽本来精神就已经高度紧张，刚才听到一声枪响，极度惊恐之下晕了过去。 萧云天赶快上前，拔出了塞在赵江丽嘴里的布条，解开了捆住她手脚的绳子，又掐了掐赵江丽的人中。过了一会儿，赵江丽才苏醒了过来。 这一醒过来，赵江丽“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用手指着窗外，却是说不出话来，眼神里流露出极为恐惧的样子。 队员们望望窗外，窗外是别墅的大院子。战斗已经结束，警察们正在忙着拍照、搜查证据、打扫战场，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赵江丽，你别紧张，有什么话慢慢说，你怎么被掳到这个地方来了？”萧云天问道。 赵江丽喝了一口水，这才说道他们都是魔鬼！你们快挖挖院子里吧，下面埋着死人！” 这句话非同小可。萧云天扶着赵江丽下了楼，来到院子里。但赵江丽害怕，不敢出屋，只敢站在门口向院子里张望。 此时天色渐亮。楚剑雄到院子里看了看，发现院墙附近有几把铁锨，院子里的一些地方有土翻动的痕迹，遂指挥队员开始挖掘。 趁着挖掘的时机，萧云天又让赵江丽说了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在扫荡行动结束后，没有查出赵江丽有什么问题，就让她走了。第二天晚上，她和一个叫美美的伙伴一起回夜总会取了东西，准备回去休息两天。这时，有两个人开着豪车出现在夜总会门口的路上，那两个人问她们，是否愿意跟他们出去喝一杯。 赵江丽一看，原来是以前来夜总会玩过的一个客人，但不是十分熟悉。又一想到最近有几个姐妹跟人出去后都没有再回来，觉得太危险了，就拒绝了。 没想到，那两个人下车拿着什么东西在赵江丽两人脸前晃了一下，她们两个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的时候，赵江丽已经躺在一个豪华房间的大床上了，手脚都被捆住。再看看同伴美美，则是坐在了旁边。 然后邵光仁在那里大发雷霆，说赵江丽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把自己手下的信息透露给了警方。他训完赵江丽，又在那里训美美，问她为什么发现情况不妙时，没有及时通知他们，导致张子超当场被警方击毙。美美吓得一动不动。 赵江丽这才明白了，原来美美是邵光仁这一伙的内线啊，怪不得这些人带歌女出去的时候这么熟门熟路。自己向萧云天提供情报的事情这么快就被这些人知道了原来也是因为她。 “女人就是祸水，一个也不能留。把美美给我拖下去埋了。”邵光仁说道。 美美一听这话，吓得跪在那里连声求饶道：“老大，就看在我鞍前马后为您效劳的分上，饶我一命吧！我可是给你们骗来了十几个姑娘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饶了我吧！”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30．死人坑 然而，不管美美在那里如何求饶，邵光仁还是不为所动，仍然让人勒死了美美，在院子里挖坑埋掉了尸体。 这突然的变故把赵江丽吓坏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实际上她根本没有应对的能力。手脚都被捆住了，嘴也被封死了，明摆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赵江丽闭上了眼睛，在那里等死。 不过，在邵光仁接了个电话之后，屋里渐渐安静了。赵江丽睁开眼睛一看，屋里的人全不在了。 再接着就是震天的枪声，像放爆竹一样响个不停，把赵江丽吓得够呛。再后来，萧云天把邵光仁逼到了屋内，瞅准时机救下了赵江丽。 这时，楚剑雄等人在院子里的挖掘也有了进展。很快，一具女性尸体被挖了出来，赵江丽看了看，确认是美美。 在拉美美尸体上来的过程中，萧云天发现美美尸体下面仍然还有东西！ 联想到美美说的给邵光仁骗过来那么多姑娘，萧云天命令继续往下挖。另外还要看看院子里的地面上哪里有新的痕迹，凡是有翻过土的痕迹的地面都要往下挖。 又挖了两三个小时，这才全部挖掘完了。 眼前的场景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感到震惊。 挖出来的不是别的，全是尸体！二十多具浑身一丝不挂的女性尸体！ 有的已经高度腐败，面目难辨。有的看样子埋了没多长时间，还可以勉强看清容貌。 这种场面，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受刺激！即使是见多识广的萧云天也感到一阵阵恶心。对于尸体，他见多了。命案的被害人死得大多很惨，偶有几宗灭门的大案，最多也就是死四五个人罢了。就是执行死刑的刑场，最多一次才十个人，那种场面已经十分震撼了，但今天的这场面，无疑让他更震惊 这么多的年轻女性惨死在这里，这个邵光仁果真心狠手辣。这样的大案，真的是旷世未闻！ 萧云天马上向局长何永安汇报情况，何永安急忙向上级省厅和市领导做了汇报。很快，市领导的批示下来了，要严格封锁消息，不能把消息泄露出去。那样会造成社会恐慌，还会影响地方形象。 既然指示如此，萧云天吩咐现场人员严守秘密。 对于现场的勘查整整忙碌了一天。二十多位被害人的血样均已提取，下一步要展开艰难的取证工作，要弄清楚这些人到底是谁。每个人都被剥得赤条条的，连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 按照赵江丽的证言，这些死者是娱乐场所从业人员的可能性很大，从这方面入手调查有一定的可行性。 萧云天让手下继续勘查现场，他赶回队里对邵光仁进行了紧急突审。这么一宗大案，邵光仁是幕后指使的可能性最大。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致这些人于死地呢？ “邵光仁，院子里的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萧云天问道。 “你们发现了？那好吧，我就原原本本地讲给你听吧。先给我来一支烟再说。”邵光仁说道。 邵光仁的右手已经包扎完毕，脖子上吊着绷带。萧云天的那一枪击中了他的右手腕。他用左手拿着烟，给萧云天讲述起来。 原来，邵光仁在消灭掉杜三金一伙后，进行了势力扩张，所以资金方面显得有些不够。虽然通过贩毒弥补了一些，但资金缺口还是很大。邵光仁就想到了通过抢劫夜场女来快速发家致富。反正这些夜场女大部分都很有钱，每天都有傻男人争着给她们送钱。这些女孩见钱眼开，容易被引诱出来。而且她们的流动性很大，消失一个两个根本引不起重视。 于是，邵光仁就派手下去各个娱乐场所物色那些看起来很有钱的女孩。哄骗过来后，众人就先轮奸她们，再逼问其银行卡的密码，取到钱以后，从来不留活口，一律勒死后挖坑埋掉。 这些女孩被骗过来后都吓得把密码说了。一旦取出钱来，她们就没有了利用价值。二十多个人，没有一个能够逃出邵光仁的魔掌。 “你们把钱抢了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杀掉这么多人？”萧云天问道。 “因为我恨女人，女人天生就是祸水。杀了第一个之后，以后的事情就变得很自然了。而且这是一条快速发财的捷径。要怪的话，就怪这些女孩太贪财，为了钱财跟着我们回来了，也不考虑一下潜在的危险。既然羊都自己送上门来了，作为狼，哪有不欣然接受的道理呢？哈哈哈！”邵光仁笑着说道。 “那你手底下的人为什么叫你沉睡帝？还有，沉睡神是干什么的？”萧云天问道。 “哈哈，那我就给你说吧，以后宣传的时候一定要把我们的组织给宣传出去。” 原来，多年以前，邵光仁就创立了沉睡神组织，并自封为沉睡帝，宣称世界末日将要来临，每个男人都是一个沉睡的神，只有通过惩罚女人才能获取醒来的资格，才能够在世界末日来临时获得重生。 这个组织的宗旨是如此的幼稚，竟然还笼络到了一批死党，专门报复社会，作案对象专门针对女性。系列强奸案和厕所强奸杀人案都是邵光仁的徒子徒孙们干的。这群人极端仇视女性，就连为组织做过贡献的美美最后也被残忍地杀害，更何况其他无辜女性了。 第五季 沉睡神覆灭 31．最后的真相 接着，萧云天又问了一个他一直都想问的问题：“1·31厕所强奸杀人大案是不是你干的？” “问得好！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反正我是躲不过这一劫了，干脆把事情都告诉你吧，老子也好青史留名。不错，1·31大案就是我干的。从那以后我还干了很多呢，但是你们一直抓不到我。”邵光仁慢慢地说道。 “可惜啊，后来我一时失手，被你们抓住了。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被你们抓住了。好在我严防死守，根本就不说要强奸杀害那女人的事情，只是说要抢劫，结果你们最后只定了我抢劫的罪。要不然还得多判几年。虽然老子有十几年的牢狱之灾，但出来之后不是一样称王称霸吗？”邵光仁得意地说道。 至此，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 邵光仁还是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样子，继续往下讲述。 原来，他在十多年前犯下多起厕所强奸杀人案的时候，总有个习惯，会提前把组织的睡眼标记随手用粉笔画在案发现场附近不起眼的地方。可惜历届侦查员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否则有可能早就破案了。 还有，在十几年前邵光仁第一次被抓获的时候，如果深入审讯下去，是不是能深挖到一些犯罪线索呢？结果当时他轻易地以抢劫为名掩盖了强奸和杀人的犯罪动机。 但现实中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也没有那么多的偶然，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还是迟迟地到来了。 可惜的是，邵光仁这样的恶魔没有及时落网，给社会造成了多么大的危害，又有多少年轻的生命遭遇到了邵光仁的毒手？ 虽然说这一切都是邵光仁心术不正、蓄意破坏社会安定所造成的，但是没有及时破案的警方难道没有责任吗？ 萧云天的心情十分沉重，他把审讯的任务交给了楚剑雄等人，告诉他们务必要把十多年前的罪行和现在的罪行一笔一笔地问清楚。还有邵光仁的那些同案犯，也一定要审查他们到底知道邵光仁多少事情。 萧云天的心里还是有一些疑虑和不安的。毕竟1·31大案卷宗中根本没有多少指向邵光仁的证据，现在唯一有利的证据就是邵光仁自己的供述了。 如果没有其他证据印证他的证言的话，也一样难以定案。 只是要重新还原现场是不可能了。原来的现场随着房地产的开发，早就面目全非了，根本没有可能再重新勘查现场，只能依靠当时卷宗记录的那些证据来判断了。 就凭邵光仁知道睡眼标记这样一个细节，就足以定案了。 像这种隐蔽的物证或者细节，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是不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就像杀人凶手作案后将凶器扔到一个水坑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根据凶手的供述，最后在相应地点找到了凶器一样，这样的供述是具有很高证明力的。 总之，海东市的腥风血雨终于宣告结束了。在杜三金团伙和沉睡神团伙这两个特大犯罪组织相继覆灭后，海东市的地下黑道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也不会有妖孽异人接掌局面。 萧云天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这些年来的经历。突然，林玄鹤的电话打了进来：“队长，有个人要跟你讲话。” “队长，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子的话音。 “如雪？你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萧云天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柳如雪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终于从鬼门关回来了。这个消息着实让萧云天高兴，比抓获了邵光仁这个恶魔都高兴。即使破获了再多的案件，他也不希望手下的人为此而献出宝贵的生命。 “如雪，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去看你。”萧云天说道。 “队长，不急，你还是先把这个大案子搞定吧，办案上离不开你，我这里有医生和护士照顾呢。”迟疑了一下，柳如雪羞怯地说道，“队长，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话。你忙吧！” 萧云天来不及回话，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那些都是真心话？萧云天想到了柳如雪中枪后说的那些话，脸上不禁浮现了幸福的笑容。柳如雪那边一定羞红了脸吧！ 萧云天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望着窗外海东市的街道，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他知道，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新的任务正在等待着他，更多的真相需要他去揭开…… 番外：萧云天在海东警察学院的讲座 海东缉毒大案的破获，轰动了海东警界。特大案件的侦破，使海东警方上上下下都得到了上级和同级组织的表彰，尤其是参与侦破的重案侦查队队员更是受到了特别嘉奖。 就像文人总希望写出传颂千古的文章，画家总想留下名扬百世的画作，棋手总想留下惊世骇俗的布局，匠人总想留下巧夺天工的作品一样，作为一名警察，尤其是一名刑警，最能够得到心理满足感的就是能够破获一些大案、重案、要案、奇案、悬案、疑案、难案。 连环大案惊险的侦破过程一披露，使人们不由得对这个团队表示钦佩。 大功一件，自然要论功行赏。海东市公安局局长何永安也被上级记功。重案队队长萧云天也得记大功评英模，其他队员也一一有份，此处不表。 因为此案的成功侦破，萧云天今天被母校所邀，回到海东警察学院做讲座。他本来不想去，但是后来禁不住恩师的一再要求，萧云天只好硬着头皮准备了一些素材，来到母校和师生们做一些交流。 这不，一来到学校，还没有进入礼堂，他就被热情的学弟学妹们围住了。作为海东警察学院毕业的精英学生，萧云天已然成了在校学生们的偶像，尽管海东缉毒大案媒体已经做了很多报道，但学生们还是想亲耳听听学长的介绍。另外，作为明日的警察，这些警校生对萧云天还提出了很多问题，希望他在讲座中予以一一解答。 “今天，我们荣幸邀请到海东市公安局重案侦缉队队长，也就是我们的杰出校友萧云天同学前来给我们作报告，或者说是讲座。萧云天自从本校毕业后，投身警界，屡立奇功，近期更是破获了海东缉毒大案。作为从海东警察学院走出去的杰出代表，我们为他感到骄傲！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萧云天为我们做讲座！”主持人简要地介绍了一下萧云天，然后将话筒交给萧云天。 掌声雷动之后，萧云天开始了他的讲座。 “感谢母校的老师和同学们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能够让我重返校园，与老师和同学们共同来交流一下。要说是讲座，实不敢当，因为本人水平有限，要论学术水平，我怎么也超越不了我敬爱的老师们。 “来之前，我也反复考虑过，到底讲一些什么内容。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警察学院的学生和老师，不同于一般的大学学生和普通民众，专业性比较高，可以讲一些稍微专业的问题。我在重案队这么多年，接触的命案也比较多，我就和大家谈一些命案方面的案例吧。 “作为一名刑警，遇上命案的时候，心情肯定是紧张的。命案现场给人带来的冲击，远比其他刑事案件给人带来的心理冲击要大得多。你们想想，死者一旦被发现，从报案到出警，现场外围估计早就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在中心现场，几乎全是警察，他们拉起了警戒线。咱们的技术人员、痕检人员开始勘察现场，拍照，绘图。刑侦人员也会观察现场，走访群众。 “对于非正常死亡的案件，如果初步判定是他杀，那么案件就会升级。除了由重案队接手案件外，各级领导都会十分重视，市区两级的刑警都会集体出动，领导也会亲临现场指挥应对。 “这么多人关注，这种场面是不是会感到很紧张？尤其是作为刑警来说，在这么多领导和同事都在关注，还有那么多群众也在注视着的情况下，那种破案的压力就可想而知了。如果不能快速破案，面临的压力是方方面面的。社会上就可能会有流言产生，社会舆论的压力也不可小视，警局也会受到各级领导的责备。在这种压力下，人难免会犯错误。再加上破案期限的限制所造成的压力，急躁、偏差、谬误都有可能发生，甚至一些偏见、想法、细节都有可能产生误导。 “因此，我今天来和大家谈的问题，不光是怎么侦破案件的问题，还想先谈一下过去的那些年，我们或者其他地方侦破失误造成的冤错案件。这些冤错案件，对于咱们警察来说，那绝对是耻辱！要想更好地侦破案件，首先要学会怎么避免发生冤错案件，不能从中吸取教训，就不是一个好警察！ “给大家列举一个近年来发生的冤错案件吧。我暂且称之为『李某某故意杀人错案』。事发当日，李某某下午四点下班回到家后，发现年仅二十一岁、结婚仅七个月、怀孕已六个多月的妻子躺在血泊之中，已经死亡。警方通过勘查、尸检，确定了本案的一些情况。被害人头、面、颈、腹被砍数刀，尸温十二度，地上的血尚未凝固，推断被害时间为下午三时许；尸检显示未被强奸，排除强奸杀人的可能性；从现场遗留的作案工具提取同一人指纹三枚，并在床单上提取足迹一枚。 “这个案件发生的时间已经很久远了，大家知道，那个时候的科技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没有遍布大街小巷的监控探头，没有DNA技术，手机都没有出现更不要提什么手机定位技术了。没有这些东西，那怎么破案呢？只能靠人海战术。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能够拿起刀杀人的，必然会有一定的原因，作案者一定会有动机。破案的第一步肯定是先要排查被害人的社会关系，看看被害人有没有和其他人有什么矛盾。看看到底是仇杀、财杀还是情杀。 “经过警方拉网式的排查，有几人偷偷地反映了，说李某某和妻子感情不合，曾经听到过二人吵架。但反映的人只说了这些情况，不让做笔录。因为不止一个人说了这个情况，李某某的嫌疑一下子就上升了。确定李某某有重大作案嫌疑之后，警方就围绕这一点开始去寻找证据。 “经过警方的调查，得出以下结论：第一，李某某案发当天具有作案时间，第一个发现现场的就是李某某，也就是说在李某某到达现场之前，没有其他人去过现场。李某某完全有可能在作案后将现场处理完毕，再伪装成报案者。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而且还不少。所以说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的证言很重要，无论他是不是真正的作案人。 “第二个理由是在李某某衣服上发现了一滴喷溅状的血迹，血型和被害人一致。那个时候不能做DNA鉴定，只能作血型鉴定，因此当时认为很有可能是被害人的血，当时的专案组认为这血迹的形态非常符合凶案现场所留。大家都知道，血是一种流体，很容易形成各种各样的形态，由于作用力的不同，就会形成各种各样的形态，如喷溅型、滴落型等。专案组认为这种形状的血迹只有在案发现场的人才可能会溅上。 “第三个理由是经过突击审讯，李某某自己也供认了因为怀疑妻子婚前行为不轨，遂嫉恨在心，当天因为琐事争吵怒之下将妻子杀害的事实。 “案件侦破到这里，我想问问大家，假如你是当时的侦查人员，你会做出怎样的判断？会不会认为李某某就是凶手？肯定有的人会认为李某某就是杀害其妻子的凶手。 “命案有那么多，发生在家庭成员之间的也有很多，何况此案中李某某在作案动机、作案时间等方面都很吻合。但我遗憾地告诉大家，此案既有肯定性的证据，还有否定性的证据。案发现场提取的指纹和足迹经过鉴定，认为并非李某某所留，而是他人所留。但因为足迹鉴定存在一定误差，达不到认定的程度。现场的指纹和李某某虽然对不上，却并不能排除其他人在此之前到过李家的可能。 “因此，警方就将李某某当作杀人凶手起诉至检察机关，检察机关随之起诉到法院。因为存在的这些疑点，检、法两家多次分别开会研究，最终才在有关部门的协调下集体定论。李某某被判处死缓，在服刑期间，他一直申诉无果。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十年后，当地警方抓获了一名抢劫杀人犯江某。令人意外的是，江某供述出当年杀害李某某之妻的真正凶手就是他！当天他喝了点酒，去了李某某家，想对李妻图谋不轨，遭到李妻的反抗，这才杀害了李妻。幸好当年提取的案发现场指纹有幸保存，经过检验，与江某的指纹一致，而且江某供述的其他细节都与现场一致，这才印证了江某就是杀害李某某之妻的真正凶手。江某被判处死刑，李某某无罪释放。 “李某某这样的案子并不是个案，大家从媒体上估计也知道一些。我在这里再简单地列举一下。 “在『滕某某故意杀人错案』中，因为河中发现六块被肢解的女性尸块，经排查，附近一旅社的服务员石某某失踪，刑侦人员就想当然地认为被害人为石某某。根据肢解尸体的手法，办案人员又将疑凶的调查范围集中在医生和屠夫两类人身上。这个案子和我们办的『人骨拼图案』类似，可惜那一次警方猜错了。遂抓捕了屠夫滕某某，后滕某某被判处死刑，执行枪决。但两年后，所谓的被害人石某某又回来了。 “『吴某某故意杀人错案』中，市民吴某某在妻子去世后认识了余某，后与余某分手。一天，余某来找吴某某帮忙办厂，吴某某没答应，结果当晚余某被人沉尸在动物园的一个湖中。刑侦人员在案发现场收集了六枚烟蒂，其中两枚验出含有吴某某的唾液。吴某某后被判处无期徒刑，结果六年后抓获真凶，吴某某被无罪释放。 “『佘某某故意杀人错案』中，因为一具女尸与一名失踪女子张某相似，张某之夫佘某某被抓，后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结果十年后，张某活着归来，佘某某被无罪释放。 “『杨某某故意杀人错案』中，某厂男青年被人用斧子砍死在厕所里，警方认定同厂工人杨某某有重大作案嫌疑，最终杨某某被判处无期徒刑。七年后真凶落网，杨某某被无罪释放。 “『孙某某故意杀人错案』中，女大学生陈某某被人强奸后杀害，其男友孙某某被抓，后被判处死缓。八年后被认为证据不足，认定孙某某无罪。 “『杜某某故意杀人错案』中，一辆面包车内两人被枪杀，两人身份均为警察。警方怀疑死者丈夫杜某某有重大作案嫌疑，杜某某后被判处死缓。两年后真凶落网，杜某某被无罪释放。 “『赵某某故意杀人错案』中，一村民与赵某某打架后失踪，一年多后，村井中发现一具无头男尸，遂将赵某某定为杀人嫌疑人抓获，被判处死缓。十年后，失踪村民回到家中，赵某某遂被无罪释放。 “我不知道大家听了这些案子之后有什么感觉，反正我的感觉是触目惊心啊。虽然这些案件不是我们本地警方侦办的，但作为同仁，我也深深感到内疚，常常引以为戒。 “同学们，侦破案件，保护人民群众，是我们引以为豪的神圣使命，但使命光荣，责任重大啊！案件的侦查工作，一定要合理、合法、合情地进行，千万不能想当然啊！刚才我说的那么多的冤错案件，每一件内情都很复杂，产生的原因也有很多，也不是说每起案件都没有一丝疑点。公、检、法当时可能都发现了一些疑点，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终还是将无罪的人逮捕了，起诉了，判刑了，甚至有的已经被枪决了。 “因此，破案并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还要冒着很大的出错风险。下面的时间，我就结合我遇到过的案件，给大家交流一下破案之道吧。 “命案一般有哪些分类呢？按照杀人的动机和目的，可以将命案分成五类。一是侵财型杀人。如抢劫杀人，包括入室抢劫和在机动车上抢劫，还有那种盗窃被人发现后杀人灭口的，当然，这两类在刑法上都被归类为抢劫罪。还有一种是为了敲诈、骗取保险金而故意杀人。二是经济纠纷型杀人。常见的经济纠纷包括人与人之间的、企业与企业之间的，后者主要发生在私营企业主之间。另外，劳务纠纷引发杀人的也有，如企业主与雇工因为工资产生的经济纠纷。三是涉性型杀人。如强奸杀人、因为婚姻恋爱纠纷杀人。四是报复型、冲动型杀人。大多是因为一些邻里纠纷引发矛盾，一时冲动，或者因为酒后控制不住情绪，或者因为以往的矛盾而怀恨在心，蓄谋报复杀人。五是恶势力型杀人。如黑恶团伙横行的杀人，雇佣杀手进行的杀人。 “以上分类也不是十分准确，只是大体说一说。当然，还有一种重要的类型，那就是连环杀人。其实说它是『类型』并不准确，连环杀人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社会犯罪现象。杀人必有动机，但连环杀人的动机则不是一般个案所能解释的，只能用心理变态来解释。一个没有犯罪前科，仅因冲动杀人的人，可能对于受害者有着强烈的愤怒、仇恨、嫉妒；在作案过程中作案者会感到激动、紧张；在他结束行凶以后，则会感到愧疚、恐惧、悔恨。而连环杀人犯则不同，对于他们来说，杀掉一个人可能只是因为想要杀掉他而已，用残忍的手法来玩弄被害者并不是因为什么深仇大恨，而就是因为自己想这么做而已。 “对于杀人案件，根据不同的标准，还可以进行不同的分类。如根据发现尸体的状况，还可以分为整尸案、碎尸案、无头案；根据尸体的新鲜程度，还可以分为新鲜尸体案、陈旧尸体案、腐败尸体案、白骨案等等。 “通常情况下，刑警并不是第一个发现命案现场的，而是由路过的群众发现并报警的。接警后，刑警就开始了命案侦破的步骤。步骤包括以下几步：第一，勘查现场。对尸体所在地的地理位置、周边环境、物品痕迹进行检查，看看现场有无什么遗留的痕迹和物证。第二，对尸体进行检查。查明尸体的体位、外表衣着、受伤情况，提取物证及血迹。第三，现场访问。询问报案者关于命案现场的发现情况，询问周边群众与案件有关的情况。查明被害人身份后，围绕被害人的社会关系进行访问。第四，案情分析。对死者的死亡原因进行判定，判定死因是自杀、意外身亡还是他杀。在对死者进行尸检后，如果确定为他杀，需要分析作案时间、地点、手法、方法。综合分析后，锁定犯罪嫌疑人。第五，抓捕取证。及时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抓捕，获得口供后，根据其他证据获得情况确认口供的真实性。 “通常情况下破案就是这么几个步骤，教科书上也是这么写的。但实际上，现实生活中的各种情况千变万化，破案并没有一成之规，还是要根据个案情况灵活应变才行。 “可能有时候大家都看一些破案类、悬疑类、推理类的影视剧，觉得破案有时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其实不然。一半左右的案件都是很容易侦破的，如有一部分作案者作案后就投案自首了，这样的案件侦破起来毫不费力。还有一些犯罪嫌疑人比较明确，如多人目击、现场监控摄录，能够明确确定犯罪嫌疑人的，剩下的事情就只是抓捕归案了。最难破的案子还是那些犯罪嫌疑人不明的案件。作案者作案的时空条件都比较隐蔽，作案后现场还会受到各种客观因素的破坏，这就给破案造成了一定困难。下面，我就我们海东警方参与侦破的一件小卖部杀人案向大家简要讲述一下命案的侦破过程。为了使我的讲座不枯燥，我将用讲故事的方式来向大家介绍这起案件。 “在某个邻近市区的乡镇，九月的一个早晨，七点钟。村民老王起来，准备到村东的李文武家开的小卖部去买包烟抽。老王是个烟民，一天不抽烟就憋得难受。这不，烟在这天早上断了，家里又没有存货，只得来到李文武家的小卖部来买烟。 “按说在这个时候，李文武早就应该起来了。李文武马上四十岁了，还一直没有娶上媳妇，自己一个人在小卖部里面住，也方便村民们随时来买东西。一楼是小卖部，二楼就是他住的地方。 “老王到了小卖部，看到门从里面插着，看来李文武并没有出门，还在小卖部里面。老王敲了敲门，喊道，文武，我是你老王叔，过来买包烟抽。』但让老王感到奇怪的是，无论是敲门还是喊话，屋里面都没有动静。 “『这孩子，昨天晚上干什么了，怎么睡得这么死。』老王敲不开门，只好先回去，在村里遛了一圈，想等一会儿再过来看看李文武起来了没有。从村东转到了村西，又从村西转到了村东，老王的烟瘾还是没有压下去，就又直奔李文武的小卖部而来。 “『文武，文武，起来了没有？太阳都晒屁股了，你怎么还不起床，你叔这烟瘾上来了，赶快先给我拿包烟。』老王边敲门边喊着。然而，一如刚才，里面没有什么反应。这下子老王有点犯嘀咕了，因为平时李文武总是很准时地一大早就开张了，基本上没有出现过不开门的情况。而且就算睡着了，经人一喊总会及时起来，但是这一次却是怎么喊也喊不起来，到底是咋回事呢？ “老王不敢大意，喊了在附近的李文武的邻居，问李文武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到了现在还没有起来。邻居们随着老王来到了李文武的小卖部门前，一推门，发现里面插着锁，推不开。邻居们也帮着喊李文武的名字，但仍然没有回音。这下子大家都担心了，到底这小子出啥事了？ “不过邻居们有的觉得也不过是睡过头了吧。但老王觉得还是不放心，于是找人喊来了在附近住的李文武的父母。在李文武父母的同意下，众人用铁棍把小卖部的门撬开，想进去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一楼是小卖部的售货区，货架上还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百货商品，除了这些商品之外，还放着几台游戏机。一楼看起来和平时也没有什么异常，那么二楼呢？众人一边喊着李文武的名字，一边上楼去。胆大的几个走在前面，刚一走到楼上，有人就『啊』地喊了一声，退了回来。后面的人不明所以，也吓得赶紧从楼梯上退了下来。 “『怎么回事？』后面的人纷纷问前面的人，却也不敢再上前去看。『文武，他……他光着身子在地上趴着一动不动！』最先看到的那个人显得惊魂未定。喘了口气，他又继续说：『我看着好像死了，脖子里好像有东西！』听了这话，众人谁也不敢再上前去了，纷纷退出了楼里。李文武的父母想上去看看，但也被众人劝了回来，怕这老两口见了之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晕倒。 “众人在那里七嘴八舌地说要报警，正说着，村主任李培安过来了，他了解情况后，说马上报警。其他人都撤出现场，谁也不让再进了，要保护好现场，等待着派出所里的人来。 “李培安拨打了110报警电话，说在李屯村死了一个人，可能是一起命案，请求速派人前来出警。110指挥中心一听可能出现了命案，不敢大意，一边调度辖区派出所迅速赶往现场，一边通知了重案队。 “派出所民警最先赶到了现场，经初步勘查，认为这是一起命案现场。李文武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脖子里还套着电线，全身一丝不挂，明显已经死亡。为了保险起见，民警还是上前用手指凑到李文武的鼻子前试一试，但已经没有了一丝气息。 “我们重案队那时已经在路上了，听到这个消息后，觉得此事非同一般，遂快马加鞭，奔着李屯村而来。 “当时大门的情况已经属于变动现场了。据邻居们说，大门是从里面插着的，因为叫人不应，就把门给撬开了。所以基本可以肯定门是从里面闭合的。 “一楼就是小卖部，有两排货架，乱七八糟地放着食品、日常用品等各类百货。货架前面放了一张方桌子，应该是用来当作收银台的。桌子的抽屉已经被人拉开，可以看出里面还有一些零钱。离货架不远的地方，放着两台电子游戏机，没有通电。当时一楼就是这个样子。 “到了二楼，比一楼更加凌乱，卧室正中有一张大床，还铺着凉席、被单之类的东西。李文武的尸体就在床的一侧，呈俯卧状，头向下，偏向一侧，全身是光着的，没穿衣服。脖子被电线，确切地说是被一个插线板的电线缠着，脖颈处有明显勒痕。除了这些勒痕，尸体看起来没有其他外伤。床的另一侧，胡乱扔着几团卫生纸，一凑近，有浓烈的男性体液的味道。卧室的旁边是一间杂物间，横七竖八地堆放着许多货物。在靠近一侧墙壁的地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堆了一些衣物，再往上看，上面的屋顶居然出现了一个洞！ “李文武的家虽然是两层楼，但楼顶并不是楼板，而是用木头架的梁，梁上用瓦铺起房顶。在桌子的正上方，屋顶上的瓦被揭开了，露出大约半平方米的一个小洞。看小洞的开口方向，不像是从外向里开的，看起来像是从里向外开的。这个洞开在背向门口的那一侧的斜面上。在桌子上面，还有一条香烟，与其他的货物隔着较远。桌子上还散落着一些一元硬币。 “让人从外面攀上屋顶观察，洞口处的瓦被放置在一边，周围的瓦上有一些攀爬的痕迹。在屋顶上，也有一些散落的硬币。顺着硬币散落的方向寻找，旁边是一家小吃店的顶棚，顶棚是用白铁皮做的，比一层楼稍高一些，只见靠近李文武家的这一侧铁皮顶棚向下凹了一个大坑。 “当时现场的情况大致就是如此，死者的尸体被运走做尸检，以进一步查明死因。从现场提取的诸多物证都由法医带回去做进一步的检验，看看能否检出其他人的痕迹。至于足迹获取就难了，李文武家一楼是个小卖部，平时就人来人往，人员非常杂，而且出事后又有那么多人来过，早已分辨不清到底哪个才是嫌疑人的脚印。 “走访群众了解到，李文武在村里与人来往得少，除了卖东西之外，基本上不参与其他事情。也没有听说李文武与谁有什么矛盾。至于经济纠纷，开小卖部本来就是个小本买卖，营业额也没有多少，也没听说和谁有债务纠纷。到底是谁作的案呢？一桩看似毫无头绪的案件，摆在了我们重案队的面前。 “当时的尸检结果显示，死者颈部有电线绕颈，颈部有环状痕迹，并具有明显的活性反应，结合眼结膜出血，颈、胸部皮肤散在出血，四肢指端紫绀，肺水肿等显著窒息症状，分析其死因系被他人用电线勒颈致机械性窒息死亡。 “在当时的案情分析会上，我的同事们针对案情都谈了一下各自的见解。有人认为，凶手抢劫了小卖部，被李文武发现后，劫匪把李文武勒死了。但是据村民们反映，死者李文武身材比较健壮，一般人和他交手，估计也得几个回合才能拿下。而现场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打斗痕迹。什么劫匪能迅速制服李文武并致他于死地呢？ “如果在李文武明显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出手袭击，那么是陌生人作案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因为陌生人不可能靠李文武这么近，而李文武一点防备都没有。所以推论只能是熟人作案，趁李文武不注意的时候猝下杀手。 “而且从小卖部大门是从里面插着的来看，作案人开始进去的时候，李文武是没有什么防备的，不然也不会给他（她）开门，而且从现场的其他位置来看，并没有突入的痕迹，因此作案者很有可能是从正门进入的。作案后，再从屋顶打开一个洞逃走。 “但是为什么作案者不从正门逃走呢？这个小卖部位于村子的一头，但由于村子在城乡结合部，常年人来人往的。尤其当时还比较热，晚上在外面游玩乘凉的人还是比较多的，不敢从正门逃走，应该是怕街上有人认出他（她）来。 “另外根据尸检来看，胃内容物已经基本排清，可以确认死者最后一餐的时间距离死亡大约有六至八小时的时间。死者李文武平时吃饭较晚，大约在晚上七八点钟才吃饭，小卖部经常到了夜里十二点至一点才关门。因此可以推断出死亡时间在凌晨二时至三时之间。 “同学们，请试想一下，熟人？没防备？大门进？不敢从大门出？会是谁作的案？当时，我们队里有人提出，会不会是女人作案？ “理由有几点：第一点，二楼卧室内丢弃的卫生纸上检出了男性精斑。本案被害人李文武至今未婚，除了他自慰解决生理需求外，不排除有其他女性进入其家，二人发生过性关系。第二点，死者李文武身上没有发现抵抗伤，应该是在熟睡、醉酒等状态下毫无防备地被袭的。该女生害命之念，趁李文武不备，使用电线将李文武勒死。虽然李文武还算壮实，但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难逃致命一击。第三点，二楼屋顶的那个洞比较小，成年男子爬出去比较困难，如果是一个女人爬出去，那就方便一些了。第四点，李文武的小卖部收摊时间大约在凌晨以后，也快到了睡觉休息时间，如果作案者是男性，这个时候到李文武家干什么。 “这个观点一出，包括我在内的全队所有队员都觉得有一定道理。李文武，一个年近四十的独居男子，没有成家，开着小卖部，多少还算有点小钱，如果有图谋其钱财的女子投怀送抱，李文武能按捺得住吗？如果二人在发生性关系之后，女子趁李文武不备，将李文武勒死，再洗劫小卖部，最后唯恐从正门出去被人发现，才铤而走险，从屋顶上打了个洞出去，并沿附近的小吃店逃走。 “确定这个思路以后，重案队就在村中走访排查，看看村中是否有与李文武走得比较近的妇女或者与李文武有什么暧昧关系的妇女。 “当时我们确实找到了几个符合条件的人，这些人中除了有的有证据表明没作案时间外，还有几个明确说根本跟李文武不熟，但提不出案发时间段在哪里的证据。不过随着进一步的调查，这几名有嫌疑的妇女也被排除了嫌疑。侦查一时陷入了困顿。 “侦查的困局使得侦查员们思索，是不是侦查方向出了问题。带着这个疑问，重新审视这个案子，果然还有一些疑点无法排除。 “被害人李文武死于窒息这一点无可辩驳。乍一看是死于电线勒颈，尸检也表明了这一点。但再次审查死者颈部勒痕的时候，却有了重大发现。除电线的勒痕，还发现有几处指甲的掐痕！这表明，在李文武被电线勒死前，很有可能先是被人用手掐了脖子！而在掐脖子后，李文武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反抗，这就不同寻常了。正常情况下，如果被掐住脖子，怎么也得挣扎一番吧。就算是在睡梦中被掐住，也不可能很快就失去反抗能力。一般女子没有这么大的手劲。如果作案者是个男的，那就可以理解了，可以迅速制服李文武。 “还有，在堆放杂物的房间里，桌子离屋顶的洞口还有一定距离，即使身高一米七左右的人，爬上去也比较勉强。当地女性的身高普遍偏矮，很难直接爬上去，而桌子上没有其他铺垫物可以辅助。 “再者，桌上有一条烟。这条烟的位置显得比较突兀，与其他货物堆放的地点显然不同，是不是作案人在逃走过程中不慎遗失的呢？如果是女性，为什么要拿烟呢？虽然女性也可能会吸烟，但还是男性吸烟比较多。如果作案人是男的，拿烟更合情合理。 “这时，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了出来。难道被害人李文武的性取向有问题？李文武本人并没有什么生理缺陷，人长得虽然不能说很帅气，但也说得过去，又经营着一家小卖部，经济状况不差，但为什么一直没成家呢？这样的人不致于到了找不到媳妇的地步啊。 “出于这种假设，我们对李文武的亲友、邻居再次进行了调查。发现李文武不成家的确有些蹊跷。众人反映，李文武性格较为孤僻，平时反对人们给他介绍对象，就算有介绍的，见过一面也就不再见了，问他什么原因，他也不说。就这样快到四十了，还没有成家。 “思路突破后，还是决定从死者尸体出发，看看能否找到新线索。复查尸体，果然有了新发现。侦破案件有时候就是这样，在陷入困境的时候，再来到现场复勘或者复检尸体，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结果发现，死者李文武的性器官前端有一些不洁物体颗粒，初步判定李文武在同性恋中系主动型，而作案中是被动型。在死者十个指甲的擦拭物里面，有一个发现了另外一个男子的DNA。 “至此，侦查的思路豁然开朗。重案队将作案者描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男性，身高在一米七以上，经济状况一般，有抽烟习惯，和李文武应该认识，很有可能因为感情、钱财等琐事引发杀机。 “按照这个思路，作案者很有可能是附近的居民，或者是在此附近居住的外来民工。因为此地属于城乡结合带，出租房多，租住的外来民工也比较多。围绕着这一点，以小卖部为中心点向外辐射，查找当晚出现在小卖部附近可疑的人。在村主任李培安的配合下，果真找出来一个有嫌疑的人，是在附近居住的一个外地民工，叫王国强。 “这个王国强呢，平时经常去李文武的小卖部，有时候去买烟，有时候在游戏机上玩几把。有人反映当晚看到过王国强到李文武的小卖部去过，但至于有没有出来则记不太清了。毕竟这种人来人往的事情，如果不是特别注意，没人会记住的。 “和王国强一起居住的人说，王国强当晚一晚上没有回来。因为王国强平时也好夜不归宿，去网吧玩通宵是常有的事，就没有引起大家注意。村主任李培安还说，第二天上午公安来勘查现场的时候，这个王国强还在那里探头探脑地看，但是现在却不知去向了。这就更加可疑了。 “根据以往刑侦调查的经验，在勘查凶案现场时，犯罪嫌疑人或证人有时会重返犯罪现场，观察警方如何破案。我们后来在翻看当时勘查现场的录像时，确实发现了这个王国强的身影，看样子的确有点可疑。 “这个王国强是个外地来的民工，突然离去，一时间难以寻找他的踪迹，也无法提取到他的DNA与提取物证进行比对。只有找到其本人，提取DNA后与提取物证比对，或者取得他的口供，才能确定他是否与本案有关。但人一时半会儿到不了案，势必会对侦查产生影响。这个侦查方向的正确性有待证实，如果一味在这条线上死扛，生怕错过了其他线索。这个问题后来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得到了解决。我相信这个案例对在座的诸位都会有启发。 “我们在搜查王国强的住处时，看到王国强的床上还挂了个蚊帐。既然有蚊帐，说明此地有蚊子；既然有蚊子，说明王国强很有可能被蚊子吸过血；既然被蚊子吸过血，那蚊子也可能被王国强打死过；既然蚊子会被打死，有可能是在蚊帐里被打死，蚊子的尸体还有可能附着在蚊帐上。综上所述，找到了蚊子的尸体，就意味着可能找到了王国强的血样，就能够提取DNA！ “我们对王国强的蚊帐细细查找后，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一处蚊子的尸体，还沾染着血迹。在蚊帐上那么一小块看似不起眼的血迹，对破案而言可能就是无价之宝啊！经过与死者李文武指印里提取的他人DNA进行比对，确认二者出自同一人，也就基本确认了李文武指甲的DNA就是王国强留下来的！ “至此，犯罪嫌疑人终于水落石出了！真是具有戏剧性，原来以为凶手是个女的，没想到在一番侦查之后，凶手现了原形！接下去的事情就简单了，对王国强进行抓捕。后来通过网上追捕，沿着王国强的社会关系网一路查找，终于在外地将王国强捉拿归案。这个过程在这里就不说了。 “王国强归案以后，供认了自己的罪行，并讲述了他与李文武的过往经历。原来，王国强从外地来到此地务工，住在附近，闲暇之余，来李义武的小卖部买烟，有时候玩玩游戏机。开始的时候，他还从李文武这里赢了点钱，一来二去的，玩游戏机玩上瘾了。殊不知这东西中奖的机率可以作弊，很快王国强就把自己的工钱输完了。他的单位工钱结算得不是很及时，王国强还想玩，就只好先欠着老板李文武的。李文武深知赌客只要陷入其中，就难以自拔，再说就是王国强跑了也不损失什么，就让王国强先赊着账。 “案发当晚，王国强又路过小卖部的时候，被李文武喊住，让他还欠的几百元账。王国强哪里还有什么钱，打个零工收入又不高，而且还不到结算的吋间，表示没钱。但李文武不让他走，说晚上陪他说说话，王国强没办法，就留下了。李文武将王国强留下，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关门上楼之后，他就强行与王国强发生了性关系。 “看着睡着的李文武，王国强很生气，恶向胆边生，决定铤而走险杀了李文武，然后再洗劫小卖部。主意定后，王国强骑到李文武身上，用手掐李文武的脖子。李文武从睡梦中惊醒，开始想挣扎。然而王国强从动手就没有想到留活口，一下手就是重手，很快李文武的反抗就没有那么激烈了。王国强顺手从旁边拿起一个插线板，将李文武往床下一推，把插线板的电线顺势从李文武的脖子处套了过去，两只手死命地在背后扯着。就这样，李文武很快就没了呼吸。看着李文武彻底不动了，王国强这才松开手。从旁边拿了块布，往电线上擦了擦，试图擦掉指纹。之后，王国强来到一楼，打开收银台的抽屉，把里面的钱胡乱抓走，往身上的口袋里装。搜罗完钱，王国强还顺手拿了几条烟。 “搜罗完后，王国强想从正门出去，已经走到门口了，突然又一想，虽然现在是下半夜了，万一街上还有没睡的人，被看到了怎么办？想到这里，他并没有贸然走出去。而是又返回了二楼想办法。 “看到二楼的屋顶比较矮，王国强想从屋顶上打个洞逃出去。他来到杂物间一看，正好有一张桌子可以利用。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估计街上纳凉的人都差不多回家了。王国强站在桌子上，将铺在屋顶的橡子挪动，又往外推开了几片瓦，双手使劲一撑，爬上了屋顶，逃了出去。不过，由于逃跑仓促，一条烟在爬的时候遗落在桌子上了，搜罗的那些硬币也有不少散落下来，把他吓了一跳。停了一下，看四处无人，便从二楼屋顶跳到附近小吃店的顶棚上，再从顶棚上跳下。 “跳下后，他不敢接着回租住的屋子，而是返身往市区走，找了个网吧，上了一晚上网，快到天明的时候才折返到租住屋休息了一会儿。但睡也睡不着，听到村中熙熙攘攘的很热闹，他出去一看，大家都在李文武的小卖部外面围着，警察也来了。 “王国强怀着忐忑的心，还在那里围观了一阵子，看看警察能发现什么。一看到警察在调查走访群众，他就赶快离开了。回到住处，越想越不安全，现在虽然没有被警察抓到，但留在这里始终是危险，干脆悄悄溜走算了。于是趁工友们去上班，王国强悄悄收拾了一下就跑了，以为就此警察找不到他了。但最终还是落入了法网。 “同学们，我亲历的这起小卖部凶杀案的基本情况就是这些。可能大家回过头再去看破案的过程，觉得平淡无奇，没有飞车追逐，没有激烈枪战，没有殊死搏斗，和影视剧里完全不一样。其实，刑事案件的侦破就是如此，没那么多的惊险与刺激，看似平淡无奇，但是每一步都是暗藏玄机，需要我们细心留意每一处细节。 “下面我再给大家讲一个小故事吧。1923年，美国福特公司的一台大型电机发生了故障，来『会诊』的专家一连数月一筹莫展。后来，移居美国的德国科学家斯坦敏茨经过反复摸索比对，在电机旁用粉笔画了一道线，并指导工程师们打开电机，将画线地方的线圈减少了16匝后，电机果然恢复正常运转。斯坦敏茨因此开口向福特公司要一万美金的酬劳。有人说，画一条线值一万美金，这是敲竹竿！斯坦敏茨听后说道：『粉笔画一条线，收费1美元。知道在哪里画线，收费9999美元。』同样的，就像猜谜语一样，知道了谜底以后再去看谜面，原来这个推理过程是如此的简单，只是自己没有找对方向罢了。破案也是如此，它需要方方面面的知识，需要日积月累的经验积累，还需要丰富的处世阅历。 “破案需要的知识，我总结了一下，可以归结为两类，软知识和硬知识。所谓的软知识，就是指关于人的性格、习惯、心理、偏好、身世、阅历、教育经历、工作经历、家庭关系、社会关系等方面的知识。刑侦人员需要运用这些知识推导作案动机，推理作案过程。人毕竟是最复杂的动物，所有的犯罪都反映出人性恶的一面。究其根源，也必然是从人性上找。除了软知识，还需要硬知识。所谓硬知识就是科学技术。现代科技的发展，虽然一方面增加了一些高科技犯罪，但另一方面对于侦破犯罪也增加了很多手段。比如DNA技术、指纹技术、声纹技术、微量物证鉴定技术，等等。这些技术，对于破获传统案件具有极大的帮助作用。对于破案而言，软硬两手都要抓。 “在长期侦办案件的过程中，你会发现很多时候，破案的关键就在于一些细节上，在于一些不经意的发现上。抓住了关键的线索，就会让破案变得更加简单。下面，我再给大家讲一个案例。这次我还是用讲故事的方式来为大家娓娓道来。 “前几年，海东市的房地产行业蒸蒸日上，涌现了一批地产商。任远伦便是其中之一。在任远伦开发的一个项目中，他为自己在这个小区里建了一栋别墅。这是这个小区中唯一的一栋别墅，周围全是高层塔楼。 “离远一看，这别墅真是气派，就像是一个圆的原点，周围的楼全围着它。据风水先生说此地的地形就是一个聚宝盆形状，别墅就盖在盆底，是最聚宝的地方，盖了之后，财富都得往这里面流。 “任远伦本人原来在某银行上班，专管发放贷款。原来金融制度不太健全的时候，经任远伦之手放出去的贷款有数千万，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没有回收。那些没收回来的，有一部分作了呆坏账处理，还有一部分债权转让卖了。 “经过了这些事情，任远伦在银行干不下去，就主动辞职了。联系了几个以前的大客户，倒腾起了房地产。 “突然有一天，任远伦的儿子任一帆来报案，说一天没有和父母联系上，怀疑父母出事了。接警人员详细询问了任一帆。任一帆说的情况是这样的：任一帆平时已经和父亲任远伦分过，他还有个妹妹，已经出嫁了。所以别墅里就只有任远伦他们两口子住。 “别看任远伦头脑这么精明，他这个儿子虽然叫一帆，但做生意却从来没有一帆风顺过，老是搞砸，气得任远伦不行，只好先让他在自己公司里帮忙，看看能不能接上班。任一帆做生意不行，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不过，对待任远伦却是孝敬得很。所以虽然他平时不怎么到这别墅里来，但电话还是经常打的。 “一天，任一帆还是和往常一样打电话给父亲，但任远伦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固定电话也是没有人接。刚开始的时候，任一帆还以为父母出去散步了，也就没在意。到了晚上，一有应酬，又把这事给忘了。到了第二天，又想起这事了，再打电话，还是谁的都打不通。打给他父亲的房地产公司，公司的人说他们也正在找任远伦。 “这下子，任一帆觉得事情严重了，即使任远伦二人出远门了，也不可能不声不响地走了啊，总得跟自己说一声吧，再说现在出远门哪有不带手机的。即使是一个人忘带了，也很少出现两个人都忘带的情况啊。 “任一帆不敢怠慢，马上发动亲戚朋友们开始寻找。把所有的渠道都试了一遍，但就是没有找到任远伦。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了任一帆的心头，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任一帆开车赶到别墅，因为没有备用钥匙，就让物业人员砸开别墅大门。进去之后，还是没有找到任远伦夫妇，家中却被翻得很凌乱，东西乱七八糟的满地都是。再仔细找，发现二人的手机都还在别墅里放着。放在院子里的一部商务车不见了。肯定是出事了！带着这种想法，他马上报警。 “接警后，我们重案队赶到任远伦的家中进行勘查。根据现场的情景，一看像是个盗窃现场，家中物品凌乱，被盗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令人生疑的是，为什么家中被盗，夫妇两人的手机却还在现场？在盗窃发生的时候，夫妇两人是在家中，还是被盗以后又进来的？ “如果是盗贼行窃时被夫妇二人撞见，或者二人反抗发生打斗，或者服从威胁乖乖就范。但是要是夫妇二人反抗，家中怎么也得有一点反抗打斗的痕迹，而从家中物品的拋洒情况来看，都像是随意扔的，而不是打斗过程中碰到的。要是后一种情况的话，应该把二人的手机也拿走啊。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任远伦及其妻子到底在哪里？是自行出走的？还是被歹徒掠走的？如果是自行出走的，现场的情况勉强可以说得过去，急匆匆的旅行，也有可能弄得这么乱。但是出远门不带手机，没有和家人、公司里的人说一声不符合常理。而且机场方面也没有查出二人的出境记录。如果是被歹徒掠走的话，那歹徒掠走的目的是什么？绑架？进一步勒索钱财？这些都有可能，但距离最后一次通话至今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一直没有收到勒索钱财的电话。 “重案队员又仔细地观察了任远伦的这个院子。这是个独院，很宽敞，别墅是二层小楼，不过两层窗户上都没装防盗网。 “按照此家业主的财力，院子里应该有监控设施才对。果不其然，在院子里发现了有个监控探头对着大门。按照监控去找记录的主机，却发现监控记录只到前一天晚上的八点左右，往后就没有了。根据分析，并不是人为被删掉的，是根本就没有记录。 “而根据对小区保安的询问，又发现了一件事情。在案发前一天晚上的时候，小区里曾经停过电，停了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后来物业去检修的时候，发现总闸跳闸了，推上去之后就好了。至于有没有其他的反常情况，保安们均称没有什么发现。因为这个小区规模比较庞大，入住率较高，人来人往，保安没注意到有其他异常情况。至于有没有注意到任远伦的车开出去，什么时候开出去的，保安们都没有注意到。因为当时停电了，大家都在检查线路，在配电室呢。而大门口的监控，由于停电，也没有拍到任远伦的那辆商务车是何时开出去的。 “停电？为什么早不停晚不停，偏偏在任远伦夫妇失踪的当晚停电？根据监控显示，任远伦的那辆商务车自开进来以后，就没有了开出去的记录。这说明很有可能就是停电的那一会儿开出去的。也就是说，任远伦夫妇很有可能就在那辆车上。那么，到底是他俩自己开出去的还是被人劫持了呢？根据任远伦的反常表现，基本可以确定他俩被人绑架了。 “重案队的人分成了三组，分头侦查这个案子。第一组，留在现场，将任远伦的别墅翻了个底朝天，希望能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包括能够在地上提取的足迹、可能留下的指纹。再看看有没有任远伦夫妇或者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什么物证。第二组，沿着鑫鑫金座小区向外调取监控。因为虽然小区当时停电，但外面路上是没有停电的，沿着路肯定会有监控摄像头，看看是否拍到了这辆车的车影，车是不可能平白无顾消失的。第三组，调查任远伦的社会关系，看看任远伦近期是否与别人发生过矛盾，或者有什么经济纠纷。 “任家人全都集合到别墅里面，准备随时接听绑匪的电话。在此之前，第一组的人马，也就是技术支援组已经将釆集到的足迹送往实验室检验。经过检验，除了任家人的鞋印外，发现了三双可疑的脚印。之所以说是脚印，因为根据技术人员判断，留下三双脚印的人并没有穿鞋！而根据对脚印相对于身高的判断，脚印并不是任远伦夫妇两个的。 “在此，我简要向各位介绍一下，根据人体规律，通过对脚印的测定可以推测大概的身高。这个是有一定公式的，在人穿鞋的情况下，鞋印长减鞋的内外差再乘以一个系数就是身高。在亚洲，这个系数是七左右。在赤足的情况下，直接用赤足足迹长度乘以七就基本等于这个人的身高。这是原来在考古中经常用到的方法，现在也广泛用于破案。下面我继续说案情。 “在院子中和房间内，赤足的足迹出现了很多次，根据其形状、踏痕等因素可以确定，这个别墅内闯进了三个不速之客。种种迹象表明，这三个人并不是简单入室盗窃的小毛贼，从其赤足进入别墅，又趁停电劫走任远伦夫妇，足以看出这三人预谋很久，准备周密。由于任一帆对其父母存放钱财的方式并不太了解，不知道到底少了多少钱财，但家中一个隐秘之处的保险箱完好如初，看起来并没有动过。不知道是歹徒疏忽了还是任远伦故意隐瞒过去了。 “另外，小区的停电也很蹊跷，平时不怎么停电的，这次怎么会突然停电呢？一开始停电的时候，物业还以为是电业局那边检修管道临时停电，四处打电话联系后，发现电业局没有停电。这才检查配电室，发现是跳闸了。物业公司以为是临时负荷过载引发跳闸，也就没在意。扳上闸刀之后没有再跳闸，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现在看来，作案者制造停电，并利用停电的短暂时间劫走了任远伦夫妇，还对别墅进行了洗劫，看来应当对小区有一定的了解。 “第二组人马沿着小区向外的道路发散寻找，发现了好几辆在那个时间段经过的同款商务车，但是没有发现任远伦那辆车的车牌。在这几辆车里面，有一辆无牌车比较可疑。这辆车在驶出城区后，就进入了监控盲区，没有找到踪迹。在出城的几条道路再往下走，最近的一处监控也没有发现这辆车的影子。也就是说，车辆在前后两处监控的范围内消失了。假如这辆无牌车就是劫匪开走的任远伦的车，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当然，这辆车换上了其他车牌也是有可能的。因为监控区域内这种车也有好几辆，也不是十分确定那辆无牌车就是失踪的车。 “第三组人马重点调查任元伦的社会关系。他儿子任一帆也是重点怀疑对象。为什么这么说呢？任一帆一直想直接接管家庭的生意，但老任一直不让他这个纨绔儿子插手太多，只给任一帆在公司内安排了一个虚职的副总，并不让他直接管事务。而且任一帆是第一个报警的人。任一帆对警方的怀疑表示了不满，说自己虽然想接手公司自己干，但没得到父亲允许之前，还是一直在跟着学，有些想法和建议得不到采纳，施展不开拳脚也是没办法的。但父亲就自己这一个儿子，百年以后家产大部分都要归自己所有，用不着那么急。 “据公司里的人说，其实小任和老任的关系并不怎么好，经常吵闹，所以老任每月都限定了小任可以从账上支走的数额，对于小任的一些想法也是置之不理，让小任再跟着老辈的人学着点。不过，任远伦对他的女儿非常好，女儿女婿都在公司里上班，这两个人比起任一帆来要稳重多了，所以任元伦还是经常听取这两个人的意见。 “这样看来，会不会是豪门内部的恩怨呢？但经过多方调查，基本上排除了这几个人作案的可能性。那会不会是与别人有什么经济纠纷呢？这也很有可能。不过，根据警方对与任远伦有经济纠纷的人一一排查，这些人虽然或多或少与任远伦存在着一些债务纠纷，但都没有作案的时间或条件。 “再后来，警方竟然查到了任远伦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由于隐藏的好，以至于任的家人都没有发现。任远伦对这母子俩很是照顾，转移了一部分钱财在这里。任远伦和情人有了孩子以后，双方还是恩爱如初，所以情人不具有杀人的动机。通过任远伦的社会关系排查犯罪嫌疑人，这条路还是迟迟没有进展。 “最让人感觉不安的是，绑匪的电话迟迟没有打来。按照常理分析，如果是绑架的话，绑匪会以勒索财物为目的，劫持人质后会很快与其家属通话，提出要求，但是这个案子却始终没有接到绑匪的电话。 “等了一天，还是没有接到绑匪的电话。期间，任远伦夫妇的手机虽然也接了几个电话，但都是找任远伦办事的。经过对这些打电话的人员进行排查，没有发现是嫌疑人故意打电话试探。 “任远伦的家人很着急，警方也很着急。很显然，这帮匪徒是有备而来，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以至于侦破工作一时间无从下手。 “经过进一步分析案情，大家一致认为，还是应当去查找那辆失踪的商务车。这么大的一个物件，藏是不好藏的，一时找不到并不意味着从此就消失了。确定了这个思路以后，他们在出城的几条道路上仔细寻找。方圆几十公里的范围内都仔细地搜查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那辆车，但是有一个情况却引起了侦查员们的注意。 “在一条大路的下道口有一条小路，小路穿行几公里后有一个大水库。当看到这个水库的时候，侦查员们的脑海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象：那辆车会不会被匪徒丢弃到了水库里？ “于是侦查员们找来了水库的负责人，负责人称这个水库里的水很深，这几年都没有翻过坑。侦查员们上了船，他们在水库水面上仔细观察水下的情况。由于水库的水很深，无法用肉眼看到水底下的情况，他们又用竹竿往水下试探了多次，还是一无所获。 “假设车真在水库里，如果是推下去的，会顺着岸边滑下去；如果是带着档开下去的，由于受到水的阻力加上排气管进水，肯定也会马上熄火，跑不了多远。因此，水库看起来虽然很大，但只需要搜索岸边的水域就可以了。而且车进入水库，无论如何都会在岸边留下一些痕迹。于是，重案队开始围绕着水库岸边搜寻，果然在一个地方发现了类似车轮辗过的痕迹。虽然痕迹已经被人为地破坏了一些，但还有一些没有被破坏掉。 “调动蛙人进入水库搜索后，果然有了重大发现──水底下真的有一辆车。侦查员们调来起重机，对水下的车辆进行捆扎后将其起吊出水。侦查员们惊讶地发现，车里赫然有两个人！任远伦坐在车的驾驶位上，他的老婆坐在副驾驶位上，两人已经死去多时。尸体已经泡得浮肿，但面目还尚可辨认，看样子泡入水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经过任一帆等人的辨认，确认就是任远伦夫妇二人。 “车到底是怎么入水的？是任远伦开进去的吗？他为什么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如果是任远伦开进去的，那他是故意开进去的还是不慎开进去的？ “通过推断分析有很多疑点：一是任远伦现在的生活过得不错，应该没有什么自杀的动机。据任远伦身边的人介绍，任远伦平时交际颇广，三教九流都能混得开，脾气虽然有些暴躁，但也属于外向型的，没有抑郁症。二是任远伦的驾驶技术虽然不是特别好，但开车时间长了，车技还是说得过去的。像这样直接把车开到了水库里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另外，据任一帆讲，他爸爸任远伦平时开车的时候，他妈妈都是坐在后座上的，而这一次显得有些反常，竟然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人、车都找到了，下一步就是尸检了。法医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尸体会说话。死者的身体隐藏了很多信息、线索和证据，或者说，尸体本身就是一种证据。通过查明死者的死亡原因，可以推断犯罪嫌疑人作案的方式、使用的工具等信息。 “二人的尸检结论出来了。尸检的结果显示，死者的确是溺水身亡的，也就是说，二人在入水之前还活着。不过，法医的检验还查明，虽然二人在入水时还没有死，但却未必是清醒的。二人的头部各有一处钝性物体打击的痕迹，因为被水泡了的缘故，无法轻易看出来。被打部位的痕迹显示是钝器伤。之所以犯罪嫌疑人又把二人分别拖到了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上，然后再把车弄到水库里，是想造成二人开车自杀的假象。如果不是法医的仔细尸检，或许大家就会真的以为是任远伦二人开车不慎坠入水库。虽然伪装得有一定水平，但还是露出了马脚。 “警方推断，很有可能是行凶者将二人打昏，然后将其拖到了汽车驾驶室前排座位上，然后再发动汽车，挂上档，稍加助力将车推到河里。 “被害人的尸体找到了，但案件的性质、侦破方向还有待于进一步的明确。现在至少可以排除绑架勒索了。绑架勒索是以拿到钱财为目的，虽然也有一开始就撕票的，但没有只绑票不勒索的。像这伙犯罪嫌疑人，将任远伦夫妇劫持出来，并没有向任远伦的家人提出什么勒索要求，而是直接将二人灭口了，所以应该不是绑架勒索。 “根据警方的查询，任远伦夫妇二人持有的银行卡当晚也没有被支取的记录。显然，犯罪嫌疑人在劫持了任远伦夫妇后，并没有逼问银行卡的密码去套取现金。虽然从任远伦家的现场来看，很像是一个盗窃或者是抢劫的现场，但家中能藏着多少现金呢？既然藏有大量现金，但犯罪嫌疑人好像是急匆匆地就离开了，连任家家里的保险柜都没有来得及查看。 “种种情况表明，犯罪嫌疑人又是制造盗窃抢劫的现场，又是伪造自杀坠河的现场，很有可能并不是为了钱财而杀人。那么，可能有两种动机：一种就是受人雇佣。受雇的职业杀手会去杀害与之无冤无仇的人，他们对于人质的钱财不刻意搜刮，直接以取人性命为目的；第二种就是与被害人之间有重大矛盾，但这些矛盾还暂时没有被排查出来。 “按说，尸检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已经为破案提供了很多信息。但显然还不够，这时，一个关键的发现改变了整起案件的侦破方向。在死者任远伦的手指甲中，发现了一根人的头发。因为比较细微，在初次尸检的时候并没有被察觉到。在提取死者指甲擦拭物的时候，看到指甲里有一根头发，并没有在意，以为是死者自己的头发，放在了一边。当时检材比较多，只拣一些看似比较重要的进行了鉴定。对于这根头发，则放在了一边未予鉴定。后来当检材检验得差不多的时候，又想起了这根头发，遂再次检验。检验结果证实，头发不是任远伦的，而是另外一个人的。 “这个鉴定结果一出来，立即引起了技术人员的重视。为什么被害人的指甲缝里面还会有别人的头发？如果是他自己的头发还说得过去，因为人在挠头的时候，很容易将头发挠脱落，从而遗留在指甲缝中。若是别人的头发，怎么会进入到被害人的指缝？会不会是搏斗的时候留下的呢？ “关于这根头发的DNA，当时的数据库里并没有找到与之匹配的样本。到底是谁的头发呢？警方把案发一段时间内与任远伦有过接触的人一一提取血样比对，却没有一个对上的。很显然，这根头发来自于一个陌生人。 “这时，微量物证技术派上了用场。经过理化检验分析得出，这根头发的含硫量比较高，大约在8.6个系数，而正常人头发的含硫量在0.6个系数左右。两者相比，涉案这根头发的含硫量要超标十几倍！ “专家认为，头发中含硫量高的情况并不多见，大体分为以下三种情况：一是犯罪嫌疑人可能长期染发；二是犯罪嫌疑人长期饮用的是被污染的水；三是犯罪嫌疑人长时间在特定环境下工作或生活。针对第一种情况，仔细观察这根头发，发现发质呈现出自然的黑色，并没有染发的痕迹，这就排除了长期染发的可能。针对第二种情况，当地的水源正常，没有水源被污染的情况。随机提取的其他当地人的头发样本都没有发现含硫量超标的情况，也基本上可以排除此类情况。那么，在第一种、第二种情况基本被排除的前提下，第三种的可能性增大。什么特定环境下才可能使人头发的含硫量增高呢？肯定是含硫量高的环境，比如从事水泥制造、熟食加工、首饰加工等工作。 “根据这个线索，警方决定从这三类行业中排查犯罪嫌疑人。虽然这个工作量有点大，但也不失为一种侦查方向。 “首先是去水泥厂调查。本地的水泥厂大大小小约有五六家。水泥厂的工作比较艰苦，不仅是重体力劳动，而且工作环境污染严重。这种艰苦的工作，年轻人很少有人愿意去干，在水泥厂干活的大多是中年人。经过一番查找，没有找到符合犯罪嫌疑人体貌特征的人。 “然后去调查熟食加工店。这种店就太多了，大约有二三十家。经过调查摸底，这些店里干活的员工，不是体貌特征和犯罪嫌疑人不相符，就是案发当晚没有作案时间。这种行业，一般晚上会工作到很晚。 “最后就剩下首饰加工业了，这种门店在本地也有二三十家。如果在这个行业里还找不到可疑的人，那么侦查的线索就又断了。一根短短的头发，到底会不会给侦破工作带来帮助呢？侦查人员对二三十家首饰加工店进行耐心走访。然而，越是走访，越是让侦查员们失望。经过排查，这些店里的职工没有什么异常或值得怀疑的地方。待排查的店面越来越少，侦查员们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他们也对侦查方向产生了怀疑。 “就这样一直排查到最后一个首饰加工店。他们照例还是询问店主有没有发现店里的伙计最近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店主想了想，摇摇头，表示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正常的。正当侦查员们失望地准备离开的时候，店主忽然想起了什么，把侦查员们叫住并向他们提供了一个情况：店里有一个伙计叫杨忠信，在这里干了很多年了，对于首饰加工的技术也掌握得差不多了。最近说有事请假回老家，过几天就回来。但过了好几天了，这个人一直没有回来，电话也联系不上。一开始店主觉得杨忠信是不是手艺学到家了，翅膀硬了，准备跳槽了，他还专门到其他店里看了看，没有发现杨忠信。店主又想也许是他家里真有什么急事，在老家处理事情呢，也就没怎么在意。 “在警方开始询问的时候，店主只想着此时正在店里的几位小伙计，没有想到请假的杨忠信。直到警方快要离开的时候，店主才突然想起了还有一个请假的员工。侦查员们听了店主的叙说，又详细地询问了一下杨忠信的基本情况。杨忠信的户籍是外地，来到此地已经好多年了。先是在首饰店里当学徒，由于学东西学得快，很快就出师了。出师以后，还是继续在店里干，他做的首饰非常精致，木地的富豪名媛有时候还慕名前来，请他打造一些特别的金器。 “听店主介绍到这里，侦查员们心里一动，拿出了任远伦夫妇二人的照片，让店主辨认这两个人有没有到店里打造过金器。店主看了一眼，非常肯定地说这两个人来过。因为金店不是超市，人流量没有那么大，记人也相对容易。而且这两个人出手阔绰豪爽，属于店里的大客户了，所以印象比较深。他俩也让杨忠信做过金器，不过这两个人比较挑剔，脾气也不是太好，像杨忠信这样的高手，有时还要返工几回才能让他们满意。 “那么这个杨忠信现在到底在哪里呢？店主说，他现在也联系不上杨忠信。不过以前听说杨忠信有个老乡在鑫鑫金座当保安，他们两个人经常联系，那个保安有时也来店里玩。警方如果想找到杨忠信，可以去鑫鑫金座小区找找那个保安。如果知道杨忠信的下落了，麻烦再顺便通知杨忠信一声，让他赶快回到店里上班。 “首饰加工师杨忠信的老乡在鑫鑫金座当保安？这个情况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因为从作案的现场情况来看，犯罪嫌疑人应该对小区的情况相当熟悉，所以才有可能预先扳倒电闸刀，造成小区停电，然后借助停电，实施劫持抢劫计划。迅即，侦查人员返回鑫鑫金座小区，对所有的保安人员一一进行调查。然而，在职的保安中，根本就没有杨忠信那个地方的人。难道首饰店老板说错了？又经过一轮的调查，保安队长反映有一个已经离职的保安员的老家和杨忠信的老家可能是一个地方的，不过现在已经找不到这个人了。不知道是跳槽去了其他地方，还是已经离开了海东市。 “人虽然没有抓到，但是杨忠信和他的这个保安老乡的嫌疑已经逐渐升高。目前的工作重点是抓到杨忠信等人，与被害人指甲缝中的头发进行比对。确定了目标以后，侦破工作就有了方向。 “经过一番侦查，抓获了杨忠信和他的老乡孙洪明。经过突审，他俩供认抢劫杀害任远伦夫妇的犯罪事实。根据两人的供述，又将本案的另一名同案犯抓获。根据检验，死者任远伦指甲缝中发现的头发正是杨忠信所遗留。 “那么，一个首饰加工店员工，一个保安，还有一个无业游民，为什么要抢劫杀害房地产开发商任远伦呢？仅仅为了钱吗？随着审讯的深入，真相渐渐地浮出了水面。 “某一天，杨忠信来到鑫鑫金座小区保安室找孙洪明闲聊，看到孙洪明好像很烦的样子，就问他是怎么回事。孙洪明说，在门口值勤的时候被一辆车的后视镜碰到了胳膊肘，虽然没有伤到，但当时吓了一跳，结果那辆车连停都没停就直接开过去了。孙洪明刚想责骂，一看车牌号竟然是本小区开发商任远伦的车，他只好把骂人的话咽回了肚里。现在的物业公司基本上都是开发商指定的，自己在物业公司当保安，不敢得罪人家啊。再说任远伦平时就趾高气扬的，根本不把这些保安放在眼里。孙洪明虽然怒气冲冲，但也无处发泄。 “杨忠信听了孙洪明的诉说，就说：『算啦兄弟，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前几天，给一个富婆打一个金首饰，本来就是按照她的要求打的，结果成品出来她愣是不满意，返工了好几回，那富婆这才满意了。当时我也很生气，一想到还要以此手艺谋生，大主顾得罪不起，只好忍了。』二人正说着，任远伦开车又从门口经过，在过门口的时候，车窗摇了下来，车里的一个女人探出头来。杨忠信看到了就对孙洪明说：『真是巧啊，那天一直让我返工的那个富婆就是这个女人。』孙洪明一看，没好气地说：『这个女人就是开发商任远伦的老婆，两人没一个好东西！』说着说着，孙洪明突然对杨忠信说：『咱们常年在外打工，也挣不了几个钱，干脆咱们把任远伦抢劫了算了，一方面捞点钱，另一方面也给这样的人一点教训。』杨忠信开始有点犹豫，但架不住孙洪明一直劝说，于是也就同意了。 “主意打定后，孙洪明就开始秘密筹划。后来感觉到两个人的力量太单薄，同时对付任远伦两口子还稍嫌力量不够，于是又找了一个老乡小潘，一起商定了详细的作案计划。为了避免嫌疑，孙洪明提前从物业公司辞去了保安的工作。 “当天晚上，三人秘密潜入了鑫鑫金座小区，由小潘去扳电闸。因为事先已经踩过点，电闸的具体位置孙洪明原来就很熟悉，指点给了小潘之后，让小潘去制造停电的假象。那边电闸一拉，小区停电。孙洪明和杨忠信就去敲任远伦别墅的大门。 “任远伦一看停电了，也正想从别墅里出来看看究竟，这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就隔着大门问干什么的。孙洪明谎称是检修电路的。任远伦一开门便被两把刀顶着逼了回去。任远伦想喊叫，但那冰冷的匕首抵着他的腰，他不敢出声喊人，于是被俩人逼着走进了房间。他妻子刚想问停电是怎么回事，刚才敲门的是不是来给修电的。借着月光她看到任远伦的脸色不对，再一看，跟着进来的两个人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匕首，吓得她正要喊叫，瞬间却被人捂住了嘴巴，那人还威胁道：『想活命就别出声！』这时，小潘也尾随而来，进入了任远伦的别墅，他也像杨、孙二人一样，顺势在门口脱掉鞋子，赤脚往屋里奔来。 “三人控制住任远伦夫妇后，就开始在屋里乱翻，翻出来一些现金和金银首饰。杨忠信一时大意，说了句『这正是我原来打的那套金器啊』。刚说完，杨忠信就觉得不对，遂向任远伦的老婆望去，结果那女人正惊讶地望着他。杨忠信这下子慌了，让小潘先看住两个人，他把孙洪明拉到一边商量：『刚才说漏嘴了，可能被那女人听出来了，咋办？』没料到孙洪明也有同样的担忧，说刚才开门的时候，任远伦好像也认出他曾是小区的保安了。二人一合计，干脆灭口，以绝后患。 “说到这里，两人也顾不得继续抢劫了，逼任远伦夫妇把车钥匙拿出来。任远伦虽然不舍得车也被抢走，但还是保命重要，于是乖乖地把车钥匙交了出来。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三个人竟然还让他们两口子跟着他们上车。任远伦觉得，一旦上了车，可能就生死难测了，他就站在原地不愿意上车，并和杨忠信撕扯起来，无意中抓到了杨忠信的头发。孙洪明直接一拳将任远伦打晕，接着又将任远伦老婆打晕，示意杨忠信速战速决，赶快离开。 “因为已经抢到了一些钱，又因为暴露了身份，这时候他们已经无心再继续翻箱倒柜地敛财了。恢复供电可能就是马上的事，一旦来电，监控通了，再出去就危险了。就这样，三人将昏迷中的任远伦夫妇抱上商务车，开上车，利用黑暗的掩护，驶出了小区。 “在出城的路上，杨、孙两人达成了一致意见：将任远伦夫妇放在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上，然后再把车推到水库里去，这样一来短时间内不容易被别人发现，既使被别人发现，也可能以为任远伦二人是自杀或者是驾驶不慎开入水库的，以此来干扰侦查视线。 “于是，任远伦夫妇就被推到了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上，还被拉上安全带。他们迷迷糊糊地坐在车中，然后孙、杨、潘三人就把车推下了水库。三人分完钱后，各自匆匆逃离。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被警方抓获了。三人更没有想到的是，将三人暴露的，竟然就是被害人指甲缝里遗留的一根头发！ “同学们，今天给大家交流了一些刑事案件破案过程中的一些心得，希望能够对大家有所启迪。犯罪总是发生在一定的时空之中，作案手段再怎么高明，我们也有信心去破获它。没有人天生就会破案，破案的技术都是在平时的工作中一点一滴地积累起来的。 “虽然刑事案件千变万化，刑法规定的罪名就有几百个，但就重案常见的故意杀人案件而言，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予以注意：一是现场处置部分。包括现场保护、现场勘查、证据收集、现场搜查、现场分析、现场重建。二是对受害人进行检验。包括对未死亡受害人的活体检验，检查损伤形成的特点；对尸体的检验，包括对死者的外表检验、解剖检验，推断死者死亡的时间，分析致死的原因；对无名尸体、碎尸块、腐败尸体还要通过遗物辨认、人像识别、指纹识别、牙齿识别、骨骼识别、DNA识别等技术确定被害人身份。三是通过犯罪心理分析锁定疑犯。国外也常用这种方法，他们叫作心理侧写。通过案情分析作案动机，分析作案手段，包括侵入、搜寻、控制、侵害、杀人、逃离、毁证、灭迹等；分析作案工具，如钝器、锐器、枪械、毒物、毒气、绳索、水、火等；对犯罪嫌疑人的体貌特征进行刻画推测，包括身高、体态、性别、年龄、职业等。四是寻找能够定案的决定性证据。在以审判为中心的刑事诉讼模式改革中，我们公安机关的使命要从破案为主转到定案为主，破了案子，还要有足够的证据办成铁案，这就要求及时地发现和固定证据。比如，在生物物证上要注意分析手印、脚印、眼纹、声纹、唇纹、耳纹、牙痕、血迹、体味等物证；在痕迹物证上要分析工具痕迹、枪弹痕迹、车辆痕迹、整体分离痕迹；在文件物证上，要做笔迹检验、印刷文件检验；在微量物证方面更是要引起注意，要注重分析泥土、玻璃碎片、金属与焊渣、纤维、油漆、毒物、毒品、毛发、体液等物品。 “同学们，以上介绍了一些杀人案件侦破的经验和教训。在此我还想说，在和平年代，再也没有哪个职业比警察更紧张、更危险；在治安形势严峻的今天，再也没有哪个职业比警察更疲乏、更艰辛。昔日黄埔军校门口有副对联：升官发财请走别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做警察也是如此，做一名刑警更是如此。 “同学们，你们已经选择了从警之路，意味着选择了一种与众不同的生活方式。你们将要面对形形色色、没完没了的现场，厚厚薄薄、短短长长的案卷，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的警笛。说白了，就是一句话，你们注定要用生命去填写一份血与火的人生画卷。 “在这里，我也要向同学们抛出橄榄枝，虽然你们每个人学的专业可能不同，但我希望你们能够当一名刑警，更希望你们到重案队里来。目前，杀人案件还是时有发生，而且呈现出更疯狂、更凶残的特点，严重威胁到了社会治安稳定。破获杀人案件，历来是公安机关侦破的重点。同学们，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当兵就要当兵王，当警就要当警王，重案队的大门始终向你们敞开着！ “我的讲座主题发言部分到此结束，以后如果有时间，如果师生们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过来再讲。刚才讲座前也已经说了，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递条子上来，我看这些条子已经积累很多了，时间有限，我能回答多少是多少吧！” 萧云天翻看起条子，条子上的问题五花八门。例如，是不是所有案件都能够得到侦破？有没有至今破不了的案子？连环杀人案件好破还是个案好破？至今开过多少枪？抓过多少犯人？当场击毙过多少人？从警以来遇到过的最离奇的案件是什么？哪个案子破得最精彩？哪个案子作案手法最凶残？哪个案子破得最惊险？…… 同学们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问向萧云天。萧云天一张纸条接着一张纸条地解答着师生们的疑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讲座似乎就要在和谐融洽的气氛中结束了。突然，萧云天看到了一张与众不同的条子，上面写道：“萧队长，听说你是个破案高手，很想领教一下，因为我也是高手，只不过是做案高手，哈哈哈。” 萧云天抬起头凝视着会场，那么多双眼睛，他不知道这张条子到底是出自谁人之手。他轻轻把条子放在一边……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